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初晴 他們第一次

“媽, 你損不損?”

聞漠北口氣少有的埋怨。

“哪裏損了,我是看你不行,找你表姐過去給你助助力。”

不行?

她哪裏看出來的不行。

“您老多此一舉了。”

“不是我說你, 人家都願意住你屋裏去了, 別老端着,差不多就行了!媽知道你覺得自己當年委屈,可人家是個姑娘。你跟程陽那點破事兒人家不是都沒計較, 你怎麽不懂事兒,喜歡就別端着, 聽見沒?”

董瓊之開啓追追教悔。

聞漠北閉了閉眼,心裏的又一道疤被狠狠揭開。

敢情她的不計較,他還應該去道個謝!?

“她倆不一樣。”

他淡淡的說。

在沒查出來破壞車輛的真實兇手是楊琴的時候。

聞漠北當初一段時間裏一度認為鐘寒煙這人是可以為了那個Kiven去要他命的那種。心寒、心驚、乃至一片死灰。Mot同極光視如仇敵,打的如火如荼,不可開交。而Kiven在Mot,她就設計極光比賽失利, 破壞他的車輛, 不惜讓他出車禍, 甚至現場鐘寒煙跑過去最後看的那一眼, 之後聞漠北在得知她同Kiven關系的時候,都一度認為鐘寒煙是在确認他死沒死。

他一度認為鐘寒煙喜歡Kiven到了發瘋病态的地步。

沒人能夠理解聞漠北當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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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沒人能懂他找到平城, 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抱着多小的希望。

他是帶着絕望去的。

也是帶着絕望回來的。

可明明在最恨她的時候, 他依舊選擇了不追究。

而是選擇從此相忘。

他可能也是他媽的有病。

“行了, 不說了。就這樣吧,我也瞌睡了。”

董瓊之說完挂了電話。

聞漠北後仰在床上躺着。

再想到他跟程陽的關系,說來是被那群人臆想的偏多。

上學時候,手都沒牽過幾次。

他也承認, 多半是因為自己比較狂。

突然身邊出現個女的,大家甚至比他都來勁。

當然也有遺憾,他不得不否認。

但是回不去了。

他聞漠北,從來都認為自己是個現實,并喜歡活在當下的人。

所以這也是他又愛又恨鐘寒煙的原因。

他自認自己足夠現實,拿得起放得下。

卻唯獨沒能料到鐘寒煙是這樣的鐘寒煙。

讓人始料未及。

愛恨交織。

如果說他為什麽能被她吊這麽多年。

多半是因為痛徹心扉的恨。

男人女人,他從未遇到過像鐘寒煙,這麽能遭人恨的。

聞漠北一手扒拉着手機,一手一揮抓到了一個玩偶,在枕邊躺着,是一條藍色的卡通魚,很漂亮,剛開業的海洋館給的禮物。

同樣的,鐘寒煙那裏也有一個。

聞漠北記得當時範瑤沒搶到,非要拿着兩條魚拍個照片。鐘寒煙說是要将自己的送給她,她又不要。

聞漠北翻開範瑤的微信,給她發了個消息。

很快,對方就有了回複,将她拍的那張照片發了過來。

于是聞漠北難得的,高冷的,用這張圖片,發了個朋友圈。

他以為鐘寒煙會看見,可惜了,他可能自己都忘了曾将人單獨設置了朋友權限。

倒是他們俱樂部的家人群在幾個小時後的午後深夜炸翻了鍋:

【加長版勞斯萊斯】:嘿,兄弟們,隊長朋友圈有人刷到沒?

【加長版勞斯萊斯】:老大發那個圖片什麽意思?

【車速能上天】:是不是隊長的父親大人的公司的新産品,他打宣傳廣告來了?

【超變速法拉利】:那這圖拍的也太次了點兒,可以考慮換營銷團隊了,做的什麽玩意兒。

【長着翅膀的賓利】:我也看見了,這賣的是布偶還是布偶旁邊的那盒衛生巾?

【長着翅膀的賓利】:紙巾

【長着翅膀的賓利】:打錯了

【車速能上天】:......

【車速能上天】:布偶喧賓奪主了,我覺得應該是賣衛生巾

【車速能上天】:紙巾

【車速能上天】:打錯了

【車速能上天】:有市場

【我只喜歡大奔】:[流鼻血]

【邁邁邁邁巴赫】:@【長着翅膀的賓利】@【車速能上天】你倆真會玩兒[摳鼻屎/]

【邁邁邁邁巴赫】:你們就能确定隊長沒睡?

【車速能上天】:滾!少在這挑事兒。不允許犯錯啊?再說,隊長作息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只喜歡大奔】:聞叔不是一直都搞得高科技産品麽,怎麽開始輕工業了?

【邁邁邁邁巴赫】:你知道什麽,衛生巾市場廣

【邁邁邁邁巴赫】:操!

【邁邁邁邁巴赫】:紙巾

【邁邁邁邁巴赫】:的确會打錯

【邁邁邁邁巴赫】:我睡去了,兄弟們再見!

