第12章 章節
他庇護的同伴。
Erik不會原諒他了。
觸目所及都是白茫茫的積雪，寒冷，孤獨，寂寥。
Charles渾身發抖，他沒辦法前行，也不肯軟弱到癱倒在雪裏蜷成一團，只是站在原地緊緊抱住自己，抵禦無處可去的情感洪流。
就幾分鐘。
幾分鐘。
大地劇烈震顫，遠遠傳來爆炸聲。
Charles驚異的回頭，四處開裂的大壩即将承受不住水壓崩潰。
離他太近了！
并攏手指按住額角，Charles邊跑邊呼喚他的學生立即把飛機開過來，“放下繩梯，快！”
積雪在他腳底吱吱作響。
肺葉抽搐，喉嚨燒灼，雙腿奔跑到麻木。
機翼滑過晴空飛向狂奔的教授，除了駕駛飛機的Hank所有X戰警都圍在敞開的機艙門口，繩梯被放到最大限度，Charles伸長手臂。
水壩轟然倒塌。
巨響淹沒呼喊Charles的聲音，滔天巨浪張牙舞爪撲向平原。
繩梯粗糙的纖維擦着Charles指尖晃了出去，他踉跄着跌進厚厚積雪，大量冷水沖破桎梏急速逼近。
Charles感覺得到徹骨的寒冷。
他無法呼吸。
他們正在快速下落。
Tony 狂暴的呼叫JARVIS，AI管家通知他動力不足，正在重啓。
他至少能用六種語言咒罵這天殺的一切。
Steve擲出盾牌，圓形金屬深深嵌進下方未完全損壞的水泥牆壁。
計算角度，考慮風速，Steve抓緊Tony試圖翻身，無處着力加上失去動力源的戰甲重量讓這個動作只完成一半，他們狼狽摔進盾牌內側，Tony承受了大部分沖擊力，他的頭重重砸在水泥牆上。
“Tony！你怎麽樣？”
極力讓Tony頭部保持水平狀态，Steve在狹窄的容身處抱緊鋼鐵俠。
即使有戰甲保護，Tony腦袋也撞得很厲害，他渾渾噩噩想着這他媽的完全不對頭，事情本該有個更好的結果。
“沒問題，我會帶你回去。” Tony舉起手虛弱的揮動幾下，“無論如何也會把你帶回家，JARVIS在重啓系統，只要再一小會兒，我們就飛回家吃漢堡……”
他眼前滿是亂糟糟的光斑，後腦抽痛，耳鳴，惡心，Tony擔心自己會吐在戰甲裏面，那可不太體面。
“你不會有事的，Tony。”
Steve的聲音猶如淺灣的波浪，帶着舒适的韻律卷過耳膜。
身體下一秒驟然騰空，Tony茫然看着越來越近的無垠晴空，他确信戰甲的動力源還沒有恢複，他不可能如此接近天空……
操！
一片陰影及時覆蓋鋼鐵俠，力竭下墜的戰甲被探出艙門的綠色大手抓住小腿，倒吊的Tony能聽到公共頻道裏所有人都在嘶聲吼叫隊長。
搖晃的視野清楚映出Steve還保持着抛擲的姿勢，背靠處處裂縫的水壩斷壁。
晶瑩的水花在他四周噴濺折出七色虹彩。
Tony伸手想抓住他的Steve。
斷壁轟然塌陷，洪水迅猛吞噬掉那道紅白藍身影。
手掌裏面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Tony眼前一黑，世界剎那沉入黑暗。
他還沒來得及對Steve道歉，告訴Steve他們一直都是朋友，開口邀請Steve住進将要改建成複仇者總部的城堡，傾訴他最終沒有堕落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都是因為他相信Steve。
相信着Howard講給他聽關于美國隊長的每件事，相信着世界上還有正直無私的人存在。
Steve是他的英雄。
一直都是。
他早該明白Tony Stark的人生不值得擁有任何美好，所有重視的、熱愛的人最後都會離他而去。
世人以為他擁有一切，他卻在不停的失去，失去，失去……失去那些會溫暖他的心的東西，反應堆後面只留下大洞，又黑又冷，空無一物。
曾經，鋼鐵戰甲讓Tony夢想着成為更好的一個人。
現在他明白他永遠都不可能是。
——事情不會那麽糟的，Stark先生。
腦海深處一個溫柔的嗓音輕聲低語。
——比那更糟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他害死了Steve。
活該下地獄。
——TBC——
15
儀器發出輕微的嗡嗡聲，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小餅幹的甜香充滿空氣。
