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句,便随即翩然離開韓府而去。而隐六等人既沒有離開韓府,也沒有再進一步行動,就只是将韓府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洩不通,而隐六本人就坐在大廳裏喝着自己沖泡的茶水。

穆懷琅出韓府後,便向着南城門一路狂奔而去,他記得韓少華離開皇宮奔走的方向是正南,他現在很想确定,他是否出了京城?

一聲呼哨過後,穆懷琅便停身在南城門口站定,靜靜的等着前來跟他彙報情況的隐衛。

王府隐衛,人數雖不多,卻分布很廣,幾乎每個大點的城鎮中都會有隐衛的足跡。他們的任務便是負責收集當地一方的各種信息,當然了,他們可以有自己的手下,只是那就只是手下,算不得王府隐衛。

“主上,韓少華自南門出城而去!”一盞茶的功夫,有一身背竹簍的男子,佝偻着腰從穆懷琅的身邊經過,不見他嘴唇開合,卻有幾句話低低的傳進了穆懷琅的耳中。

穆懷琅收到信息後,不動聲色的轉身返回了京城王府之中。現在他越來越覺得,這一切的一切,背後有一個大的陰謀,而他正一步一步的掉進對方所設的這個陰謀中。所以他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然後謀定而後動,只有這樣才能應不變為萬變,主導全局。

穆懷琅端坐在書房中,雙手拄在下巴下,靜靜的凝視着桌上葉素卿的畫像,手指因觸那畫像中的笑面,眸光暗沉了下來。

“卿兒,你在哪裏呀!本王好想你!你找到念兒了嗎?你們一切都還好嗎?”念着念着,穆懷琅的意識昏沉了起來,他便合起畫相,趴在桌上小睡了起來。

*“你是誰?”葉素卿睜開眼眸後,便看見有一男子背對着她立在不遠處,那背影看上去處處都透着熟悉!

男人先是背脊一僵,接着便緩緩轉過身來,微笑着走向了葉素卿。

“素兒……”

葉素卿怔怔的看着一臉笑意的向她走來的韓少華,怎麽都不敢相信,蒼白的嘴唇抖了抖,然後繼續用喑啞的聲音,問道:“我記得自己落水而亡了,難道你也死了嗎?”

韓少華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水坐在葉素卿的床前,說道:“小傻瓜,你沒死,我也沒死,我把你給救了!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只有我發現你還有一絲氣息,所以你現在還活着,好好的活着。”

“那我是誰?為什麽又會落水而亡?”葉素卿眸中掠過一抹迷茫,一邊接過張嘴喝了一口韓少華喂到嘴邊的水,一邊繼續問着。

“你呀,你是我的新婚妻子素兒!失足跌落了荷花池,還好我救的及時,不然為夫的豈不是要剛剛大婚便要變成鳏夫了。以後可不敢再一個人四處亂走了哈!”韓少華一邊繼續喂着水,一邊眉眼帶笑的跟葉素卿解釋着一切。

葉素卿似懂未懂的點了點頭,便垂眸默然的喝着韓少華一勺一勺喂來的水,再不肯開口多說一個字。因此她也錯過了,韓少華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狡黠與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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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過水後,葉素卿便又昏睡了過去。

素兒呀素兒,你的這點小把戲,在我面前又怎麽夠看呢?只是既然你喜歡玩兒,那少華哥哥便陪着你罷了!橫豎你是再也走不出我的掌控了。

韓少華凝視着葉素卿的睡顏喃喃低語,末了伸出手輕輕碰觸着她那平滑的臉頰。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他的素兒是最美的,也早就認定了,他的妻只能是素兒。可造化弄人,讓兩人之間發生了那麽多,他另娶了她人,而她也另嫁了他人,還育有一子。

每每想到這些,他就會痛不可抑,為自己三年多前的失誤而自責,更為自己這三年多來吃過的苦而報屈。憑什麽自己辛辛苦苦的走遍了大西的山山水水,而他卻能坐享其成?

☆、139、局中局

每每想到這些,他就會痛不可抑,為自己三年多前的失誤而自責,更為自己這三年多來吃過的苦而報屈。憑什麽自己辛辛苦苦的走遍了大西的山山水水,而他卻能坐享其成?

穆懷琅,你不過就是生在了皇家,比我多了一絲先機罷了。擯棄掉這抹先機,你将會什麽都不是!而我韓少華能有今天這一切,靠的都是自己的努力與拼搏。白衣無力時,你強搶了我的素兒,現在我有能力了,自然是要想盡一切的将她搶回!不但是她,就連她的兒子,也不會留給你!

