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你無權限制我的自由!”
江玥雖是在對傅鴻與說話,視線卻一直集中在刀子上。
“我們、我們連手續都沒辦,在法、法律上,是沒有婚姻關系的!”
皮肉之掌,畢竟抵不過刀刃鋒利。鮮血從傅鴻與的指縫間溢出,帶着濃濃鐵鏽味。
然而傅鴻與不僅不松手,反倒還更加用力!
“我無權?我為什麽無權?”
質量極好的瑞士小刀搖搖欲散,江玥手抖得更厲害,小刀幾乎要被傅鴻與赤手奪開。
“你從出生起就是我的人!”
傅鴻與怪笑,已經将小刀掰歪不少。
“區區一把小刀、區區婚姻關系,你想唬住我?那我也大可告訴你:我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管控你、囚|禁你。
“你逃不掉的。”
不知是被傅鴻與話語中滿滿的威脅和強迫吓到,還是為傅鴻與滿手鮮血也不松動的行為震撼——又或是經歷一整晚的事件煩擾,身心早已經抵達極限。
在傅鴻與說完話的一刻,江玥本要回嘴的,動了動唇,下一秒卻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沾滿鮮血的小刀落地,将地板砸出一個紅印子。
“小夫人!傅爺!”芳姑屏着呼吸,在門口看好久了,直到現在才敢進房摻和,上前用手帕抱住傅鴻與的手,“請醫生過來吧!小夫人又怎麽了?”
“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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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鴻與用另一只手圈過江玥,将人摟到懷裏。
他完全不為手上的傷口所動,只是近距離觀察小嬌妻暈倒後的表情。
安安靜靜的,眉頭微皺。還是那麽乖巧、那麽漂亮,還是像一只白軟可愛的小兔子。
這麽可愛的小兔子,居然想逃出他的管控?
“血都不敢見,還學人玩刀。”傅鴻與冷哼,單手抱起小家夥,往床上一放.
芳姑一直跟着,用手帕緊緊捂着傅鴻與的手,一邊着急這邊的傅爺、一邊擔憂床上的小夫人。
“請醫生來看看吧?”芳姑也快被這一家兩口弄哭了——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哪裏看得下這激烈場面?“爺,您這手一直在流血!”
“不大事。”
傅鴻與毫不關心自己的傷勢,彎腰為江玥蓋上被子,保持低頭的姿勢看了小嬌妻好久,輕嘆。
“去樓下客廳。”摸完江玥的小臉,傅鴻與站直。
轉身捏住手帕止血時,傅鴻與臉上難得的溫情消失不見,進而變成平日裏的冷漠神色。
“通知別墅內所有家傭,三分鐘後去樓下集合,我有話說。
“尤其是陳安——他必須在場。”
……
……
茫茫黑暗中,江玥隐約感覺到自己渾身酸痛。
随着意識的逐漸回籠,痛覺更加明晰。最終在承受不住的一刻,江玥緩緩睜開了眼睛。
白天花、白牆壁,黑櫃子、黑床單……
诶?這場景怎麽這麽熟悉?
江玥一骨碌地坐起來,迷茫地看了周圍一圈。
“這不是……?”江玥抓抓頭發,“這不是我的房間嘛?”
本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江玥卻總覺得違和。伴随着記憶的閃現,江玥狐疑地掃視了房間一圈。
幹淨、齊整,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因為太過正常,江玥甚至懷疑腦內閃過的景象是假的、是幻覺、是夢境。
“我記岔了?”
他舉起手,掀開長袖睡衣的袖子,看看手臂;再踢掉被子,掀起長褲腿,盯着自己的雙腿細看。
“靠!”暗罵了一聲,江玥自言自語地從床上爬起來,“要不是昨晚弄的淤痕還在,我還真要被騙到了呢!”
去拉床頭櫃——櫃子是開的,裏面的明信片沒了!
去洗手間翻洗手臺,壓縮面膜盒還在,身體乳洗眼液一類的物品也完好,獨獨是他的避孕藥消失了!
還想去開保險櫃櫃門,确認他的寶貝現鈔們是否完好。但他的鑰匙不翼而飛,不用想都知道,百分百是傅鴻與收走的!
“臭混蛋、老色|鬼!”江玥氣呼呼地朝外走,迫切地想找個什麽人算賬,“居然趁我睡着時偷我的家!下流無賴、卑鄙無恥!”
來到連接卧室和書房的起居室,室門穩穩地關着。江玥沒想太多,以為是按往常一樣關門、防一般家傭進來,上去就擰動門把手,狠狠一拉。
“……啊?”
任由江玥怎麽轉動把手,室門都紋絲不動。
“鎖了?”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江玥扒着門縫朝門鎖細看,果然是有兩重鎖卡住了門框!
“我、我被鎖了?”
向往自由的小兔子慌了,開始砰砰砰地捶門、朝外呼喊。
“有人嗎?有人在外面嗎?”愈發焦慮,捶門的動作也更頻繁大力,江玥生怕外面的家傭聽不到,“快來救救我,我被鎖在這裏了!”
