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等在原地

更新時間2013-7-11 19:15:30 字數：2385

“唉，承年，以前的我，總是因為假期和你的分別，而難過的掉眼淚。現在真的沒有寒暑假了，為什麽，我會那麽懷念那些兒百無聊賴的時光呢？”

大學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遠了，沒有訣別，沒有傾訴，但我們都知道，那将是我們生命中再也不能往複的風景。可是我會想念你，在無法入睡的深夜，在看着陽光穿過斑駁枝桠的午後，我相信，只要想起，你的內心也一定像我一樣，像剛剛下過雨的小路，潮濕又微涼……

是的，我就是這樣思念着你。

小鷗沒有像賣掉車子一樣出售秦鐘海的公司股份，相反，她開始勤勤懇懇地去公司上班，想要做一名好律師。生活至少是充實而富足的，除了內心感情的貧瘠。

下了班，小鷗會在路過書店的時候買上幾本書帶回來給念恩，偶爾有興致，也會随意地翻上幾眼，但大多數時候，她只是把書塞給念恩，就一個人坐到沙發上喝紅酒，雖然還是猛喝一杯就醉的性格，但小鷗已經慢慢學會了節制和體味，就像她對愛情一樣。

蘇和和逢甲的公寓已經有了基本的雛形，逢甲從舊家具市場買了木制的書桌、床和櫃子，經過蘇和的打掃和清理，家，終于有了溫馨的氣息。

或許一個溫暖舒适的家，需要的本來就不是華麗的裝修、空洞的家電，一個女人、一個男人、還有愛情，才是構成一個溫暖家庭的必然因素吧！但我們誰都沒有勇氣問自己，如果輪到我們自己，真的願意什麽都不要求，就嫁給一個一無所有卻深深愛着自己的男人嗎？沒有答案，也害怕自己否定的答案。所以看着蘇和歡喜地收拾家居的時候，我們相信，蘇和是勇敢的，也應該是幸福的，如果上天只肯給我們之中的一個人幸福的話，就給蘇和吧！那時的念恩，總是這麽默默祈禱。

念恩的服裝店終于開張，售賣的是有民族特色的女性服飾和相應搭配，設計者是一個叫做Zoe的藝校畢業生，念恩故作神秘地不肯跟大家過多的透露Zoe的故事，只是笑着說，以後她來的時候，一定向你們介紹。服裝店的名字是念恩取的，“等你”簡單的兩個字，是對友誼的堅持和愛情的執着。

生意沒有想象中紅火，只是勉強維持，但念恩還是坐在收款臺前對顧客笑臉相迎。真的無法再回到寫字樓裏擁擠算計的生活中了，念恩看着中午來店裏閑逛的穿着高跟鞋和套裝的女子，時常會這樣想。還不知道自己除了承年以外還要什麽，但已經知道自己不要什麽，這已經是一個好的開始吧！念恩笑着想。

偶爾走進店裏的少女會欣喜地地看着鮮豔柔美的裙子，歡喜地在鏡子裏打量，那樣的一刻，念恩就覺得滿足而開心。

阿澤一個人的暑假就這樣展開，沒有了大家的校園，突然變得索然無味。

那個暑假，阿澤沒有回清水，也沒有去打工，而是留在海城幫念恩看店，幫逢甲搬家具，幫小鷗訂紅酒，或許冥冥之中，阿澤已經隐隐聞到了分別的味道，所以，固執地想要挽留吧！其實，我們所有人，不都是在以自己以為的方式拒絕長大，想要挽留我們的青春嗎？只是，有的人真的成功了，有的人還是無力地老去了，而已，僅此而已吧。

承年一個人在北京林立的樓群中奮鬥，畫不完的圖紙，出不完的方案，無休無止的雞蛋灌餅，總是擁擠不堪的地鐵，只是承年辦公桌的一角，總是會擺着一支香水百合，每個疲累的不想再奮鬥的中午，每個飯盒裏油膩的呆滞停留，承年就會看一眼桌角的香水百合，然後拍拍自己的臉，繼續埋頭奮鬥。我是愛着你的，在我還有呼吸的每一分一秒，雖然這愛，有着你不理解的偏執和固執，但我就是以我的方式愛着你，此致不渝……

親愛的，後來的後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們的固執傷害了彼此，是不是我們的執拗，慢慢撕扯掉了牽連的愛情？

那是一個迷人的黃昏，金色的夕陽為世界塗上古銅色的外衣，空氣中海水的味道，又開始漸漸彌散，念恩關上服裝店的門，走出來，就看到等在門口的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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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澤笑，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特意來這裏接我？”念恩笑着問。

阿澤舉起手裏的紅酒，對念恩點點頭。“老頭子和蘇和已經在公寓等着，小鷗說下了班就趕回來！”

那一天，是阿澤的生日，大家約好了一起在小鷗和念恩的公寓裏慶祝。

整個城市在下班的人流中沸騰。路上騎着車飛快趕回家的少年，笑着與攤主讨價還價的老人，拉着手唱着歌的孩子，被丈夫攙着滿臉幸福的孕婦。念恩嗅着空氣中傳來的炸雞的香味，忽然覺得生活是這樣的鮮活和真實。

“想要什麽生日禮物？”念恩笑着問阿澤。

阿澤搖搖頭，“小時候，你總是拿個水煮蛋在我臉上滾，說滾出來的福氣，就是你給我的禮物，今年一樣就好。”阿澤笑。

“那都是小時候找的理由，你還真的信！”念恩看看阿澤。

“你說的，我從未懷疑。”阿澤若無其事地回答。

念恩低下頭，突然覺得自己辜負了這樣的信任，還是辜負了，這樣的情深？都不重要了，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好！念恩想。

阿澤突然停下腳步，望着小區廣場中心跳舞的人群，癡癡地看着。

念恩也跟着停下來，看看阿澤，又看看跳着華爾茲的人們。

“我們也去跳一曲吧！”念恩奪過阿澤懷裏的紅酒，放到路旁的椅子上，就拉着阿澤的手奔向人潮。

生澀的舞步，曼妙的音樂，手心的汗水，激蕩的幸福……

阿澤攬着念恩的腰，一時間不知說什麽才好，只覺得世界天旋地轉，恰似一個華麗美好的夢。

“阿澤，生日快樂！希望你可以一直快樂！”念恩開心地說。

阿澤點點頭，“念恩，希望你也可以一直快樂！”

可是，再好再美的夢都會蘇醒，就像漸漸消逝的夕陽，像再也看不清邊際的雲朵，像不知何時輕輕停下的樂曲，像灰姑娘的玻璃鞋……

一曲終了，念恩笑着跑過去拿椅子上的紅酒，“快來啊，他們還在家裏等我們回去慶祝呢！”念恩笑着叫在原地發呆的阿澤。

阿澤怔怔地點點頭，快走幾步走到念恩身邊。念恩攬住阿澤的胳膊，“我們回家喽！”

舞池的另一端，是一雙清冷微涼的雙眼，女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終于，手裏的蛋糕滑落在地，發出砰的響聲。

走到小區樓下的小鷗看着那個熟悉的背影和地上的蛋糕，興奮地向女孩跑去，“夏優！”小鷗輕聲喊着！

“如果我一直在原地等你，不離開也不哭泣，你就能循着離開的腳印再次走回到我的身邊，是不是？”

可是你只是笑，你說：“傻瓜，你忘了，地球是圓的，總有一天，我會回到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