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車停在荒郊野外,賀雨澤坐在副駕駛,冷冷道:“這裏是荒郊野外,我現在問什麽你答什麽,如果有任何不實,我立馬把你扔到懸崖下去。”

看何雨澤一副認真的模樣,小瘋子也許是怕了,收起了平時那副對什麽都漫不經心的模樣,一本正經的坐在那,總算有了點被審問的犯人樣。

“你說。”

“張嶼赫是不是你的本名?”

“是。”

“有沒有名片或者證件之類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

“嗯……”他沉思一會兒,用眼神指了指口袋:“我想口袋裏應該有一個證件,它可以證明所有東西。”

賀雨澤半信半疑伸手從他的口袋裏掏了掏,果不其然掏出來一個紅色的證件。

這是一個護照。雖然上面的照片和賀雨澤那張臉是一模一樣,但是護照上的名字卻不是他的名字,叫:張燼淩。

護照是真的,但“這不是你的。”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是可以證明我身份的東西,但卻不是能證明我的東西。”

賀雨澤皺眉:“你在扯什麽鬼?”

“賀醫生……”他懶洋洋往座椅上一靠,用那雙攝人心魄的丹鳳眼斜視他:“難道你忘了我真正來找你的原因?”

賀雨澤愣了愣,把他當流氓似的看待太久,确實已經把他的病因不太當一回事了。

這個人第一次來找自己的時候,明确的說過自己有雙重人格,想讓他幫忙找一個随時喚醒他的主人格的辦法。

賀雨澤幫他治療了大概一個星期,他忽然又說不治了,因為他還想和賀雨澤談一場戀愛,怕主人格壞了他的好事。

當時賀雨澤只覺得這個人在玩他。但現在看來,他未必說的不是真的。

張嶼赫盯着他很久,發現他一張臉始終都是慘白慘白的,提他忽然來了好奇心,于是靠近了些問:“從剛開始你就一直很緊張,我很好奇,你到底在緊張什麽?”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回答我問的問題。”賀雨澤冷冷的盯着他,“你的職業是什麽?”

“你是問我還是問他?”畢竟他們現在兩個人,賀雨澤想了想,道:“都說一遍。”

“他是個畫家,我是個偵探。因為一些事情……”車內忽然響起一個緊急廣播,打斷了他的話:“現在播報一則新聞,近起連環殺人案突破了最新進展。就在剛剛警察對連環殺人案的嫌犯進行了抓捕,被他僥幸逃脫。目前所知,嫌疑人是一個一米八五左右的男子,作案時會帶着一個白色的面具,以及作案時喜歡在受害人周圍鋪滿玫瑰。現在已知受害人已有七名,嫌犯暫未落網,希望廣大市民提高警惕,注意自身安全,如若看到這類男子,迅速撥打報警電話舉報——00010.”

“呵……呵阿……呵阿……”賀雨澤急促的呼吸着,腦中不停的浮現出那個雨夜,那片鮮紅的玫瑰,以及那個面具殺手。每每一想起,恐懼和惡心就填滿了他整個人。

賀雨澤打開車門吐了,吐得胃裏幾乎一點東西都沒才罷休。車上的張嶼赫看起來很着急:“沒事吧?”

他輕輕拍着他的背,等他吐完了,又從車上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他漱口。

“謝了。”賀雨澤漱了漱口重新回到了車上,張嶼赫讨似的湊過來:“現在你可以給我松綁了吧?”

新聞播報那個殺人犯剛剛脫網了,所以能确定一半那個混蛋不是他,但又不能完全确定,因為在他接觸這些人裏,最不正常又跟兇犯有着相同特點的人只有張嶼赫了。

“暫時不能給你松綁。”

對方裂唇一笑,笑得跟個小惡魔似的那麽壞:“親愛的,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他的聲音暗啞低迷,帶着一□□人的味道。

賀雨澤看過去,就見他早已掙脫了束縛,不過他的束縛對于對方來說也不過是小孩玩的過家家的游戲。

他反手抓住事先就藏在車座邊上的棍子,朝着對方的腦袋打過去。可他的防衛攻擊在他眼裏,就跟蝸牛一樣的慢,張嶼赫只是伸手,就接住了他打下來的這一棒。

“那麽兇幹什麽?我又不吃了你。”

賀雨澤現在的表情就像一只警惕得炸了毛的貓,眼瞳都要豎成一根針了。

張嶼赫忽然很後悔剛剛為什麽要壓低語氣吓他,“別這樣,我就是想讓你跟我出去約個會而已。畢竟你讓我在這跟你折騰了這麽久的時間,我占用你一點時間不過分吧?”

