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麽冷酷嗎?我看你這輩子的溫柔都用在你妹妹身上了。“
裴凇之不怒反笑,反問褚寒舟道:”你能跟小儀比?”
褚寒舟立刻拼命搖頭。
他怎麽敢跟将軍府的掌上明珠相比?
“你今天把我從練兵場叫出來到底何事?”
褚寒舟終于正經嚴肅起來,正色道:“眼下将軍府已經開始被明裏暗裏地打壓開了,阿凇,你打算怎麽辦?”
裴凇之放下茶杯:“無妨,将軍府現在還不至于擔心,不過,也确實不能按兵不動了。否則,将軍府遲早連小儀都護不住。”
褚寒舟很認真:“阿凇,無論你打算做什麽,我們褚家肯定站在一這邊。”
“謝了。”
裴凇之轉頭看向窗外,正巧看到一個戴着獠牙面具的少年。他總覺得那少年的背影很熟悉,倒是和小儀有七分相似。不過小儀現在應當在府中,就算不在府中,小儀也絕不可能這副打扮出府的,應當只是相似罷了。
“阿凇,怎麽了?你盯着窗外這麽長時間了。”
“無事,應當我看花眼了,我去練兵場了。你也回府吧。”
說完裴凇之持劍離開。
……
另一邊,裴鶴儀帶着兩人到了月柳湖。
三月的月柳湖邊,一行柳樹已垂下碧綠的枝條,柳枝在春風中微微搖晃着,一片暖春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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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柳湖的景色多年來從未變過一絲一毫。
裴鶴儀站得安靜,此時湖上已有幾艘小船,不知道那人是否已經到了。
其實她的那位從未見過面的閣主真真非常謹慎,每次給她送藥的人都不是同一個人。但相同的,都是從湖上的一艘小船上走下來,都是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也都是精致至極的白色小瓷瓶。
只是這次不知為何,裴鶴儀她們三人等了許久,卻還不見有人來。
她今日還好,除了早上疼了一會兒,現在倒還沒什麽多大的感覺。
身後的清竹急得不行,輕聲問道:“小姐,那人不會不來了吧?她要是不來送藥,那這可怎麽辦才好?”
裴鶴儀心下并無擔心,她安慰清竹:“無須擔心,那人一定會來的。”
她畢竟是一枚隐藏地如此深的棋子,閣主不知道費盡多少心思才把她安插在将軍府中,還是一将軍府千金的身份。并且,到今天為止,她都沒有收到來自閣主的任務,無論如何,在自己的任務沒有完成之前,閣主一定不會讓自己白白死去的。
她只是有些奇怪罷了,今日确實有些反常。
又等了一刻鐘左右,裴鶴儀終于看到,有一艘不甚起眼的小船從湖中央緩慢劃過來。
船終于靠近岸邊。
同先前一樣,仍是一名女子從小船上下來,然後把手中的藥瓶遞給她。只是這名女子不像以前那些女子着一身裙裝,而是穿着少見的勁裝,顯得十分飒爽。她帶着面紗,裴鶴儀無法看清她的長相。
而且裴鶴儀還注意到,那名女子在給她藥的過程中,不時地會用餘光往船艙裏瞟上一眼。
這次船艙裏有人嗎?
裴鶴儀收下藥瓶之後打開檢查了一下,确認藥香無異以後才離開。
離開以前狀似無意地往小船掃了一眼,她仿佛感覺船裏有人在盯着自己。但自己也不好多問或是多看什麽,只好提步離開了。
湖邊的一身勁裝的女子名叫螢雪。螢雪看少年離開,不對,應當是少女離開後,才轉身回了小船上。
确實,船上還有其他人,并且,還不僅僅是一人。
船上的一張小桌前,坐着個年輕男人,同樣帶着一張面具,面具下的紅唇若有若無地勾起一個嗜血的弧度,似笑卻又非笑。
螢雪掀起簾布走近船艙裏:“少主,一切都妥當了。她沒有懷疑我的身份。”
“辦得不錯。“
不過想到透過門簾他看到裴鶴儀盯着船看的那一眼,他勾唇,笑說了句:“小丫頭警惕性不錯。”
年輕男子身後的,也同樣是一身勁裝的女子,她叫萦墨。比起清純似鄰家姑娘的螢雪,萦墨的長相偏濃豔。
而今,聽了這男子的一句話後,萦墨的眼眸黯淡了幾分,似是想要岔開話題:“少主,那這女人怎麽辦?”