“大人!”韓少華的大手在葉素卿的臉上來回的摩挲着,恰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聲大人的輕喚。

韓少華起身,替葉素卿掖了掖被角,便開門走了出去。

韓少華剛離開,原本昏睡過去的葉素卿便睜開了眼睛,透過窗棂的縫隙,她能清楚的看見韓少華背負着雙手立在院中,而他的身前站着一人正在向他說着什麽。

因為隔的有點遠,而他們的說話聲又極低,葉素卿除了看見韓少華不斷的點頭外,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葉素卿雙手拄在床鋪之上,眸中迸出一抹恨意。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恨韓少華,就是在他無情的抛棄了自己的那一刻,有的也只是傷心與悲痛。而現在她恨!好恨!

韓少華,布這個生死局雖然我依然活着,可卻差一點兒就真的死了!如果不是花姐與風不語,我早就真的死了,雖然不是死在荷花池,卻也是死了。而你竟然到現在了還在騙我!

新婚妻子是麽?你救了我是嗎?葉素卿的雙眸越睜越大,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向純良的韓少華,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最初她的确是想要一死了之,解開她與穆懷琅跟韓少華的這個三人之局,可是死這個念頭出現的一剎那,她又突然意識到,她不能就這麽死了。念兒沒了,如果她再沒了,獨留下穆懷琅一個人那得有多可憐!

試問自己如果沒了他們,活不下去。那麽穆懷琅就算再剛強,又要用怎樣的痛苦心情活着呢?所以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葉素卿剛落入水中,風不語便出現了,他帶着她躍出了水面,避過所有人的耳目,帶着她縱掠水面隐在了近處的花叢中。随即又向着水中投出了他們事先備好的女屍,因為女屍落水時鬧出的動靜太大了,瞬時便驚動了皇宮中的婢從,而且穆懷琅與韓少華也随後趕了來。他們便只能隐在花叢中,無法離開!

所以整個打撈過程,她就蹲在不遠處的花叢中看着,她看着穆懷琅眼中的掙紮,看着他臉上的不确定。随後又看着韓少華跳進水中,一次一次的搜找着自己。

那一刻,她的心中盈滿的是感動!她感動韓少華待她的這一片摯情。可下面他從水底将那具同自己衣衫一模一樣的女子撈出來時,連她自己都震驚了!

原以為,他們怎麽滴也要在第二天才能打撈的出,荷花池說大不大,如果要找一個沉入池底的人卻也不是那麽容易。沒想到僅僅半天不到,便找到了!

當所有人離開荷花池後,風不語才敢帶着葉素卿離開。可那個時候的葉素卿已經昏昏沉沉,意識模糊了。雖然她沒有被淹死,可蹲在那裏半天的光景,凍也足以凍死她了。

風不語是習武之人,體內自然有股禦寒暧力,而葉素卿則只是一個弱女子,哪裏禁得起如此受凍。

北風吹,秋水涼,瑟瑟發抖內髒傷。

若非是風不語,饒是換成了宮中的禦醫,葉素卿這條命怕都難以保全!因着前次風不語為葉素卿診斷過,所以對于她的體質與狀況都有所了解,才能保住了她的命。

葉素卿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沒虛弱,段華便帶着人找了來,而韓少華就緊跟在段華的身後。這個時候,風不語與花姐的意思是要帶着她立刻轉移,而葉素卿卻決定留下來,裝瘋賣傻作內應,一探念兒的生死究竟。

世人都說不見不棺材不落淚,葉素卿雖然心知肚明,念兒兇多吉少,可她就是不見棺材不相信!

風不語與花姐拗不過葉素卿,便将她獨自一人留在了這裏,離開了。

段華帶人沖進房中的一剎那,葉素卿已然再次昏睡了過去。所以她并沒有見到段華,再次睜開眼時,看到是韓少華!于是她便裝作什麽都不記得了,以一個全新的面貌留在他的身邊,因為她覺得,只有這樣他才會對自己不設防。

窗外,韓少華就像是感知到房中的葉素卿正怨毒的緊盯着他一般,倏地毫無預警的轉回頭來,果然看到了窗棂上的一雙眼睛。

韓少華抿唇笑了,随即側了側身子,好讓房中偷窺的葉素卿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

房內,葉素卿倏地睜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韓少華對面的那人。段華!竟然是他?他不是穆懷琅視為兄弟的親信嗎?怎麽他竟然會和韓少華在密謀着什麽!秀眉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随即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從頭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可她百思過後,仍是沒能尋出其中的破綻或苗頭!

