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妖皇們的宿怨
100.妖皇們的宿怨
今天早上的粥是小白煮的, 除了粥外，他還煎了雞蛋蒸了饅頭。廚房中熱氣騰騰，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季平安坐下的時候, 小白便在他面前放下一只煎得兩面焦黃的荷包蛋。小白用小木勺在荷包蛋蛋黃位置滴了兩滴醬油，圓潤的醬油顫巍巍的抖動着順着煎蛋的紋路下滑。
這一幕何其熟悉, 小白剛到季平安家時，平安為了給他補身體, 基本每天都會給他煎一個蛋。如今竟然輪到小白給平安煎蛋了。
見季平安夾起了雞蛋, 小白唇角微微抿着，看着有點緊張。等季平安咬了一口後，他才謹慎的問道：“味道怎麽樣？”
季平安豎起了大拇指：“外焦裏嫩，味道正好！小白好棒！”
小黃毫不留情的開始拆臺：“煎了二十幾個蛋才成這樣，肯定得好吃啊。”說着小黃打了個帶着蛋黃味道的嗝。
季平安哭笑不得看向小白, 小白拘謹的搓搓手：“往常看你做飯很輕松，結果自己試了試，不是很容易。”
季平安認真的将這枚荷包蛋一口一口的吃完，完了他肯定道：“好吃！”
一開始做飯能做成這樣很不錯了，至于小白練手的那些蛋, 只要沒浪費就行。
吃過早餐之後，季平安有話想要問這兩人：“小白, 小黃，我能問一下你們之前不對付的原因嗎？”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獸皇和羽皇不對付, 只要見面就會打架。但是季平安卻覺得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 于是他斟酌道：“是有什麽宿怨嗎？”
聞言小白輕輕的看了一眼小黃：“其實我和冷長天并沒有什麽過節，只是我們各自為自己的陣營考慮, 時間長了多多少少會有不滿。”
季平安困惑的撓了撓臉頰：“哦……”
到底積攢了多少不滿才能讓兩大妖皇見面就掐？
小白嘆了一聲看向了窗外的天空：“萬年前妖界有三大妖神坐鎮, 妖神為了妖界無私奉獻, 妖修們團結一致，才創造了前所未有的輝煌。三大妖皇飛升之後，妖修們各自為營漸漸的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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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可能只是為了一株靈植，不同陣營的妖修們大打出手。動手之後必有傷亡，他們的親朋好友就對對方發起報複……一來二去，愁怨越結越深。”
“直到我成為了獸族的新皇，獸族和羽族的矛盾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也曾抱着和解的想法前往羽族，可是沒什麽效果。”
縱然無墨願意握手言和，可是積怨太深了。他強硬了，兩族就會爆發出戰争。他軟弱了，将來獸族妖修如何立足？
小白嘆道：“我何嘗不知和平可貴，可有些事即便我不想争取，也會有人逼我争。”
他站在了風口浪尖上，言行不由自己控制。他代表的是獸族的臉面和尊嚴，一步都不能退。
季平安也能理解小白的苦衷：“我明白你們有多為難，宿怨最難解。”
除了當事者願意主動諒解之外，其他人說的‘一筆勾銷’都只是因為他們站着說話不腰疼，傷害的不是他們自己的利益。
小黃呵呵笑了兩聲：“這世上的每一處，都不應該是某個種族獨占的。天空有飛鳥，地上有走獸，林間有草木，水裏有魚蟲，這才是天道循環。”
小白詫異的看了小黃一眼：“你既然有這個覺悟，為什麽一見面就說不上幾句就開打？”
小黃眯着眼睛：“原因呢，有兩點。第一，我是個很自我的人，不喜歡被人控制着做事。羽族和獸族的那些妖修們吵鬧得這麽厲害，無非是想推我做出頭鳥，他們好在後面得利。我不樂意，我不想聽他們長篇大論的分析，更不想召集個千軍萬馬發動一場莫名其妙的戰争。”
他優哉游哉的從兜裏摸出了一塊花生糖咔嚓咔嚓的啃着：“我要在他們控制我之前堵住他們的嘴，只要我打得兇，我就可以不聽他們叨叨。”
季平安：……
這，這都是什麽歪理？
小白竟然奇跡般的明白了小黃的意思：“難怪每次三句話沒到，你就和我動手了。”
兩軍對壘，君王先動手打得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沒一會兒就沒影了，剩下的人的打幾下之後自然打不下去了。
季平安謹慎的問道：“那還有一點呢？”
小黃之前說他和小白動手有兩點原因，如果只是不想被人推着走，他和小白比劃比劃就差不多了。何必每次都生死相搏？
還有一點是什麽，他很在意。
小黃咀嚼的動作停頓了片刻，似乎不太想提這個問題。小白忍不住問道：“還有一點是什麽？”
小黃冷笑了一聲：“你不知道？！”
小白一臉無辜：“什麽？”
小黃橫了小白一眼：“你剛當上獸皇的時候去羽族行宮得罪了我。”
