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淵列車5

顧顏知?道顧夕沉是?想救自?己。

可對顧顏來說， 有銀子彈的顧夕沉，威脅比血族大多了！

而血族男，發現顧夕沉追上來後， 立刻松開顧顏的脖子轉身面向顧夕沉。

與此同?時， 操縱那條鮮血凝結而成的紅色絲帶快速纏上了顧顏的身體。

顧顏：？？？

絲帶是?從脖子開始纏繞的， 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将顧顏的肩膀和?手臂牢牢禁锢。

在和?肌膚接觸的那一?刻，顧顏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燒灼感?， 不由發出一?聲慘叫。

他本來差一?點就能拿到退魔飛刀了，可被顧夕沉這?麽一?吓，再被血族男這?麽一?綁，裙子落下去， 手和?綁腿之間隔了一?塊布，明明很近，卻像隔了一?整片海洋。

有一?瞬間， 顧顏好恨顧夕沉——幹嘛過來啊！

可下一?瞬間，他就開始擔心顧夕沉——過來幹嘛啊！

“沒人告訴你， 打擾別人用餐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麽？”血族男冷冷說着，控制着另一?根血紅的絲帶朝顧夕沉鞭打過去。

顧夕沉在地上一?個?翻滾， 靈活地躲過第一?下，第二?下眼看躲不過便用槍擋了，結果手裏的槍就這?麽被打飛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 顧夕沉臉上也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警惕而堅定地看着血族男。

見?他沒了武器，血族男不再攻擊， 而是?轉回身，捏起顧顏的下巴，臉上顯露出期待而有些變态的笑容：“早就想品嘗一?下了， 少女?的芬芳，聽說越是?漂亮的少女?，鮮血越是?甘甜。”

顧顏皺了下眉。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血族男打到一?半突然襲擊自?己的原因。

怪他太?漂亮。

可惜他不是?少女?，甚至都不是?女?的。

也不是?人類。

顧顏想着等他咬上來的時候用力掙紮一?下，想辦法?把手刺進他的胸膛，哪怕會讓自?己受傷。

可血族男并沒有咬上來，而是?直接舔了口?捆綁着顧顏的血紅絲帶。

顧顏愣了一?下，突然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感?覺到灼痛了——這?玩意兒，居然在吸他的血！

血族男一?臉享受地舔了口?絲帶，可下一?瞬就皺起了眉：“不對……這?個?味道不對……你是?什麽東西？！為什麽你的血這?麽難喝！”

顧顏：“……”

雖然血好喝似乎不是?什麽好事，但被這?麽說還是?很讓他受傷。

“就像喝了下水道裏的污水！嘔——”血族男幹嘔了一?下。

顧顏：？

等等，這?個?形容好像在哪裏聽過。

在血族男幹嘔的時候，顧夕沉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撿回了槍，然後毫不猶豫地對着血族男的腿部開槍。

他顯然意識到血族男躲開的話可能會傷到顧顏，所以故意選了個?不會打到顧顏的角度。

然而血族男即便還在幹嘔，也非常輕松地側身躲過了顧夕沉的這?一?槍。

因為喝到了奇怪的東西而導致心情非常糟糕的血族男被顧夕沉的這?一?槍徹底激怒，丢下顧顏，一?個?瞬身出現在顧夕沉面前，嘶吼着朝他揮去一?拳。

見?識過他拳頭的威力，顧夕沉放棄格擋，以最快的速度側身閃避，居然閃過了一?擊。

可人類的速度終究比不上血族，下一?擊無論怎麽看他都躲不過去。

眼看他就要被血族男殺死，顧顏咬了下唇——豁出去了！

一?瞬間，他的裙子無風掀起，有什麽黑色的東西從裙底探出來，下一?瞬，一?道銀光閃過，正要給顧夕沉第二?拳的血族男身子一?僵。

血族男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兩步才站穩，不敢置信地把一?只手伸到背後摸了摸，摸到了半截冰冰涼涼的東西。

有一?把刀正插在他後心的位置。

不等他想明白發生了什麽，顧夕沉以最快的速度把槍抵上他的腦門，“砰！”

