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瓜粥與荷包蛋
3.南瓜粥與荷包蛋（上）
季平安笑着隔着衣服抱起了無墨：“如果我不管它，它就會死；伸一把手它就能活，能幫一把是一把吧。好歹是一條命哪。”
何朗嘆了一聲：“我說不過你，你高興就好。”他站起來走向廢墟，他得去幫季平安刨一刨，看看還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無墨身上的毛大半燒焦，傷口隐藏在毛下非常難清理，不過這難不倒季平安。只見他拿起一把剪刀，三兩下就将傷口附近的毛剪了：“乖哦，給你治傷呢。”
幾剪子之後，本來就沒幾根毛的小貓醜的慘絕人寰，簡直沒眼看了。
無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此時就算是他都得承認一件事——何朗說的是對的。現在的他是真醜哇！
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他是落難的妖皇不如貓啊！這要是讓他的部下看到了，他就沒臉見妖了。
不管無墨樂不樂意，他都被季平安裹成了一個醜小貓。可憐的妖皇脖子被紗布纏繞，這下連脖子都動不了了。
何朗看了一眼：“噫~”
一個噫字，将嫌棄之意表達得淋漓盡致，直戳妖皇的自尊，無墨感覺腦袋沉重的擡不起來了。
季平安将無墨放在了一個破舊的竹籃中，籃子裏面墊了幹淨的稻草，稻草上還鋪着一層柔軟的舊衣服。他将竹籃放在了能曬到太陽的背風處，聽到何朗說小貓醜，他溫柔的摸了摸小貓的腦門安慰道：“別聽他瞎說，以後你毛長出來了就好看了。”
貓這種動物怎麽可能醜呢？随便長長都不會難看的！
無墨：……
無墨佩服的看了季平安一眼。這個人類挺心善，如果易地而處，他的宮殿被別的妖修弄塌了，他一定會讓對方付出慘重的代價，更別說把罪魁禍首撿回來悉心照料。
當然，這也因為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這不影響無墨對季平安的看法。能身處困境還對周圍的動物友善的人，一定不是什麽壞人。
他已經想好了，等他恢複修為之後，他一定會賠一座大大的行宮給這個善良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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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墨疲憊的閉上了雙眼，他傷得太嚴重，沒有幾個月應當好不了。也罷，這段時間就以貓的身份留在這人身邊吧。
別看季平安一個人住，他的東西卻不少。他有囤積食物的習慣，加上現在是秋季，家裏的食物是一年中最多的時候。
季平安将廚房旁邊的那間大房間拿出來專門存放他家的糧食，房間中存着裝在麻袋中的新米、形狀不一的南瓜、長條的冬瓜，紫皮的山芋……
這些是季平安和他家的小動物們度過寒冬必須的食物，也是他辛苦了大半年的收成。如今這一切都被埋在了廢墟下，不知道還有多少食物還能用。
移開上方的磚石之後，下面露出了不少被壓爛的南瓜。何朗有些心疼：“這麽多南瓜都壓壞了，可惜了。”
季平安将完整的磚石搬到院中平整的地方堆放起來，他看了看石頭下方的南瓜：“還行，這些壓爛的煮一煮可以喂雞。”
季平安家裏養了十幾只雞鴨，雞窩就搭建在院子旁邊的果林子裏。樹木替雞窩鴨棚擋住了大半的攻擊，因此雞窩完好無損。
這會兒他家的紅冠大公雞正帶着它的家眷在散落的磚石間刨蟲子吃，它們根本不關心主人家的情況，沒心沒肺得讓人牙癢癢。