小白更是不解：“這，從何說起啊！我什麽時候得罪了你？而且我第一次去羽族行宮的時候，接待我的是上一任羽皇，我甚至沒見過你的面。”
小黃頭上冒出了青筋，激動之下他一爪子捏碎了手裏的半塊花生糖：“我就知道你什麽都不記得！要我幫你回憶嗎？！”
小白無辜的看了季平安一眼，而後認真的看向小黃：“我真想不起來。”
小黃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羽族行宮南方百裏外的竹林。你想起來了嗎？你毀了我的蟲蟲，摸了我的腦袋，叫了我的名字！”
小白懵了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竹林？”
小黃從兜裏掏出了一塊留影石：“看來你忘記得徹底啊，也罷，我就讓你看看你當時做了多可惡的事！”
留影石上靈光一現，季平安感覺自己身邊的畫面猛然一變。即便只是一個幻像，他也感覺到四周的靈氣濃郁撲面而來。
他環顧四周，只見自己和小白站在了一片竹海中。被靈氣浸染的竹林蒼翠碧綠，令人身心舒暢。林中鳥鳴啾啾，五顏六色的鳥兒在竹林指頭跳躍着。
薄薄的霧氣在竹林間彌漫着，頭頂的竹葉上時不時的滴落靈液。季平安不由得感嘆，這真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可是還沒感嘆完，他就看見前方的地面上落下了一條五彩斑斓的大蟲。這條蟲有多大呢？有季平安半個胳膊那麽大！
看到蟲子的那一刻，季平安全身的汗毛都炸開了。他的尖叫聲卡在喉嚨口，恐懼在這一刻到達了頂點。
小白連忙握住了季平安的手溫聲道：“這是幻像，平安不怕。”
這時候一只黃呼呼的肥鳥從天而降落在了大蟲旁邊， 季平安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小黃嗎？
只見小黃身上的羽絨被靈氣凝結的露水打濕，他看着像是一只落湯雞。一落到地上他就直奔大蟲而去，那蟲子甚是兇猛，見小黃奔來它直起上半身發出了兇狠的呲呲聲。
伴随着呲呲聲噴出的還有紫黑色的毒、液，毒、液噴濺到一邊的靈竹上，靈竹便被腐蝕出了一個大洞。季平安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這是什麽蟲子，好厲害！”
小白道：“這是上次我們吃的蟲子的本家，它的毒性更強。即便是元嬰期的修士碰到這種蟲也會中招。”
正當小黃和花花綠綠的蟲子搏鬥時，一道冰棱從斜方向插了過來筆直的落在了花毛蟲身上，花毛蟲保持着半身直立的警戒狀态被冰封了！下一刻，冰雕碎裂開來，花毛蟲碎成了一地的粉末。
小黃凄厲的啾了一聲，哪怕季平安不懂鳥語也聽出了鳥鳴聲中的悲憤。
滿眼怒火的小黃盯着冰棱來的方向，薄霧間幾道颀長的身影漸漸清晰，領頭的便是剛剛登上妖皇之位的無墨。
看着留影石中迎面走來的無墨，季平安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他家小白可真帥啊！
帥氣的無墨妖神邁着大長腿從小黃面前走過，小黃氣炸了，他對着無墨啾啾了兩聲。
這兩聲引起了無墨一行的注意，無墨身後的近侍樂呵道：“妖皇您可真厲害，救了一只小雛鳥，您看，他在感謝你。”
小黃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看起來雙眼亮晶晶的。季平安敏銳的觀察到，這可不是感激的光芒，要是小黃能說話，估計已經在問候無墨家祖宗十八代了。
無墨停下了腳步，他彎腰摸了摸小黃的腦袋：“乖，你安全了。”
季平安幽幽的問站在身邊的小白：“你确定是救了小黃，而不是毀了他的早餐？”
小白心虛的扭過了頭：“如今看來，應該是後者。”
竹林中傳來了長長的呼喚聲：“萌萌——萌萌——”
小黃長長的啾了一聲，似乎在回應這聲呼喚。
無墨溫柔的撸了撸小黃的腦袋：“你叫萌萌？好名字。別一個人在路邊走了，注意安全！”
留影石的畫面戛然而止，小白和季平安對上了小黃生無可戀的眼神：“在羽族的禮節中，只有長輩才能撫摸小輩的頭頂。我的頭頂只有我爹摸過，被他摸過就髒了！”
季平安：……
小黃好意思嫌棄別人髒？
小黃涼飕飕的開口：“我的乳名只有至親之人能喚，無墨算個鳥，又是摸頭又是喚我乳名。他還毀了我辛辛苦苦捉來的花毛蟲，我說他得罪了我，難道錯了嗎？”
小白：……
他終于明白了什麽叫無妄之災，誰知道他随手救下的路邊的小黃鳥将來是羽皇？羽族的風俗習慣真是又奇葩又不講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季平安：我以為的宿怨，怎麽都得是抄家滅族的血海深仇……
小黃：奪食之仇不共戴天！摸頭之恨今生必還！
小白：我就說羽族歷代羽皇都姓鳳，怎麽到你這裏就成了冷。鳳萌萌，這名字好聽。
小黃：被你摸頭奪蟲之後，我的心比大潤發殺魚的刀還要冷。老子要長得遮天蔽日，天天揍你。冷長天這個名字就是這麽來的！！
老貓：那……為什麽不是冷遮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