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三日後本王返回漠西!”
穆懷琅話語說完,便放下手中的茶起身向外走去,臨到廳門口時,又頓住身形背對着廳中衆人說道:“葉夫人,本王與葉府之間的事也是時候了斷一下了!”
文佩玉聞言臉上的肉皮一陣抖動,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穆懷琅便邁步走出了前廳。她盯着穆懷琅離開的背影,怔然半晌無語!
葉素卿看了一眼怔然無語的文佩玉,便也随在穆懷琅的身後走出了前廳。她要去問一問穆懷琅,剛剛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他什麽時候返回漠西,沒必要跟她說吧!還有他要跟葉府之間了斷什麽事兒?
素卿不是一個多事之人,可卻也不是一個怕事之人,如果王爺此番所說的事與她有關,她斷不會坐視不理。縱然葉府合府上下,沒有什麽人讓她心有所念,可畢竟這裏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而葉府的人也是她的血緣至親!狠話可以說,可事到臨頭,她終是做不了太絕!
“王爺,王爺請留步,素卿有事請教!”葉素卿提着裙角快走幾步,趕上了穆懷琅。而原本匆匆而行的穆懷琅,出前廳後卻是不徐不緩的慢悠悠向外晃着,好似知道葉素卿會追出來一般。
穆懷琅前行的腳步停了下來,可他卻并沒有要轉身面對葉素卿的意思。一雙眸子也更是無聲的冷凝着。
“說!本王還有要事處理……”
聽着穆懷琅的話,葉素卿勾唇苦笑一聲,一時之間把她追上來的初衷給忘了,只怔怔的盯着穆懷琅的後背,無語低嘆。
穆懷琅側眸睨了一眼葉素卿,便一言不發的大步向前走開去。他來這裏本意是要了斷與葉家的這段糾葛,而剛剛心意的突然改變,讓得他很是懊惱。懊惱自己不該被一個小女子影響着心緒。
“琅将軍,你多番救助于素卿,究竟為何?”穆懷琅再次邁步前行時,葉素卿終是想起了她追來的初衷,急急的大聲問了出來。
穆懷琅腳步一頓,卻未作停留的繼續大步向前走着。就在葉素卿以為聽不到回答的垂下頭後,他卻又冷冷的扔下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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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
☆、33、為了擺脫你
“為了擺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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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懷琅扔下這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身後獨留葉素卿望着他離開的方向怔然無語!
為了擺脫自己?自己可有纏過他?呵,是了,傳聞二皇子不喜女子,所以才會至今未娶。如今爹在金殿上向皇上求了賜婚的旨意,又有太後從中幹涉,看來也是牛不喝水強摁頭的事兒!
呵,自己果然如洪水猛獸一般可怕,誰見了都嫌棄的想要繞行。葉家人如此,自己一直視為依靠的少華如此,就連交淺言淺的二皇了也是如此!葉素卿呀葉素卿,你說你都活到這麽一個份上了,還繼續活着有什麽意思呢?還不如去另一個世界陪惟一疼惜自己的娘親……
葉素卿盯着穆懷琅離開的方向,沉思良久,末了邁步走回了沁園。可她前腳剛邁進沁園,便被人攔了下來。
“葉素卿,你這個小賤人,如果不是你異想天開的逃什麽婚,爹也不會至今還被押在天牢,我們葉家也不會招惹到冷酷二皇子的嫉恨。現在我們連出個門都會被人指指點點,這一切都是被你害得,你怎麽不去死,你活着就只會連累我們……”
葉素卿剛擡起頭來還沒看清攔她的人是誰,葉雨便從一邊擠過來,伸手指着她的鼻子,一張小嘴噼裏啪啦說個不停。
是呀,自己活着只會連累她們……以前是連累她們有自己這麽一個見不得人的姐姐,現在是連累她們出門被人指指點點……
葉素卿什麽話也沒說的低垂着頭想要從葉雨的身邊走過去,可葉雨兩手一伸,将原本就不怎麽寬廣的通道給整個攔了下來,而先前攔下葉素卿的丫環,也趁機在她的背後推了她一把。就這樣,葉素卿毫無預警的整個身子沖着葉雨向前撲去,把葉雨實打實的壓在了地上。
“唉喲……葉素卿你這個小賤人,你想殺人呀你……”葉雨立時便躺在地上哭嚎起來。而她的那兩個丫環,也立刻大喊大叫了起來。
“快來人呀,大小姐打人了,大小姐要殺二小姐了……”
葉素卿對這突發的狀況怔然無語,可她卻也知道要快些從葉雨身上爬起來。可葉雨卻死死的抓着她不讓她起身。
“二妹,快些放手,只有我起來了你才能起來!”葉素卿。不是看不懂葉雨的心思,只是不願如她一般去算計什麽。就她葉雨這個妹妹,她還不放在眼中,以前是不屑同她計較,現在是無心同她争鬥。
“葉素卿你在幹什麽?想害我雨兒?”聽到喊聲先趕過來的二夫人,一見葉雨被葉素卿壓在了地上,便陰沉着俏臉,一邊挽着衣袖,一邊向她們走去,看那架式絕對是想要給葉素卿一頓排頭吃。
二夫人的手剛揪上葉素卿的頭發,身後傳來了大夫人威嚴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麽?堂堂相府的小姐,姨娘,當衆揪頭發撕打拉扯,傳将出去像什麽樣子?葉府的臉面都讓你們給丢光了!”