葉素卿低垂着頭想的認真,沒留意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了開來,猶在那裏喃喃自語,“不應該呀,不應該呀!怎麽會找不出……”

“素兒,什麽不應該,找不出什麽呀?”韓少華信步走到床前,看着皺着眉頭喃喃自語的葉素卿,順着她的話兒輕聲問道。

“呃,我找不出關于……哦,是你呀!”那段華兩個字剛要出口,葉素卿又倏然警覺的擡起了頭,看到是韓少華,便輕哦了一聲。

“什麽你呀我呀的,記住了,我是你的相公,你是我的娘子,你得喚我相公或夫君!要不像從前一般喚我少華也可以。”

“少華?”葉素卿嘴唇輕啓喃喃了一遍韓少華的名字,接着又擡眸問道:“剛剛站在你面前的那人是誰呀?”

韓少華掀唇,可眸中明顯閃過一抹詫異,似是沒有想到葉素卿會直接問他。

☆、140、局中局II

“少華?”葉素卿嘴唇輕啓喃喃了一遍韓少華的名字,接着又擡眸問道:“剛剛站在你面前的那人是誰呀?”

韓少華掀唇,可眸中明顯閃過一抹詫異,似是沒有想到葉素卿會直接問他。

“呃,你不記得了他?”韓少華不答反問,雙眸更是緊緊的鎖定着葉素卿。

葉素卿擰着眉頭,喃喃道:“他是我認識的人嗎?難怪剛剛我從窗棂中看到他,心頭便有着莫明的熟悉,只是卻怎麽都找不出關于他的任何記憶。你能把他的事說給我聽聽嗎?”

葉素卿仰着小臉一派天真的問着韓少華。

韓少華凝眸注視着葉素卿,良久,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或許是自己太過多疑了吧,素兒一向天真純良,又怎麽可能玩得了裝失憶這種心機呢!許是她落水後的後遺症!

“段華,進來!”韓少華心中雖然閃過了這樣的想法,可他仍是很謹慎。此番,絕對不容有失!

“段華?段……”葉素卿再次垂眸喃喃了起來,末了擡頭迎上韓少華的雙眸,滿臉的激動道:“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我有印像,好像在哪裏聽過,我真的好像聽過!”

葉素卿話語剛落,段華便站在了她的床前,就那麽筆直的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床上的她,臉上沒有半絲表情的波動。

葉素卿也将目光移到了段華的臉上,定定的看着他,就像是在審視一件物什一般,認真而又凝重。

“你,你,你這張臉,我見過,我肯定在哪裏見過,你說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或者我們根本就是很熟悉的人?”葉素卿一臉驚喜的望着段華,見段華半天沒響應,雙兀自說道:“不應該呀,如果我真的在哪裏見過你,像你這麽好看有型的公子,我不應該會忘記呀!你說是不是呀少華哥哥?少華哥哥……這個稱呼,這個稱呼……”

韓少華一臉激動的伸手扶住葉素卿的雙肩,他很慶幸他的那個如白紙一般的素兒又回來了。雖然對他也透着疏離,可他相信只要他一直在她的身邊,她終會再次傾心于他!他有這個自信,因為以前的素兒就對他傾心無比。

“素兒,你想起來了,你想起我們之間的事情了嗎?”

葉素卿摸了摸頭,讷讷道:“真奇怪,我分明是才剛剛見到你,卻對你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親切與依賴感。好似我們認識許多年了一般……”

葉素卿說完又嬌俏的吐了吐舌頭,一如從前她戲弄韓少華時的模樣。

韓少華內心中的激動是無以言表的,不管葉素卿是不是真的忘了以前的所有,他都願意相信,此刻的葉素卿心中毫無雜質,只會把他一個人慢慢的放進她的心裏去。

“素兒,我的素兒,你終于回來了,終于回到少華哥哥的身邊了!”韓少華一邊說着,一邊将葉素卿攬進了懷裏,緊緊的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一般。

葉素卿怔怔的被他抱了一個滿懷,皺了皺小鼻子,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一雙小手試探着環向他的腰後。

“這感覺很熟悉……好像我們本該如此一般!”

“傻瓜,我們是夫妻,自然本該如此呀!”韓少華聽着葉素卿的話語,将她從懷中扶正,擡手點了一下她的小俏鼻,笑面如花的望着她。

葉素卿心中一動,臉上驀地一紅,眸光也随着臉上的潮紅而垂了下去。

韓少華看着葉素卿如少女一般嬌羞可人的樣子,心潮再次澎湃了起來,好想,好想……可她身子正虛!