何朗哭笑不得：“你家裏倒是什麽都不浪費。”
季平安笑道：“山裏人家哪裏能浪費糧食？”
何朗在四周走了一圈，最終決定将木棚子搭建在原來的院子中。西南側的院牆倒塌得不是很嚴重，稍稍收拾一下還能湊合着用，這不比用木板做牆更好嗎？
身為獵人的何朗經常在山中過夜，搭建一個簡易的棚子不在話下。不過這還是第一次給好友搭建棚子，他就地取材，只用了大半個下午的時間，就搭建出來一間簡易的小屋。
石屋有門有窗，屋頂橫着椽子蓋着竹片和茅草。考慮到季平安會在裏面住一段時間，何朗除了在石屋中搭建了床，還在裏面放了幾樣家具。
等小屋建成之後，季平安驚嘆不已，他在石屋裏外轉了幾圈：“好厲害啊！朗子你都可以去鎮上做建房子的大師傅了！”
季平安本想着能有個容身的草棚子就不錯了，沒想到何朗搭建出來的石屋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期待。可以斷言，就算外頭下雪，他也能在石屋裏面住得安穩。
何朗擺擺手：“你可別給我戴高帽子，這還不如你家雞窩。等明天我帶點東西給你再加固一下，你先湊合住一晚。”
季平安千恩萬謝：“已經很好了，謝謝謝謝！”要是沒有何朗，季平安還不知道接下來該住在哪裏。
秋冬季節，白晝時間本就短。不知道是受傷太嚴重，還是季平安他們對自己沒有威脅，暖暖的陽光一曬，無墨竟然沉沉的睡了一下午。等他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黑了。
無墨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見他身處在一間低矮的石屋中。石屋陳設簡單，除了幾件家具外，一眼就能看到頭。
陳設雖然簡單，但是給無墨的感覺卻不簡陋。一般石屋陰冷潮濕，但是這間石屋完全沒有這種情況。
只見最裏面的床板上鋪着幹淨的被褥，一看就很蓬松。床對面便是一張貼着牆放的小方桌，方桌旁邊放着一張小椅子，椅子旁邊便是歪斜的木門。
桌上有一盞正在搖曳的豆燈，橘黃色的光照亮了石屋。豆燈的光并不能讓整間屋子暖起來，那石屋中的溫暖從何而來？
這時候就要說起季平安居住的清水灣這一帶家家戶戶都有的火爐了。
火爐由鐵皮制成，兩尺長高一尺寬，內裏中空可以燒木頭。燃燒出來的煙氣則通過上方拳頭粗的鐵管子通到屋外，人在屋內只會感覺到火焰帶來的溫暖，而不會聞到嗆人的煙味。
火爐上方除了通氣的管道之外，還有一個圓形的孔。揭開孔上的蓋子，就能直接看到火爐裏面的情況。若是需要燒水煮飯，只要打開蓋子就可以了。若是蓋上蓋子，則可以利用火爐中的熱量保溫。
清水灣的冬天陰冷潮濕，有了火爐，冬天也就沒那麽難熬了。
此時石屋中的火爐上正放着一個灰撲撲的砂鍋，鍋子中似乎煮了什麽，散發出一股甜香。甜味充盈了整個小屋，那是無墨從沒聞過的味道，像是某種食物。
季平安怕無墨感覺到冷，就将他放在了火爐旁邊。此時無墨感覺到身邊的這個鐵家夥正源源不斷的傳來熱量，暖得他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警惕。
正當他想舒展一下身軀時，他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緊接着石屋的門打開了。季平安提着一個竹籃走了進來，竹籃中放着碗筷和兩道菜。
一道是紅蘿蔔絲拌香菜，一道是荷包蛋。
季平安将竹籃中的碗筷和菜放到了方桌上，他家的大狗立刻拱開了門趴在了桌下，速度之快差點撞翻季平安。
季平安笑罵一句：“笨狗。”
等季平安關上木門，還裝模作樣的在門口抵了一根木頭後，忙碌了一天的他終于可以喘一口氣了。