腦部中彈，子彈還是?鍍了銀的，血族男維持着不敢相信的表情倒了下去。

他一?倒，顧顏身上的紅色絲帶自?動消散，變成普通的血液淋了他一?身。

恢複自?由的顧顏，第一?時間按壓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以防露出什麽不該露出來的東西。

可下一?瞬，他裙子的上半部分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欸欸欸？！

那個?瞬間，顧夕沉剛好看過來，顧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以最快的速度擡起雙手遮擋住自?己裸|露的胸……胸膛。

顧夕沉也在愣了一?下後，以最快的速度收回視線。

顧顏不确定他看到了沒有，有點方。

這?裙子怎麽回事啊，怎麽突然就斷了？

是?被絲帶劃斷的？

還是?被血族男掐着脖子撞門的時候？

啧，早知?道不穿短袖穿長?袖了。

說起來，背上好像還插着什麽……

“夕，夕沉……”

該死，這?次自?己是?真的口?吃了。

顧顏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重新組織語言：“你過來幫我看看，我背上，好像插着什麽？”

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顧夕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皺了下眉。

可聽到後半句，他連忙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顧顏身後。

此時此刻，顧顏的背上全是?血，有點觸目驚心。

但這?些血不全是?他的，更多是?血族男那條絲帶變回普通的血後淋到他背上的。

真正觸目驚心的，是?他背上插着一?片巴掌大的金屬碎片，插得很深。

顧夕沉不敢置信地看着，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而并不知?道自?己的後背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的顧顏一?臉困惑：“怎麽了？如果插着什麽，幫我拔|出來。”

頓了頓，意識到傷口?可能比自?己想象的嚴重，他加了一?句：“放心拔，我沒那麽容易死。”

顧夕沉“嗯”了一?聲，最終還是?如顧顏所願，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把那片碎片拔了出來。

插着的時候沒那麽痛，可拔|出來的瞬間确實?有點疼，以至于顧顏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但是?緊接着，顧夕沉清楚地看到，顧顏背上那個?又長?又深的傷口?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愈合。

因為這?個?畫面對人類來說太?不可思議，以至于顧夕沉不小心盯着顧顏的背看了太?久，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一?個?男人盯着一?個?女?人的背看那麽久有多冒犯，連忙轉頭挪開視線，并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顧顏身上。

感?受到衣服蓋上來的觸感?，顧顏微微一?愣。

衣服是?剛脫下來的，還帶着顧夕沉的體溫。

顧顏不自?覺地牽了下唇角，穿上顧夕沉的衣服，扣上衣扣後轉身面向他：“謝謝～”

顧夕沉只和?他對視了一?眼便心虛地挪開了視線：“……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回去吧。”

“嗯～”顧顏跟着他往4號車廂的方向跑。

在經過血族男身邊時，他拔出他背後的退魔飛刀，把手插進他冰冷的胸膛，挖出他的心髒捏了個?粉碎，确定他死透了，這?才放心跟上顧夕沉。

黑暗生物可沒那麽容易死，看上去死了其實?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複活的例子有一?大堆，可不能掉以輕心。

他不知?道的是?，在返回4號車廂的路上，終于從尴尬中緩過來的顧夕沉，突然意識到兩個?問題。

1.顧顏是?怎麽在被綁着手的情況下丢出的武器？

2.顧顏就算胸小……也不穿個?bra？

不對，她壓根兒就……沒有胸？

不對，她真的是?“她”麽？

兩人回到4號車廂後，只看到了縮在沙發下面瑟瑟發抖的貝克莉安，和?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明顯昏過去的江浪。

江浪變身的時候沒來得及脫衣服，衣服全被崩成了碎布條，所以此刻恢複人形的他只能全|裸。

顧夕沉有些頭疼地看着江浪，摸了摸身上唯一?剩下的白色背心。

最終嘆了口?氣，一?把扯下沙發上的防塵布蓋在了他的下|身。

然後再轉頭去看貝克莉安的情況：“貝克莉安？”