從地上爬起來葉素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你垂頭想要從一邊進到裏屋,對于葉家的這諸多姨娘,她沒什麽感情,也沒什麽話說。而葉雨卻一伸手拉住了她,并将她扯到了大夫人的面前哭訴。
“大娘,我本來是好心過來看姐姐,誰料想我只是說了幾句實話,她就對我大打出手,還把我推到壓在地上……大娘,這要是傳出去,我以後還有什麽臉面進宮選妃呀!嘤嘤……”葉雨說着,又以手捂臉嘤嘤的哭了起來!
葉素卿聽着只是動了動眉毛,她不得不承認,這個葉雨很會說話!說出的每一句話雖然不實,卻又都讓自己無言反駁。
大夫人低眉斂目的斜了一眼惺惺作态的葉雨,末了看着葉素卿問道:“素兒,你怎麽說?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我大房的長女,行事說話再不可如往常般随性而為!”
葉素卿抿了抿唇,搖了搖頭,未曾開口辯解一字。因為她知道,如果大夫人想公平處置,自己不用說什麽,她也自會明白是怎麽一會事。可如果她只是如以往般例行詢問,那麽自己說什麽也都枉然,再說了自己一張嘴又哪裏能說的過她們那麽多張嘴,索性閉口不言,省點兒口水。
大夫人一挑眉,說道:“你這是默認了?那按照葉府的家法,欺壓弟妹,可是要打将出去哦!”
葉素卿眉毛動了動,緊抿的紅唇張了張,末了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大家的目的都是讓我離開這裏,那麽我走便是!何須勞動大家費如此大的一番心力!”
葉素卿語罷,便扭頭向屋內走去。原本她也只是想着回來取她逃婚是落下的木釵,那是娘親留給她的惟一物什。
葉素卿手裏拿着那根斑駁陸離的木釵,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葉府。除了這根木釵,這裏的一切都不屬于她,而她也都不稀罕。
穆懷琅大步走出葉府後,沒有感覺到身後的葉素卿追出來,便擰眉停住了腳步。他以為他剛剛那句話已經暗示的很清楚了,自己三日後會離京返回漠西,葉素卿那麽聰明不可能聽不出弦外之音,可她為什麽沒有跟上來呢!
可惡!穆懷琅擡手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門邊的樹幹之上,頓時樹頂的枝葉發出了沙沙的晃動聲音。皺眉沉思良久,穆懷琅轉身走回了葉府!葉府的人他沒打算輕饒過,而葉素卿他更沒打算就這麽放生!
通過一段時間的調查了解,他很是懷疑如果沒有韓少華,這十多年來她要如休活下來!也能理解為什麽她不懼萬難也要回來找韓少華的心情了!如果換成是他,他也絕對不會輕言放棄。葉素卿好樣的,居然在韓少華大婚後,心意堅決的放手了,不管她心裏有沒有放開,而她卻已是實實在在的拒絕了韓少華納為妾的提議。
韓少華呀韓少華,你枉陪在葉素卿身邊那麽多年,竟不知她骨子裏隐藏的烈性如此!
