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們搬家了

更新時間2013-7-7 19:32:10 字數:2234

“唉,承年,那些我們一起走過的路,見過的風景,你還記得多少?我怎麽好像,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夏優在阿澤的照顧下慢慢康複了起來。她的臉上漸漸有了從前的笑容,也開始和人交流。醫生說這是一個好現象,或許不用多久,夏優完全克服了心裏障礙,就可以和以前一樣。

和以前一樣?還是不要吧,既然已經放下了那麽多疼痛的過往,又何必再回首呢?不過歌星生涯真的只是夏優一個華麗又短暫的夢了,Jason的離開,夏優的失語,一切終成過往。

夏優開始喜歡在中午過後坐在窗前曬太陽,她總是自己蓋着那條入學時從家裏帶來的舊毛毯,聽着收音機裏的歌,聽着聽着,不是潸然淚下就是沉沉睡去。

這樣的時光究竟持續了多久,真的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窗外的柳絮洋洋灑灑地爬上枝頭的時候,小鷗賣了秦鐘海留下的車,她固執地在價格偏低的合約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就拉着念恩一溜小跑回到了學校。

那天,念恩有恍惚的錯覺,覺得那車不是秦鐘海留給小鷗的,而是小鷗偷來的,所以她才那麽急切地想把它低價出售。

小鷗終于在寝室樓下的長椅上停下來,她哀傷地對念恩說:“我害怕自己再想起他,我總能想起他的妻子,躲在角落裏詛咒我的他的妻子,昨夜的夢中,我終于看清她的臉,她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母親……”小鷗掩着面哭泣。

“沒事了,都過去了,小鷗!”念恩抱住小鷗,記憶中的姜小鷗,在那次之後,就不再哭泣。是不是,她的眼淚也在一瞬間幹涸?

賣了車子之後,小鷗手頭,有了對我們而言的天文數字。但小鷗似乎并沒有因此覺得開心,她把大部分的錢以夏優的名義彙給了夏優的母親,告訴她好好帶夏父治病,又給夏優請了最好的醫生。我們都知道,夏優的明星夢并沒有使他過上富裕奢華的生活,所有的錢全部掌握在Jason手裏,而如今,我們甚至不願再提起那個名字。

可是那一年,我們仍舊是感激生活的,至少,我們不是一無所有,至少,我們擁有彼此。

5月的陽光明晃晃地帶來櫻桃的青紅的時候,念恩和小鷗開始收拾書和衣服,他們在外面租了一個不到40平米的公寓,簡陋的房間,陳舊的家具,空氣中,卻是念恩喜歡的味道,書的味道。

窗外,大大的爬山虎幾乎蓋過窗子,念恩跟着中介去看房子的時候,就笑着告訴小鷗,“我們就住這裏吧!”小鷗點點頭,付錢。

有錢的生活真是好啊,至少,不用住陰冷潮濕的地下室。念恩想着,她突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比,是對承年的思念還是內疚,念恩也不知道,但是念恩告訴自己,她要先找到自己,找到自己後,就能去北京把承年帶回來,帶回家裏來。

搬家的那天,天空下起瓢潑大雨,小鷗在公司加班,沒有辦法回來。阿澤臨時安排了打工,也沒辦法來,蘇和和逢甲更是在忙着給新家刮大白。

于是,念恩請了搬家公司,一頓砍價後,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叔開着輛面包車出現在寝室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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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公司的大叔笑着對念恩說,“現在的女人都太要強!姑娘,你可別把自己弄太強了,以後不好嫁人啊!”

念恩笑,“不會的,我早就預定好了,不會讓他跑掉。”

大叔笑,念恩也笑。

夏優坐在後座椅上,也傻傻地跟着笑。

終于把所有東西搬上6樓,念恩看着站在角落裏不知所措的夏優,笑着拉起她的手,“夏優,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裏了,那個床,是你的!”念恩拉着夏優的手走到鋪着丁香花圖案床單的床邊。

夏優輕輕撫摸着床單上的丁香花,“花,香,冰城。”

念恩笑着摸摸夏優的頭,“是啊,那裏是你長大的地方。”

“姑娘,東西都搬完了,咱們結下帳吧!”大叔在門口說着。

念恩起身看看大叔已經憋得通紅的脖子和喘着粗氣的臉,覺得生活真是不容易,是啊,常年在地頭勞作的父親,也是這樣的艱辛吧!

念恩去找錢包,才發現錢包落在了宿舍。“您能載我回學校一趟嗎?我把錢包落那了!”

“上車吧!”大叔點點頭。

念恩回頭看了一眼夏優,夏優已經趴在床上睡着,那一定是美好的一個夢。念恩跟着大叔出門。

終于結完帳,海城的雨,鋪天蓋地地襲來,電閃雷鳴,無不壯觀。大叔因為要回公司交接,只得在半路把念恩放下,念恩看看這瓢潑的大雨,想起曾經海城百年不遇的臺風,想起把自己淋透的暴雨,想起為自己撐傘的承年,想起蜷縮的承年冰冷的身體,想起……

念恩覺得自己想念承年,撕心裂肺的想念。生活總是在我們最狼狽的時候,告訴我們自己內心的本來面目。

念恩躲在面包店的門口撥打承年的電話。

“喂,您好!”熟悉的帶着磁性聲音,承年從不看來電提示。

“你那裏下雨了嗎?”念恩輕輕地問。

“沒有,北京,晴空萬裏。”承年笑,那時,他剛剛開完一個會,領導誇獎了他們的創意。

“我這裏在下雨,今天搬家了。”念恩平靜地說。

“你打算逃跑是不是?告訴我地址,不然我回海城也找不到你!”承年開玩笑地說。

念恩笑,“承年,你知道的,對你,我永不會消失!”

承年也笑,“傻丫頭,我知道,我只是,很想你!”

“我也想你!對了,我打算開個服裝店……”念恩想要告訴承年自己終于對未來有了計劃。就聽到手機裏,小鷗插播進來的電話聲。“我等一下再找你,小鷗打電話來,估計是忘記帶鑰匙。”

“好!”承年點頭,挂斷電話,他擡頭整理了一下桌子一角擺放的一只香水百合,溫柔地噴上點水,就笑着拿起抽屜裏的外賣單,訂了一份回鍋肉蓋飯。

念恩,不在一個城市的我們,還是這樣日夜思念着彼此吧?

念恩按下接聽鍵,“小鷗,剛剛我在和承年打電話,夏優在家,你忘記帶鑰匙,可以叫她開門,我在回去的路上……”念恩解釋着說。

“念恩,家裏的門開着,夏優不見了!”電話那頭是小鷗焦急的聲音。

念恩顧不上避雨,就飛快地朝新居的方向跑去,疾馳而過的貨車濺了她滿身的泥水,她依舊頭也不回地跑着,“夏優,夏優,苦難不是都結束了嗎?現在的你,要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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