聽到他的聲音，貝克莉安看向他，她那雙灰綠色的眼睛此刻居然含着淚。

顧顏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還以為他們這?些人不說手上都沾着血，至少都不懼怕戰鬥，沒想到還有貝克莉安這?樣完全沒有戰鬥能力的……哦，她也不算完全沒有戰鬥能力，只是?她的能力不适用于混戰。

顧夕沉把貝克莉安從地上抱起來放到沙發上，然後什麽也沒說，繼續往3號車廂的方向走。

顧顏跟着他踏進3號車廂，看到了一?地屍體，其中有兩具是?時旅者的，是?那個?紫發女?人和?筆記大叔。

好家夥，誰幹的？強啊。

顧夕沉簡單檢查了一?下屍體：“槍傷，凱絲？”

“凱絲人呢？”顧顏好奇。

“可能去車頭了吧。”顧夕沉說着，繼續往車頭的方向走。

然後他們在2號車廂裏看到了一?個?……美男魚的屍體？

“這?個?衣服是?……庫克？”顧夕沉不敢置信地說着，蹲下檢查了一?下屍體，“頭部中彈，還是?槍殺。”

“凱絲鯊瘋了啊。”顧顏一?邊佩服着凱絲的戰力，一?邊有點擔心凱絲會不會因為殺的人越來越多而變成灰。

人類除非跟惡魔做交易，否則是?不會變成真正的黑暗生物的。

所謂的變成灰，是?指被聖光抛棄，成為泯滅人性的行屍走肉。

“庫克是?深海居民？”顧夕沉看着庫克臉上的魚鱗和?魚鳍問。

“不，他是?鲛人。”顧顏回應。

庫克因為死亡而變回了原形，整個?身體呈現出冰冷的青色，覆蓋着一?層魚鱗，耳後長?出長?長?的魚鳍，雙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修長?的魚尾，撐破褲子裸|露在外。

顧夕沉嘆了口?氣：“他不該死的。”

顧顏愣了一?下：“即便他不是?人類？”

顧夕沉起身：“你不也不是?麽？”

顧顏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他想說鲛人以人為食，對人類來說，危害比以血為食的血族還要大。

不過他想了想自?己，惡魔玩弄人心，吞噬人的靈魂，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只是?自?己不是?純粹的惡魔，所以這?方面的需求會弱一?點。

而代價就是?，自?己弱到連一?個?低等血族的束縛都掙脫不開。

是?的，這?次遇到的血族是?低等血族，是?剛被高等血族轉化的血族，還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能力，跟第一?個?世界裏遇到的血族差遠了。

可想而知?第一?個?世界裏，如果顧顏沒有選擇偷襲，而是?正面硬上，會是?怎樣的後果。

等等，說起來……

“夜魇呢？”

顧顏突然想起，他跟顧夕沉這?一?路上都沒看到夜魇。

“不知?道，去車頭看看。”顧夕沉說着，握緊了手中的槍。

很快，兩人來到了車頭。

凱絲确實?在車頭，但只有她一?個?人，沒看到夜魇。

聽到身後的動靜，凱絲頭也不回地說：“你們太?慢了，看這?裏。”她說着，指了指顯示屏上的圖标。

顧顏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她身前有一?張薄薄的顯示屏，屏幕上顯示的好像是?列車前進的方向。

奇怪的是?，圖标上的列車，并不是?橫向移動的，而是?在垂直向下移動，然後左側标尺上的單位是?米。

“海水深度。”顧夕沉突然說，“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們能像這?樣站着，但這?列車，是?在往海水深處行駛。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在海裏。”頓了頓，他看了眼标尺，“還是?深海。”

顧顏：？！

難怪一?直都能聞到海水的腥味……

“難怪打破車窗出去行不通。”凱絲說着，終于轉頭看了顧夕沉一?眼，看到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不由一?愣，繼續轉頭去看顧顏，只見?顧顏披着顧夕沉的外套，外套下露出有些殘破的裙子，裙子上沾滿血跡。

