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虞卿:……狗果然通人性……

早上兩人醒來時,門外的雪已經停了。

木榻上的袁懷和地上的李長庚都已經離開,桌上留了一張字條,只寫了一句“汴京城裏見”。

虞卿小心收起字條,轉身回到裏間,把手裏的字條放在床頭,輕手輕腳的往外走。

身上的月信終于走了,虞卿伸了個懶腰,開始收拾昨晚弄得一團糟的桌案還有碗筷,動作放得很輕,除了碗筷碰在一起的動作外,幾乎沒有什麽聲響。

東西收拾完後,虞卿發現蘇有辭毫無醒來的打算,尋了一件披風裹在身上,往外看了眼。

反正蘇有辭不在,她到外面去玩會兒雪應該不打緊?

心裏給自己尋了個借口,将吃的擺在銅爐旁溫着,往裏間瞄了眼,确定人還睡着,便輕輕推開門溜了出去。

厚厚堆積着的雪,一腳踩下去就沒過了腳腕。

虞卿蹲下來,伸手抓了一把雪在手裏,凍得指尖都在發涼,寒意瞬間從指尖竄遍全身。

可是雪捏在手裏的感覺,面面的,像是棉花。

表面輕的那一層摸上去,又有種握住了一團霧的感覺。

一個人在雪地裏玩起來,虞卿一時忘我,堆了一個雪人,歪歪扭扭,頭和身子一樣大,眼睛不一樣大,鼻子和嘴就兩根樹枝。

“呼,好冷。”

站起來跺了跺腳,兩只手握在一起搓了搓,往手心呼了口氣,一轉身就見蘇有辭倚着門。

虞卿神色微變,有些不好意思,捏了捏耳朵小聲道:“公子,我是做完事情才出來玩的。”

“不冷嗎?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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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蘇有辭的聲音,虞卿眼眸一亮,笑着往裏走,“多謝公子不計較!”

聞言蘇有辭板着臉,站直身子轉身進去。

見蘇有辭變臉的樣子,虞卿撇撇嘴,眼裏笑意未退,步子輕快的往裏走,笑着關上門。

“玩雪有這麽開心?”

聞言虞卿停下手裏的動作,回過頭看了眼蘇有辭,“公子是不是從未玩過雪?其實還蠻有意思的。”

“幼稚。”

虞卿心裏納悶,又覺得蘇有辭這麽口是心非和嘴硬的樣子才叫幼稚。

沒玩過雪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幹嘛一副丢臉的樣子。

不打算和蘇有辭拌嘴,虞卿将東西收拾起來,看着那邊蘇有辭在看書,心裏好奇,蘇有辭是不是今科狀元熱門?

盡管虞卿很少在外走動,但汴京女子向來傾慕讀書人,科舉考試時城裏城外都極為熱鬧。

不少酒家還出了今科大熱三甲押寶,莊家是酒家,今科考生裏文采斐然的考生都在名單裏。

“過陣子我不在,六子會照常給你送東西。”

“公子是要去備考嗎?”

蘇有辭擡眼看她,“嗯”了一聲,“往後來的時候可能會少些。”

要少來?

虞卿愣了下,随後把手裏的東西安排好,點點頭,“那倒是,科舉考試三年一回,的确要好好備考。”

“雪球帶回去不方便,留給你照顧了。”

“我會照顧好它的。”

中午過後,外面的雪人還立在那,虞卿正打算将被子拿到銅爐旁烘一烘,免得天寒濕冷有些陰潮。

誰知剛把被子跑過來,原本該晚些時候再來的六子突然敲開了門。

詫異看着六子,虞卿小聲道:“怎麽了?”

“公子在嗎?我有事和公子說。”

虞卿見六子面色不對,立即道:“我去叫他。”

轉身往裏走,見蘇有辭正走過來,虞卿欠身道:“公子,六子有要緊事,在門外等着。”

蘇有辭點了一下頭,邊走邊吩咐道:“去取大氅來,我要出趟門。”

聞言虞卿點點頭,去裏間取了蘇有辭黑色的大氅,整理了一下送至門口,六子低聲和蘇有辭說了幾句,見到她來,垂下眼似有回避。

蘇有辭接過東西,看一眼虞卿,想交代什麽,又沒開口,轉身步入雪中。

虞卿站在門前望着蘇有辭和六子的背影,黑色的大氅在一片茫茫雪色裏,格外顯眼。

看來,是家裏出事了。

否則蘇有辭不會這麽着急回去,可以蘇有辭的身世不俗,家裏又能出什麽事?難道是和姜瑟有關?

姜瑟……

壓下心裏的疑問,虞卿回到屋內關上門。

蘇有辭的事,和她無關。

她這要管好這間小院的關系就好了,旁的,蘇有辭不讓她知道的,那就不必知道。

坐在木榻上,手裏又碰着針線籃子,翻出前幾日還未弄完的錦囊,看了一眼,虞卿指尖摸過上面的花紋,眼神暗了暗。

牡丹會不會太女氣?

還是剪了,換個花樣好些。

想着,便伸手拿了剪刀直接把東西剪碎,然後丢到了一邊,虞卿從窗戶場外看,瞥見了院子裏的雪人。

打了個哈欠,虞卿從木榻下來,坐在地毯上,一床薄被蓋在腿上,虞卿伸手摸了摸跑過來的雪球。

“汪汪——!”

“好了,不許叫了,公子又不在,你叫嚷他也不會理你,你只有我了,知道嗎?”虞卿揉了揉雪球的腦袋,“可惜我連你也沒有。”

這裏的一切都不屬于她,只有她自己還算是她的。

可險些死過一回的人,被別人救了回來,那到底這條命是誰的?

虞卿想了想,得不出答案,想到的每一個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索性不想了。

雪球團在虞卿身邊,小聲叫了幾句,便耷拉着腦袋睜着眼睛,用爪子玩着虞卿用布團出來的一個布球。

“雪球,你好笨。”

“汪!”

聽到雪球的聲音,虞卿笑着搖了搖頭,兩只手托着它的腦袋,“傻乎乎的,你是不是個笨蛋?不過也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傻瓜。”

虞卿也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傻瓜,只需要每日把小院裏的事情操持好,不必去想別的。

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虞卿不可能不去想。

松了手,望着房間裏的一切,虞卿低頭看着手裏的針線,想了想,或許還是繡一株翠竹比較好。

蘇有辭那樣的人,繡一個竹子應該挺合适的。

“給公子繡一株竹子怎麽樣?你覺得他會喜歡的話,那就點點頭。”

雪球抱着布球,一臉無辜,以為虞卿要給它吃的,吐着舌頭點了點頭。

虞卿:……狗果然通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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