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蕭子瑢本來都已經開始打哈欠了,在聽到土地流拍的時候,哈欠正打到一半,張着嘴整個人都傻了。
流拍就意味着從一開始這塊地就沒有人出價,一直到拍賣結束都沒人出價。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最好的一塊地沒人拍?剩下了?
不應該啊,這塊地既然放到最後拍就意味着這是最好的,摸清楚規則的人肯定會把積分留着拍這塊地,而且他們分地的時候也不是一人只能一塊地,剛剛基本上大部分人都拍到了一塊,而積分多的還是有能力競争下一塊的。
蕭子瑢敏銳察覺到哪裏不對,一般沒人出價也會等待一段時間,就算有人害怕價格太高自己拍不起在發現沒人出價之後也會試探出價,不可能出現流拍的情況。
他剛坐直身體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劉彩娘飛快地宣布拍賣會結束,流拍的土地将會歸城主所有。
蕭子瑢伸着爾康手一句“等等”還沒說出來,大家就飛快的散了。
蕭子瑢:……
他只好起身去找劉彩娘,好在拍賣之後還要進行進一步的歸檔,劉彩娘跑也跑不掉。
蕭子瑢找到她就直接開口問道:“你們這是在搞什麽?”
要說劉彩娘她們沒有提前通氣,蕭子瑢是不信的,所以說只可能是這些人在拍賣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
劉彩娘笑眯眯說道:“這是姐妹們的心意,城主就不要推辭了。”
蕭子瑢哭笑不得:“現在整座城的稅收一半都是我的,我要那麽好的地做什麽?”
劉彩娘堅持說道:“那也不行,而且之前您不是還說過要改良種子麽?沒有足夠肥沃的土地,你怎麽改良?”
蕭子瑢心說在改良之前我得先學習一下才行,畢竟他以前也沒接觸過這些,就算把結論拿來給他,他都未必搞得明白更不要說實際操作了。
不過眼見劉彩娘她們堅持,而且還是用這種方法把地留給他,蕭子瑢也只好笑納了大家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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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拍完之後就是各種歸檔和立籍,戶籍這方面比較簡單,有一些是親姐妹一戶,而大部分都是自己單獨立戶。
如果在外面大家肯定會想要抱團,但是在這裏大家起點都是差不多的,也不用擔心因為是女人又獨身而被欺負。
正好通過這次确立戶籍,蕭子瑢讓大家好好去想名字,為此他直接将一些寓意比較好的字給寫在泥板上挂在了外面,喜歡哪個選哪個,不過卻要求了盡量不要重名。
這樣他終于不用在面對那些三四五六娘了,戶籍确立之後,每個人都發了一塊竹板,竹板上面寫着她們的姓名生辰和年齡,這就相當于是個簡易身份證。
只是這個身份證沒有什麽防僞功能,還好他們這裏也沒人過來,不用擔心會有人冒充潛入。
發放身份證的那天,所有人都十分興奮,劉彩娘帶着阿茵和阿蔓在廣場上唱名,念一個發一個,拿到身份證的就會在白燕那裏簽字。
白燕這才發現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這裏的小娘子不僅僅認字,她們還會寫字!
哪怕一些看起來就沒怎麽讀過書的至少也會寫自己的名字,就算再歪歪扭扭,那也是會寫字啊。
白燕忍不住就想若城主手下都是小郎君,只怕國中之國……也未必不可能。
可是通過接觸,白燕發現蕭子瑢也不是那麽有野心的人。
他心心念念的好像就是想讓大家的日子過的更好一些,若是真有野心誰關心你們是不是吃飽穿暖,甚至缺衣少食才是最好的,這樣給把武器就能帶頭造反了。
所以他為什麽非要教大家識字呢?
白燕想不明白,決定再繼續觀察一下,她現在對她家城主更好奇了。
而好奇的白燕,照舊沒有找到蕭子瑢的身影,等身份竹牌都發完之後,她轉頭看向劉彩娘問道:“彩娘,城主呢?怎麽又不見人了?”
劉彩娘說道:“不是在屋子裏寫東西就是去折騰那些樹皮了吧?”
不得不說,劉彩娘還是了解蕭子瑢的,他還真的跑去折騰那些樹皮了。
到今天那些樹皮正好泡了半個月,他将泡好的樹皮給拖上岸之後就開始進行搗碎步驟。
之前他本來以為做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至少從步驟上來看是挺容易的,然而等到真的開始做之後,蕭子瑢發現這件事情雖然沒什麽技術含量,但是它要體力啊!
等劉彩娘帶着阿茵阿蔓兩個人找到蕭子瑢的時候,蕭子瑢正坐在那裏一臉生無可戀地看着尚未完全搗碎的樹皮。
劉彩娘過去問道:“城主這又是在忙什麽?”