穆懷琅再次返回葉府,并沒有再去前廳,而是直奔葉素卿的沁園,看見前面的葉素卿,他剛要開口喊住時,卻看到了葉雨沖了出來,便立時隐在了一旁。葉府中的人,除了葉素卿他誰都不想見!包括那個天牢中的葉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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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工作時,不慎把腰扭了,疼痛難忍,今日先暫時一更,如果下午去醫院推拿舒服些了,也許還會有第二更……
☆、34、懲治葉家
聽到葉雨罵葉素卿的那些話語,看着她們主仆的合謀,穆懷琅垂在身側的手仍是無聲的握緊了。該死的葉雨,居然敢算計本王的女人!腦中這一認知滑過之後,穆懷琅立時怔然了。他居然在心中認定葉素卿是他的女人!葉素卿什麽時候變成了他的女人?
沒錯,從八月八日開始,她就已經是自己的人了,無論生死都得由自己說了算!
穆懷琅雖然惱恨葉雨的算計,卻更加火大葉素卿不争不辯的無作為。她是怎樣?在外面,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只渾身豎起了利刺的刺猬,一回到葉家就變成了一只人人可欺的小綿羊?她究竟在怕她們什麽,她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笨女人!都已經是本王的女人了,還需要活得這麽窩囊嗎?
穆懷琅眼睜看着葉素卿手裏握着一只木釵走出了葉府,他那握緊的雙拳益發緊了。好樣的葉家人,這可是你們逼我下狠手!
葉家所有人目送着葉素卿走出了葉府,可她們剛轉過身要回府時,身後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與清冷的喝聲。
“葉夫人請留步!”
文佩玉與葉府中一幹人聞言全都飛快的轉身,看着渾身泛着冷凝氣息的段華以及他身後跟着的一衆兵将。
“不知這位将軍喚住老身有何貴幹?”文佩玉看着陰沉着臉,一身冷凝氣息的段華,她雖然不認識他是誰,可她卻知道他來意不善。
“末将奉命前來通知葉夫人,我家王爺将在三日後返回漠西王府,特命末将前來接我家王妃回二皇子府,有勞葉夫人請我家王妃出來吧!”段華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可不想一次就讓葉家人領略完。
文佩玉聞言兩條秀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随即回神,向着站在她身後的幾個仆從說道:“還愣着做什麽,快點去請王妃呀。”
葉家的仆從聞言一怔,随即便明白了,那位所謂的王妃葉素卿剛剛被她們淨身出府離開了。他們得沿街就找回來……
段華冷眼看着葉家人慌慌張張的出府奔着大街而去,勾着唇角笑了。如果這麽容易就能讓你們找回來,我又何苦跑這一趟呢!
“咳咳……這位将軍怎麽稱呼?進府喝杯茶可好?”文佩玉看着依然橫身站在府門前,沒有半點要進府意思的段華,嘴上雖然在說着客套話,實際上卻是巴不得趕緊随她進府。因為她料定了,葉素卿這一離開便不會輕易再回來,那麽那些追去的仆從勢必會将她綁回來。這一幕可不能讓王府的人看了去!
“末将甲胄在身,不方便擅入民宅,還是請葉夫人,快些将我們王妃請出來為好!”段華低垂的雙眸突然上擡,眸光灼灼的迎視着文佩玉,想在老子身上動心機?還是免了吧!你家的茶就是再香,老子也不敢喝!
文佩玉不着痕跡的擡眸向遠處張望過去,發現大街之上仍然不見葉府仆從的身影,便只得又轉頭看着段華說道:“呃,王妃出行肯定是要梳洗打扮一番,将軍還是先随小婦人花廳用茶吧!”
“哼!我家王妃向來不喜華麗妝扮,只是回自己家何需盛妝打扮?葉夫人莫不是又如往常一般虧待了我家王妃吧?如果是……”段華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手中的劍卻嗆啷一聲滑出半個劍身。鋒利的劍身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寒光晃向葉家一幹衆人。
文佩玉心底一驚,随即狠狠的瞪向了二夫人與葉雨。都是她們惹得禍,不然她堂堂相府一品夫人,哪裏需要站在自家門前受一個武夫的氣!等回府後,絕饒不了她們!
“将軍說笑了,葉素卿現在是我們相府中的長女,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哪裏還會有人敢虧待于她。”二夫人聞言撇着嘴說道。
段華剛毅的臉一沉,怒道:“你是什麽東西?我家王妃的名諱,也敢随便挂在嘴上?來人,将她拿下重責二十軍棍。”
段華來時,穆懷琅雖吩咐過,讓他好好的威懾一下葉府衆人,擡一擡葉素卿的身份,卻并沒有說可以任他羞辱她們。可他看着那個一直撇着嘴的二夫人與葉雨氣就不順!
