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安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一聲巨響,類似厚重的書本摔落地面所發出的,邱墨就是被這一聲響驚醒的。

原本支着額頭休憩的他猛地睜開眼睛,大概是剛睡醒,他的眼神還帶着茫然看着眼前白色的牆壁。他就這麽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終于回過神來,聚焦了視線,轉而看向周遭。

這是個白色的房間,先不說牆壁和天花板,就連窗簾也是白色的,純淨的白,不含半點雜質。或許除了腳下所踩着的地板,以及桌椅櫃子還是原木的顏色,大概只有排列在書櫃上的書是彩色的了。

整個房間的陳設也相當簡單,靠牆角擺放的桌椅,而在桌椅旁邊則是近乎一面牆的書櫃。書櫃上的書很多,邱墨大概掃了眼,三分之一的醫學用書,以及三分之二的深藍色資料夾,很符合他辦公室裏的一貫放置。再過去就是窗戶了,這會兒白色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但外頭強烈的光線還是透過窗簾照了進來,倒是平添了一室的暖意。房門就安置在書櫃對面,除此之外整個房間再沒有其他擺設。

看到這裏,邱墨下意識地擰起了眉。原因無他,這不是他的辦公室,更不是他的書房。

對了,他應該是死了。

就在幾分鐘前,他還在牢房裏躺着,又在幾分鐘後被帶到了執行室……

手臂上似乎還殘留着針頭紮入靜脈的刺痛,邱墨下意識地摸了下,但完好無損的皮膚上并沒有針孔的痕跡。

他沒死?不,他的确是被注射了過量的肌肉松弛劑,随着意識開始模糊、呼吸開始困難,他就像被什麽東西吵醒了一樣,然後睜開眼睛就是這裏了。

邱墨覺得奇怪,明明應該就此死去的他為什麽會出現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呢?

是他沒死成?可不管怎麽想這種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按照注射藥物的劑量,除非他是超人不然不可能免于死亡。再者死後也會有法醫驗屍,即便僥幸沒死成估計也會再補上一針,結果還是死。

邱墨倒是更願意相信自己死後重生了。盡管他是個無神論者,當然他也沒想把這次奇跡加諸到那虛無缥缈的人類信仰上面,但不管怎麽說,他死了,卻又活了。

伸手,骨節分明的十指的确和印象中一模一樣,再摸摸臉,面骨沒有差異,唯一不同的就只有沒了胡渣這一點。他垂下手,低垂着的視線掃過身上穿着的白大褂,最終定格在胸前的挂牌上。

邱墨——他的名字,這一點依舊沒變。

一樣的身體、一樣的名字,這讓以為自己不知道變成什麽樣的邱墨頓時安心了不少。

他呼出口氣,正要收回的目光不期然就撞上了趴在地上的書。邱墨愣了下,随即才反應過來,這大概就是方才吵醒他的罪魁禍首了。他彎腰撿起那本厚重的都快可以砸死人的“磚塊”,合攏,紅皮的厚重封面上赫然标着“人體解剖學”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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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墨似是懷念地看了幾眼,但很快就發現這本自己看了将近有十年的書好像有點不同,盡管封面是一樣的,書名也是一樣的,裏面的版面也相似就是細致了不少,但出版社和出版年月卻讓他覺得這地方不對勁,很不對勁。

出版社的名字是個從未見過的,這倒沒什麽,可出版年月怎麽會是2090年1月呢?而他手上這本是再版的,2096年再版的。

想要看具體年月時間,可房裏沒有挂歷也沒有臺歷,就連電腦都沒有。邱墨又摸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沒發現手機的存在。他不信邪似地去翻找抽屜,可別說手機,連根接線都沒找到。

果然很不對勁呢?難道是放在別的房間?

這麽想着邱墨轉身出了書房,然而就在他帶上房門的時候,位于走道盡頭的房間赫然傳來粗暴的聲音,配合着“哐嘡”的踢門聲,頗給人一種震撼的效果。

“喂,在哪呢?變态醫生。”

變态醫生?邱墨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又瞅了眼挂在胸前的挂牌,上面沒寫醫生,倒寫了個一級研究員。

是研究員的話,就應該不是醫生了吧?