韓少華的雙手無聲的握緊再松開,然後再握緊!這一份蝕骨的折磨,真的很難消受!以前面對一絲不挂誘惑他的尚瑩瑩,他都能冷着臉轉身而去。如今葉素卿只是一抹嬌羞的嫣紅,竟令自己心猿意馬,心潮澎湃了起來!

看來為了自己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得必須盡快把她的身子養好一些了,這樣自己才能跟她拜堂成親,入洞房做真正的夫妻。

韓少華心中想的這些,除了他沒有人知道,只是在他身邊咫尺遠的段華,卻用眼角餘光發現他的眸光越來越柔,柔得有點像泛濫的春水。

葉素卿低垂着眸光羞澀着,可她的眼珠卻在悄悄的轉動着,想着怎麽樣才能讓韓少華再信任自己一些,從而把他的一切都告訴自己。

韓少華放開葉素卿,倏地轉身面向段華,聲音冷硬的道:“你留在這裏好生保護素兒,從此你便是她的貼身護衛了。”

段華的嘴角抽了一抽,以前在洛城紅樓時,他便是她的護衛,她掉了一根頭發,穆懷琅就要抓他過去上一問。如今另投在了韓少華的門下,怎麽又變成了她的護衛?而且還成了貼身的!

冥冥中,自己或許真的逃不開保護這個女人的宿命了!

葉素卿的心也漏了一拍,面對段華的時候,一次她可以假裝不認識,兩次也可以繼續裝,可成天在一起,她很難保證每次都能裝好!萬一什麽時候一不小心提起了過往……

“不要!他一個大男人,怎麽貼身保護?娘親去世後,我都是一個人,不也這麽過來了,幹嗎還得要人來保護?”葉素卿立刻伸小手拉上了韓少華的衣袖,嘟着小嘴抗議!

“撲哧!”段華沒能忍住,直接笑場。

葉素卿的眼睛眨巴了眨巴,俏臉再次嫣紅了。

韓少華斜眸瞪了一眼段華,沒好氣的道:“很好笑?素兒一向就是這麽純良!”

段華收拾起了臉上的笑意,冷凝了表情後,答道:“第一次見到,所以沒能控制住!”

葉素卿擡眸,伸出一只小手指着段華,道:“胡說,我們分明以前就見過,不可能今天第一次見,不然我不會覺得你很熟悉。”

韓少華立刻擡手安撫道:“好了,好了,素兒,少華哥哥去置辦咱們成親的事情,你身體還沒好,身邊總得有個人,既然你也覺得他很熟悉,那就讓他留在這裏陪着你好不好?”

葉素卿鼓起腮幫子,滿臉不樂意,可也沒再多說什麽。以往的她,面對韓少華的某種提議不認可,卻又必須妥協時,都會作出如斯反應。

☆、141、局中局III

葉素卿鼓起腮幫子,滿臉不樂意,可也沒再多說什麽。以往的她,面對韓少華的某種提議不認可,卻又必須妥協時,都會作出如斯反應。

韓少華笑着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便轉身出去了。

韓少華走後,葉素卿與段華都無聲的輕舒了一口氣。葉素卿身子動了動,躺了下來,而段華則靜靜的立在一邊打量着這個變成了小女人的葉素卿。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們曾經一起經歷了那麽多的事情,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段華凝視着葉素卿,良久開口問道。

他離開穆懷琅身邊的時候,葉素卿在他的安排下已經離開洛城了,他相信關于後面發生的事情,她鐵定不知道。

如果她不是真的失憶,那麽面對自己她一定不會有所保留。因為自己可是穆懷琅的親信加兄弟呢!

“哦?是嗎?能說來我聽聽嗎?我隐約記得自己落水死了,可睜開眼後,卻又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長長而可怕的夢。夢中一片黑白,醒來更是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了。你如果能多說一些過往的事情來聽,對我來說卻是極好的。”

葉素卿不是謹慎的連段華也不信任,而是風不語曾告訴他,就算是穆懷琅與念兒站在她的面前,她也必須要眨巴着眼睛不認識。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也只有這樣,才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

段華定定的望着緩緩閉上眼睛的葉素卿,知道她剛剛醒來,又在剛剛說了那麽多的話,定是累了。看她那仍然透着蒼白的臉色,便可見一斑了。

來日方長,何必急于一時。段華抿了抿唇,拉開門走了出去。如一堵牆般立在院中,任風雨襲來,他自紋絲不動。因為這是他欠她的,必須要以此來償還!

