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子也別給我沾,記住了沒?”語氣是少有的嚴肅。

裴鶴儀擡頭看見臉色微沉的裴凇之,低頭輕輕扯了扯他的寬大的衣袖,軟聲道:“對不起哥哥,小儀知道錯了。”

裴凇之聽到妹妹這明顯撒嬌的語氣,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妹妹的發頂,動作很輕,并沒有弄亂她的頭發:“行了,進去休息吧。”

……

傍晚時分,裴鶴儀正躺在榻上看書,她看得入迷,完全沒發覺哥哥走了進來。

直到裴凇之從她的手中抽走那本書,裴鶴儀連忙從榻上坐了起來。

“小儀,以後不要再在榻上躺着看書,傷害你的眼睛。”

裴鶴儀乖乖點頭。然後對淺梅吩咐道:“淺梅,沏兩杯茶過來。用那個白玉瓶裏的茶。”

淺梅說是。

茶很快就端了上來。

裴凇之看她态度很乖,也不舍得再多說她什麽:“父親告訴我,皇宮那邊傳信來,明日要舉辦一個慶功宴,而且要求所有的女眷都要參加。”

裴鶴儀問:“為什麽所有的女眷都要參加?以前的皇宮宴會我就從來沒去過啊。”

沒錯,因為她父親并沒有娶妻也并沒有納妾,所以裴鶴儀根本不懂女子們之間那些勾心鬥角和彎彎繞繞。裴将軍覺得,宴會上人又那麽多,人心叵測,他和凇之并不能時時刻刻看好鶴儀。萬一被有心人害了,那可是得不償失,還不如不去參加宴會。而且以前的宴會從來沒有規定過府中女眷必須要出席,鶴儀不去,壓根不會有什麽不妥。

裴鶴儀這麽問了之後,突然想出了一種可能:女眷都要去嗎?那一定與幾位皇子的婚事有關。據自己所知,天和太子衛初應該已經十八歲,已到了可以選擇太子妃的年紀了。而且皇後肯定想要早早地就替太子拉攏好勢力,所以就利用了這次慶功宴。

裴凇之回答地跟她猜想的絲毫不差:“為了太子的婚事。”

裴鶴儀有些不平:“這明明是你們的慶功宴,為何要幫太子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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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凇之聽出她言語裏的憤憤不平之意,好笑地說:“你今後可不能再像剛剛那樣随意評斷,這都是天家的事,我們都只不過是臣子而已。”

裴凇之飲了一口茶,心下微微詫異,竟然是他最喜歡的雲華。

雲華是一種茶葉的稱呼,茶生于山巅雲霧處為上品,故稱為雲華。裴凇之記得,妹妹喜歡的應該是栀子花茶。倒是沒想到小儀吩咐沏的茶是雲華。明明不喜歡這種茶的味道,還為了他還在自己屋裏放了雲華,小儀真是懂事了。

這麽想着,裴凇之眼裏有些欣慰。

然後裴凇之問她:“小儀,你想去參加宴會嗎?不想去的話,我們就不去了。”

裴鶴儀微微低着頭,讓人看不清眼裏的喜怒。

她其實是不想去宴會的,倒不是因為她反感那些觥籌交錯的場面,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幾年之後會離開将軍府,所以最好不要在衆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樣貌才好,否則将來會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但是……

【五】

“哥哥,若我真的不想去,那我們将軍府豈不是違背了聖旨?”

“也沒有那麽嚴重,但确實算是稱得上是違背了聖意。”

裴鶴儀看着身邊的哥哥,眼神裏明明白白地寫着:這有什麽區別?

裴凇之笑:“這有何妨?你不想的事情,我和父親就算是違背聖旨也不會讓你去做的。”

裴鶴儀嘆口氣:“無事,那我還是去吧。”

“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反正你在,還有父親也在,無論什麽事情你們都會幫我擋着的。還是不要公然惹天家人不滿了吧。”

裴凇之離開後,裴鶴儀趴在桌子前,側顏安靜。

既然逃脫不了這麻煩的宴會,那就盡量不要讓自己出任何風頭,成為湮滅于衆人的存在才好。

明天一定讓清竹打扮得樸素一點。

可是,裴鶴儀倒還真的沒有想過,自己将軍府千金的身份擺在那裏,并且她還有那通身的容貌和氣度,又怎麽可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呢?

