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幹嘛?”
傅鴻與反手甩掉外套,扯開領帶和衣領。
“你說我要幹嘛?”
江玥根本沒有作答的機會,一張口,傅鴻與那暴風雨般強勢的吻就落了下來。
傅鴻與的吻沒有章法,卻極具侵略性。江玥經常會有錯覺,以為自己不是在跟另一個男人接吻,而是在用唇舌做着某種激烈的鬥争。
相互舔舐、渡氣,又相互糾纏、搶奪着呼吸的氧氣。
像是以占據他口腔內所有敏感點為目的,傅鴻與的吻是那麽纏綿、那麽無微不至,唇齒舌會被舔吻吮吸,偶然從嘴角滑落的唾液、甚至也能得到“關照”。
“呼……”
幾個來回的交戰結束,江玥被親得七葷八素。傅鴻與也終于在吸掠完所有氧氣後,大發慈悲地松開了江玥的唇。
“不行了?”傅鴻與輕笑,親親江玥柔嫩又肉乎的下唇,将人摟在懷裏,“多久沒被先生抱了,嗯?”
江玥在傅鴻與懷裏化成一灘水,眼睛濕潤得亮晶,嘴唇也被吮吸得發紅發腫,像熟透的甜美車厘子。
“不知道。”江玥軟軟綿綿,搭着傅鴻與的肩膀可憐兮兮,“反正有段時間了……”
“上次要抱你的,被天殺的打斷了。”傅鴻與有力的雙手,卡住江玥纖細的腰肢,“想不想先生?今晚來點痛快的?”
江玥聲音黏糊,似有意似無意地在傅鴻與肩上蹭了蹭額頭,态度暧|昧:“嗯……”
“洗澡了沒?”傅鴻與作勢要抱人,“再洗一次吧,走。”
“我、我洗過了!”江玥急忙拉住床單和床墊,剎住傅鴻與的行動,“我剛才洗了好久!先生看,人家的手還是皺的呢,真不能再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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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玥無辜地伸出手掌,給傅鴻與看掌心。原本白軟嫩滑的小手,确實讓水泡得皺皺巴巴。
傅鴻與不快:“怕水你還洗這麽久?”
江玥除了夜盲症之外,其餘習性真的很像兔子。日常怕水怕到澡不敢洗久,獨自在家時連浴缸都不敢碰。
傅鴻與其實挺喜歡江玥這一弱點的。他生怕哪天江玥水性變好了,不再讓他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不是,是……是芳姑順手放了水,我不想浪費,就洗了洗。”江玥嘀咕道,“人家不能再泡了,再泡要熟了。”
他說了個慌。他今晚壓根就沒泡澡,只是躲在浴室裏和張俊宇聊了很久的天。
傅鴻與沒勁地放開江玥,起身去将卧室房門反鎖了,鑰匙順手收進口袋。
“我沖個澡。”傅鴻與摘下腕表放桌上,順勢看了眼時間,“不會很久。”
傅鴻與把身上的零碎物都拿下來了,什麽打火機、簽字筆、防身小刀……唯獨将鑰匙放在身上,準備帶進浴室內。
“床上等我。”
江玥乖巧地捂着被子,點點頭。
待傅鴻與進到浴室關上門後,他才大松一口氣,起身趴床底,找剛才被他丢開的鑰匙。
他重新确認明信片的藏匿位置。本想轉移地方的,但房間就這麽大、能藏的地方就這麽多,除了床頭櫃之外,沒有其他像樣地方。
算了,床櫃就床櫃。反正裏面沒放什麽東西,傅鴻與平時也不會拉櫃子查看。
江玥重新鎖好櫃子,把鑰匙藏在櫃子底下。
如果可以,他還想把洗手臺下的避孕藥也拿出來、挪一挪位。可傅鴻與先一步進浴室了,根本不給他機會。
江玥一直不懂,為什麽傅鴻與老愛反鎖房門?還一定要把鑰匙帶進浴室?
行床榻之事時鎖門還好理解,平時睡覺也要鎖?
幹嘛,是狩獵者的本能嗎,喜歡把獵物圈養起來慢慢吃?
“搞不懂……這是什麽奇怪的習慣?”
江玥不爽地去扒拉房門。門穩穩當當地鎖着,拉了半天愣是沒一點晃動。
“這麽怕我逃跑嗎?一次鎖、兩次鎖,次次鎖!”
扒拉無果,江玥只好回床上躺着,邊塗唇膏滋潤剛才被親腫的嘴唇,邊在心裏暗罵:老色|鬼,祝你早日精|盡人亡!
罵完又覺得不太對,急忙補充:不要在我身上亡——我怕我承受不住。
他今晚格外不安,心一直砰砰在跳,感覺不是平時的速率。站着不踏實、躺着也不安分,只能在床上翻來覆去、胡思亂想不停。
可能是……太久沒跟傅鴻與做了,有點“技藝生疏”、心裏緊張?