【邁邁邁邁巴赫】:沒睡的最後別忘了

【邁邁邁邁巴赫】:表情包刷屏

【邁邁邁邁巴赫】:确定隊長睡醒翻不到

【邁邁邁邁巴赫】:二十頁起刷

【加長版勞斯萊斯】:我剛刷到隊長新發了一條朋友圈,剛剛的那條被删除了,布偶旁邊的紙巾不見了

......

......

至此,全員鴉雀無聲。

聞漠北朋友圈原本只是裝逼的只發了一張圖片。

删除後新發的,不但紙巾不見了,還加了一句話。

聞漠北工作期間,是嚴厲的。

這點,從未改變。

一早,極光車輛維護中心。

“看來大家對我都挺關心的,先表示感謝,”長長的會議桌,他兩手慣常的支在桌面,身子前傾,底下鴉雀無聲,“但是接下來十一月份有個比賽,還是少熬夜的好。”

雖然說的都是好話,但也是令人脊背發涼的好話。

“該更新的設備都已經給你們裝上了,使用途中有什麽問題,及時反應。我們每個合作公司都有技術專員随同技術指導,尤其技術部門,多注意。”

語畢,技術部的幾個工程師連連點頭應承。

“該訓練的抓緊訓練,雖然是表演賽,但是我們也要對得起極光兩個字。”

董川輝聞言表情誇張又鄭重的沖人點了點頭,篡起拳頭往自己的心門口錘了錘,示意他懂。

聞漠北斜着目光白了他一眼。

“今天話不多說,散會!”

聞漠北說完招呼了一下坐在右邊最前面的董川輝,示意他過來自己的辦公室。

“隊長,什麽事兒神秘兮兮的,”董川輝跟在後面像條哈巴狗,随着聞漠北推開辦公室門,也側身擠着進,“我還是那句話,違法茍且——”

可這次話說到一半就被裏面的另外一個人給虎的住了嘴。

“喲,煙煙在吶。”

聞漠北側過頭又白了他一眼,誰他媽授權給他的煙煙?

鐘寒煙倒也大方,手下拆着食盒,不忘嗯了一聲,接着問:“我買了早餐,要不要一起吃?”

“不、不用,”董川輝沖聞漠北眨了眨眼,“我早上吃過了,那個...我還有事,我就不打擾你們先走了。”

但是剛轉過身就被聞漠北扯着手肘給拉了回來,“你跑什麽呀?”

董川輝依舊沖人不斷的眨眼。

聞漠北知道他想的歪,“別緊張、沒別的事,給你一份資料,表演賽主辦方給的,你發給他們讓他們提前先看看了解了解。”說着從進門右手邊的書架上拿下來一沓資料,塞給了聞漠北。“我只是剛剛忘了帶。”

“這個啊,”董川輝尴尬的呵呵呵呵呵笑,接着沉下臉,走之前丢下三個字:“不早說。”

害他還以為自己又有什麽秘密任務了。

其實這次他都想好了,聞漠北如果再額外增加工作量,他就要求漲工資!

先不說這個,走了兩步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董川輝一臉狡詐的回過頭沖聞漠北又眨了眨眼:“昨晚的朋友圈發的不錯哦~”

而這邊,聞漠北作勢将拳頭在空中揚了揚。

他沒想到鐘寒煙會過來,因為工作方面,今天沒她什麽事情。

還買了早飯,他在想着,是不是昨天她看到了自己發的朋友圈。

鐘寒煙也的确知道他發的朋友圈,但是是通過另一個人知道的。

董川輝将聞漠北朋友圈截圖發給了朱珠背後調侃,而朱珠發給了自己。

她已經在想着該怎麽開口讓聞漠北給自己打開朋友權限。

他鐵定忘了其實自己看不見。

“我買的豆漿油條,還有包子,”鐘寒煙已經拿了一個啃了起來,“要不要吃點?”

“你怎麽知道這間是我辦公室?”

可聞漠北的點卻不在吃的那邊。

“猜的,我是不是很聰明?”

專屬鐘寒煙特有的俏皮,聞漠北多少有點不适應。

“真聰明!”聞漠北順勢坐在了她旁邊的小沙發上,“我其實準備開完會再回去,今天上午沒什麽事兒,原本想回去睡個回籠覺。”說話間拿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裏半個,“昨晚我們回去太晚了。”主要是還送了送範瑤,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

“我也沒睡好。”鐘寒煙不假思索的往下接,“不過我家裏有點事兒,想明天請一天假,所以今天過來想先提前将渦輪增壓器有些後續問題跟技術方面讨論一下。”

“請假?”聞漠北突然而來的警覺,他多多少少知道點鐘寒煙家裏的事,之前他不知道,她也不提,“什麽事?”

鐘寒煙抿了抿嘴,“就、我外公明天過來,我前段時間給他看了個房子,就想帶着他去看看,看他滿不滿意。”她沒說楊琴的事情,她還要去看楊琴。鐘寒煙已經在想着楊琴的事情、當年的那次車禍、該怎麽跟他說。

聞漠北拿過一杯豆漿,插上了吸管,慢慢悠悠的喝,“你外公——是準備過來定居嗎?”