他揭開了爐子上的砂鍋鍋蓋，鍋中的南瓜粥保溫的時間有些長了，上面結了一層金黃色的米脂嗎，一眼看去就像是一鍋金子。季平安用木勺攪合了一下粥，鍋底的米粒湧了上來，裏面夾雜着細碎的南瓜。
他盛了一碗粥放在了桌上，然後拿起爐子旁邊的一個大盆子往裏面嘩嘩的舀了小半盆的南瓜粥。剛将大盤子放回原位，虎子就再也忍不住了，它急忙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坐在了盆子前，大尾巴搖出了風。
季平安拍拍虎子的腦袋：“等一會兒啊，現在很燙。”
虎子顯然有經驗，縱然它急不可耐目光都沒辦法從盆子上挪開，它也沒一頭紮到碗裏。
此時季平安和無墨的視線對上了，他溫聲道：“餓了吧？別着急，馬上就能吃飯了。”
一砂鍋的南瓜粥只剩了一小半，季平安胸有成竹，還有這麽多南瓜粥呢，喂飽一只小貓咪綽綽有餘！
只見他取出了一個精致的只有拳頭大的小碟子，随後盛了一點南瓜粥放在碟子中。季平安自言自語：“應該夠了吧？”
無墨：……
有生之年體會到貓食的字面意思了。這點粥水都不夠他舔一口的！
正當無墨以為季平安會将小碟子放到他面前時，季平安卻端着小碟子返回到了桌子旁邊。他從桌上的一個碗中夾起了一個荷包蛋。
荷包蛋煎得兩面金黃，外皮看着就酥脆。季平安用筷子撕開了荷包蛋的外皮，他将裏面的蛋黃整個兒挑出來放在了小碟子中。
然後他小心的将小碟子放到了無墨面前：“你身體虛弱，需要營養。吃吧，別客氣！”
無墨靜靜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碟子，只見比他腦袋還大的碗中淺淺的盛着金燦燦的粥水，潔白的靈米煮得快要化開，裏面一團團柔軟的南瓜混在米粒中聞着非常的暖。
粥水上還有個扁圓的蛋黃，聞着很香。無墨覺得他一定是受傷太重了，以致于他會覺得人類吃的粗劣的食物看起來很好吃。
4.南瓜粥與荷包蛋（下）
季平安蹲在無墨面前，他見無墨定定的看着飯碗卻不動，以為無墨吃不習慣人類的食物。于是他軟聲念叨：“乖啊，你不吃飯傷勢恢複就會變慢。不管是不是合你口味，你都得吃一些。不吃哪裏有力氣呢？不要挑食哦~”
無墨見季平安誤解了他的意思，他思考了片刻之後張開了口：“嘤~”
謝謝你。
謝謝季平安在他身處困境時伸出援手，謝謝他給予自己容身之處，也謝謝他給予自己食物。
這聲柔軟的嘤聲一出口，無墨整個人都僵硬了。糟了，他傷得太重，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季平安則和無墨的反應截然不同，季平安開心極了。他救治的小動物知道回應他了！
季平安笑吟吟的摸摸無墨的腦袋：“乖，快吃吧！”
如果地上有一條縫，無墨這會兒就鑽進去了。威武霸氣的妖皇在人類眼中竟然成了一只會撒嬌的醜小貓，傳出去的話他不想活了。
不過面前并沒有縫，只有一小份散發着暖意和香味的南瓜粥和煎蛋黃。身體對食物的渴望壓過了羞恥，無墨最終還是低下了腦袋舔了一口南瓜粥。
碟子裏面裝的粥不多，南瓜粥很快就冷卻了，如今不冷不燙正好入口。口感順滑帶着濃濃的南瓜的香甜，無墨只喝了一口就感覺他的肚子在渴求更多的南瓜粥。
季平安托着腮幫子蹲在竹籃前，他眉眼彎彎看着埋頭苦吃的小貓。小貓只有拳頭那麽大，一只普通的小碟子都比它的腦袋大。它努力的支起上半身兩只前爪叉在碟子旁邊，一頭紮到了碟子裏面。
明明傷得這麽重，求生的本能卻這麽強。
季平安伸出兩根手指溫柔的摸了摸無墨的後腦勺：“慢點吃，都是你的。”
都說山中的野物兇悍，其實它們和人沒什麽區別，只要吃飽了有溫暖的容身之處，它們也能變得溫順。
無墨本以為碟子中的南瓜粥不夠他舔一口，結果正式吃起來時，分量竟然很可觀。