看着向她走去的軍士,二夫人頓時驚了,她雖然只是一個妾室,可好歹也是相府中的二夫人,就這麽被人按着當街打軍棍,這以後還要她怎麽見人哦!
“大姐,大姐,你得救我,我怎麽說也是相府中的二夫人,就算我的臉面不要,這相府的臉面不能丢呀!”二夫人緊緊的拉着文佩玉的衣袖,一口一個大姐叫着。
文佩玉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不知道有多痛快,可打她一頓事小,丢了相府的面子事大!沒錯,她也很想打她一頓出出心底裏的惡氣,可這當街被軍士按着責打,實在是有損相府顏面。
“小将軍且慢!素兒如今雖貴為漠西王妃,可她終也是我們相府的女兒,這位是她的二娘,喚她一聲名字當還是可以的!”文佩玉話語一落,二夫人便看着段華直點頭。
段華冷笑一聲說道:“葉夫人此言差矣,自古便有妾低于子女之說,何況如今你們的這一位女兒已貴為我漠西王爺的王妃,就是夫人以後見了也得大禮參拜,她區區一個妾室竟敢直呼我家王妃名諱,傳将出去,我家王爺的臉面要還是不要了?”段華一邊說着,一邊單手一指已被兵士押下的二夫人,嘴上話語說得不屑,臉上的表情則更加的不屑。
段華一番話說得文佩玉啞口無言,的确就連她見了葉素卿都得大禮參拜,二夫人一個妾室居然敢在衆人面前直呼其名,實在不該,可罪不過就是掌嘴,哪裏又能值當得二十軍棍。
文佩玉看了一眼二夫人,張了張嘴又默然了。很明顯這是二皇子在替葉素卿出頭,也當她活該自己送上門讓人打!
葉雨看着自己的娘親被兩個兵士押着往大街上走去,大夫人又站在那兒默然不語,頓時急了,沖上前去左右開弓各扇了那兩個兵士一個嘴巴,趁他們愣怔之時一把便将她的娘親給拉了回來。
那兩個被打的兵士怔怔的看向段華,段華臉一沉喝道:“廢物,王爺平素是怎麽教導你們的?咱們漠西王府出來的人什麽時候可任人打罵了?
☆、35、生無可戀何必生
那兩個兵士也就是一進沒有反應過來,這段華一喝,他們立刻就通透了。他們來這裏是幹麽來的?他們可是來震懾葉府中人,給新王妃擡面子的,怎麽可以被一個小丫頭給打了呢!何況他們都是從戰場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被一個小女娃當街打嘴巴?他們哪裏肯受這種羞辱!
兩人先前不敢動手是畏懼此人是王爺的二姨妹,如今将軍都發話了,他們還怕個鳥呀!頓時握着拳頭就向葉雨母女走過去了。大手一伸,一人拎着她們一個,就像拎小雞一樣,啪的一聲就給摔到大街上去了。
“打!給老子重重的打!”這兩人把葉雨母女往在街上一扔後,便沖着先前準備動手的兵士大聲喊着。
兵士一聽這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葉雨與二夫人一同按在大街上,掄起軍棍便打。
“敢?本小姐可是要進宮做貴妃的,我看你們誰敢?”葉雨被人按着,還猶自耍橫。她以為只要說出她要進宮陪王伴駕的事情,便不會再有人敢動她分毫。可她卻忘了,那能送她進宮的爹,此刻還被押在天牢中生死未蔔。
發起狂來的兵士可不管葉雨的叫嚣些什麽,就一個目的,你丫的打了我們,我們就得加倍打回來,這是俺們王爺挂在嘴邊的訓示。
當軍棍落下來的時候,葉雨哭了!痛得哭了,她從出生到長這麽大,生平第一次挨打挨的就是軍棍,不哭才怪。
二夫人也痛的鬼叫了起來,兩人此起彼伏的痛哭鬼叫聲響成一片,聽得坐在葉府對面茶樓的穆懷琅忍不住飛身而下。
穆懷琅冷着臉掃了一眼正在挨打的葉家母女,最後将冰冷的目光鎖定在了段華的身上。
文佩玉一見穆懷琅出現,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段華來此,定是穆懷琅授意,如今他現身出來,相必那葉雨母女的打可以免了。她剛想走過去,替葉雨兩母女求個順水人情,葉雨便眼尖的看見了穆懷琅,頓時大聲的哭喊了起來。