于是邱墨理所當然般地無視那一聲召喚,轉身看向另一邊的走道。

這條走道有點長,從邱墨目前所站的書房往裏數過去,竟然還有四五個房間。每個房間間隔有點遠,想必裏面的空間也不會小到哪裏去,這讓邱墨不自覺聯想到了以前醫學院裏的标本室。

擡腳往裏面走了兩步,這次聲音是直接從背後傳來的。

“變态醫生,叫你呢?耳聾了嗎?”魏弋哲就站在盡頭的房間門口,看着邱墨慢騰騰地回頭,再慢騰騰地“哦”一聲,最後以堪比蝸牛的速度往他這邊走來,他那個咬牙切齒,要不是邱墨,而是換做其他人他早沖上去揍人了。

“你,看病?”邱墨早在走過去的路上就打量起了魏弋哲,是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比起他因為常年待在室內而顯得蒼白的膚色,他的皮膚是非常健康的小麥色,一頭黑色利落的短發下的臉也極是硬朗。他穿着件黑色襯衫,卻顯擺似的故意沒把紐扣扣上,邱墨掃了兩眼,最終将目光鎖定在他用幹毛巾捂着的脖子上。

淺色的毛巾上都是血跡,想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所以沒等魏弋哲給出不耐煩的回答,邱墨就與他擦肩而過走進了他過來的房間。

裏面是個診療室,邱墨轉了一圈,算是明白了他所在的整個房間構造了。

診療室作為與外界唯一相通的房間,不僅是看病的地方,甚至還起到了相當于客廳一般的作用。從外面進來,穿過診療室便是裏面那條走道,走道上零零總總共有十來間房間,這麽多房間具體是用來幹嘛的,目前還不清楚,但待會看了不就知道了?

“脖子怎麽了?”邱墨一邊拿了擺在玻璃櫥櫃裏的醫用品,一邊問身後如同大爺般坐在轉椅上的魏弋哲。魏弋哲沒理他,拿下毛巾示意他自己看。

邱墨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大牌的病人,以往到醫院來看病的人哪個不是态度好好的,就連後來他進了監獄,那些不想去醫務室,而來他這裏尋求治療的犯人也個個殷勤得很。反觀眼前的男人卻像只猛獸,即便受傷來尋求幫助,也不願放下他那高傲的卻不能當飯吃的自尊。尤其是他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一個醫生,更像是看一個……敵人?

意識到這一點,邱墨愣了下,不過他并沒有表現出來,一如以往般平靜地去查看對方的脖子。

在一個奇怪頸圈的上方有一條長約三厘米的口子,有點深,不過并沒有傷及動脈。

“縫個五針,不用打麻藥吧?”邱墨是問魏弋哲話,但也沒想要他給出答案。在他看來,魏弋哲這種一看就很爺們又如此桀骜不馴的人,必須不上麻藥縫合才行。于是沒等魏弋哲回答,轉個身就去洗手拿縫合道具了。

魏弋哲依舊坐在轉椅上,手上的毛巾在邱墨看完傷口後又覆蓋了上去。直到邱墨端着擺放着縫合道具的托盤過來,他才再一次拿下染滿血的毛巾,同時以極其明顯地姿态冷哼了聲。

邱墨挑眉瞥了他一眼,沒表态,接着拿起托盤上的雙氧水給他沖洗傷口。

興許是挨得近了,眼瞅着只差了一拳距離的邱墨,魏弋哲突然覺得手癢癢的,就連脖子上的疼痛都無法除去這種瘙癢。下一刻,就在邱墨毫無防備放下雙氧水瓶,他忽得捏緊了拳頭揮過去。這一拳又狠又準砸在邱墨臉上,愣是打得他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在地。

好在邱墨只倒退了兩步就穩住了身體,但莫名被揍了一拳放誰身上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他擡手抹了下似乎有些破皮的嘴角,然後眯起眼睛看向還坐在椅子上的魏弋哲。

魏弋哲的脖子上都是血,原本被洗幹淨了,但因為剛才這麽一動,一度止住的血又如壞了的水管嘩嘩地往外湧着。

他卻對此恍若未覺,線條硬朗的臉上難得露出笑來。他輕松地擺擺手,滿含戲谑地說道:“抱歉,太近了忍不住就動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坑,希望大家能喜歡。

記得要多多留言哦,畢竟作者是不留言會死星人(づ ̄3 ̄)づ╭?~

增加了一段楔子,希望能在一定程度上給大家解惑。

說到醫生就莫名想到肛·門指檢的我實在太邪惡了=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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