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警察?”

傅鴻與冷笑。

“警察同志,你們不睡覺嗎?都零點了還來關顧,工作也太辛苦了吧。”

“要不是因為你,我們也不至于忙活到這個點。”

“我不懂了,我幹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兒了,要你們因為我加班?”

警察又砰砰敲了兩下門,加重語氣:“別裝糊塗,快點開門。再不開門,我們撬了!”

砰砰的敲門聲,聽得江玥心驚膽戰、睡意全無。

“怎、怎麽了?”江玥恐懼地圈住傅鴻與的一只手臂,“為什麽會有警察來我們家?”

“別怕,應該只是來檢查。”傅鴻與柔聲安慰,起身撈了件白襯衫為江玥披上,“先把衣服穿上。”

外面的警察繼續敲門:“傅鴻與,你還不開門?”

“急什麽。”傅鴻與不慌不忙,替江玥扣上扣子,“穿衣服的時間總得給吧?”

“行。”警察停止了動作,“快點。”

江玥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警察上門查房,吓得心都吊起來了,就想快點穿好衣服、開門出去,省得動作慢了要被催促。

和慌慌張張的江玥相比,傅鴻與顯得經驗十足、熟練老道。他不但沒有加快動作,反倒還比平時更慢悠悠,自己穿完衣褲,又來替江玥梳理儀容,像打扮洋娃娃一般,捋捋那個衣角、順順這塊頭發。

磨蹭好久,傅鴻與才用鑰匙打開了門。

房門拉開的一瞬間,江玥見外面黑壓壓的全是警察,他們統一穿着黑色的警服、戴着口罩或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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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通勤常裝的站得靠後,圍成半圓将家傭們堵在起居室外面。芳姑探着腦袋看裏面,見卧室門開便喊了一聲:“爺、小夫人!”

一名警察伸出長臂,将芳姑往外壓了壓:“安靜,搜查完成前請不要和嫌疑人交流。”

傅鴻與冷笑:“我成嫌疑人了?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到底犯什麽事了?”

“真能裝。”

領頭的警察摘下面罩,聽聲音,他應該是剛才敲門的人。

“傅鴻與,自查十五天是不能轉移矛盾的。”

傅鴻與一看那人的面孔,故意驚呼:“我說聲音怎麽這麽耳熟?原來是李警官啊!又見面了,幸會幸會。”

江玥躲在傅鴻與身後,偷摸着看了幾眼,發現進到起居室內的警察都穿了防爆馬甲、拿着警棍。有一兩個甚至戴了頭盔、手上持着槍。

從沒見過這種陣勢的江玥,吓得渾身僵直,藏在傅鴻與身後不敢見人。

“誰跟你幸會?”李政耀警官不搭腔,眉頭緊皺,“在家放這麽多保镖,可見你非常謹慎啊。”

“一般一般。”傅鴻與絲毫不怵,淡定回答,“我這種身家,難免會遭賊人針對;養幾個保镖防身,我認為不算過分。

“再說,這麽多保镖、不也沒防住李警官和您的小夥伴嗎?我這人很遵規守法的,違抗警令的事絕對不幹。”

傅鴻與仔細叮囑過下屬和家傭們:不要和穿警服的家夥動手。

傅家還是想好好做生意的,不想招惹這些白道人的盯梢和追蹤。真動起手來,家傭和保镖絕對能攔住這幫雷子,但沒必要、真沒必要。

李政耀了解傅鴻與是什麽性格,不領情道:“你雖然明面上糊弄得好,但該你做過的事情、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傅鴻與:“什麽事啊到底?我問好幾遍了都,李警官你淨會吊人胃口。”

“半個月前,一名毒販被打斷手腳、挖瞎眼睛毒啞嘴巴,被人丢到勝利二路的警局門口。老實承認,是不是你幹的?”

“我怎麽能幹這事?”傅鴻與扮傻裝懵,“這太殘忍了,打斷手腳挖掉眼睛、還要毒啞嘴巴?李警官,我是個生意人,聽不得這種粗暴行徑。”

李政耀冷笑:“老早就有人民群衆來舉報你了,你還裝?”

“舉報什麽?”傅鴻與攤手,“懷疑我涉|毒的話,我已經歇業十五天整改了——你們前幾天不還去DAYLIGHT監察過嗎?裏面是清清白白、什麽都沒有。

“至于暴力濫刑……李警官,這要講證據的。”

“你一樣都不承認?那蘭德你總認識吧?他可是你的舊情人啊。

“上個月在滬城,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以同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方式被送到滬城警局。雖然尿檢為陰性,但戒斷反應嚴重、顯然是有吸|毒史。”

傅鴻與故作驚訝:“還有這事?抱歉,我和蘭德分手很久了。他的近況,我一概不知。”

“根據調查,蘭德那段時間恰好在SKV商城、和你的F酒店附近出入。我們合理懷疑,他是在你的地盤上吸|食的毒|品。”

“出入我的地盤不奇怪,他一直對我糾纏不清。我向天發誓,我真不知他有沒有吸|毒史。”傅鴻與攤手,“難道在村口發現一間黑店,就要懷疑全村人都是騙子?那我可太無辜了。”

“別偷換概念。在毒品犯罪中,涉|毒群體經常蛇鼠一窩。

“你的情人涉|毒,你自然也有重大嫌疑!”