“王爺,王爺救我!嗚嗚……他們這群混蛋竟然敢動手打我……”
穆懷琅聞言,陰沉的臉兒更加冷凝了,看得一衆兵士全都怔然的停了下來,傻站在那裏搞不清狀況。
段華迎視着穆懷琅的那冷凝的眸光,先是心中一緊,畢竟這打人一事可是他臨時起意,并非将軍授意。
“将軍……”段華一聲将軍剛出口,便被穆懷琅擡手打斷了後面要出口的話語。他轉過身,冷冷的盯着葉雨兩母女,說道:“當衆抹黑皇家,加二十軍棍,辱罵戍邊将士加二十軍棍。”
葉府中人聞言全都無聲的打起了寒顫,這前面的二十軍棍,再加上這四十軍棍,那豈不是要把二夫人與二小姐生生給打死嘛!這二皇子果然如傳言一般冷酷無情。
“你,你……”二夫人一聽立刻昏了過去!葉雨則顫抖着雙唇,一臉的不敢置信,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個穆懷琅不但不救她,還加了四十軍棍。為皇上多挨二十軍棍,她認;最可惡是為她罵了他的手下兵士一句混蛋便是挨二十軍棍,這口氣她怎麽都咽不下去!
傳聞二皇子最為護短,果然!這相府的二小姐只不過罵了他手下普通兵士一句混蛋,便要挨上二十軍棍,那要是動了他的人……文佩玉不敢想下去,也終是明白了二夫人與葉雨這一頓所為何來!看來今天她們這一頓打是逃不過去了……可命總得要保上一保,不然等相爺出來,她也不好交待!
“王爺,她們都只是弱質女流,這六十軍棍下去,怕是命都保不住了,可否給老身一個薄面,饒她們一命?”
穆懷琅聞所未聞一般将目光轉向段華,說道:“監督執行!”
文佩玉一聽這話,走近兩步繼續說道:“雖說她們母女二人有錯在先,可再怎麽說她們一個是王妃的二娘,一個是王妃嫡親的妹妹,王爺就這麽打殺了,就不怕王妃哪天念起她的二娘與妹妹的好來?”
一聽這話,穆懷琅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動着,驀地回頭将一個冰冷的眼刀甩向文佩玉,說道:“如果不是素卿心軟,你們葉府所有人都死有餘辜!”
文佩玉默然了!現在想想以往葉府的人那般對待葉素卿,若按穆懷琅的定罪原則,的确是死有餘辜。
就在文佩玉一怔神的空檔,穆懷琅飛身而去。他得親自去盯着葉素卿,那丫頭太過沉靜,沉靜的有些不正常了。
穆懷琅一走,段華立刻便吆喝着兵士開打了。有了将軍臨走時留下的那一句死有餘辜,他這心裏就有底了。
葉素卿剛走出葉府沒多遠,便被穆懷琅帶出城門了。他将她放在城外的別苑中,然後才返回城中,他擔心段華會顧忌葉夫人的身份而施展不開手腳,可剛鍘坐在對面茶樓上看着他的表現,他覺得段華那個副将的副字可以去了。
葉素卿剛離開府門,便被人攬抱起淩空飛掠離去。她不用擡眼看也知道此刻正攬着她在半空中飛掠的人是穆懷琅,因為他身上那特殊的香味太熟悉了。
穆懷琅把葉素卿放下後,只淡淡的盯着她看了片刻,便轉身離開了。而穆懷琅前腳剛走,葉素卿也随之走出了別苑。雖然她的身後一直有人隐匿了形跡跟着,可也只是跟在她的身後确保她的安危,別的什麽都不敢做。因為王爺離開時,只吩咐确保她的安危,并沒說限制她不準走出別苑。
也不知走了多遠,葉素卿此時此刻剛好站在一個懸崖的頂峰。
她站在那兒,回想着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三個人,她的娘親已經離世許多年,不再需要她照護;韓少華高中後棄她另娶,也不再需要她以身相許照顧一生。第三個便是被她逃了婚的穆懷琅,以他的身份地位更加不需要她以身相許來報恩!所以現在她已是生無可戀!
