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看着五個小茬茬沖進班坐好, 沈陸揚放心地出了口氣,指了指外面:“謝老師我先回去了。”

謝危邯不緊不慢地看過來,眉眼微垂, 遮住些許愉悅。

淡淡道:“去吧。”

沈陸揚在心裏比了個耶,轉身走回辦公室。

剛坐下桌子上就被扔了條巧克力,他擡起頭。

姜暖雨嘴裏還咬着一個, 頭也沒擡:“一人一個。”

沈陸揚“噢”了聲, 撕開扔嘴裏了,拉長聲音說:“謝謝姜老師。”

姜暖雨瞥了他一眼, 面無表情:“你中獎了?”

沈陸揚咬巧克力的動作一頓:“啊?”

姜暖雨眯起眼睛:“嘴要笑裂了。”

沈陸揚捂住嘴,挑眉:“沒有吧。”

下午第三節一上課,沈陸揚就被詹靜妙叫走了, 連帶着“兔子家長”謝危邯。

幾個人浩浩蕩蕩地往藝術樓走,期間還遇到了幾個其他班級的,也跟着往那邊走。

看樣子排練時間是固定的。

到了地方, 詹靜妙先和他們确定了一遍:“臺詞都記好了嗎?”

彭俊臭着臉,點頭:“好了。”

Advertisement

黎申宇“嗯”了聲。

幾個小配角也都跟着點頭。

詹靜妙的視線順勢落在了兩位家長身上。

得到肯定後在舞臺角落挑了塊不那麽亂的地方安排站位。

沈陸揚路上又看了遍臺詞,他話不多, 昨天就記得差不多了。

為了快速進入角色, 詹靜妙把兩位主角的耳朵帶來了, 此刻正顫顫巍巍地給她彭哥呈上去。

沈陸揚挨着謝危邯,怼着他胳膊讓他看,強忍住笑小聲說:“那個耳朵近看更萌啊, 俊俊要生氣氣了。”

謝危邯略微偏頭,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問:“喜歡那個?”

沈陸揚耳朵一癢,聳了下左肩, 但沒躲開,毫無危險意識地點頭:“誰戴誰可愛,我都想買一個了。”

給謝危邯戴上,天天在家裏看……

啊。

人有多大膽。

謝危邯眼睫垂了垂,勾出個意味不明的笑,“确實可愛。”

好說歹說彭俊戴上了,詹靜妙帶着他們過了遍臺詞,除了彭俊個別臺詞說的有點僵硬之外,沒什麽大問題。

“那我們走一遍吧,”詹靜妙拿着臺本指導,“兩位家長交鋒那段,狼要非常非常放蕩不羁,兔子家長相反,用冷漠疏離的氣質和沒心沒肺的狼形成反差,狼先挑釁,被兔子一擊制服……這個動作設計掐住喉嚨就可以,兩位老師有問題嗎?”

沈陸揚對自己和謝危邯的運動神經有信心:“沒問題,謝老師也沒問題。”

詹靜妙嘀咕:“你怎麽知道謝老師沒問題。”

沈陸揚沒聽清:“什麽?”

詹靜妙瘋狂擺手:“沒什麽沒什麽。”

主角先走劇情,沈陸揚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

氣場冷酷的兔子撿到了受傷的狼,很霸道嫌棄地拖回去偷偷幫它養傷,在對方問出“不怕我吃了你?”後,嚣張地表示“你打得過我?八百年後吧!”(這句話彭俊同學演繹的非常完美)。

兔子因為異常的武力值和暴躁的脾氣,從小就沒有小夥伴,第一次和狼這種不怕它的動物接觸,逐漸産生了依賴和友誼。但別扭地否認,被狼點破“你舍不得我走”後還一拳砸碎了狼身邊的石頭,警告它“別瞎說”。

喂了一個月的胡蘿蔔,狼身體恢複,記住了兔子身上的味道後,在一個晚上離開了,兔子第二天過來只剩下整整齊齊的草窩和狼身上的味道。

兔子生氣地把窩拆了,回去魂不守舍,被兔子父親發現,問出狼的存在,禁止兔子和狼接觸。

狼一身兔子(食物)的味道回到家,心大的爹以為兒子找媳婦去了,剛說完“你自己找點吃的,我去約會了”,就聞到了兔子的味道,完全沒走心,還誇狼“會自己捉兔子了,不錯!”。

狼找到正在暴力挖蘿蔔的兔子,想和他交朋友,憤怒的兔子和狼打了一架,打不過,兔子父親出現,輕松地教訓了狼。

狼一身傷地回家,終于被爹發現了不對,問出了事情經過後覺得兒子是狼族之光,居然可以和兔子做朋友!