尤其是那個扁圓的蛋黃，看着不顯山不露水，可卻占了小碟子的半壁江山。蛋黃四周已經凝固了，顏色呈現金黃色，輕輕咬破外皮之後，裏面的蛋液就順着破口流淌了出來。
蛋液有微微的鹹味，喝起來又鮮又柔滑。無墨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有些獸族喜歡吃蛋，如今他終于明白了，這種滋味确實令人上瘾。
見無墨吃得那麽香，季平安也就放心了。只要小動物啃開口吃東西，多半就能活下來。
季平安站起來扭了扭腰，今天過得驚心動魄，忙活到現在他都沒來得及喝一口水。不過沒關系，他今晚煮的粥，水份充足。
虎子已經等不及南瓜粥變涼了，它從大盆的邊緣繞着圈舔着粥水發出噠噠的聲響。
家裏兩只小動物都在認真的吃飯，季平安也端坐在了木桌旁邊端起了飯碗。碗中的南瓜粥還有些燙，不過沒事，他有佐粥的小鹹菜。
說是小鹹菜，其實那是用紅蘿蔔切絲後和香菜涼拌而成的，吃起來口感酸甜。季平安夾了一筷子小鹹菜摁在了粥裏，稍稍攪合一下之後，他低頭一連喝了好幾口粥。
粥水入肚，身體就暖起來了。季平安舒了一口氣，果然饑餓的時候吃什麽都很美味。
有了南瓜粥墊底，季平安吃飯的興致也就高起來了。他将目光落到了面前的荷包蛋上，盤子裏面有兩個荷包蛋，其中一個已經被掏去了蛋黃露出一個圓圓的洞。
他本想夾起蛋白一口塞到嘴裏，可是想了想之後，他将蛋白放到了虎子的大盆子中：“吃吧。”
可憐的虎子今天受驚了，該給點安慰。
兩面金黃的蛋白掉到了盆子中，虎子連停頓都沒有一口就将蛋白叼到了嘴裏。季平安懷疑它都沒嚼就直接吞下去了！
盤子裏就只有一個荷包蛋了，他想要好好的享用這個蛋。于是他拿起桌上裝醬油的小瓷瓶——這樣的瓷瓶他的桌上有三個。
瓷瓶外表一模一樣，只在開口的地方有區別。裝醬油的那個口上有褐色的醬油漬，裝辣椒油的那個口上有橙紅色的油漬，而裝醋的那一個蓋子上有些豁口，一眼就能分明。
揭開蓋子之後，他取出了瓷瓶中的小木勺。木勺的前面已經被醬油染成了灰黑色，稍稍有些濃稠的醬油挂在了木勺的前端。
木勺中的醬油不多不少落下兩滴，正好落在了荷包蛋微微凸起的蛋黃上。褐色的醬油在蛋中央顫巍巍形成了兩滴圓溜溜的醬油滴。沒等季平安夾起荷包蛋，醬油滴便破碎開來順着蛋皮的紋路蜿蜒而下。
季平安小心翼翼的夾起荷包蛋，一口下去焦脆的蛋白邊緣便發出了咔嚓一聲脆響。蛋白外脆裏嫩味道好極了！
季平安煎蛋的時候喜歡在鍋裏撒一點鹽，煎出來後蛋上就帶了一點鹹味。這點鹹味并不是很濃烈，不過加上醬油之後，那滋味就完全不一樣了。
醬油讓荷包蛋的味道上升了一個層次，季平安吃完了之後還有些意猶未盡：早知道他就該多煎兩個了。
等季平安吃過晚飯，無墨也将小碟子中的食物都吃完了。他吃得很細致，碗幹淨得就像洗過似的。
無墨吃飽了之後就一直在觀察着季平安，他發現季平安除了心善之外還特別樂觀。比如這會兒季平安一邊泡腳一邊還在慶幸，幸虧他有何朗這麽一個能幹的發小，要不然今天晚上他只能在草棚子裏面湊合了。
無墨為什麽會知道季平安樂觀呢？是因為季平安有些唠叨，他會對着他家的狗子和自己小聲的說話。
若是別人這麽念叨，無墨一定會煩他。但是季平安的念叨，他完全不反感。
一是因為季平安聲音好聽，像溪水一樣不緩不急。二是因為他能理解一個人的孤單，季平安一個人住在山坳中，若是沒有人陪他說說話，寂寞能讓他瘋狂。
季平安晚上睡覺不喜歡滅燈，他讨厭雙眼一睜一片漆黑的感覺。他将豆燈放在了方桌上，搖曳的豆燈昏黃，在季平安臉上鍍了一層朦胧的光。
季平安洗漱完畢之後便準備爬床了，只是他的後背剛沾到床，他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說來也怪，他今天被妖皇的靈氣吹翻砸到地上，當時沒什麽感覺，也沒出血之類的。可是這會兒後勁反而來了，他感覺自己的後背腫腫脹脹，動一動還挺酸疼。