“你們……好像經歷了很激烈的戰鬥。”凱絲如此評價。

“畢竟我們的對手不是?人。”顧顏無奈地攤了下手，“反倒是?你，殺得很開心啊，拿了不少積分吧？”

“的确。”凱絲承認道，“足夠兌換一?個?能跟非人類抗衡的能力了，但因為不知?道之後會遇到什麽，所以我還不确定要兌換什麽。”

“對付深海居民，你想到什麽對策了麽？”顧夕沉一?邊研究屏幕一?邊問顧顏，“車頭這?邊沒找到什麽可以讓列車停下來的按鈕或裝置，我們還是?得去車尾看看。以及……留給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

顧顏：“大概還有多少時間。”

顧夕沉：“一?個?小時不到。”

啧，這?時間也過得太?快了吧？真的沒有加快嗎？

“我覺得……”凱絲沉思了一?會兒後，試探着開口?，“現在與其想怎麽對付門後面的深海居民，不如先想辦法?把那扇門打開，反正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要去車尾的吧？”

“乘務員都被殺光了。”顧夕沉抿了下唇，“不過如果乘務員都是?今天剛剛入職，應該不會有打開那扇門的鑰匙。”

“暴力拆卸呗。”顧顏說。

顧夕沉和?凱絲同?時把視線轉向他。

顧顏無辜地眨了下眼睛：“別看我，我做不到。但我們之中有人能做到啊。”

接下來，三人又商量了一?下，确定必須打開7號車廂的門後，顧顏便回到4號車廂，對着昏迷中的江浪啪啪兩個?耳光。

嗯，他說能暴力拆卸門的人，是?江浪。

狼人的爪子，不比任何武器來得堅硬？

江浪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到近在咫尺的顧顏不由一?呆。

緊接着，注意到顧顏身上的血跡，他心疼地連聲音都發顫了：“……對不起，是?我太?弱了，沒能保護好你，你沒事吧？”

“沒事。起來幹活了。”顧顏把江浪從地上拽起來。

因為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什麽狀況的江浪，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被他拽了起來，任由防塵布從身上滑下去。

看個?正着的衆人：“……”

顧顏一?把遮住江浪的眼睛：“還能變成狼嗎？變一?個?。”

江浪沒有生疑，聽話地變成巨狼，抖了抖身上蓬松柔軟的毛，然後親昵地用自?己碩大的腦袋蹭了下顧顏的手。

還別說，顧顏雖然不會接受跟江浪在一?起，但把他完全當寵物養的話，顧顏一?萬個?樂意。

誰不想養一?只強大勇猛但不會傷害自?己的巨獸呢。

“來，過來。”顧顏摸了摸巨狼的腦袋，引領着他來到7號車廂的大門之前。

說是?巨狼，其實?跟成年狼人比起來，江浪的狼身小多了，把頭昂起來的時候只到顧顏的脖子，馴服地低頭的時候，顧顏能很順利地摸到他的腦袋。

與此同?時，顧夕沉和?凱絲也跟着一?人一?狼進了6號車廂，都緊緊地握着槍，一?副随時準備戰鬥的姿态。

在讓江浪開門之前，顧顏最後确認了一?遍：“準備好了麽？”

顧夕沉“嗯”了一?聲：“開吧。”

凱絲抿了下唇：“橫豎都是?死，不如拼死一?搏。”

“貝克莉安呢？”顧顏問。

“她不擅長?戰鬥，我把她留在4號車廂了。”顧夕沉回應，“盡可能把門後那些東西殺死在這?裏，別讓它們去4號車廂。”

聽到這?句話，凱絲忽然笑了幾聲。

顧夕沉疑惑地看向她：“怎麽了。”

“沒，就是?突然覺得……”凱絲嘆息一?聲，“還真有隊友的感?覺了。”

顧顏笑了笑：“既然都準備好了，那麽，江浪，開門！”