他都要死了還去約會,約個籃子。要知道昨天的今天,再過一個小時他就要被喪心病狂的變态活着肢解。

賀雨澤覺得現在是安全的,但也未必安全,以他學了多年的心理來推測這些喪心病狂的兇犯來看,這種追求藝術而把人不當人的兇犯,一般挑選目标是極其嚴格的,一旦被他鎖定上,基本可以宣判死刑了。

所以這就是賀雨澤為什麽那麽緊張的原因,因為他知道像這種瘋子是不會那麽輕易就讓自己的獵物逃走的,就算他今天沒有抓到他,還有明天,還有以後,總有一天他會再次将他肢解。

就在他惶惶不安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那聲音撇去了輕浮,聽起來無比的穩重:“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賀雨澤看向張嶼赫,就見他眯眼一笑:“我知道他下個目标是你。只要你肯相信我,我就能讓你活下來。”

賀雨澤皺眉,帶着一絲疑惑:“你為什麽知道?”

“因為我追蹤他已經有一年多了。”張嶼赫感嘆一聲,看向車窗外:“你是他盯上的第七個獵物。從半個月前接近你開始,他就有所行動了,只不過礙于我一直在你身邊,他才遲遲沒有動手。”

這人忽然的坦白讓他覺得奇怪,賀雨澤的警惕沒有降下半分:“我要怎麽信任你?”

對方似乎知道他會說這句話,早早伸出手來,從他的小腹兩寸往下,用二指點入一地,輕輕一摁:“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在這個地方有他留下的印記。”

賀雨澤眼睛陡然瞪大,反應過來時,臉紅得跟充血一樣,他嫌惡的把他的手甩了開:“你幹什麽????”

張嶼赫收回手,恢複懶洋洋的姿态靠在椅背上:“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賀雨澤半信半疑解開了褲子拉鏈,果不其然在那塊皮膚上被人烙下了一朵綻放的玫瑰。

似乎是特殊色素做的印章烙下的,他怎麽擦也擦不掉。因為是背對着張嶼赫去擦那枚章印,那個動作,張嶼赫從後面看去很難不想歪。

他用戲谑的語氣沖他調侃道:“大庭廣衆之下,孤男寡男,你這樣……不太好吧?”

“我只是試試看能不能擦掉。”賀雨澤臉更紅了,某人就喜歡他用這張清冷的臉露出一副羞憤的模樣,越看,大腦的神經就越興奮。

“你真可愛啊。”張嶼赫感嘆一聲。

回應的是賀雨澤冷冷一盆冷水:“用可愛來形容一個男人,比你對一個男人叫親愛的更令我惡心。”

張嶼赫壓根不在乎他的毒舌,他越罵他他只會越覺得爽。

“還有什麽其它證明沒?”單單只有這個他無法信服,張嶼赫挑挑眉:“你問我那麽多問題,我是不是也得問你一次?”

賀雨澤看着他:“你想問什麽?”

“在這一個月內,誰和你上過床?”他的聲音壓得低低地,帶着一絲冷意,聽起來不是那麽高興。

“沒有。”賀雨澤老實回答了,別說一個月,他長這麽大都沒跟男人上過床。

他貼了過來,嘴唇在他耳邊一張一合,有些暧昧:“沒有上床這枚印章是怎麽蓋在這個地方的?”

“啪!”賀雨澤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你他媽別那麽無恥。”

這一巴掌打下去,就跟打開這小瘋子身上哪裏的開關似的。只聞一聲低喘,張嶼赫就跟癱了似的軟在副駕駛上。

“……”

少年的胸腔上下起伏着,那性感的唇中吞吐着淡淡白霧,一張俊臉早已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張嶼赫現在整張臉上只寫着兩個字:好爽。

果然,被賀雨澤虐待,無論是言語還是肢體,他的身體總是會起一種奇妙的反應,而他本人對這種反應則是及其上瘾。

賀雨澤聽他那一聲低喘聽得耳根子都紅了,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會男的能發出那種奇怪又誘人的聲音。

“別在這惡心我了。快點告訴我你接近我有什麽目的?還有,你還有證據證明你是無辜的?”

“無辜?”那雙妖治的丹鳳眼斜着看來,暈染着一絲邪氣:“我可從沒說過自己是無辜的存在。”

他拉起長袖,雪白的胳膊暴露在賀雨澤眼前,在他胳膊內上有十條刀疤,每一條刀疤都劃得筆直,不像是他人所為,倒像是自殘行為。

“這裏每一條刀疤代表的是一條人命,一共有十條,每一條的死我都不能逃脫關系。”

賀雨澤震驚地睜大眼:“這是……”

“捕食者已經掠奪了十條人命,在十條人命裏,包括我的父母,妹妹。”

“……”賀雨澤忽然說不出話來,只靜靜聽他說:“其實你身上那個印章,我身上也有,就在我的脖子後面。就因為我比那家夥狡猾,那家夥便拿我毫無辦法。”

賀雨澤撇眼看去,果不其然在他脖子後面有一奪綻放的黑色玫瑰,因為時間太久,色素磨損掉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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