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矯正第八十四天
兩位男生沒有争吵,?換衣服的速度當然就快了，他們從更衣室出來後，提着來時的紙袋子,?雙手一齊插兜，等着女生們出來。
天內理子換上了一套連衣裙,?黑井美裏還是之前的女仆裝。
少女興致高昂：“目的地是水族館,?GO！”
五條悟把口袋裏的墨鏡戴上：“叫‘GOJO’幹什麽呀？”
“我才沒叫你！”
沖繩水族館位于海洋博公園內部,?大門口的一塊暗礁狀的石頭上刻着水族館的名字。
五條悟深沉的道：“churaumi.”
這是一個特定的短語,?在沖繩的方言中代表的是“清澈而美麗的海洋”，五條悟正是學着沖繩方言的發音說出來的。
可惜在場的四位都不是沖繩人,?還有一位聽不見，自然沒人能分辨出這口音正不正宗。
但想想五條悟啊，土生土長的京都人不說京都方言，學沖繩方言肯定也就是圖個樂子,?像是不會像的。
夏油傑就損上了：“說得什麽啊,?完全不像啊。”
五條悟不服：“那傑你來說說看！”
好家夥,?夏油傑聽力失靈，就沒聽到過沖繩方言的口音,?他怎麽知道該怎麽說？
于是夏油傑直接轉移了話題：“水族館有學生票價哦,?理子你帶學生證了嗎？”
這家水族館分為成.人票、高中生票、中小學生票,?成.人票的價格是中小學生票的三倍，高中生票的價格是中小學生票的兩倍。
五條悟拍了拍手：“該省的錢，還是要省的。”
Advertisement
夏油傑也對五條悟的話表示贊同。
雖然後續可以報銷,?但現在的錢可都是他們墊付的啊,?能省就省呗。
天內理子：“…………”
她來沖繩是為了救黑井的，哪會帶什麽學生證啊。
如果是普通外出的話，黑井應該會為她準備好證件,?可是黑井是被綁架到沖繩的，身上什麽都沒帶啊。
泳衣防曬霜可以在海邊攤的店裏買到，學生證去哪買？
“你們，那你們出門會帶學生證嗎！？”天內理子質問道。
黑發男生和白發男生動作一致的從上衣隐藏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卡片，夏油傑用得是未受傷的右手，五條悟用得是左手，兩人用食指和中指夾着的薄薄的學生證。
證件照片右上角的圓點裏白底黑字的寫着「準特」，代表着他們現在是準特級咒術師。
“…………”還真帶了啊。
“那你們去買學生票吧，我和黑井買成人票。”
夏油傑神秘的笑笑，把學生證的正面對向了天內理子，絲毫沒有展露證件照片的不好意思。
他指了指最上頭的一行字，那是他們的學校名。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呃……”天內理子哽住了。
就算是特長學校，也會說是衆人所知的項目。比如說籃球高等學校、足球高等學校、美術高等學校、音樂高等學校……
這個“咒術高等學校”的校名，怎麽聽怎麽假啊。
夏油傑假意憂傷：“所以我們根本買不了學生票啊。”
五條悟補充道：“其實高專雖然在外宣稱是宗教學院，但它更像是咒術私立機構，畢業後的咒術師也是以此為基點進行任務的。”
這種教書育人、不留餘地傳授普通人咒術的兩所高專怎麽建起來的？
最初當然是禦三家合建的啊！
那些小家族都自顧不暇了，哪來的金錢和教資建學校啊。
禦三家的目的也不單純，禪院家是為了吸收外來的強大咒術師，五條家和加茂家本來對非家族術式是非常不屑的，但五條家的六眼五百年一個，間隔太久了，加茂家的赤血操術又有很大的短板，不得不與小咒術家族進行合作。
禦三家出資源教導他們，小家族和野生咒術師成長之後回報禦三家。說是學校，更像是禦三家的練兵場。
五條悟解釋完畢他們學校在咒術界的概念，就看到三人頗為奇怪的盯着他。