鐘寒煙咬着一口油條輕點着頭,“因為......我家也沒什麽人。我們就、跟我外公親。然後準備......住在一起。”

聞漠北沒再往下問。

點着頭,“包子哪兒買的,挺好吃的,尤其這個牛肉餡。”

“就從酒店一路過來有個小胡同,往裏走兩步,我看排隊的人挺多的,應該好吃,就在那買的。”

聞漠北重新咬了一個包子在嘴裏叼着,拉過另一杯豆漿将吸管插上,送到鐘寒煙跟前,“假我批了,工作先放放沒事兒。趕緊吃,吃完回去補覺。”

“不需要跟技術部打個招呼嗎?”

“不用。”

酒店距離維護中心原本就不遠,兩人吃完早餐散步回去的。

聞漠北打了一路的哈欠。

煩死了,範瑤過來的這兩天,折騰的他兩晚都沒睡好。

鐘寒煙好像被傳染了,哈欠也不少打。

兩人一前一後進去酒店前廳,服務臺的工作人員看到,不知道的會以為兩人通宵浪了一圈剛回來。

他們坐電梯上了五樓。

樓道裏安靜的聽不到一絲人語。

這個時間,要麽是睡着沒醒來,要麽是醒了都走了。

鐘寒煙抓了抓口袋裏的房卡,還沒往外掏,就聽見聞漠北沖自己開口要:“房卡。”

鐘寒煙下意識将口袋裏的房卡拿出來給了他。

都忘了她拿着聞漠北的外套,說不定他要自己的房卡。他可真喜歡讓別人給拎外套。

看到聞漠北目光落到她挂着外套的手臂上時候,鐘寒煙方才意識到。“哦,對,你的在這裏。”連帶着衣服她準備給人一起塞過去。

“行了,就這吧,你這裏也行。我不認床。”

聞漠北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直接叮的一下已經開了鎖,然後長臂一伸,戳開了門。

鐘寒煙在他身前側身站着,擡眸看了他一眼,接着肩膀就被人推了一下,進了房間。

“你這房間有點小啊,”聞漠北一邊退着鞋子換上酒店準備的一次性拖鞋,一邊四周看,“沒沙發,床也有點小,我還以為他們家的客房都長一個樣。”

“......”

不知道為什麽,鐘寒煙覺得這次他們同處一室,感覺有點微妙。

雖然不排斥。

聞漠北已經走到床邊,躺了過去。

鐘寒煙将手裏拎着他的那件外套,挂在了旁邊的鈎子上。

“你不是也要睡?”聞漠北側過身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往裏挪了挪。

鐘寒煙嗯的應了一聲。

摸索着坐到了床邊。

明明是大白天,可正因為看人能看的太清晰,那天晚上都沒有的緊張勁兒,突然就席卷了她的全身。

躺下後,怔忡的看了眼天花板,感覺到旁邊人的動作,她下意識的側過臉看,毛孔都清晰可見。

好像離得太近了點。

“怎麽了?”聞漠北平躺下身,知道她看了自己一眼,問話的同時,順勢胳膊長軀一伸,兜住了她的肩。“抱着吧。”接着将人往胸前一攬。

貼的更近了,鐘寒煙一側額尖都蹭到了他的下巴。

“這樣我可能睡不着。”鐘寒煙撩起眼皮,不着痕跡的看了看他。“感覺還很熱。”

“那你把衣服脫了。”聞漠北落下眼皮瞅人,“不是熱嗎?”

“不想脫。”

聞漠北胸腔一震,笑的嫣兒壞,向下用舌尖勾着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聲音壓低:“你今天扮什麽矜持,前天晚上就穿個睡衣。”

耳尖突然而來的溫熱濕澤令鐘寒煙脊背一直。

“又是摔倒,又讓人扶,還半夜拉人同床。”

嗓音裏依舊夾雜着點笑意。

鐘寒煙原本沒從他剛剛的那一下回過來勁兒,接着他嘴裏的一連串惹得她有點惱,揮起拳頭要去打人。

這些她都知道,但是能不能不要說出來?

聞漠北一把抓住她揮過來的手腕,向她頭頂扯着往下摁,臉往下壓,湊上了唇。

先是輕咬了下。

鐘寒煙怔忡在那,安生了不少。

聞漠北半勾着唇角,接着撥開她的唇瓣,深入。

鐘寒煙原本睜着眼,他就騰開一只手給她遮上。

她同聞漠北真正意義上的接吻,這應該算是第一次。

她不得章法的回應。

他一步一步的索取。

從唇齒深吻,到脖頸。

鐘寒煙躺的是床邊,原本就挨邊躺的,在她認為親的最難舍難分的時候,一個沒小心,就掉下了床。

兩人都是一愣。

聞漠北扒着床沿看着蹲坐在地上的人,無情的嘲笑。

鐘寒煙疼的呲了呲牙。

“你沒事吧?”聞漠北斂下笑,連忙伸出胳膊去拉人。

鐘寒煙被他拽着弓着身子起,說了句“還好。”

聞漠北突然發現,這姑娘嘴上是厲害。接近人、撩人的方式、也是一套一套,像是什麽都不怕。但實踐就...好像、不怎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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