蕭子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沒什麽,都弄好了?”
劉彩娘應了一聲:“對,接下來大家就要開始除草之類的了。”
蕭子瑢歪頭想了想說道:“讓大家先別着急,去砍點樹,咱們手上那些東西做不了農具,就算能做也太累了,這樣不行。”
劉彩娘笑道:“城主放心,這件事情大家心裏有數,簡單的農具我們還是能做一些的。”
如果是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蕭子瑢肯定會詫異這些小娘子怎麽連農具都會做。
不過現在……他發現別看這些小娘子一個個不起眼,但做起事情來特別熟練,反正比蕭子瑢強很多。
蕭子瑢估摸着要不是他知道很多知識,換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若是真留下來也不過就是拖後腿的,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這些小娘子嫌棄繼而扔出去。
蕭子瑢起身說道:“讓大家先別忙着做,哦,別的都無所謂,犁就先別做了,我回頭改良一下。”
劉彩娘如今都已經麻木了,感覺她家城主好像什麽都會——除了生孩子。
她一臉平淡說道:“好,既然如此,城主先回去準備吧,這種體力活交給我們來。”
蕭子瑢立刻說道:“不用,我自己來吧,也不是什麽複雜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的體力好不好,但目前看來跟那些小娘子是沒辦法比的,而平日裏他也沒什麽時間健身,幹脆就利用做活的機會鍛煉一下,要不然全城就他一個弱雞,他不要面子的嗎?
劉彩娘見他一臉倔強也沒多說什麽,就當城主想玩,臨走之前說了句:“明天我帶着阿茵去把鹽運回來,您看到時候怎麽分?”
蕭子瑢聽後眉眼舒展:“第一批已經出來了?不錯,可惜沒有青銅器皿,要不然能更快一些。”
劉彩娘說道:“這事兒估計還要問問阿燕才行,我們畢竟對外面不太熟悉。”
蕭子瑢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再等等吧。”
想要青銅器皿怎麽都要跟外界接觸,白燕畢竟出身不錯,萬一她出去之後得了家人的消息想要回家怎麽辦?
蕭子瑢倒不是非要攔着白燕,問題是白燕已經接觸了太多的東西,因為認字會算賬的緣故,她已經接觸到了他們這裏的核心,這種情況下把人放走是十分危險的事情。
怎麽也要等白燕對這裏更有歸屬感,或者說讓她确定自己的家人不可能再接納她,亦或是白家真的卷入了謀反大案才行。
蕭子瑢一邊想着一邊将那些樹皮全都搗成了碎末。
在這之前他已經用一塊麻布和幾根竹條弄成了模具,将這個模具扔到了水池中,然後再将樹皮碎末扔進去利用水流讓其平鋪在麻布之上,等到分布均勻之後再将模具取出,水漏下去之後那些碎末遺留在麻布之上,再将其放到火堆旁邊烘烤,等烘幹就是一張紙了。
這樣做出來的紙纖維比較粗,看上去也不夠細膩,但……它是紙啊!
蕭子瑢第一次做并沒有多做,更多地是測試這個方法行不行。
如今成功了,他正好用這些紙将做紙的方法記錄下來。
只可惜筆墨紙硯,用時最少的就是紙,想要做墨倒也不是不行,但至少要一年半的時間才能做好一塊墨,有那個時間蕭子瑢還不如等過一陣子讓人去縣城裏買。
而沒有墨毛筆和硯臺自然也沒有了用處,蕭子瑢使用的炭筆,為了防止髒手,直接将炭外面裹了點幹草,暫時就這麽湊活了。
蕭子瑢将做紙的方法記錄完畢之後,還有剩餘的一些紙張,想了想直接從腦子裏調出了曲轅犁的分解圖,準備一點點畫上。
好在他在往紙上畫之前先在泥板上試了一下,否則……他可能要面臨好不容易做好的紙被毀掉的心痛——他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看圖作畫的能力。
畫出來的那些東西連他自己都看不懂到底是什麽!
就在蕭子瑢懷疑人生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歡呼。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阿茵蹦蹦跳跳的跑進來一臉興奮說道:“城主城主,出鹽啦,快去看看呀。”
還沒等蕭子瑢反應過來就被阿茵拽了出去,蕭子瑢一臉的哭笑不得:“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你們這麽激動做什麽?”
然而這一次他說錯了,實際上大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鹽,當那一罐一罐的鹽從車上卸下來的時候,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激動。
而後來被買回來的那些小娘子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鹽是民生命脈,以前是世家貴族掌握,後來是世家貴族跟朝廷平分,平民從來染指不得,這又是從哪弄出來的?
蕭子瑢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鹽心情也不錯,轉頭對劉彩娘說道:“今晚我給你們做鹽焗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