狼父親領着兒子找兔子道歉,吓跑一衆小動物,終于找到了兔子和兔子父親。狼父親被兔子父親英俊神秘的臉吸引,一邊讓兒子把兔子引走一邊湊過去貼貼,然後被掐住脖子帶回窩裏促膝長談……

最後兔子和狼成為了最好的小夥伴,狼父親和兔子父親也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一遍演完,沈陸揚覺得這個劇情很可以,大團圓結局非常治愈。

詹靜妙糾正了幾個人的小錯誤,轉頭崇拜地看着兩位老師:“太完美了!辛苦老師了!”

沈陸揚摸着彭俊腦袋上的耳朵問:“我們的和他們的是一種麽?”

詹靜妙把狼耳朵遞給謝危邯:“一樣的材料,但是顏色和大小不一樣,比他們的顏色更深,也更大一點兒。”

沈陸揚非常滿意,甚至想在網上搜搜同款:“我和謝老師的什麽時候做出來?”

“這周就能出來!”

“OK,到時候告訴我。”

下班回家,天太冷了,沈陸揚路過超市買了一堆菜,給自己煮了個火鍋。

正在下肉丸,手機響了兩聲。

寧婉姝的消息。

-寶貝,媽媽給你訂做了一身新西裝。

-圖片.jpg

-晚宴那天我兒子一定是最帥的。

-對了,時間是9號晚上7點,媽媽過來接你。

沈陸揚一拍腦袋,他居然把這件事忘了。

不知道謝危邯那天去不去。

他就不提前說了。

遇見了就是驚喜。

一晃到了8號,蘭江五中高二上學期第二次月考。

這次沈陸揚和姜暖雨監考同一個考場。

姜老師對監考這種比加班還難受的工作怨念至深,冷着臉往前面一坐,沈陸揚都替第一排的同學害怕。

他裁開試卷袋,照常絮叨幾句:“仔細點答卷,別緊張,只是一次月考……”

一天很快過去,第二天沈陸揚和監考到麻木的姜暖雨又堅持了一個上午,然後收起卷子火速趕回辦公室——更大的工作量等着他們——判卷。

剛推門進去沈陸揚就看見謝危邯穿好了長風衣外套,桌子被收拾的很整齊。

他下意識問:“幹嘛去?”

謝危邯看向他,自然地交代:“家裏有點事,下午都不在學校了。”

沈陸揚卷子都沒放下就湊了過去:“晚自習也不回來了?”

謝危邯看着他笑:“嗯,和弓老師換了一下。”

沈陸揚“噢”了聲,猜他是要準備晚宴,也沒什麽失望的,畢竟他等會兒也得過去:“我家裏也有點事兒,晚自習也不回來了,我和姜老師換的。”

謝危邯揉了揉他頭發,彎起唇角:“走了。”

“嗯,開車注意安全。”

“你也是。”

門“啪”地關上。

沈陸揚眨了眨眼睛,擡手,學着謝危邯的樣子摸了摸頭發,

他的手不如謝危邯的手揉着舒服,明明差不多大。

姜暖雨收回視線,累了兩天的心情更加無語。

只覺得她是做的什麽孽,要看見這幅場面。

已經到出門都要報備的地步了,還能保持這種模模糊糊的暧昧關系,也是絕了。

閱了一下午卷,沈陸揚提前一小時請了個假,開車回家接寧婉姝。

哪知道剛進門就被打扮的精致溫婉的母親大人拽上了車,指揮他直奔寧婉姝常去的一家高級美容會所。

沈陸揚還沒來得及問“媽你不是都化好妝了嗎還來這幹嘛”,就被一群身上香噴噴的小哥哥小姐姐圍着開始修頭發做臉……

燙着大波浪的漂亮大姐姐一邊給他修眉毛一邊誇他:“弟弟皮膚真好,都不用刻意曬了,深的恰到好處。”

旁邊娃娃臉的小哥哥細聲細氣地說:“毛發也不重。”

“平時經常鍛煉吧?肌肉輪廓真好看。”

“有女朋友男朋友嗎?”