想到這裏,葉素卿迎着風緩緩的伸展開了雙臂!
那奉命保護葉素卿的人,也只是定定的站在不遠處看着她。此時此刻她的衣袂在山風的吹拂下迎風飛舞,那纖細的身影益發顯得單薄了。如果落在穆懷琅的眼裏,肯定能讓他多生出幾許憐惜。
只是卻是落在了兩個奉命保護的人眼裏!因為他們不曾用心去看,所以當葉素卿閉上眼睛向下倒去的時候,竟生生的錯過了最佳的救人時機。
☆、36、你的生死我說了算
穆懷琅匆匆趕來的時候,剛好看見葉素卿伸展着雙臂向山懸崖下撲去,而他安排的那兩個保護她的人,卻只是在一邊傻眼的看着。
穆懷琅來不及多想什麽,便一個縱身向崖下掠去。葉素卿的生死,得他說了算!
葉素卿無端端掉落懸崖已經将那兩人吓傻了,如今他們的将軍又生生的撲了下去,這要是有個好歹,段将軍還不得活劈了他們!
他們怎麽就那麽大意,竟然沒能看出這王妃來懸崖是想要輕生,還以為她只是來吹吹風呢!這下麻煩大了。
葉素卿是閉着眼睛随風下落,而穆懷琅卻是縱身跳下去的,更是在半空中使出了千斤墜的功夫,所以終于在葉素卿香銷玉殒前攬上了她的纖腰。
葉素卿原本是閉着眼睛,彎着嘴角,坦然的迎接死亡,當她的腰上一緊接着便落入到一個熟悉的懷抱時,她不敢相信的倏地睜開了眼睛。
看着近在咫尺的穆懷琅的俊臉,感受着仍在下墜的兩人,兩行清淚無聲的滑出了葉素卿的眼窩。
“王爺,你何苦陪我一起死……”
穆懷琅恨恨的盯着葉素卿,如果條件允許,他真想狠狠的咬她一口。看看她的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為了一個棄她的混蛋男人,就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不遠千裏從漠西逃回來的那個葉素卿去哪裏了?
韓少華你個天殺的!那麽有韌勁的葉素卿,竟然被你傷的不想活了!本王絕對輕饒不了你。葉素卿,從你招惹到本王那一天起,你的生死便只能由我來說了算!穆懷琅在心中發着狠,卻沒有想過他憑什麽不饒過韓少華,又憑什麽不讓葉素卿死。
因為一個人的重量變成了兩個人,穆懷琅攬着葉素卿急速的下落着。穆懷琅瞅準懸崖邊的一棵小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兩人便由下落變成了懸在半空之中。
穆懷琅低頭看了一眼猶在望着他落淚的葉素卿,低聲說道:“不想本王陪你一起死,就抱緊本王!”
葉素卿聞言,本能的伸手攀上了穆懷琅的脖子,緊緊的抱着,緊的穆懷琅都有些呼吸不暢了。
穆懷琅心中一暖的同時,再次輕咳了一聲道:“咳咳,想勒死我呀……”
葉素卿一怔,随即雙手全都松了開來,可她的動作過大,帶得他們兩人的身子在半空中搖晃了起來。頓時吓得葉素卿再次抱緊了他的脖子!
穆懷琅看着葉素卿的樣子,悶笑一聲,說道:“剛才尋死的勇氣哪去了?吓成這樣……”
葉素卿愕然!剛才她伸展開雙臂決定輕生的瞬間,眼前雖然有滑過穆懷琅的臉,卻沒能大過心中那生無可戀的心死!如今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俊臉,她只想好好的活着,不為別的,只為了他這份生死相随的情意。
想通了的葉素卿,心中一片澄淨,就有如新生的孩子一般純淨。她仰着小臉淡笑嫣然的望着穆懷琅,良久笑道:“現在我只想好好的活着!”為了你……可這三個字她終是沒能說出口。
穆懷琅臉色一變,不是因為葉素卿這句話,而是因為他所抓着的那棵小樹嘎吱了一聲。一棵生在懸崖俏壁上的小樹,怎堪兩個大活人的重量呢!
