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背叛
陳随生下了牢獄之災,警察們并沒有為難他。魏宗到牢中看陳随生的時候,陳随生一點都不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了魏宗會來看他。
“阿生。”魏宗讓人打開牢門,看到陳随生并沒有什麽大礙便放下心來。
“來了。”陳随生臉上很平靜。與陳随生接觸時間長了,魏宗就發現陳随生是個很難撼動的人,除非你觸到他的底線,但他的底線并不是他的事業,而是身邊的親人。
這一次別人觸到他的事業,是他的他就不會輕易将自己的事業親手讓人。
粵商,他的身份擺在那裏。沒有哪個粵商會讓陷害自己的人得逞。
“這案子我會幫你調查洗脫罪名,算計陷害你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魏宗說道。
“不,魏宗。”陳随生接道:“你把我弄出去。這件事我要親自解決。”
陳随生要親自解決,如果他不親自出面解決而是要魏宗出面,那麽下一次對方更加肆無忌憚。相反,自己要是能夠與風雷厲行地處理掉這件事并狠狠地教訓對方讓對方看到自己就繞着走,要讓對方知道惹了自己會付出怎樣的代價,這麽,陳随生才算贏家。
“我會讓他們知道惹怒我的後果。”陳随生臉上的冷笑讓人不寒而栗。魏宗捧住陳随生的臉:“好。”
陳随生抓下魏宗的手:“魏宗,明天替我送念姨。”
想到念姨的婚禮,陳随生臉上閃過一抹憂傷。
“阿生,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念姨風風光光地嫁給夏醫生。”
“謝謝你,魏宗。”
魏宗不需要陳随生真心實意的謝意,他要的是……
魏宗沒有再回答陳随生,他擁住陳随生緊緊地抱了一下然後放開:“念姨的婚禮之後我一定會讓你出來。”
陳随生看着魏宗離開的身影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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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魏宗穿着軍裝陳家,念姨對魏宗的到來沒有絲毫驚訝,他和陳随生很親密。魏宗不方便進新娘房門便讓陳随文将陳随生的話通傳進去。念姨聽到之後,大紅蓋頭下,念姨濕潤了眼睛。
夏衍來陳家迎娶念姨,從陳家到夏家。魏宗那一隊送親的人馬轟動了整個廣州城。
兩排送軍的人馬,氣勢威武,馬上的軍人們騎着披着紅綢挂着紅花的軍馬為念姨送親。
十裏紅妝。
陳随生将最好的都給了念姨。
牢獄之中,陳随生斂下眉眼。握緊了雙手。
念姨的婚禮過後,在三叔公拿着大馬金刀上警察廳之前,魏宗攔下三叔公表示自己相信陳随生是無辜的。
“我告訴你,一定要把阿生放出來。不然我帶那群小子親自去把阿生接出來!”三叔公爆着脾氣說道。
“三叔公放心,我保證在五天之內把小老板放出來。”魏宗道。
“既然魏部長這麽說,我就相信一次。但別讓我等太久。”三叔公氣哼哼地帶着弟子走了。三叔公走之後魏宗便着手調查這個案子。
魏宗對于這件事心裏已經有了個底,在調查第一天,魏宗便派人将酒廠所有的工人和二癞子那一家子控制住,将他們關押在前朝的牢房之後便一個個開始審問。
于賢壓着二癞子那一家三口給魏宗審問,滿室的刑具讓人心生膽寒。二癞子娘親噗咚一跪:“大人,二癞子的死和我們沒有關系啊。”
魏宗斯條慢理地把弄着手裏的馬鞭:“他不是你兒子麽,怎麽就沒關系了。”
“我、我早就不認他了。這種人該死!該死!”二癞子渾身哆嗦着說道。二癞子他哥和他爹也一起跪下:“大人,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求求大人放了我們吧。”
“放了你們?”魏宗露出笑容:“你們怎麽就沒想過放過小老板啊。”
“我們、我們鬼迷心竅,有人告訴我們只要賴在小老板身上就能得到一筆錢,我們、我們真的不是要故意陷害小老板的。”二癞子的爹懷着哭意說道。
這些從晚清走到民國元年的百姓們對官員依舊充滿了敬畏。但只要你利用了他們的貪欲便能輕易驅使他們。魏宗看着這三人如同看到卑微的蝼蟻。晚清故國逝去,新的政權在混亂,百姓被碾壓而過,只留下一地的屍體。
“把事情經過都說出來。”
“是、是。”
于是二癞子娘親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在二癞子死的那天,混亂之中有人跑到二癞子家中大聲叫喚說二癞子死在了福源樓。二癞子的死,他們本來不用理會的,但是喜歡看熱鬧的左鄰右舍都往那裏跑去了,在混亂之中那聲音又說了一聲“二癞子死了,福源樓一定陪一筆錢。”