近處有一些細碎的咀嚼和熟悉的說話聲，Tony的意識緩慢浮出漆黑海面，疼痛在他四肢百骸流竄。
深吸口氣，Tony猛張開眼睛。
Steve！
他劇烈掙紮推翻了輸液瓶和觀測儀。
“嘿，嘿，Tony，你在幹嘛？”
Clint的臉出現在上方，雙手用力按住他，嘴角還殘留着餅幹渣。
環視四周不難發現這是間單人病房，Tony頭暈得厲害，他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他必須去找到Steve，超級士兵被冰凍七十年都能活下來，沒理由會死在一個見鬼的水壩！
Tony用盡氣力拍打Clint手臂，嘶聲咆哮讓鷹眼滾開。
房門匆匆打開，有人跑進來幫助Clint按住他。
“Tony。”
金色發絲松松散落，蔚藍眼眸仿佛收攏了最美麗的晴空，Steve擔憂的俯視他，話語含糊不清，“你還好嗎？”
他還好嗎？
不！
不好！
突然看到Steve穿着小一號的T恤出現，豐潤雙唇間還叼着彩虹螺旋的棒棒糖，誰都會不好的，他是出現幻覺了嗎！？
等等，或許還有其他解釋。
Tony死盯着棒棒糖在Steve嘴唇間小幅度移動，視線在那張過分端正的面龐打轉，掃過裸露的項頸和線條優美的肩胛，緊得不道德的T恤勾勒出傲人胸肌和平坦小腹。
狠狠吞掉口水，Tony決定接受現實，畢竟這和他某些幻想不謀而合。
“好吧。”
他倒回枕頭，“這裏是天堂，沒想到我死後居然能上天堂，你的小翅膀在哪裏，Steve？丘比特怎麽長着鷹眼的蠢臉？”
Clint忍不住翻個大大的白眼。
困惑的美國隊長稍稍偏頭，撥出棒棒糖求助般轉向Clint，“是不是該讓醫生仔細檢查一次Tony？他在胡言亂語。”
“放心，他不可能比現在更正常了。”
Clint拿起手機不再理會他們，“……長官，抱歉剛剛被Tony打斷了，是的，他醒過來了，還是原來的混蛋……”他随意擺擺手踏出病房，用腳跟踢上門。
“呆着別動，Tony，你需要靜養。”Steve拖過探視椅坐到床邊，“醫生說你有輕微腦震蕩，我想那是我們掉下去的時候你撞到頭造成的，此外還有多處瘀傷，有些看起來很疼。”
他無意識的轉動手裏的彩虹棒棒糖，“你感覺怎麽樣？“
翻倒的儀器發出長長的提示音。
Tony久久凝視着Steve，他有那麽多那麽多的話要告訴這個人，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Steve被他盯得頭皮陣陣發麻，“Tony？”他小心試探，“要不要叫醫生來？”
閉目嘆息，Tony把自己挪到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懶懶散散擡起一只手，“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隊長。”
徹底被他搞糊塗的 Steve微微張開嘴，“What？”
“你是條人魚。”
Tony再次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悲憫，“這能完美解釋你為什麽能輕易從洪水裏逃生，還有墜海冰凍保存七十年也不腐壞。”
Steve惶恐的站起來，“我真得去給你找個醫生了。”
Tony丢給他別傻了的眼神，探身推他坐回去，“開個玩笑，我看到你……”
心尖驟然抽搐，Tony猛然死死抓住Steve的膝蓋，“我看到你……”他大大的眼睛裏填滿驚慌失措。
Steve喉間縮緊，“沒事，Tony，我沒事。”
他伸手覆蓋住Tony的手掌，“Erik救了我，他躲在X戰警的飛機上面及時救出Charles，我很幸運被Charles感應到還抱緊盾牌，Erik得以把我從水裏拉出來，當時你昏倒了沒看到。”
吸口氣，Tony似乎打定主意要把手掌牢牢黏在Steve大腿上，“就是說，萬磁王像個變态跟蹤狂一樣暗中扒着人家飛機把未婚夫和你拎出水。而你，美國隊長，原本打算抱着你的寶貝盾牌殉情？”
“Tony！”
Steve嘗試繃着臉可不太成功，一朵小小的笑花點亮他的面龐，Ton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