連喊幾聲沒有反應?江玥貼在室門上,聽外面沒有半分動靜,心中的焦慮開始變為恐慌。
“救命啊!我出不去了!這裏面沒水也沒吃的,我會餓死在裏面的!
“——快來人啊!”
“來了。”
不知喊對了什麽暗號,外面終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江玥興奮得跳腳,拍着室門呼喚:“姑姑!是芳姑姑嗎?快替我開門,我真的好餓呀!”
“來了來了,小夫人別着急。”芳姑本就是慢性子,聲音也慢悠悠的,雖然聽得人着急,但在這種時刻,倒顯得異常親切,“這就給您開門了,稍等一下。”
“好、好!”
江玥激動得想哭哭,心想還好芳姑來了!他還以為……他還以為要被鎖一輩子了呢!
“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壞、這麽混賬,居然把我反鎖在房間裏面!”
江玥倒着苦水,邊罵邊抹掉眼角不争氣溢出的淚水。
“沒吃沒喝的,真不怕我死在裏頭啊!?”
外面傳來鈴鈴的鑰匙聲,江玥感覺得到,是芳姑在找鑰匙開門!
芳姑邊開門邊柔聲勸:“小夫人消消氣,這就給您開門送吃的,您悠着點說、悠着點說。”
“我不!”江玥吸吸鼻子,氣得咬牙。
昨晚的搜查之後,應該整個別墅的家傭,都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了?那肯定也該知道,他不愛傅鴻與、一直在計劃逃跑的決心吧?
那好了呀,他攤牌了、他不裝了!
他江玥,從今天開始就要有什麽說什麽!
“姑姑你知道嗎?我的手機也不見了!——肯定是傅鴻與那個臭混蛋幹的!
“真是宇宙第一無敵王八蛋!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不說,還拿走我的通訊工具!”
“小、小夫人?”
芳姑大概沒想到江玥有這麽多怨氣、罵起傅爺來這麽狠,語氣猶豫地勸說道。
“您要不……輕點罵?這麽大聲,小心傅爺聽——”
“聽啊!他有能耐就監聽我呀!”小兔子持續輸出,兇兇巴巴、罵罵咧咧道,“最好聽了我的話,成天都打阿嚏才——”
話音未落,室門已被人緩緩拉開。
最先出現的,不是芳姑那張和藹可親的笑臉,反倒是——傅鴻與吊着煙、滿臉不爽的黑臉。
江玥:?
“才什麽?”
傅鴻與用被紗布纏繞了好幾圈的左手,夾開香煙吐霧。
“話沒說完?繼續說啊。”
江玥被這一口白霧吹得發懵,眨巴眨巴眼睛,看看端着早餐、滿臉愧疚站在傅鴻與身後的芳姑,再看看傅鴻與,明白了剛才的開門只是一個障眼法。
“你、你不是要上班嗎?”江玥傻眼,“你怎麽還在家?”
傅鴻與無所謂地回:“遵從警令,在家辦公一段時間。”
“噢,這樣啊。”江玥看似乖巧地點點頭,,“那還挺好诶,在家辦公不用跑來跑去,只是——”
他瞄準機會和空隙,往外一沖!
“我不陪你啦!”
小兔子嘛,速度和敏捷性都是極強的!因為他突來的動作,芳姑被吓得差點打翻手上的托盤和食物!
在跨出室門、要朝着樓梯奔跑的一瞬,江玥心中燃起勝利的火花!然而不等他撒開腿在走廊上馳騁,傅鴻與已長手一伸、将他撈了回去。
小白兔子再勇敢機敏,也始終逃不過狼的狩獵。
“還逃?”
傅鴻與皺眉,攥着小家夥纖細的手腕,徑直将人拖進卧室。
“你在背地裏策劃逃跑就算了,當着我的面,你還想跑?”傅鴻與把江玥甩到床上,“好好待着!”
江玥差點以為手臂要脫臼了,摔到床上後急忙去看那只手的手腕。
好家夥,昨晚弄到的淤紫未消,這會又添了新的指痕!
“你想幹嘛?”江玥警惕地盯着傅鴻與,生怕下一秒被吃掉,“我、我昨晚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我不——”
“吃飯。”
傅鴻與打斷江玥的話,拉了張凳子在從床邊坐下,并示意芳姑将餐食端進來。
芳姑膽戰心驚地看了江玥一眼,把托盤放到床櫃上後,轉身出去了——帶上了房門。
窸窸窣窣,是門鎖轉動的聲音。江玥對這聲音極其敏感,一聽覺得大事不好,睜大雙眼看傅鴻與,問。
“你到底要幹嘛?芳姑為什麽把門反鎖了?”
“嗯。”
傅鴻與将煙在煙灰缸裏摁滅,悠悠地從西裝外套裏、拿出那張明信片。
“為防止你去見不必要的人、接觸不必要的事,從今天開始,沒我準許,你,不準踏出起居室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