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個學期就這樣不知不覺中過完了,夏蕭回到了N市,他沒有把和王玲靜的事告訴夏盛。夏盛因為要在國內國外兩邊跑變得更忙了,趙桂芝還是那樣,整天沒事就和姐妹太太們逛逛街,做做水療,打打牌,在家的時間也變得少了,在外面的時間變得多了。夏曉在家經常接到電話,問他他說是學校裏的同學。

有一次,夏蕭在夏曉房裏的桌上看到一塊很奇特的玉,有大拇指這般大小,墨綠色,玉上有很複雜細膩的花紋,夏蕭看不懂這些花紋是什麽意思。玉是古玉但串着玉的黑繩卻是新的。

夏曉看到他拿着玉時臉上有些慌張,高聲說道:“別動它。”

夏蕭以為是他不想讓別人動他東西就讪讪放下了,問:“那裏買的,挺好看。”

夏曉拿一塊紅布把它包好放到抽屜裏,說:“別人給的。”

他說的是別人給的而不是別人送的。夏蕭也沒多想,直到有一天。

那天早上,趙華意打電話過來說夏盛把一份文件落在家裏叫他拿過去,是在回來的路上發現了不對勁的。在離房子還有十幾時就看到一輛輛黑色轎車,一共三輛。夏蕭經過旁邊,在好奇心驅使下他往車裏看去,不看還好一看夏蕭就不淡定了。車裏開車的人黑西裝黑眼鏡,看着前方一動不動。

是黑社會嗎!夏蕭加快腳步,讓夏蕭更無法談定的是他的家門口站着兩個黑西裝黑眼鏡的男人。

頓時,夏蕭的心跳就加快了,人也有些慌,心想着他們家得罪黑社會了!?

夏蕭進門時那兩個人也沒什麽動作,房間裏靜悄悄的,夏蕭的心提到嗓子眼。可裏面沒有打鬥的痕跡。

終于在客廳找到了夏曉,他對面坐了一個男人,應該說是男生,只是他面無表情,還有些陰睙,讓人看上去顯老。夏蕭想他就是外面那些人的頭了吧,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

夏蕭走了過去,在夏曉旁邊坐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道:“曉曉,有客人嗎,這位是?”

那個人開口:“我叫齊天”

夏蕭:“你好,我是曉曉的哥哥,我叫夏蕭。”

夏曉:“他是我同學。”很不情願的的樣子。

夏蕭這才把心放下,繼續和齊天說話:“原來是曉曉的同學,曉曉在學校還麻煩多照顧。”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齊天身上的氣壓太強,夏蕭無法完全把他當一個高中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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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我很少在學校,做學生是我的副業,我的主業是”

這時夏曉嗯哼一聲,夏蕭看過去他卻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喝水。夏蕭回過頭看齊天,表示他可以繼續說下去了。

齊天看了夏曉一眼,繼續面無表情的說:“是收藏古董”

夏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人家說學生是副業,主業是收藏古董,他還能說什麽,說他年輕有為還是祝他生意興隆?還好夏曉挽救了尴尬的。

夏曉:“你不是還有事嗎,可以走了。”

齊天還真就這樣聽話走了。齊天走後,夏蕭雖然猶豫但還是問了。

夏蕭:“他真是你同學?”

夏曉點頭:“對啊。”

夏蕭:“那塊玉是他給的吧?”

夏曉點頭。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夏蕭都認為齊天就是家裏做古董生意的,後來才知道他家都是土夫子,所謂土夫子就是倒鬥的,說白了就是盜墓專業戶,不過後來倒是做關于收賣古董的生意,畢竟盜墓什麽是見不得光的。

對于齊天的事他們默契的都沒有再提起。夏蕭和王玲靜大多是通過電話聯系的,還有視頻等等工具,所以說真實的見面不是很多。夏蕭很享受這樣的相處方式,不是很親密也不是很疏遠,讓他沒有壓力。

夏盛有意無意的在夏蕭提起公司事情的次數變得更多了,每次夏蕭都沒什麽表示。

時間總是會在人們不經意間飛快流逝。在大一下學期的上半學期,夏蕭他們寝室迎來了兩件喜事。一是在每個班一個名額的比賽中,楊貴志代表他們班贏得了校性第三的成績,楊貴志高興,夏蕭也為他高興。第二是向羽在一場大型芭蕾舞劇中競争到男主角,向羽高興,張嘯文也替他高興,還不忘臭嘴的損上幾句,而向羽沒有張牙舞爪的撲過去。

