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正是影閣當今的少閣主——顧默。

身後站着的兩人,正是螢雪和萦墨。

二人沒有穿勁裝,換上了尋常女子的普通衣裙,兩人穿着,真是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此時,螢雪手中拿着一個果盤,裏面盛着鮮嫩欲滴的紫色的葡萄。

螢雪正在為她這個主子剝去葡萄那紫色的外皮。螢雪從六七歲時就跟着自己這個主子,她沒有父母,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別的親人,所以就把主子當成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樣。

但是自己的主子真是非常的難以伺候,吃個葡萄還得剝皮,他怎麽不讓自己幫他把葡萄裏面的種給剔出來呢?

螢雪想着,自己這雙手是殺人的呀,怎是拿鞭子的呀,怎麽能如此大材小用?她暗自咬着牙,氣鼓鼓地繼續剝着手中的葡萄。

萦墨站在另一側,她不敢去看自己的主子,那人氣場實在太強,她便去看着正在用手剝葡萄的螢雪。

螢雪和自己一樣,都是從小跟在主子身邊的。螢雪擅長用鞭,而自己擅長用毒。影閣裏那麽多人,旁的人她不敢保證,但她和螢雪一定是完完全全忠于少主的,并且是僅僅忠于少主。

她很清楚,螢雪是把少主當成了自己的哥哥,但她自己,是對少主有別樣的感情的。

她不求少主能看她一眼,自己想做的,只是永遠陪伴着少主就好了。

不知道少主有沒有察覺到自己對他的感情,反正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是讓螢雪伺候得更多一些,就比如剝葡萄這種事,少主從來沒讓自己做過。

萦墨不敢在少主面前将自己的感情表現出一絲一毫來,可是還是會不經意間流露出嫉妒或是黯然的表情。

……

剛剝完最後一顆葡萄,螢雪擡頭,看到少主似笑非笑盯着她的眼神,她撇撇嘴,然後把葡萄遞給少主:“少主,屬下把葡萄都給您剝好了,請慢用。”

少主自小就嗜愛甜食,往往越甜的東西,他越是喜歡。自己剛才剝完的這盤葡萄,是從邊遠之地帶回來的,不像尋常的葡萄甜中略微帶些酸頭,這些葡萄,反正在她自己嘗來,是甜得有些發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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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閣少主顧默聽着螢雪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接過那盤葡萄來,聲音在冷漠之外帶了些戲谑:“剝夠了?”

螢雪連忙搖頭:“屬下不敢。”

聽着少主沒有再繼續為難,她才松了口氣,自己怎麽不好好做做表情管理?真是的。

她原本跪着的,然後起身站到了萦墨一旁。

看着萦墨黯淡的雙眸,她在心下微微嘆了口氣。

她與萦墨從小一起陪在少主身邊,萦墨的心意,她自是知曉的。可是,這份感情又怎麽會有結果呢?她們跟在少主多年,都從來沒有見過少主對哪個女子動心過,少主身上有很重要的大仇未報,怎麽可能會輕易地喜歡上一個女子呢?

而且,她身為局外人,看得清楚。就算少主有一天真的喜歡上了別人,那人又怎麽會是萦墨呢?

她看着越陷越深的萦墨,但是毫無辦法。

過了一會兒,看少主把葡萄吃得差不多了,她接過少主的果盤放到桌上,然後問少主:“少主,這次送信鴿,還有三月初一送藥的時候,為何您要帶着我們兩個親自來送啊?老閣主不是都安排好了嗎?”

她叫一聲老閣主是迫不得已,她與萦墨還沒有那個膽子。不像自家主子一樣。

顧默勾唇:“閑來無事罷了,順便來看看那小丫頭。”

螢雪也是驚訝得不行,他們早就把那女孩調查好了。那女孩是将軍府的千金,叫做裴鶴儀,在京城一直戴着面紗,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傳聞說是可以稱冠京城。

她們也沒有見過,上次見她是第一次見,她戴着一個獠牙面具,無法讓人看清真實面目。更何況,裴鶴儀如今就只有十三歲,她們知道她的生日是七月初九,雖是還有幾個月就要滿十四了,可還是太小了。少主怎麽會對她有這麽大的興趣呢?連這次信鴿都要親手來送。

看着萦墨神色已經變得不對勁起來,她連忙轉移話題:“少主,這次我們要在京城待上多長時間?”

