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兵場,所以裴凇之和妹妹同乘将軍府的馬車回府。

裴鶴儀心底的疑問終于在此刻能夠問出來:“哥,你認識大燕的攝政王上官覃和世子上官漠嗎?”

裴凇之不像裴如峰那樣不許裴鶴儀問東問西的,只是妹妹問什麽他便回答什麽:“未曾見過,倒是從前聽說過二人的名字。”

裴鶴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而後若有所思。

一路上,兄妹兩人再沒有說話。

裴鶴儀一直在想事情,裴凇之則一直看着妹妹,眉眼溫和,殺氣與淩厲盡收,整個人溫柔地不像話。

但願日子清靜,擡眼皆是溫柔。(2)

……

轉眼間就到了二月底。

距離上次慶功宴,已過去了十多天。

這些時日,父親和哥哥常常不在府中,白日大多是去了練兵場操習軍隊。裴鶴儀自己在府中看書倒也不覺無聊。

這天用膳時,裴鶴儀從父親和哥哥的口中聽聞了太子妃的人選已經定了。

裴鶴儀停筷,看了看說話的父親和哥哥。

她心裏想的是,太子妃的人選應當不會是徐子萱,哪怕是徐子萱背後有丞相府的勢力,皇後也應該不會容忍一個蠢笨之人做自己的兒媳的。但是剩下的三人中,皇後和太子相中的是誰?她也猜不出來。

裴鶴儀的腦中突然浮現了那張明媚張揚的面孔——羅雁。

但她一點兒都不希望太子妃的人選是羅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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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注意到了停筷的裴鶴儀,裴凇之先暫停了父親與自己的交談,問妹妹:“小儀,你覺得太子妃會是誰?”

裴鶴儀原本只想安靜地等一個答案,哥哥這舉動分明是故意逗她的。

但裴鶴儀還是答得認真:“我覺得應當不會是丞相之女徐子萱。剩下的三個人,我只能猜了,我覺得可能性最大的是吳潇潇。”

畢竟吳潇潇的父親吳敬海是禮部尚書,官從一品。

裴凇之道:“小儀這次猜錯了。”

裴鶴儀着實驚訝,總不會是羅雁吧。

“那到底是誰?”

是裴如峰回答的:“徐清女兒徐子萱。”

“竟然真是徐子萱嗎?”

裴鶴儀确實不敢相信。鄭皇後又不傻,竟然還會選擇徐子萱作為太子正妃,真是不知道太子衛初會作何感想。不過衛初為了穩固自己的太子地位,應當不會拒絕這門婚事。

不過從這以後,徐子萱得了太子妃的位置後,怕是不會給自己什麽好臉色看。在這京城,自己恐怕又樹了一個敵人。

用完膳後,裴鶴儀在房間寫字,不是大家閨秀通常寫的那種簪花小楷,字比較大,并且一撇一捺都出鋒淩厲。

寫着寫着,裴鶴儀臉上浮現了痛苦之色,但被她極力地壓制着,于是額角都滲出了密密的汗珠。

一旁服侍的淡梅和淺竹很快就發現了小姐的異樣。

淡梅很擔心,輕聲問:“小姐,又疼了嗎?”

裴鶴儀道:“無事,無須擔心。”不過神色看起來仍舊不太好。

淡梅和淺竹相視,彼此眼裏都是擔心。

小姐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多年了。每當臨近三月的時候,小姐便不時地會十分痛苦。她們二人第一次見的時候,着急忙慌地想要立刻去請大夫。但是卻被小姐阻攔了,她告訴她們不準請大夫過來。并且小姐還告訴她們二人千萬不要告訴老爺和少爺。她們畢竟是小姐的人,說的确切一點兒,她們這條命都是小姐的,一生都決不可做出違背小姐的事情。

她們二人也曾經問過小姐,奈何小姐閉口不言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麽多年來,她們只知道三月初一的時候,小姐會瞞着老爺和少爺,偷偷帶着她們去月柳湖邊等人。

每次來的那人都不一樣,對方都是極為小心的,非常隐蔽地給小姐一個極為精致的小瓶。小姐回府後,再悄悄服下裏面的藥丸。小姐應當還是信任她們的,除了沒有向她們解釋過因果之外,連服藥的時候都未曾避開過她們。她們鬥膽猜測,小姐是有難言之隐。

她們不是沒有想過告訴老爺和少爺,但她們最終決定尊重和服從小姐的決定。

好在,每一次服過藥丸之後,小姐便如常人一般無異。只是等到來年的二月底才又會出現痛苦的症狀。

于是每年的二月底,她們便十分擔驚受怕,生怕小姐在老爺和少爺面前表現出什麽異常,萬一被老爺和少爺發現的話,那可真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幸好,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秘密一直被瞞着。不過她們都十分清楚,這并不是長久之計。就像紙永遠包不住火那樣。