時間又平靜得像一碗水,夏蕭打電話給夏曉還是偶爾的被占線,也已經習慣了。王玲靜打電話過來說說彼此的境況,可是那三個字他怎麽也說不出口,偶爾的見面他們也會和一般的情侶一樣看看電影逛逛街,王玲靜會吻他的側臉,有幾次還吻他的嘴,只是這些他怎麽都主動不起來,王玲靜曾信誓旦旦的說她總有一天會讓他吻着她說出那三個字,夏蕭看着她,只笑不語。

夏蕭以為就會這麽平靜着,一直到他們過完七月期待下一個學期,可是這碗平靜的水終究起了漣漪。

那是距離放假還有十幾天的六月,夏蕭是在畫室接到張嘯文的電話,說失蹤了一天的楊貴志回到寝室了,并叫他趕快回來。夏蕭飛奔回了寝室,那天真的是悶熱,烏雲壓得低低的,好像随時都可能會砸到人們的頭頂。

夏蕭回到寝室時楊貴志已經收拾好了,他進門時就看到了雙眼腫得只有一條縫的楊貴志背着他來時的編織袋,夏蕭想裏面一定是那卷被子。

夏蕭沒有問他這一天都去哪了,就這麽看着他,好像就該這麽看着他。後來是楊貴志先說的話,他對夏蕭說;“夏蕭謝謝你把那次的機會讓給我,可是我卻只得了第三名,如果是你一定比我更好。”他想笑,眼睛眯着連那條縫也找不到了,只有鹹澀的水珠滾落下來。

夏蕭當時是僵住的,那次确實老師是打算讓他代表班裏參加的,可是他不要且推薦了楊貴志,他是怎麽知道是他讓的?還有他不是為了楊貴志才把機會讓的,他沒有那麽高尚偉大,當時是因為他沒有靈感,也不想畫,還有和楊貴志同寝室的原因,楊貴志的謝謝讓他有點喘不過氣。

楊貴志又說道;“我爹說的沒錯,我不該來讀什麽藝術學校,藝術都是給有錢人玩的!”

楊貴志;“但是我很高興在這裏能夠認識你們,再見”

楊貴志從他們面前走過去,夏蕭咽下一口唾沫,幹澀的喉嚨得到滋潤,他的聲音是擠出來。

夏蕭:“我們送送你!”

楊貴志搖搖頭,沒有回頭走了。楊貴志走了一會天就下雨了,下得很大,像是要把所以痕跡都沖刷幹淨!

楊貴志走了,寝室裏安靜得有些可怕,連張嘯文也安靜着。楊貴志什麽都沒帶走,除了他帶過來的,學校的東西還排在那裏,像原來就沒有人住過一樣。

原來楊貴志的父親出意外去世了,現在家裏就只有他多病的母親和十四歲的妹妹。他對畫畫的熱愛比起夏蕭來只多不減,他比誰都努力,比誰都珍惜,可是到最後他比誰都失去得早,這就是生活的無奈和殘忍。

暑假很快就過完了,新學期開始夏蕭寝室空着一張床,是要一個新生過來的,可是他們不想讓新人進來,最後是張嘯文去找學校解決了。

楊貴志的事過去了很久,可是給他們的影響卻依舊存在。一次寝室聚會,興是張嘯文喝多了,他說像他這樣在學校只為混日子的人其實才是最應該出去了。他沒有在說下去可是彼此都心知肚明。

張嘯文似乎有點改變,雖然整天還是那樣沒正形,但卻原意靜下來學着畫畫,他畫得不好,上文化課也去了,雖然夏蕭看他盯着講臺的方向一動不動,顯然是走神中,至少他願意呆在那裏,夏蕭總結他真的變了很多。

所以在新學期還沒到一半他就離開學校了。

那是夏蕭第二次看到張響律和廖凡,他們是來接張嘯文的,是的,張嘯文要去當兵了,而且他是要進作戰部隊的。那天晚上張嘯文和向羽都沒有回來,第二天夏蕭中午上完課回來張嘯文的床位已經空了。宿舍一下就少了兩個人,一下就沒了人氣,夏蕭和向羽商量讓新人進來吧。過不了幾天就有兩個男生搬進來了。

夏蕭和向羽都不是話多的人,新來的兩個不是同系的,基本只有晚上四個人才全聚到一起。向羽話更少了,他練舞到很晚才回來,夏蕭在畫室呆的時間也更長了,并不是都為了畫畫,很多時間都是在那裏發呆,交流已經變得很少了。

夏蕭還以為他們應該就這樣自己有自己的世界,自己忙自己的直到畢業。

生活就是一粒色子,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你會搖到哪個數字。

作者有話要說: 路過的看官留下您的腳印就是對小壺對大的鼓勵,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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