就是這句話動搖了二癞子他爹娘,二癞子爹娘趕到福源樓的時候,付老板以為二癞子爹娘是來替二癞子收屍的,誰知道這老兩口竟然鬧了起來。說付老板害死了二癞子,要付老板付一筆錢要不就血債血償。付老板心下吃驚,這二癞子早就和這老兩口沒關系了,怎麽忽然鬧了起來。看這老兩口鬧兇的程度,付老板生怕福源樓毀在在兩口子手裏變報了警察廳,警察廳一來就查到了二癞子是喝酒中毒而死——而這酒是陳氏的。
付老板為了自己和福源樓不得不将陳随生拉了出來。二癞子爹娘看在福源樓得不到好處便纏住陳随生,想從陳随生那裏得到好處。
二癞子爹娘想跟着警察廳的人去陳家鬧,但警察廳的人生怕因為二癞子爹娘的原因得罪粵商,便沒将他們帶上,只将付老板帶上。
在魏宗接了陳随生的案子之後,二癞子爹娘更加不敢鬧了。
現在二癞子爹娘面對魏宗,這個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殺神,腿腳都站不穩。
“你們不知道這話是誰說的。”聽了二癞子爹娘的話,魏宗已經不指望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麽消息了。
煽動人心的把戲,在這些晚清遺民的百姓當中一點就燃。
“大人,我們真的不知道。”二癞子哥哥磕頭說道。
“都起來吧,于賢,把他們帶下去。”
他留着這家人還有用。
将二癞子那家子帶下去之後,魏宗走到酒廠工人面前。他犀利的眼睛看眼前的工人。
陳氏酒廠送到福源樓的一桶酒裏面有毒,而且警察廳在封酒廠的時候便找到了包裹過□□的碎紙屑。所以下毒的人便是陳随生酒廠裏的工人。
忽然被帶到這裏的工廠工人臉上驚疑不定,魏宗在這群人眼前站定。
“小老板被抓了。想必大家都知道小老板為什麽被抓。”魏宗冷笑。
“魏部長,老板什麽時候可以放出來?”管事先生問道,他還算是鎮定的一個,因為魏宗多次送陳随生到工廠所以管事的對魏宗将他們聚到這裏的事情并沒有疑慮。
“陳管事,小老板需要一個清白。在你們這群人之中出現了叛徒!”魏宗的話讓那群工人炸開,陳管事驚愕地說道:“魏部長,這是什麽意思?”
陳管事并不相信自己的工人有問題,現在不景氣,陳随生給他們一條活下去的道路,誰不感恩?如果真有叛徒他第一個便饒不了對方。
“小老板待你們不薄,你們這麽回報小老板。哼~不知感恩的東西。”魏宗将臉色陰霾下來。魏宗的話讓下面的人竊竊私語。
“我們中間有人在陷害老板?”
“是誰?”
“為什麽要這麽做……”
晚清滅亡,新的政權在交替,新的社會秩序在動蕩,在這動蕩之中多少家工廠倒閉了,陳随生的工廠避免不了波及,但是他并沒有辭退掉任何一個工人。
所以魏宗的話震驚了酒廠所有的工人。
陳管事臉上出現了震驚的表情随即憤怒:“是誰?為什麽要害老板!”陳管事憤怒地失聲叫道。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起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給你站出來的時間,你不站出來我有的是方法讓你站出來。”說着魏宗坐到椅子看這些驚慌失措的工人。陳管事不敢相信自己的工人竟然出現了這樣背叛主子的人,他怒不可歇地站出來對工人大聲呵斥道:“老板待我們不薄,但你們竟然這麽對老板。簡直不忠不義!是誰,自己站出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麽!老板出事,工廠不能開工,你們拿什麽去養家!”
陳管事的話讓所有的人停下了聲音。陳管事的話讓工人羞愧和憤怒。他們感激陳随生在不景氣的時候沒有辭退他們,這工廠要真的關閉了,那麽他們真的斷了生活來源。
“叛徒!出來!”
“到底是誰!出來!”
“為什麽要害老板,為什麽要害我們。”
魏宗看着這群工人,藏在裏面的一個中年男人神色恍惚面色蒼白手指顫抖。那個中年男人眼神左顧右盼在接觸到魏宗毫無溫度的眼神之後更是被吓得差點叫了起來。魏宗對着于賢招招手:“去~把那個男人給我抓過來。”
于賢順着魏宗的意思去逮藏在工人間的中年男人,那個中年男人看到于賢往自己走來便抓住自己身邊的人狠狠地推到前面阻住于賢便一頭撞到牆上。
“啊!”有女工失聲尖叫!
陳管事看到撞牆倒在地上的男人時臉色青白交錯。他沒想到會是工廠裏最老實的工人将陳随生給陷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