顧默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聲音玩味:“少則一個月,多則幾個月,是時候攪攪這京城裏的水了。”

……

【十九】

四月份,空氣都有些幹燥,特別現在是未時。

天和不比大燕和大涼,湖泊不是很多,天氣要炎熱一些,所以連風都帶着幹燥的氣息。

裴鶴儀與清竹淡梅正在院子裏。

“小姐,你快過來看,蝴蝶蘭都開了。”

聽到淡梅的聲音,裴鶴儀走了過去。

院子裏的蝴蝶蘭開的正盛。蝴蝶蘭的紫紅色的花瓣全展開了,露出花瓣中央嫩紫色的花蕊,它的根深深地紮在泥土中,莖長且細。花的形狀真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三人靜靜地看了好長時間。

林暮和林晨在院子的另一側練劍,兩人都沒注意到裴鶴儀的院子裏的一棵大樹上隐了一個人。

那人火紅的衣袍被濃密的樹葉遮起來,不仔細看的話,旁人是絕無法發覺的。

正是顧默。

他手裏正拿着一只雪白的小鴿子,臉上帶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神情到底如何,可他聲音是戲谑的:“小丫頭,你這暗衛不行呀,本少主都站在這這麽長時間了,他們都沒發現本少主。”

又看了一會兒底下正在看花的那個少女,他才低頭看向手裏的雪白的小鴿子。

小鴿子通身雪白,應當是被人專門訓過的,所以并不出聲,只是睜着黑色的圓溜溜的眼睛看着這人。

顧默聲音帶了些心疼:“小不點兒,可能要讓你受點兒委屈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他手下的動作卻絲毫沒有一點兒憐惜,反而處處透露着無情。

顧默自寬大的紅色衣袖中拿出一個匕首。匕首鋒利至極,在刀柄那裏綴着一顆寶石,顏色血紅,不知道喂了多少人的鮮血。

他動作極快,用匕首迅速劃過手中小鴿子的背部,那小鴿子也疼得叫了一聲,不過聲音很小,隐沒在樹中,然後随風飄散了。

原本雪白的小鴿子的身體頃刻被從背部湧出來的鮮血染紅。那紅色在雪白的羽毛的映襯下,顯得更為豔麗。

顧默看着,眼裏帶了欣賞。

匕首劃過去的時候,有血濺了出來,有幾滴鮮血飛濺到了他的衣服上,顧默笑得妖冶:“小不點兒,你把本少主的衣裳弄髒了……”

聲音透着可惜的意味。

他從懷中取出一方幹淨的白色的帕子,将匕首上的鮮血擦得幹幹淨淨之後,才将匕首放了衣袖。

然後他把小鴿子從樹上直接往下扔,控制着力道,那鴿子已經不能飛,若是力道過重,從樹上跌下去怕是會沒了性命。

那染血的雪白的小鴿子最終落到了一叢花裏。

聲響并不算小,清竹聽到了,連忙去查看,就看到小鴿子渾身失血的躺在一叢花朵中。

她蹲下來,用手小心翼翼地把那小鴿子捧了起來,然後起身去找裴鶴儀和淡梅。

“小姐,這裏有只鴿子受傷了,跌了下來,現在傷得很重。”

清竹一邊說着,一邊把自己手心裏捧着的小鴿子拿給她們看。

淡梅看着就心疼起來:“這是誰傷的呀,這麽可愛的小鴿子,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我去拿藥,小姐,清竹,你們在這等着我。”

淡梅說完之後,就飛快往屋子裏跑。

裴鶴儀看了看那鴿子,然後擡頭看了看四周。

清竹與淡梅以為這只鴿子是受傷以後不小心掉到院子裏的,但是裴鶴儀不這麽認為,這只小鴿子看上去乖巧至極,應當是家裏養的。

所以怎會受傷?所以怎會恰好掉到自己的院子裏?

這絕對不是巧合與偶然。

淡梅拿了藥跑了出來。

小鴿子被清竹捧在手心裏,看上去痛苦極了,身子都蜷縮起來。

淡梅恨不得把自己動作放輕一些,再放輕一些。

即使是這樣,小鴿子也還是很痛苦。

二人經過好一番折騰,才把小鴿子給包紮好。

然後清竹問裴鶴儀:“小姐,這鴿子怎麽處理?”

裴鶴儀輕聲說:“放在我屋裏養着吧。”

裴鶴儀剛剛一直在觀察,這鴿子,應當是一只信鴿,只是看上去不像罷了。至于這信鴿是誰放到院子裏的,答案不言而喻,是影閣那邊來的人,應當是閣主派過來的人。

她看了看還在練劍的林暮與林晨,兩人實力很高,能一點兒不被他們發覺,說明剛才送鴿子的那人實力可怖。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這枚棋子,終于要被開始用了嗎?

清竹與淡梅還以為小姐不願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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