“是‘前’情人。”

傅鴻與不急不躁。

“一字之差、區別很大,請您的表述盡可能嚴謹。您要是說話不嚴謹,我身後這位小家夥又該生氣了。

“來寶貝——出來吧。”

傅鴻與摸摸江玥的小手,将藏着掖着的人帶了出來。

李政耀警官一愣:“……你房裏還有第二個人?”

江玥扭扭捏捏地被拉出來,怯怯地和李政耀打招呼。

“警察先生,你、你好。”

看見兇惡的動物們紮堆,如惡狼、獵豹、獅子和老虎等湊成一群,正常人會覺得他們不懷好意。但如果在黑漆漆的狼窩裏、鑽出一只白軟小兔呢?

小兔子神色緊張,說話磕巴,聲音小小地解釋。

“我、我什麽事也沒犯呀——我絕對是良民!”

李政耀的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原本強硬的聲音,立馬柔和了好幾倍,輕言輕語道。

“好好,我們知道。只是懷疑傅鴻與而已,沒有懷疑你,你別害怕好不好?”

“嗯……”江玥還是緊張,眼神不斷往傅鴻與身上瞟,慌得稱呼亂套,“傅——他幹什麽了?為什麽要抓他?”

“沒有要抓他,只是過來調查。”

李政耀打量着江玥的穿搭,眉頭一皺。

“你怎麽穿成這樣?”

小短褲、長襯衫,筆直修長的雙腿幾乎完全暴露在外。大腿、小腿上分布着不少淤青和淤紫;幾塊紅腫的地方上,隐約能瞧出指痕。

透過半開的襯衫領口,鎖骨和脖頸的吻痕清晰可見,像一朵又一朵盛開的梅花。

結合屋裏淡淡的麝香氣息,正常人都能猜出房間內發生過什麽事。

但出于職業病、和調查過程中确認事實的需要,李政耀還是得問:“你們做了什麽?”

“這還要問?”

傅鴻與摟住江玥,語氣嘲諷。

“警察同志,你沒有性|生活,但我有啊。”

江玥被說得面色發燙,害臊地将臉埋起來。

“你別打岔。”李政耀眉頭緊皺,伸手把江玥從傅鴻與懷裏拉出來。

在面對着江玥說話時,他的聲音才又變柔和不少。

“別怕別怕啊,我想問問你:你叫什麽名字呀?今年成年了沒有?”

“嗯、嗯。”江玥乖巧回答,“我叫江玥,江上有神珠的江玥。我已經成年了,剛過完十八歲生日。”

“身份證有嗎,能不能給我看看?”

江玥點點頭,回房找出一個胡蘿蔔形狀的布藝大筆袋,雙手捧着交給李警官:“我所有的證件,都在裏面。”

李政耀哭笑不得:“好的,但給我看身份證就行。”

江玥将身份證翻出給李警官看。

姓名沒錯,周歲也确實夠十八。

李政耀左看右看挑不出毛病,卻仍舊覺得傅鴻與危險。

“你和傅鴻與是什麽關系?”李政耀将警棍橫在兩人中間,生怕傅鴻與的威壓壓着江玥、讓江玥不敢說實話,“——他是不是強迫你了?”

“李警官,誤會大了。”傅鴻與擺出無奈臉,“玥玥是我的愛人、我的婚約對象,我們在一起是天經地義。”

“你別回答,我沒在問你話。

“江玥,你不要怕他,誠實告訴我:他有沒有強迫你?”

李政耀看江玥模樣凄慘、天真乖巧得惹人愛戀——年紀又才這麽小!第一時間想到江玥被傅鴻與強迫。

不然,李政耀怎麽也想不明白,這黑漆漆的狼窩裏,怎會鑽出一只小白兔子?

“沒、沒有。”

換作平時,江玥或許會出于叛逆心态,試探地答一聲“有”。但現狀不同日常,警棍就在身邊橫着呢,屋裏還有人持|槍,江玥生怕自己說錯了話,被帶回局子裏蹲上個十來好幾天。

“他是我的先生——我們确實是有婚約的。”

李政耀不信:“結婚證呢?也拿出來看看。”

江玥抱緊自己的胡蘿蔔袋袋,迷茫地去看傅鴻與。

他心想這下好了吧,沒有證件!

曾幾何時他還口嗨過,說萬一哪天警察來查房,他會被當成做情|色交易的。這下好了吧?真要叫人誤會了!

“還沒。”傅鴻與仍舊冷靜,“日子都沒挑好,怎麽辦手續?”

江玥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心想:放屁!

李政耀無論如何都不信江玥和傅鴻與是正常交往關系——他認定江玥就是被逼迫的。傅鴻與只好叫人、找出當年簽訂婚約時的紅紙黑字來。

看完紅紙,李政耀勉強相信了婚約說。

“行吧。”

李政耀收起警棍,反手亮出一張搜查令。

“聊完天,是該開始幹正事了。

“傅鴻與,我們将對你的住所進行搜索排查,請你端正态度、積極配合。”

作者有話要說:

緊張刺激!!兔兔小心了!!

感謝aYUn的草莓長島冰茶*1!又是快樂周五啦哈哈哈,擡頭挺胸氣昂昂迎接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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