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托爾斯泰

夜幕莫名其妙的降臨了。

在橫濱的夾縫兢兢業業依靠着自己準确直覺活了如此之久的男人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在逃跑……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逃跑,為何逃跑,但他只清楚一點。

他要逃,不然一定會死。

一定會!

他無視了詭異的環境不斷的向前跑着,汗一滴一滴從臉頰上落下,打在幹涸、顫抖至極的嘴唇上。

身上也因摔了跟頭的緣故被沙粒劃出一道道血痕。

但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向前跑,向前跑,他的潛意識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離開這裏,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身後的陰影越來越重,像是有什麽東西從黑暗裏爬出來并與黑暗融為一體了般。

終于,在身後按捺了許久的東西撲了上去。

他跌倒在地,嘴裏發出不知道是不是求救的嗚咽聲。

完蛋了、完蛋了!

他完蛋了,橫濱也沒救了!

街道的另一頭,還沒有被夜幕波及的街角安靜得只能聽到風吹過的聲音。

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到達極致穿越空間的劍已經劃破了醫生的脖頸。

血液從傷口噴出濺了旁邊的太宰治一臉,目睹了這一幕的少年沒有說話,而是非常冷靜的從口袋裏抽出紙巾,語氣帶着指責的說道:“你把血濺了我一臉。”

“目标已經死亡,辛苦你了。”

“喂喂老頭,不能因為任務完成了就把我的話給無視掉,雖然我不怎麽在乎這件衣服,但我的形象全毀了啊。”

福地櫻癡微微皺眉,沒有回答太宰治的話:“費佳有留什麽信息嗎?”

“喏……”太宰治表現得十分随意,他遞出語氣不耐道,“你自己去問。”

少年把臉上裹着遮住眼睛的繃帶扯下,坐在地上擺明了一副不想動彈的模樣。

身後一起跟着的人員一句話也沒有異議,安靜得像是不存在。

“這些人要不要處理掉?”

“我的人,你可真讨厭麻煩,有事情就快走。”

身後的田從口袋裏掏出帕遞給坐在地上的太宰治,似是沒有聽到這兩個人在讨論他的生死。

“已經是你的人了嗎?”

太宰治撇了撇嘴沒有說話,他從小就讨厭這種看着就老派的人,現在不僅遇上一個還要打交道。

饒了他吧……

福地櫻癡将太宰治的舉動當做了默認,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把上的武器歸鞘,他看了一眼已經确認斷氣的醫生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先別走,給我說說這裏的情況,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掉。”

“小輩終于打算加入天人五衰了?”

“不不不,這種連信息都不全的無組織誰敢加入……”太宰治拖長聲音,“頂多合作而已,我這種小可憐加入就會被賣掉吧。”

末了,他還非常形象的抖了抖。

第一次面對這種不着調性格的福地櫻癡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他想了想費奧多爾給的資料決定換一個方法勸說:“病毒,白銀之王和無色之王被我們種下了病毒。”

所以白銀之王即将墜毀的王劍是他們搞出來的?還有無色之王,真是小視他們了。

少年嘴角揚起微微側過頭望着身福地櫻癡的身後:“聽清了嗎?”

“聽清了。”

回答少年的,是福地櫻癡身後無質的聲音。

身後的聲音是誰?!

福地櫻癡少有的感到了毛骨悚然,到底是誰,能悄無聲息的躲在他的身後甚至讓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福地櫻癡沒有轉身,的劍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斜刺向了後方。

沒有碰到,劍刺空了。

“我,碰到,你了。”

最後的最後,福地櫻癡只看到了一雙紫色的、純粹像寶石一樣漂亮卻死寂的眼眸。

“砰……”

太宰治向旁邊挪了挪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噫,別讓他碰到我,惡心。”

“你殺過很多人,不怕,惡心。”

“啧,托爾斯泰這個異能體看着不大聰明啊,不知道摸一摸會怎麽樣?”

“會、死,真死。”

太宰治一瞬間露出了無語的表情,異能體大多都是異能者的性格體現,這托爾斯泰原來這麽憨嗎?這種事情居然敢告訴他這個擁有無效化的異能者。

“不怕……”跟醫生長得一模一樣的異能體笨拙的說,“我、會保護好,太宰。”

“哈?保護我?”太宰治指了指自己莫名其妙的問道,“我又沒什麽事情。”

“不怕……”

異能體沒有說話,而是自說自話道:“我,一定,會救你們。”

宮崎智守說過的,他不用繼續忍耐了。

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了,快去做、快去做,最後贖罪。

異能體恍惚看到了自己曾經的記憶。

托爾斯泰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日記本上永遠只有一篇日記。

他看着自己日記本上唯一的一篇日記,摩擦着紙張,第百五十次猶豫要不要将它撕下。

我覺得我有點不正常,明明特別害怕,但這種時候我心裏只有一個聲音,就是讓它鬧得再大一點,再瘋一點。

好像每次看着暴動都把我自己的情緒也帶進去了。

每次看這種的情況,我心裏都有一種說不出得痛快,像是發洩的人是我,但是我知道我不敢,我不敢在現實發洩,所以我一直壓制情緒,讓我永遠是笑着的。

微笑、微笑,然後再看着別的悲劇,像是借此會發洩一下,不讓負能量把我撐爆。

錯誤的、對的……

這種事情壓根就無所謂。

人類的反抗有意義嗎?有價值嗎?