當小姐痛苦的時候,她們沒有什麽別的法子,只能默默地陪在小姐身邊,仿佛這樣就可以為小姐減輕一點痛苦,就像此刻一樣。

明日又是三月初一了,又是去月柳湖的日子了。

【十】

三月初一。正是春光明媚的時節。

朱雀街上,一早便人來人往。街旁小販入耳的叫賣聲不絕。

裴鶴儀作男子裝扮,并且戴了一個面具,身後跟着的清竹和林暮二人也同樣帶了面具。

迎面走來的一個年紀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應當是為了謀生,手裏的草木棒子上插滿了一串又一串的冰糖葫蘆。冰糖葫蘆倒是一個個極大且鮮紅的模樣,外面裹着的一層冰糖在陽光的反射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起來,看起來是極為可口的。

只是行人來去匆匆,竟是沒有一個人買這個小男孩手中的冰糖葫蘆。

這男孩本來已經無心叫賣了,但看到從街口走過來一位戴着面具的公子。身後跟着的二人一位是婢女打扮,還有一位是侍衛打扮。三人都戴着面具走在這大街上,這樣的景象可是真不常見。

為首的那位公子身量較小,但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露出一身矜貴之感。

明明感覺到這三人身份不簡單,而且看上去還很奇怪,但小男孩竟然鬼使神差地主動走上前去問道:“公子,我這冰糖葫蘆是全京城最好吃的冰糖葫蘆,公子要買一串嘗嘗嗎?”

裴鶴儀低頭看到小男孩眼裏的認真,易聲說道:“全京城最好吃的冰糖葫蘆?”

裴鶴儀的易聲,是從奶娘那學來的,因着當時年齡小,所以易聲的技巧并不算高超,只是能勉強扮個男子的聲音罷了。

那小男孩還是很執拗地說道:“沒錯,公子,我這冰糖葫蘆真的是最好吃的……”

見小男孩還想繼續說下去,身後的清竹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他:“不好意思,我們家小……公子從來不吃糖葫蘆。”

見小男孩的雙眸一瞬間黯淡,裴鶴儀還是說:“無妨,清竹,買下六串糖葫蘆吧。”

身後的清竹取出銅錢遞給那個小男孩,而後從小男孩的手中接過六串鮮紅可口的冰糖葫蘆。見小男孩蹦蹦跳跳地離開了,饒是一貫淡定的清竹也忍不住出聲:“小姐,你心地善良,不愛吃糖葫蘆也買下這麽多,可這六串糖葫蘆該怎麽辦?”

裴鶴儀從她手中拿下其中三串遞給林暮:“幫她拿一下。”而後看着清竹說道:“等我們回府的時候,你們倆把這些糖葫蘆和淡梅、林晨一起分了吧。倒是也不算太多。”

聽聞這話,一旁的林暮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實在不太好意思像清竹那樣用手舉着糖葫蘆,于是便用手拿着放在身側,好像這樣被看到就不會太過尴尬。

三人繼續往前走。之所以要來朱雀街,是因為朱雀街是去往月柳湖的必經之路。

此時朱雀街的一家茶樓內。

面對面坐着兩人。

其中一人手持扇子輕飄飄搖着,端的是少年人的風流。這便是當今京城都察院禦史褚恒唯一的兒子褚寒舟。褚寒舟也有一個京城極少有人知曉的身份,便是裴凇之的至交好友。

而此時,對面坐着的那人,手執一個白瓷杯,杯中盛着茶。那修長的手端着茶杯,食指緩緩地摩挲着茶杯。單單一個如此簡單的動作,就讓人看起來這麽賞心悅目。這人正是裴凇之。

褚寒舟今年年方十七,是比裴凇之還要大上一歲的。但此時也不僅啧啧出聲:“阿凇,你都出過一次征了,怎麽一舉一動還是這麽文雅清冷,怎麽看也不像個将軍。不過真慶幸我是個男人,要是我是個姑娘,天天看着你這張臉,怕是都得失了魂,然後恐怕得愛慘了你。”

不出幾秒鐘,褚寒舟就收到了冷飕飕的眼神:“想嘗嘗我那把劍的滋味?正好,在戰場上還沒過瘾。”

褚寒舟與裴凇之相交這麽多年,見到的裴凇之都是這麽冷漠無情,這人壓根就不帶半點表情的。笑歸笑,總歸都是些冷笑。

褚寒舟把扇子往桌子上一扔:“不是,阿凇,你能別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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