……

翌日。

正是皇宮舉辦慶功宴的日子。

這次慶功宴的主角明着是裴如峰和裴凇之父子,暗裏卻是太子及太子背後的黨羽勢力,太子勢力較為穩固,但是三皇子目前的勢力也不容小觑,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三皇子這人野心極大,這或許就是鄭皇後一家想要借這次慶功宴來選妃的原因吧。

凡是參加宴會的人都心知肚明這次宴會的目的是什麽,那些家裏女兒已經及笄的大臣們都争破頭想要争得一個太子正妃的位置。還有些大臣因為背後的勢力不能算得上強大,但也眼巴巴地望着太子側妃的位置。雖然太子側妃比不上太子妃,可又有誰能保證入得了太子眼裏的是正妃還是側妃呢?

各人都心懷鬼胎,都把自家女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都遺忘了這場慶功宴真正的主角了。

此時将軍府裏,裴凇之正站在妹妹院子外等候,他背對着門的方向,看着眼前的一棵梨花樹,花開得正好,這是妹妹最愛的梨花。

裴凇之雖然十六歲,但也十分明白眼前的局勢。将軍府的權勢現在越來越大,掌握着京城的兵權,并且又深得民心。任何一個君主都不會容忍自己的臣子有這樣獨大的權勢的,嘉慶帝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打壓将軍府,将軍府難免有一天會被剝奪了軍權,甚至會被流放,被抄家,被滅門。能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沒有一個人不心狠。怎樣在這種情況下保全将軍府?或者,他和父親想的,只是怎樣去保小儀一生無虞?

裴鶴儀出門的時候,便看到了裴凇之的背影,如松一般挺直,在遍地梨花的一抹淡青色,但莫名帶了些嗜血的殺意。

她默了一瞬,然後假裝沒有察覺地走向他。

裴凇之聽到妹妹的腳步聲轉身,然後一瞬失神。

他敢保證,今天的宴會上,沒有人會比小儀打扮得更簡單,小儀這身打扮,甚至都有些樸素了,但也再沒有人能勝過這樣一身容貌和氣度了。

裴鶴儀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百水裙,裙上無任何裝飾,只是在裙角繡了幾朵淺淺的梅花。頭上連一只最簡單的玉簪都沒有戴,只是插了一只銀簪。

裴凇之突然不想讓她去宴會了,這樣的她,即使只有十三歲,也不知道會吸引去多少人的注意。說他想保護妹妹也好,說他……是單純的占有欲作祟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妹妹也罷……

但事情至此,已成定局,裴凇之想了想,側過身對清竹吩咐道:“去給小儀拿一塊面紗過來。”

清竹動作很快,小跑着從屋裏拿出了一塊白色的面紗。

裴凇之接過來,而後親手幫裴鶴儀戴上了面紗。精致的容顏一霎那便看不真切了,只餘模糊的輪廓。

對上妹妹不解的眼神,裴凇之低聲:“小儀,你染了風寒,在宴會上還是戴面紗的為好,不要傳染給他人。”

裴鶴儀懂了,為了讓她戴上面紗,哥哥假意稱她染上了風寒,可是哥哥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了保護自己嗎?

裴鶴儀擡頭,直直地望進他的眼,哥哥的眼裏,除了一貫的溫柔,還有些她從來沒見過的和她也讀不懂的情緒。

她沒有拒絕,雖然不明白哥哥想要幹什麽,但是她挺願意戴着面紗的。有哥哥作掩護,她也有理由去瞞過父親。

裴凇之斂眉,莫名輕笑了一下,自己這個妹妹,簡直聰慧得有點過分了。

這次宴會不能帶太多人去,于是裴鶴儀只帶了清竹,裴凇之只帶了侍衛夏琦。夏琦是裴凇之身邊最親信的,也是最有實力的一個暗衛。

此時夏琦離得很遠,于是只有一旁的清竹因為離得近,聽到了裴凇之的話而疑惑。自家小姐昨天晚上染了風寒嗎?她怎麽不知道?一定是小姐晚上受了寒。那宴會結束後要先為小姐拿些藥服了才好。

……

宴會在百花宮舉行。這意味已經極為明顯了,衆所周知,百花宮舉行的宴會都是為了皇子選妃用的。這也看出來,不管是不是因為皇後吹了枕邊風,但嘉慶帝這一次放任皇後的所作所為,是故意冷落将軍府了。

裴将軍對此感到十分憤怒,他們将軍府為了天和在戰場上拼死拼活地作戰,天家就這麽對他們?真是寒心也諷刺至極!還是凇之勸好了他。是啊,自古天家人最為無情,他身為一個将軍,倒是迷失了自我了。

百花宮內,将軍府的馬車到皇宮的時候,宮外已經很多人了。由于場面略微混亂,倒還真的沒幾個人注意到緊跟在裴凇之旁邊并且帶着一塊面紗的裴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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