我無視着耳邊的聲音,但是最近它又開始吵起來了。

“喂,你真的覺得無所謂嗎?”

閉嘴……

“自己折磨自己有意思嗎?自己欺騙自己有意思嗎?”

什麽欺騙,閉嘴。

“我說你啊,我啊……”鏡子裏的自己露出了與本人不符合的笑容,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到底要欺騙自己到什麽時候?你很想去幫助他們吧,都是人憑什麽他們要被壓迫?”

“咔嚓……”

鏡子被他用拳頭暴力的碾碎,碎片刺入了他的肉裏,他卻像是沒有知覺一樣依舊死死的握緊了拳。

不可以、不可以,出的話他是在違背自己的家族、違背自己的階級,沒有一點好果子吃。

他的臉上挂着無知無覺的虛幻微笑。

“我就說了,最近太累了。”

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無視了身邊所有的求救,直到一個浪潮拍打到他身上,令無法他繼續置身事外。

那個被奴役的孩子因為他微不足道的幫助送給了他一朵最美麗的花。

“我找了很久很久,它是最美的那朵。”

“是送給我的嗎?”

“嗯……”孩子點了頭,笑容燦爛得露出了發黃的門牙,“謝謝你昨天的幫助,你的眼睛就跟花花一樣好看。”

托爾斯泰撫摸着自己的眼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是任何人都沒有給予過他的禮物,這是任何人都沒有給予他的贊揚。

他蹲了下來摸了摸孩子參差不齊的幹枯頭發,卻不知道為何露不出一點笑容。

真是太失禮了,被淑女贈送了禮物卻沒有回禮,連表情都糟糕透頂。

他忙腳亂的從口袋裏掏出了東西想要回禮卻猛然想起對方的生存環境。

給這個孩子任何貴重的禮物都是在讓她送死。

“可愛的小姐,我很喜歡你的禮物,但現在的我并沒有能回報你的東西,明天這個時間點我們可以再見一面嗎?”

明天的話就給一些面包當回禮吧。

孩子笑容燦爛的點頭約定。

然後第二天;

橫死街頭……

女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頭顱與身體分家,暗紅色的血跡沾染上了她的頭發,變成了令人作嘔的褐色。

他看着這鮮血淋漓的一幕,渾身都在冒汗,冷得腳都哆嗦起來,朦胧身邊都是些模糊不清的話語。

“剛剛那個小東西真讨厭,不知道我要走路嗎?居然敢擋路?”

“我們的裙擺可不能跟這些賤民挨着。”

“哎呀,別說了晦氣,都清理掉了。”

“你們在說什麽?”托爾斯泰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嘶啞。

“死了一個賤民。”

那人的語氣輕佻極了:“髒死了,我剛剛就不應該用佩劍。”

他顫抖的停了,恍惚覺得自己的心底更加寒冷。

似乎有什麽東西坍塌了,又有什麽東西重新建立起來。

聲音再次聒噪的響起:“人的行為是由獸性的人與智性的人此消彼長而發生的,獸性大于智性,便會使人作出不該做的壞事來,而智性大于獸性,則會使人行為規範,美德彰顯。托爾斯泰,你看看啊,周圍都是獸,所以別再忍耐了。”

野獸的死亡算死亡嗎?

壓抑的東西崩潰着傾瀉而出。

周圍的存在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沒有蟲鳴、沒有鳥叫、沒有人音。

死掉了,全部死掉了,在一瞬間。

樹木枯死、河流幹涸、土地幹裂,像是有什麽東西将所有的生命力汲取掉了一樣。

整片地區化為了死地。

異能者:托爾斯泰,于年異能失控,造成人數死亡。

第二日異能異變劃掉進階,出現異能體及能力,異能戰争與和平更名複活。

從此之後青年不停的流浪贖罪,但最後只得到了一個答案你的異能救不了任何人,只能帶來死亡。

他自己進入了默爾索,神态冷靜到詭異:“這個異能根本就不能救人,不管待在哪裏它都只能殺人。”

不能大範圍精細控制的異能還是不要使用的好。

而後,在戰場昙花一現的異能重新被束縛。

托爾斯泰,因為異能失控選擇了當醫生,因為異能失控去了默爾索,因為異能失控所以會繼續壓抑自己的情感。

他的情緒壓抑得十分極端,不然異能就可能會失控。

但是這次沒關系,他的異能可以救人。

就這樣吧,釋放所有的力量。

“這次、一定、不會讓任何人、死去。”

我會殺死所有人,然後拯救所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1、托爾斯泰:我要救人了;

傷者:你不要過來啊!

2、托爾斯泰的異能是生命力的吸收與釋放,第一次失控因為沒有釋放反而還形成了異能體,再加上戰場的心理陰影從此之後就再也不敢範圍使用了、感謝以下小天使們的支持;

讀者“寒衣”,灌溉營養液66202100601:0:06;

讀者“寒衣”,灌溉營養液02021062900:58:40;

讀者“黃油奶酪”,灌溉營養液11202106261:0:28;

讀者“42086291”,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10042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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