葉素卿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輕輕的松開抱着穆懷琅脖子的雙手,輕柔的說道:“王爺,放開我吧!這棵小樹載不了兩個人的重量。沒有我拖輕,你一定可以憑借着輕功上去的。”
穆懷琅半眯起眼睛,看着葉素卿,嘴張了張,卻突然俯下身子印在了葉素卿的唇上,末了說道:“這是本王陪你一起下去的報償……”
葉素卿先是臉微微的紅了,接着卻擡起頭看着他笑道:“有了王爺這一吻,素卿就算死也值了。”
穆懷琅聞言冷笑道:“想死?你的生死得本王說了算!抱緊我……”
穆懷琅話音剛落,那棵小樹又發出了一聲嘎吱聲,眼見着那小樹便要完全斷裂開來。葉素卿一臉緊張的緊緊抱着穆懷琅的腰,臉兒也窩在了他的懷中,這一世為人,總算有人寧死也不肯舍下自己了。
素卿心裏雖如此想着,可好說出的話卻是:“王爺放開我吧!”
穆懷琅低頭看了一眼葉素卿,啞然說了一聲,“好!”話語出口的同時,用腳一蹬崖壁,借助着這一蹬之力身子快速的向外彈去,同時松開了攬着葉素卿的右手,拔出了自己綁在右腿之上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崖壁之上。
葉素卿因為穆懷琅的松手,心中駭然,可随即她便坦然了。雖然他最終仍是選擇放棄了自己,可相比于韓少華的放棄,已經不知道好多少了。
就在葉素卿松開抱着穆懷琅腰身的雙手,身子開始下墜時,穆懷琅先前抓着小樹的左手,卻急速的探過來,一把便将她攬回了懷裏。怒道:“你這個女人,誰讓你放手的!本王說過,你的生死得由我說了算!本王還沒同意前,就是勾魂使者來了,也休想勾走你的命。”
這一刻葉素卿不感動是假的,她以為穆懷琅也在生死關頭會放棄她時,穆懷琅并沒有這麽做。如果換成是她,她都不一定能做不到像他這樣,拼了命的去救一個跟自己沒有多大關系的人。
就算葉素卿再怎麽感動,老天也沒被她這份感恩的心所感動。那支撐着他們兩人生命的匕首正在不堪重負的現下傾斜,随時都有滑出崖壁的可能。
“王爺……你真的要陪我一起死?”這一刻葉素卿真心舍不得死了,先前她輕生不過是因為這世上已沒有讓她留戀的人,一個生無可戀的人又何必痛苦的活着呢!可現在她想她應該是有了……
“你想死便死,本王跳下來不是為了陪你去死,而是為了掌控你的生死。”穆懷琅真心是怒了,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她關心的不是要如何逃出生天,而是如何死!如果不是他現在騰不出手來,他鐵定會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葉素卿你越是想死,本王就偏不讓你死!
随着匕首向下傾斜力度的變大,他們的生死,似乎要脫出他的掌控了……
☆、37、生死未蔔
伴随着穆懷琅最後一句吼聲,那插在崖壁上的匕首應聲滑落,穆懷琅與葉素卿兩人也急速的向下墜落。
早就在留意着匕首動向的葉素卿,緊緊的抱着穆懷琅的腰,穆懷琅也回手将她緊緊攬在懷裏。這一刻,她感慨良多!一個從小認定了要共度一生的男人,在她為他不顧一切的逃出家門的時候,另娶了她人。而一個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交集的男人,卻在她最落迫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甚至連她跑崖也縱身跳落相陪。
人生一世,似樓臺舞榭,聚不糾纏,散不貪戀,落葉匆匆,花瓣飄飄,是緣盡,即亦是緣始。驀然回首,春依舊,花照紅,樹照綠,卻原來匆匆人世,不曾有聚,不曾有散……
葉素卿緊緊的靠在穆懷琅的懷裏,唇角輕彎,輕輕的念着她腦中突然冒出來的幾句話,淡然而平靜的等待着墜崖而亡。只是可惜了王爺,被她所累!
懸崖上,段華聽着那兩名暗衛的敘述,怔然無語。将軍呀,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呀?怎麽就這麽跟着跳下去了呢!可他終是不信穆懷琅就這麽沒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處!兩個鐵骨铮铮的七尺漢子,在懸崖之颠,迎風落淚,那是怎樣的一個凄涼畫面。
片刻,段華倏地向崖邊沖去,兩暗衛急忙伸手一左一右拉住他的胳膊。跳下去一個王爺,他們已然死一千次都不嫌多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