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啤酒加冰

更新時間2013-7-10 21:49:43 字數:2367

“哎,承年,我們要相信愛情,就像相信自己,不是嗎?那,如果只有一個選擇呢,你是選擇相信愛情,還是相信自己?”

逢甲帶着阿澤找到操場的時候,三個女子已經醉倒在草地上。

那時,我們的心,是那麽服帖地緊緊貼在一起。

繁星點點,藏藍色的夜空裏,是閃閃爍爍的星,會閃躲會流淚的星。

三個女子頭挨着頭,呼吸平靜地看着夜空裏寂寞的星,安靜地笑着。夏夜的清風滑過絲緞般光滑的肌膚,酒醉微紅的面頰,空氣中的桂花香,那時,沒有人知道我們的未來、我們的夢想會淹沒在擁擠的地鐵裏,會淹沒在總也離不開的電腦前,會淹沒在老板無休無止的會議中,會淹沒在這擁擠粗糙的世俗中吧!

逢甲輕輕走過去看看安然地望着天空的蘇和,笑笑,“怎麽喝了這麽多?”

蘇和笑着拉住逢甲的手,“逢甲,我剛剛看到一支好大的玫瑰花,可惜你來晚了!”

逢甲笑,“不晚,你永遠是我心裏最美麗的花朵!”

“老頭子,別在那卿卿我我了!你看這兩個,醉的一塌糊塗了!”阿澤沖逢甲嚷着。

逢甲伸手扶起蘇和,轉過身去看小鷗和念恩。

此時的蘇和已經微微酒醒。只有小鷗和念恩還在醉着。

這個世界是不是從來就是這樣,有的人醉着,有的人醒着,醉的人以為自己醒着,醒的人才真正醉着,大夢初醒吧?是醉是醒,又有誰說得清呢?

出租房樓下,逢甲先把小鷗擡上樓,才下來看阿澤。

蘇和和念恩已經在出租車裏睡着。

“你把念恩帶上去,我要趕快帶蘇和回家,明天見吧!”逢甲說着把抱着念恩的阿澤趕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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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澤抱着迷迷糊糊的念恩,看着漸漸遠去的出租車,一時間不知所措。

答應過要照顧夏優的,從那一刻起就應該完全放棄對蘇念恩十幾年的感情,不是嗎?阿澤問自己,但他還是看着自己懷裏的念恩微微發怔,于是深吸了口氣,就抱着念恩上樓。

破舊的樓梯間,忽明忽亮的燈光,長長的人影,指尖的溫柔悸動。

時光是溫柔的沙漏,你我都在其中。

念恩在阿澤懷裏輕輕皺了皺鼻子,就夢也似的呢喃着:“回到海城來,回到海城來!”

阿澤溫柔地看看懷裏的念恩,輕輕把臉貼上她的額頭,“回來了,回來了!”

念恩似乎聽到了阿澤的回答,就抱緊阿澤的脖子,呼吸也漸漸變得均勻。

阿澤在昏黃的燈光下看着這個他愛了十幾年的女子,終有一天,要親手為她披上嫁衣吧!阿澤哀傷地想着,就覺得內心冰冷。

快走幾步,終于來到公寓門口,才想起逢甲把鑰匙塞到自己口袋裏,于是阿澤放下念恩,一手扶着她,一手掏鑰匙。

終于摸索到那堅硬的金屬,阿澤擡頭,念恩就朝自己的方向倒過來,伸手去接的瞬間,是嘴唇輕輕的溫柔接觸。

阿澤瞬間小鹿亂撞,面色羞紅,不知所措。

念恩卻在這一瞬間張大了嘴巴,發出輕微的鼾聲。

阿澤平複了自己的情緒,終于開門,抱起念恩進屋。

掖好被角,阿澤才轉身離開。

就讓這無心一吻成為永遠的秘密吧,就讓所有的癡心在時間裏慢慢幹涸吧,只要讓我遠遠地看着你,看着你就好。

輕輕關門,阿澤一個人走下漆黑的樓梯,難過地想。

那一夜,念恩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裏,阿澤還是那個流着鼻涕喊着自己念恩姐姐的孩子。而自己穿着短褲站在田裏,專心致志地想要捉一只青蛙。這時,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開到他們面前停下,走出來的是年幼的承年,念恩覺得那是一張陌生而幹淨的臉,可念恩記得他眉心的小痔,所以知道他是承年。于是念恩迎上去,“承年,你來這裏找我了!”年幼的念恩無比的開心。承年沒有笑,他看着念恩說:“上車!”念恩短暫地猶豫,她還沒有告訴爸媽,還沒有跟村口的大黃狗告別,還沒有去看一看總是坐在老樹下面發糖給自己吃的孫婆婆,還沒有,還沒有給阿澤折他一直想要的風車……念恩回頭,卻看到阿澤拉着年幼的夏優站在田埂的一側,沒有看自己,她有些傷心,應該有人告別的,于是她想起小鷗。承年一直拉着她的手,往車裏走,念恩發現自己找不到小鷗,她問承年,小鷗呢?拉着自己手的承年卻突然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說:“念恩,你忘記了,小鷗已經出國好幾年了啊!”好幾年了,念恩喃喃自語,“可是,承年,我不能跟你走啊!跟你走了,我就再也回不了家了!”哀求變成嗚咽……

念恩在心痛的感覺中醒來,屋子裏一團漆黑,床頭,是念恩習慣放的一杯清水,念恩慢慢喝下去,才想起不知是誰細心地放在這裏的!

念恩在黑暗中一點一點摸向小鷗的床,聽到小鷗均勻的呼吸聲,念恩才覺得安心,一場夢而已,念恩安慰自己。就摸索着方向回到自己床上。

她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淩晨2點,她給承年發過去一條短信,“睡了嗎?”

迅速的回複,“還沒,不知道怎麽的,睡不着。你呢?”

“剛剛醒來,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關于我的?”

“J,關于命運,關于大家……”

“小丫頭開始憂國憂民了?”

“呵呵,承年,你想要帶我走嗎?”

“是的,想讓你來北京。”

“可是,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我們先不讨論這個吧!你們玩的開心嗎?”

“還好……”

念恩關了手機,輾轉反側,于是幹脆穿了件外套,下樓吹吹風。

剛到樓下,念恩就看到長椅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裏喝啤酒。

“阿澤!”念恩高興地叫出來。

“你醒了!”阿澤笑。

“你怎麽在這?”

“太晚了,寝室鎖了門,而且,不想回去打擾他們。”阿澤沒有看念恩,只是遞過來一杯啤酒。

念恩接過來,笑,“我今天喝了很多!”

“我知道。”阿澤說着拿過念恩的啤酒,仰頭喝下去半杯,又拿起一旁的冰盒,笑着扔進去幾塊,“那!”他笑着遞給念恩。

“你還帶着杯子和冰塊!”念恩驚訝。

“24小時便利店的阿姨借的!”阿澤看看小區24小時便利店的招牌,笑着說。

念恩也笑,“真有你的!”

“啤酒加冰,就不那麽容易醉了。”阿澤說。

“那如果給眼淚加冰呢?是不是就流不出來了?”念恩問。

阿澤側過頭看看念恩,“那你就凍成雪人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幹杯!

那個啤酒加冰的夜晚,我們想和最愛的人在一起,可陪在我們身邊的,并不是他們,越在乎越難以得到結果吧?承年,如果凍成了雪人就不再有淚水和傷心,那我不介意做雪人,我想,小鷗,夏優,和幾年後的蘇和,也一定都願意做雪人吧!

承年,遠在北京的你,喝不喝,啤酒加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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