“嗷嗚～”巨狼猛地撲到門上，鋒利的爪子在門上用力劃過，伴随着金屬撕裂發出的刺耳噪音，大量腥臭的海水從門的那一?邊溢出。

因為沒想到門的那邊除了深海居民還有海水，三人都是?一?愣，不過都在海水的沖刷下穩住了身子。

江浪毫不猶豫地又給了大門一?爪子，門上的巨鎖被摧毀，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厚重的大門朝兩側開啓，更多的海水湧過來，裏面各種奇形怪狀的“深海生物”也都張開了血盆大口?。

江浪率先朝其中一?個?滿臉長?着章魚觸手的“人”撲過去，對着它的腦袋狠狠咬下，緊接着，顧夕沉和?凱絲相繼開槍，對着這?些非人生物一?通掃射。

因為怪物的數量太?多，這?次顧顏也沒閑着，趁大家都沒注意自?己的時候直接掀起裙子解下綁腿，一?口?氣抽出上面的三把退魔飛刀，用右手的手指夾着，用力向前甩去，“噗噗噗”三聲，精準地沒入三只怪物的腦袋。

退魔飛刀，這?原本是?很久以前，人界的一?些除魔師制造和?使用的武器。

飛刀技，也是?這?些除魔師會練的技巧。

可如今，用飛刀技飛着退魔飛刀的是?顧顏這?個?半魔。

自?從在人界定居後，顧顏從未停止練習飛刀。

對惡魔來說，銀是?劇|毒。可對他來說，惡魔才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所以他身為半魔，卻把除魔師的飛刀練了個?爐火純青。

然而，此時此刻，聽着耳邊“砰砰砰”不間斷的槍聲，和?怪物相繼飙出藍色的血液倒在海水中的屍體，他突然覺得有點憋屈。

憑啥我苦練多年的技巧一?把槍就可以做到，甚至能做得更好啊。

我也想用槍QAQ

可我不會QAQ

不知?道将來有沒有機會讓顧夕沉教?他呢？

湧過來的海水越來越多，不知?不覺中已經淹沒了三人的大腿。

顧顏覺得應該差不多了吧？

可這?水還是?源源不斷地湧過來，絲毫沒有要停下的跡象。

“不好！”忽然，顧夕沉大喊了一?聲，“如果水的引力跟外面一?樣，那現在……”

顧顏愣了一?下。

對啊！他們現在是?在深海。

列車是?在垂直向下行駛！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能像這?樣站在列車裏，而不是?全倒在車頭，但是?，如果水的引力跟他們不同?，而跟外面的海水一?樣，那麽——

水會繼續灌下來，淹沒前面所有的車廂！

“貝克莉安！”顧夕沉一?邊後退一?邊開槍，“你們頂住，我去救貝克莉安！”

他話音剛落，一?個?巨浪打過來。

幾乎跟車廂等高的海浪，光是?遠遠看着就能感?受到絕望。

江浪變成的巨狼縮着脖子嗚咽着後退，凱絲緊緊抓住靠自?己最近的沙發。

然而顧夕沉還在一?邊開槍一?邊加快後退的速度。

“顧夕沉！”

那一?刻，顧顏幾乎是?本能地喊了一?聲，可下個?瞬間，他們所處的車廂就被海水完全吞噬。

他，江浪，凱絲，還有顧夕沉，所有人都淹沒在了海水中。

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淹死的！

顧夕沉會死！

想到顧夕沉會死，顧顏管不了那麽多，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靈活地移動到被海水沖走的顧夕沉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拽回來，然後不由分說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雙手環住顧夕沉的腰，帶着他穩穩地靜止在海水中，沒有被海水沖走分毫。

顧夕沉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看着他，卻沒有反抗。

不知?道是?因為知?道現在的處境容不得他反抗，還是?因為，忘了反抗。

顧顏閉上眼睛，撩開顧夕沉的衣服，用尖利的指甲在他背上刻下一?個?名字。

顧夕沉能感?受到疼痛，卻始終沒有反抗。

本以為顧顏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向他傳達什麽信息，可記下顧顏的筆畫後，他發現他刻的是?“索菲”兩個?字。

什麽意思？

刻完這?兩個?字，顧顏的唇離開顧夕沉的唇，在海水的浸沒中，發出斷斷續續變了調的奇怪聲音：“索菲，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