“……怎麽了？”
天內理子搖了搖頭，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妾身在想，汝等真是……哎……鹽止于此吧。”
黑井美裏：“小姐，是‘言盡于此’。”
夏油傑：“黑井小姐，如果是教理子成語的話，還是用‘言不盡意’比較好。”
買學生票省錢的計劃泡湯，最後四人還是買了成人票，進了水族館。
沖繩美麗海水族館有着77個水箱，其中最大的主水箱「黑潮之海」橫穿水族館的一二兩層，是世界上最大的飼養鯊魚的水槽。
不過這個水槽內養得不是大白鯊那種兇殘的鯊魚，而是性格溫和食用浮游生物的鯨鯊——不然其他展覽魚放進去會被大白鯊吃掉的。
依舊是工作日的原因，水族館的游客不是很多，天內理子趴在水槽的玻璃上，大眼睛一眨不眨得望着裏面的大魚。
“……傑，我記得你也有條魚一樣的咒靈？”
那只咒靈是三級還是二級——反正在夏油傑看來很低級就是了，沒多少攻擊力，唯一的用處是可以飛，不過它的體積并不大，載兩個人就很勉勉強強了。
“你不會是想讓我把咒靈放到水箱裏去捉弄理子吧？”
“哎嘿~”
“嘿個頭啊。”夏油傑不輕不重的敲了五條悟的腦袋一下，果不其然被阻隔在了無限之外，“理子是有咒力的，突然出現咒靈是想吓到她嗎？”
“傑是怕吓到天內嗎？”
“……那個咒靈不行，穿不了牆。”
穿牆穿玻璃這種技能，是超——弱——的咒靈才能擁有的，稍稍強一點的咒靈就有了“實體”，可以觸碰到實物，不會有穿牆術。
因此當外出祓除詛咒時遇到了能夠穿牆的咒靈，千萬不要為它的來無影去無蹤而慌張，它能夠穿牆，只證明了一點——它弱爆了。
進入了沒有太陽光照射的水族館，五條悟也沒有摘掉他的墨鏡，六眼追蹤咒力很有一套，就是日常的強光也會給予眼睛一定的刺激。
五條悟的六眼被純黑的鏡片遮住了，都說眼睛最能流露出一個人的情感，夏油傑看不見他的眼睛，對五條悟的情緒判斷又下降了一個等級。
“從見到天內開始……不，從夜蛾老師提到星漿體開始，傑就很不對勁欸。”
六眼能夠看到咒力的波動，咒術師是從負面情緒中提取咒力的，夏油傑咒力的波動不同于往日，六眼看得一清二楚。
五條悟敢肯定，夏油傑之前是從未見過天內理子的。
問題來了，一個男生對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女生産生了劇烈的情緒波動，是怎麽回事？
那就只能是那四個字的爛俗梗了啊！
因為一年前和夏油傑開始執筆寫輕小說，五條悟也跟着夏油傑讀了不少小說，其中的戀愛小說十有七.八是一見鐘情，就算小說寫得是日久生情但開頭肯定有未被描寫出的“見.色.起意”。
比如後面告白了在一起啊，男主或者女主肯定會再說“其實我從第一眼就注意到你了”這種話。
即使有些讀者會罵“這都是套路”，五條悟個人還是挺贊成這個觀點的。
第一眼就不能留下任何印象的人，誰會和他（她）還保持着交流，繼而日久生情啊！
況且明明五條悟是個咒術師，學了咒術15年不說，還有着一眼看破術式的六眼，可他對夏油傑的第一眼印象居然是外貌的那個劉海！
這說明什麽！
五條悟當時還不明白，但被“青春戀愛文學”浸染過的五條悟就明白了！！
他這是一見鐘情啊！！！
然後他一見鐘情的白菜對別人（天內）一見鐘情了。
“……！！！”五條悟在心裏發出不可名狀的尖叫。
他在這次任務前可完全沒聽說過「星漿體」，傑卻知道了……明明是非咒術師家族的平民，怎麽知道的比他還多？
難得傑早就和星漿體有……咳咳。
可是星漿體在明天日落後就要和天元同化了，天內也會不複存在啊。
……傑總不能和天元談戀愛吧？
所以說，接下來會傑會與星漿體發生一段“你不應該愛我”、“我馬上就要同化了”、“這世界，沒了你就沒有存在的意義”、“我一定會救下你的“……這種戀愛故事嗎！？！
