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個不要臉皮的人”
陳随生被魏宗強行擄到馬上将他圈在懷裏騎着馬走在城裏。清晨街道門戶已開,電車開過,粵江碼頭工人已經開始為生計奔波。
陳随生板着一張面孔渾身僵硬。
“小老板去哪啊?”
“恩寧。”
魏宗騎着馬帶着陳随生前往目的地。
“你的傷口沒什麽事吧。”
“多謝魏部長關心,這些傷口算不了什麽。”
“三合會的人咬上你,不咬下一塊肉不會甘休。小老板要是不想讓三合會糾纏下去,我可以幫你擺脫三合會。”
“不必了。”陳随生拒絕道。
魏宗看着陳随生的腦袋瓜子,這人還真是油鹽不進:“我真心想幫小老板忙,小老板卻将我拒之門外。小老板就這麽讨厭我。”
陳随生聽到魏宗的話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莫名地思考了一下:
讨厭這個人?算不上讨厭,只是不喜歡。這人一天到晚糾纏自己想動自己的錢袋子,這讓他心生厭煩。如果這人不要這麽霸道和不顧他的感受去做他讨厭的事情,他相信自己是不會這麽讨厭他的。
在想清楚了自己為何厭煩魏宗之後陳随生回到:“魏部長想多了。只要魏部長不再打我錢袋子的主意,我陳随生随時歡迎魏部長到我家做客。”
魏宗伸手捏捏陳随生的耳朵:“瞧小老板這護財樣。”
陳随生面色一黑,随即落身下馬。這也是他讨厭魏宗的特點之一。
“就到這吧,剩下的路我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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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宗也翻身下馬:“小老板別急,我話還沒說完。”陳随生被魏宗纏得胸口一陣悶疼。
“與三合會的醒獅比賽,我幫你。”
聽了魏宗的話,陳随生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魏部長想要什麽?如果魏部長要求是讓我為軍政府捐款那就免了。”
“你覺得我會向你索要什麽?我幫你只是想幫助你,別無所求。”
陳随生懷疑地看着魏宗,魏宗伸手,陳随生敏感地将腦袋一偏打掉魏宗的手:“多謝魏部長的心意,此事就不勞煩魏部長。”
“真倔。”魏宗說道随即跨上馬:“這事,我魏宗說出口的話就不會收回。駕——”于是離開了。
陳随生對魏宗的自作主張臉上無言以對。
到達目的地之後,這條街下去全部都是醒獅隊。這些醒獅隊每年都會和佛山順德等地的醒獅進行大賽。陳随生來這裏是為了請人。
進了一個醒獅隊,陳随生進門。
“阿生來了。”在院子裏練習的弟子向陳随生打招呼道。
“三叔公在麽?”陳随生問答。
“在後院裏,進去就看到了。”
“好。”
陳随生進後院果然看到三叔公,三叔公寶刀未老一大早在打拳。
“阿生來了,來跟三叔公打個拳。”
“好。”
陳随生加進去跟着三叔公打拳。
“你爺爺還沒找到麽?”
“沒有,老爺子想回來自然會回來。”
“陳老頭身在福中不知福,只苦了你們兩個。”三叔公說道。
陳随生跟着三叔公的步子打出一套拳:“三叔公言重了。”
三叔公一時間感慨萬千。
陳随生随即抛出自己的目的,于是将自己和三合會的恩怨道出,三叔公一聽火了:“三合會是不是不想在廣州混下去了!”
“噹”地一聲,大馬刀落在手中舞得虎虎生風。
“三叔公息怒,這件事因阿文而起,我要親手解決。”
“阿文那小時盡給你找事,讓他老找三叔公,看三叔公好好教他。”
“阿文已經知錯了,我也教訓過他,他不會再去賭了。這件事我不會讓三合會的人得逞。”陳随生冷冽地說道。
“好!有出息!不愧是陳老頭的孫子!他沒白教你!到醒獅比賽那天三叔公會到,三合會要是想搞動作先看我答不答應。”
“謝三叔公。”
“還有,我聽說阿念回來了?”
“嗯,剛回來。”
“有空讓她過來陪我喝喝茶。”
“一定,念姨對您念得緊呢。”
陪了三叔公一會,陳随生便帶走兩位師兄弟請了車子将醒獅、高樁和其他需要的東西帶回陳家。
廣東軍政府。
魏宗欲欲瞌睡,開了一天會議的辦公室裏,所有人争執成一團,一個個臉紅脖子粗,軍政府初期讓每個人的肩上承受的壓力及其巨大,會議的上拿出來的問題何其多。如果軍政府有錢去支撐維護現在混亂的社會秩序和其他那麽他們的肩膀上的壓力就少一分。恨只恨于張鳴岐将廣東庫銀全部卷走,讓他們他們一建立就面臨嚴重的財政危機。于賢眼看魏宗真睡過去了便拍拍魏宗的肩膀。魏宗看眼前吵得不可開交的人起身忍不住了個哈欠。
“于賢,咱們走。”
“是!”