但說句真話,江玥沒覺得自己有什麽“技藝”——在那種時刻下,他是完全将主動權交給傅鴻與的。
每每說到這門子事時,江玥就多少有些憂郁。雖然他百般不願接受傅鴻與,但傅鴻與是他第一個男人的事實、不會因此改變。
在他懵懵懂懂、對“性”還一知半解的時刻,傅鴻與以席卷的姿态,奪取和霸占了他的所有。
從頭到腳、由外到內。
即便哪天他能成功逃出、去到天涯海角,他也很難再接受其他人——更不要肖想會和張俊宇發展更進一步的關系。
他曾在傅鴻與身下承|歡的事情,會像烙印一般刻進他的骨子裏,永世不能抹去。
更哀愁的是,他迫于生活,還在不斷重複着這件事,不停地加深着這個烙印。
啊……好想快點逃出去啊。
浴室裏的水聲倏然停止。原本還能聽見些微嘩啦聲的卧室,變得格外安靜——活像吹完宣判號角後的刑場。
他來了他來了。江玥裹好被子,聽着聲響心道:劊子手帶着大刀向我走來了!我要被處刑了!
但這個比喻還是不太貼切——最貼切的,果然是狼王、狩獵者,和兔子。
沉淪的過程,說是一場單方面的獵殺和進食都不過分。在體型差、力量差的巨大懸殊下,弱勢方無權反抗、只能任由宰割。
在絕對的劣勢中,人會本能地産生恐懼。好比開轎車的人、會下意識避開大貨櫃車一般,江玥始終在害怕傅鴻與。
害怕被壓制、害怕被碾卷。若是不小心陷于危險之中,轎車會被貨櫃推平、會被撞開成四分五裂。
想想就可怕。
因此江玥總是恐懼和害怕的心态,多過于其他。
當然,也是有歡|愉成分在的。但在體型差和力量差之外,江玥和傅鴻與間還存在着思維意識的區別;江玥的那點痛快,和暢快盡興、肆無忌憚的傅鴻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傅鴻與的行動方式和親吻一樣,強勢、赤|裸。甜言蜜語沒有,絕不吝啬力氣是真。
這樣充滿野性的撕咬和抗争,常常讓江玥覺得無法承受。
淋漓之際,江玥不小心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忽地在嘴中漫開,致使渾濁的大腦變清醒不少。他恍惚聽到傅鴻與的呼喚。
“玥玥。”
強忍着被碾得歡苦摻半的觸覺,江玥軟聲回應:“……嗯?”
“喜歡先生嗎?”
傅鴻與低頭親吻江玥的耳鬓,濕氣吹過白皙的脖頸,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中,是難得的溫柔。
“愛先生嗎?”
“嗯、嗯。”
江玥閉上雙眼,蹙起眉頭。
“這時候了,先生……先生還問這些!”
江玥将臉埋進被褥間,做出難耐模樣。
小兔子乖巧綿軟的回答,大大讨好了傅鴻與的心情。傅鴻與放心地又吻了吻江玥的唇,頗為享受地長籲一氣。
“那好。”
聽着男人舒适的感嘆,江玥咬着被褥不忘在心裏補充一句。
——騙你的。
零點,癱軟如泥的江玥陷在柔軟大床間,滿腦子都是睡覺睡覺、我要睡覺。
平時熬夜玩手機時沒覺得零點到了好晚、零點到了好累,這種事情之後江玥才會想着不行不行,我必須早點睡。
傅鴻與工作上的事情他不懂,生活上的習慣他可太了解了——那是非常精力充沛、動力十足的。
再不睡,等下被瞧見了精神模樣,江玥百分之九十九又要遭罪。
“飽了沒?”傅鴻與點上事後煙,拍拍身邊的軟乎小蠶蛹,“不飽咱們繼續。”
“唔……”
江玥扭腰,小幅度蠕動。
“先生別動,人家要睡了。”
“又來這套。”傅鴻與吐煙,“為了你,我今天特地早回了一些、也沒折騰你太久。你倒好,天天在我耳邊念叨困?”
“困!”江玥反駁,“運動之後就是要好好睡覺的嘛。先生不睡、那人家先睡了,晚安。”
“這麽着急?”傅鴻與放了煙,從被窩裏剝出江玥,“來我看看,長肉了沒?”
又是捏小臉、又是揉肩膀的,江玥感覺自己像團白糯米糍粑。
“能長什麽肉?”江玥眯上眼睛裝困,“不睡好怎麽長肉?
“怪先生天天打擾我睡覺,我都不會長高了!”
“這叫打擾?”
傅鴻與掐住江玥的面頰,一掐一放,故意将江玥弄成堵嘴的模樣,親了親小嘴。
“這才叫打擾。
“別睡,起來陪先生說會兒話。”
江玥動動腦袋,甩開那只讨厭的手:“不和先生說!先生每次都堵人家的話,和先生聊天一點意思都沒有。”
傅鴻與皺眉:“嗯?”
“哼。”
怼歸怼,江玥還是怕惹傅鴻與生氣,邊哼哼邊雙手搭上傅鴻與的肩,人順勢坐到傅鴻與懷裏。
“倒不是不想和先生親近,是人家真的困了……我們先睡覺嘛,睡醒等明天、先生要是不忙,我再陪先生玩鬧。”
“小東西。”傅鴻與捏住江玥的下巴,另一手将擱置的煙再度拿起,“還學會講條件了?”
傅鴻與心情不爽地又吹了江玥一臉煙。
正要将懷裏的小家夥放回去睡覺時,卧室門外又傳來嘭嘭嘭的敲門聲。
這次的聲音比上次更大、更響、更粗暴,敲得傅鴻與太陽穴一陣突突狂跳。
“誰?”傅鴻與心氣不順,罵道,“不知現在幾點?滾。”
“零點。”
外面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傅鴻與,別藏了,快開門——警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aYUn寶貝滴營養液1瓶~嘿嘿嘿
我會卡在一些喜聞樂見(江兔:這叫喜聞樂??)的情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