星漿體護衛期間，五條悟腦子裏的小劇場就沒停下過，特別是每次看到傑對天內的優待，投去特殊的眼神……
他心裏就酸得冒泡。
就算是傑真的和把對天內的感情嫁接到了天元身上……
他能說什麽啊？！
他，五條悟的摯友夏油傑，是個天元戀？
五條悟內心總有一個無端的感覺：天元對傑的意義不一般。
朋友說好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并沒有）
“汪。”單身狗竟是我自己。
夏油傑：“……你又幹嘛。”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唇語讀錯了，悟居然“汪”了一聲？
五條悟：“……怎麽了。”越想越委屈“汪”一聲怎麽了，看不起“汪”的人嗎？
“你剛才說理子她——”
又來了，傑在外面與普通女生距離保持得很好，只有天內，一見面就喊她的名字。
“——理子她身份特殊，總要多照看一點的。”
五條悟咽下一口唾沫，快速得眨了幾下眼：“傑，如果、如果天內不想當星漿體的話……”以傑的正論，是絕不會讓星漿體逃跑的。
夏油傑像是早有預料：“你不是有答案了嗎？”
在星漿體的身份之前，天內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普通的上學，普通的交朋友，而她的一生，将中止于十四歲的夏天。
五條悟既然能說出來，代表他早就想到過了，且也做出了自己的答案。
【幫助天內逃跑】
他把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這個答案。為了維持術式，他昨晚就沒有睡覺，五條悟想着自己也許是術式用多把腦袋搞壞了，怎麽這兩天腦子裏都說渾渾噩噩的東西。
噓——
夏油傑瞥了一眼旁邊，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裏正背着他們看海洋動物，這個角落只有他們兩人。
深藍的海水被槽箱內的燈光打散，淺藍和晶藍一簇一簇的在天花板和地面上游動，但這種被加工過的顏色，都比不上面前的這抹藍。
藍色也有着分類，湛藍、青藍、寶藍、蔚藍……
似是冰川那樣冷漠，又如天穹這般廣闊。
卻又不會完全一致。
夏油傑擡手摘掉了五條悟下移到鼻頭的墨鏡，被水族館燈光映射出的淺紫浮現，他湊上前去，覆上五條悟的唇角，一觸即離。
黑發男生彎起了眉眼：“不管悟現在是在想什麽，但我喜歡的，只有悟一個哦。”
咚……
咚咚。
咚咚咚！！
心髒像加壓的泵類一樣，血液流速也迅疾起來，紅暈唰的一下爬滿了臉。
哎？
哎——！！！
這是告白吧！沒錯！就是告白！傑還親他了，親得地方還是......
上唇下唇貼緊，又緩緩分開，露出了唇縫。
五條悟覺得自己的頭發下面仿佛埋了個火爐，腦袋上方正在冒出縷縷白煙。
這個時候該怎麽做……
對了，要回複！
五條悟的眼眸徒然瞪大，慢吞吞上線的反射弧把信號傳遞到大腦，根本來不及過濾行動A行動B行動C哪個比較好。
白發男生慌得像只找不到尾巴的貓，連忙對着夏油傑也吧唧了一口。
“我也！最喜歡傑了！！”
夏油傑笑了，唇角翹起，聲音缱绻而溫柔：“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能親耳聽見，就更好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2006年夏，沖繩美麗海水族館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