她說的是船上被綁了起來、被點了啞穴說不出話、穿着一身粉紅色的紗裙的女子。那女子被扔在角落,身子都因害怕而發着抖。
“自然是殺了。”年輕男子一句輕飄飄的話落下。那女子只能不住地搖頭,眼裏寫滿了驚恐。
萦墨繼續問道:“那少主,老閣主那邊該如何交代?”
男子語氣似是有些不耐:“萦墨,何時這種小事,你也須得問我了?”
萦墨聽出少主的不耐,立馬請罪:“是萦墨的不對,請少主責罰。”
那年輕男人擺擺手:“罷了,你也是謹慎。既如此,你親自去辦這件事吧,找個信得過的女子替了她。”
少主這話的意思,是想讓她用易容的手段僞裝一個女子了。不過要想不被老閣主發現,簡單的易容術當然蒙混不過去,只能用她們苗疆之地獨有的易容之法了。
萦墨來自大涼的苗疆之地,苗疆出來的人,都屬于一個遠古的巫族。而這種易容,需要用一種苗疆特殊的蠱毒,過程極為痛苦,但一旦成功,是永遠不會被人發現的。
那角落裏的女子自知逃不過一死了,偷偷咬舌自盡,這樣痛苦也許還少一些,否則落到少主手裏,只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一】
夜涼如洗。
将軍府內一片寂靜,裴鶴儀院子內花開正盛,但在夜色的遮掩之下也看不真切。裴鶴儀屋內只亮着一盞油燈,不時會飛濺出幾片油花。
裴鶴儀正坐在榻上,眉眼帶笑,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更為柔和了些,少了些清冷的意味。
清竹和淡梅站于一旁。
小姐自從服完藥以後,這幾日确實再也沒有出現過痛苦的神色了。兩人心下也都放心了許多,終于不用終日擔驚受怕了。希望來年的二月能來得慢一些吧,更希望小姐能盡快好起來,不必受着苦痛的折磨。
這時,裴鶴儀溫和地笑着說道:“淡梅,清竹,你們二人搬個板凳來,與我坐在這裏,我們談會天。”
清竹與淡梅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自從小姐的奶娘幾年以前離開後,小姐就時不時地會與她們二人聊一會兒,而且還要求她們一同坐着。
她們二人剛進将軍府的時候,年齡還比較小。小姐那時是五歲,她們二人都是七歲。小姐的奶娘是從小陪在小姐身邊的,所以小姐對待奶娘要比她們二人親近許多。但小姐的奶娘在小姐六歲那年突然離開了,她們眼睜睜地看出小姐的緘默與無言。
還好,小姐之後願意同她們二人親近。
但小姐第一次要求她們坐下陪自己說話的時候,二人都吃了一驚。她們當然知道,這于禮不和規矩的呀。但拗不過小姐的堅持,她們二人只好順從小姐的意思。
久而久之,這件事都成為習慣了。
淡梅很快拿過兩個板凳來,然後分給清竹一個。
兩個人很快坐下。
其實裴鶴儀說是讓兩人陪自己談天,更多的時候,自己是沉默的,是不發一言的。只是想聽清竹與淡梅二人說話罷了。
而清竹又不是個愛說話的性子,于是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淡梅不斷地在找話題聊,清竹不時會附和她幾句,裴鶴儀應答地就要更少一些。
但三人并不覺得尴尬,反而會覺得,這種氛圍是令人十分安心的。
淡梅一坐下就叽叽喳喳地說了開來。
“小姐,清竹,我這幾天又從街上買了許多話本來,我看了好多好看的愛情故事呢,裏面的公子,每一個都是個癡情的人物。我今天剛看了一個特別感人的故事。小姐,清竹,你們要聽嗎?我講給你們聽啊!”
淡梅眼裏,全是這個年紀的女孩該有的對愛情的向往與憧憬。
清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看淡梅:“你啊你啊,天天就喜歡看這些東西,怪不得今日晌午的時候哭紅了鼻子,我問她她還不肯說呢。”
淡梅害羞地紅了臉,作勢要去打清竹。
裴鶴儀笑着看二人玩鬧。
清竹與淡梅年紀差不多,兩人被父親同時選中送給自己,一同相處了這麽多年,真的是比親姐妹還勝似親姐妹。
裴鶴儀溫聲幫淡梅解圍:“淡梅,你講吧,我想聽。”
淡梅便一臉興致勃勃地講了開來。
淡梅雖然年齡比裴鶴儀大了兩歲,但因為性子開朗樂觀,所以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故事雖然凄婉,但淡梅已經忘記了自己晌午的悲傷,現在講故事反而語氣帶着高興的樣子。
裴鶴儀和清竹都聽得認真。
清竹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