“魏部長,等等,你要去哪?”
“帶警察廳的人去抄了‘百二友’、‘救世軍’。”魏宗說着便帶着于賢走了。
“百二友”和“救世軍”搶劫集團和反-革-命-組織,他們橫行市井,危害廣州治安,魏宗早就想找機會抄了他們。那些掃了22年廁所的警察一定會很樂意勝任新的工作。現在成立軍務處,軍民将會進行處理,不能收編的全部遣散。廣州軍政府初期的問題很多,但只能慢慢地往前走。
根據線人的信息,魏宗帶着人摸到“百二友”和“救世軍”的老巢進行搗毀。“百二友”和“救世軍”他們拼死掙紮,魏宗一腳踩到一個“百二友”臉上:“這路是自己選擇的,就好好地去接受自己的命運。”
夜晚,廣州響起了槍聲……
次日,陳家。
一大早,陳随生便在高樁上練習走樁。福伯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打開門看到外面站的男人便急忙把門關上,可惜遲了。對方一條大腿□□門縫裏讓福伯沒法關上:“管家,我來找你家少爺。”
“我家少爺不在。你還是走吧。”
“別騙我了。這院子裏的可不就是你家少爺嘛。”随即硬是将自己高大的身軀擠了進來。福伯無可奈何地讓魏宗進來把門關上。
前院裏,陳随生換下長袍,身手靈活地走樁,兩個師兄弟在看着一旁指導。陳随生太認真沒注意到魏宗前來。魏宗拿起師兄弟身邊的醒獅往樁上上的陳随生一丢,陳随生下意識地接住,下一刻魏宗便跳上去逼迫陳随生随着他舞獅。
陳随生和魏宗配合的樁獅讓醒獅隊的師兄弟拍手叫好。
陳随生身子一個跳躍,魏宗跟上。陳随生說道:“魏部長還真是陰魂不散。”
魏宗咧嘴一笑:“那也是為了小老板。”
這話陳随生聽着別扭。不會魏宗又在打自己錢袋子的主意?
魏宗一手攬住陳随生勁瘦的腰身:“小老板別多想,這一次魏某真心想幫小老板。”
兩人終身一躍從高樁上跳下來,醒獅隊的師兄弟上前:“阿生,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有生手。這位就是和你一起搭檔麽?”
魏宗攬住陳随生的肩膀:“是啊。”
師兄弟對魏宗豎起拇指。
陳随生打掉魏宗的手:“福伯,準備早飯。”
“是,少爺。”
陳家大廳的餐桌上,一桌子的人張着嘴巴呆愣愣地拿着筷子看狼吞虎咽的魏宗。
這是魏宗的第幾碗飯了?
難怪軍政府一直喊窮。軍政府的軍人都有這飯量,能不吃窮麽。
“吃啊,大家愣着幹什麽?”魏宗擡起頭看大家呆愣愣地看着他便說道。陳随生輕咳了一聲。
莫名地,他臉上竟然有點燒。
“哦,吃飯吃飯。”念姨找回了自己的手,另外一只手頂了頂陳随生:“這人誰啊?”
“軍事部部長魏宗。”
而魏宗這邊,陳随文崇拜地看着魏宗:“這位大哥,你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能吃這麽多飯?”
魏宗摸了一把陳随文的光頭:“你大哥我是帶兵打仗的。”
陳随生“哇”地一聲:“好厲害!”魏宗得意地向陳随文誇張地吹起戰場生涯,醒獅隊的師兄弟聽着入迷也跟着湊起熱鬧。
一時間,早餐桌上熱鬧非凡。陳随生額頭青筋暴跳。
“這魏部長真是有趣,我看他和你們兄弟兩有緣分。”念姨說道。
陳随生冷冷地說道:“一個不要臉皮的人。”
念姨看着陳随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啊,除了家裏的和誰都不親。我看這魏部長不錯,難得看到你和人親近的一面。”
陳随生臉上一抽,他這是被纏的:“我和他,沒什麽關系。”
“你啊,口是心非。看到你能別人親近,念姨呢。很高興。”
陳随生悲哀地發現,無論他怎麽解釋,念姨就是不相信他說的話。算了,大家不相信就不相信吧。
“魏大哥,能讓我看看你的槍麽?”陳随文興奮地說道。
“好好吃飯!”陳随生冷冰冰的話響起,陳随文腦袋一縮嘴巴一閉乖巧地吃飯去了。
“你們兩兄弟可真是一點都不像。”魏宗說着,随手給陳随生夾了一個煎雞蛋。陳随生默默地看着自己碗中多出來的雞蛋,再看看餐桌上沒剩幾道菜的餐桌于是招呼福伯:“福伯,再加兩個菜。”
“是,少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