季平安實在沒辦法，他只能側躺在了石床上背對着牆壁。虎子在石室中轉了一圈之後，最終乖巧的趴在了季平安的鞋子旁邊，季平安只要一垂手，就能摸到虎子的大腦袋。
見主人身體有些不舒服，虎子嘤嘤嘤的看着季平安。季平安揉揉虎子的腦袋：“別擔心，我沒事。”
他對虎子念叨着：“明天咱兩要繼續收拾房子，咱争取明天把糧食拯救出來。”沒有糧食他肯定熬不過冬天，糧食一直在廢墟下會壞。
至于其他的東西，只能慢慢收拾了。季平安眼皮漸漸沉重：“過兩天我們去鎮上看看，希望今年的石材工價沒有漲，希望咱家的房子能快點重建起來……”
無墨支着耳朵繼續聽季平安說話，可是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下文。定睛一看，季平安已經睡着了。
這還是第一次同一個人類共處一室，無墨卻不讨厭這種感覺。見一人一狗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睡着了，無墨舒展了一下身體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夢。
接下來的幾天季平安一直在收拾他家的老房子，期間何朗過來幫了不少忙。屋子上還能用的房梁椽子和磚石之類被兩人小心的堆在了老房子西側，将來重新建房時這些材料還能用。
兩人聯手在倒得不是很過分的廚房上加了個頂棚，雖然有些歪歪扭扭不太好看，但是至少刮風下雨廚房還能正常使用。
季平安将南瓜山芋之類容易凍壞的東西放了大半在竈臺旁邊暖和的地方，剩下的則堆到了石屋裏面，如今石屋的角落和床底到處都是圓溜溜的山芋南瓜。
至于裝在麻袋中的大米，他放在了一個更好的地方——雞窩裏。
季平安家的雞窩以前是個耳房，有一丈長寬八尺高。裏面有半扇搶将房間分成了兩部分，一半堆着一些農具，一半養着雞鴨。
別說養雞，這樣的房子就算住人都可以。季平安本來也想着在雞窩裏面将就一些時間算了，但是那股味道讓他難以忍受。而且他住了雞窩，他家的雞鴨住在哪裏？于是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中。
季平安将放農具的那半間屋子收了出來，他家的米正好滿滿當當的塞了半間房。
當看到家裏的糧食收拾妥當之後，季平安心也不慌了。
這幾天無墨完美的扮演着一個受了重傷的小醜貓的角色，除了吃就是睡。當然，這只是表象罷了。背地裏無墨一直在積攢靈氣，期待着能正式的與季平安說上幾句話。
他想要向季平安表達自己的感謝和愧疚，同時也将給出他的承諾——将來會賠給他一個大大的行宮。
當然，這世上的天才地寶，只要不是太過分，他也會給季平安。如果季平安願意，他還可以指導他修行讓他結丹化嬰。
所以季平安不要忙着重建宅子了，最遲明年夏天，他就能恢複修為。
季平安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溫柔善良熱情還樂觀。因為他的存在，無墨對人類的印象呈直線上升。看着季平安忙碌的身影，無墨感嘆着：如果每個人都像季平安這樣，他将省去多少煩心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時候家裏養貓養狗，都是用湯拌飯喂它們。長大之後才知道，貓是肉食性動物，狗是雜食性的。小夥伴們家裏要是有貓的，盡量喂含肉量高一些的貓糧哦。
無墨不算，無墨是紙片人，紙片人什麽都能吃，還不怕發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