……

沈陸揚被鼓搗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徹底放棄掙紮。

時不時感謝一下小姐姐小哥哥的誇獎表示自己還活着。

折騰了一個小時,沈陸揚在店裏換上西裝,再照鏡子的時候不太敢認。

鏡子裏這個風度翩翩的男人是他?

臉還是那張臉,但眉毛和發型都稍作休整,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更……英俊了。

像要去接公主的王子,只不過他沒有白馬,只有一輛上次沈堂平送他的邁巴赫,也沒有去接公主,他是去偶遇心上人。

寧婉姝捂着嘴看了兒子足足半分鐘,才走過來挽住他手臂,語氣是遮掩不住的驕傲:“今天有你陪媽媽,媽媽絕對會被嫉妒的。”

沈陸揚忽然意識到,他這次去,代表的是沈家。

而且是第一次以“沈家小兒子”的身份出席這麽重要的場合。

收斂了臉上的玩笑,成熟紳士地替寧婉姝拉開車門,笑着說:“我的榮幸。”

寧婉姝驕傲又開心,在車上特意給沈堂平發了消息,內容主旨是“兒子陪我我好高興,下次你也別來了”。

被妻子嫌棄的沈堂平不敢怒不敢言,讀了好幾遍消息,終于斟酌好措辭,回複妻子——“不愧是我兒子!”。

再招人稀罕也是他兒子,他與有榮焉。

到謝家別墅,沈陸揚和寧婉姝一下車就被圍住了。

不怪這些人好奇,都知道沈家小兒子不争氣,所以極少出現在公衆面前。

這次寧婉姝不僅把人帶出來,還一帶就是謝家晚宴這種大場面。

寧婉姝大氣地挽着兒子的手臂,大大方方地任由他們打量,一邊回應各家太太們的詢問,一邊示意沈陸揚可以到處走走,交交朋友。

才幾分鐘的功夫,沈陸揚就被問了不下十遍“有沒有Oga伴侶”,收到寧婉姝的示意,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避開人群走到一處不顯眼的角落,他拿起一杯香槟,剛送到嘴邊,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好巧,你也來這裏躲人?”

沈陸揚的手頓住,回頭。

男性Oga一身淺色修身西裝,一張媚态天成臉,桃花眼眼底毫不掩飾的興趣濃濃。

見沈陸揚望過來,他兩步走近,用手裏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施羽,”桃花眼一眨,淡淡的桃花香彌散,施羽彎唇一笑,“你呢?”

熟悉的暈眩感襲來,沈陸揚凝了凝神,禮貌地看着他,笑了下:“你好,沈陸揚。”

可能是第一次覺醒嗅到的就是S級Alpha信息素,沈陸揚這個半路出家的Alpha對Oga信息素有着不正常的排斥反應。

沒有易感期的欲望,但有被Oga信息素刺激的神志不清。

比如現在,他本來想喝一小口香槟,怕醉。

但挨到嘴邊,他幹脆地喝光了一杯。

施羽也沒料到他會這麽喝,以為他對自己也有意思,感興趣地問:“你是沈家的?”

沈陸揚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謝危邯信息素的緣故。

他本來酒量還可以,但現在,一杯下肚就開始暈暈乎乎站不穩了。

施羽順勢扶住他手臂,在他耳邊用勾人的聲線低笑:“雖然你很熱情,但是我們還沒有相互了解……不過你這張臉,一步到位,也不是不行。”

沈陸揚想說“這位先生你誤會了”,但張開嘴,剛要說話。

人群裏不知道誰說了句“來了”。

一陣騷動,連施羽都擡頭看向了前方。

沈陸揚晃了晃腦袋,想抽出胳膊,順着人群的視線看過去。

遠處的三個人影像打了馬賽克,他用盡全力也看清了其中一個。

這人。

好像謝危邯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