房中葉素卿只在段華開門出去時,睜開睜眼睛,便沉沉的睡了過去。她的确累極了,剛又耗心力應付了那麽久的韓少華,不累才怪。

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午後。

葉素卿睜開眼睛時,便看見韓少華坐在她的床前,而段華則不知所蹤。

一見她醒來,韓少華立刻笑盈盈的說道:“可算是醒了,要是再不醒過來,我怕是就要再請大夫來看一遍了。”韓少華說完,又向着門外喊道:“翠兒,把粥盛一些端進來!”

門外淺淺的響了一聲哦,接着便有一身穿淺綠衣裙的女子低垂着頭,端着一碗粥走了進來。

葉素卿還真是有些餓了,趕緊坐了起身,可她的手還沒能伸出去,粥便被韓少華接了過去,并說道:“你剛醒,坐着不要動,我來喂你!”

“哦!”葉素卿淡淡的哦了一聲,便靜靜的等着。韓少華用勺子裏盛了一些出來,放在嘴邊吹涼了才送到她的嘴邊。

葉素卿怔了一怔,随即張口吃了下去。韓少華看着她那不自然的樣子,笑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們都是夫妻了!”

“哦!還是讓我自己來吧。”被韓少華那麽的盯視着,葉素卿渾身的不自在。

韓少華也沒有再多堅持,可他卻把碗往身後一舉,道:“你來!”

站在他身後的婢女翠兒,便走前一步接過了碗,立在床前,用勺子小心的在碗中攪動着。

随着韓少華的這一句話出口,葉素卿擡頭看向了那個婢女,只一眼頓時讓她心潮澎湃的無以複加。

花姐!那被韓少華喚作翠兒的婢女居然是花姐。花姐既然在這裏,相必風不語也一定在這裏。只是她就不怕韓少華會認出她來嗎?

是了,花姐展現在世人面前的只有紅樓中花姐一面,而她隐藏起來的真容,又有幾人見過?想到這裏,葉素卿不禁彎唇輕笑了起來,自己還真是杞人憂天!

“笑什麽?”

“笑少華哥哥把我當成了小孩子,連吃碗粥都得要人來喂!”葉素卿快速的回着韓少華。

誠然她是在笑自己杞人憂天了,可也同時在笑韓少華太過做作了。她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連吃碗粥都得人來喂嗎?她只是渾身乏力而已,又不是斷手斷腳。如果換成是以前的自己,還真的會被他現在的種種所感動!可惜……

“你呀,就是愛逞強!一張小臉都蒼白成紙了,還逞強。”韓少華擡手輕點着她的小俏鼻,臉上是濃的化不開的寵溺。

饒是現在的葉素卿心中對他只有恨,可面對着如此的他,心中仍是難以控制的顫動起來。穆懷琅從來不曾如此對過她,就算是在三年後初和好時,他也不曾如此溫柔細致的對待過她!

可如果現在讓她重新來選,她仍然會堅持當初的選擇。

穆懷琅雖然不似韓少華這般心細如發的照料,更沒有他這般溫柔如水的寵溺,可兩個人在一起,要的是真心對待,而不是浮于表面上的虛情假意。

夫妻之道正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哪裏就能憑表面現象比較得出呢!韓少華現下對葉素卿如此這般,可他名媒正娶進家中的妻子尚瑩瑩,他卻連正眼都不肯看一眼。如此男子,究竟是溫柔如水呢,還是冷酷薄情?誰又能真的界定出來呢!

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個韓少華卻是真心沒看出他的可憐之處為何?至少葉素卿現在還沒以看出。

一碗粥在韓少華的注視下,無滋無味的吃完了。

葉素卿抹了一下嘴角,便輕聲道:“我想洗一下頭發……”話語說完後,俏臉便又嫣紅一片。

韓少華看着葉素卿那突然染上暈紅的俏臉,怔忡了過去。直到站在一邊的花姐輕咳了一聲,他才回過神。

“哦,好,我讓翠兒去準備!”韓少華一邊說着,一邊示意花姐下去準備。花姐向着韓少華與葉素卿福了福身子,便拿着空碗轉身出去了,還細心的為他們帶上了門。

房門一關嚴,韓少華便迫不及待的将葉素卿攬進了懷裏,“素兒,明日我們便拜堂成親好不好?”

不是他性急,他是真心等不下去了,他一怕夜長夢多,二怕自己控制不住對葉素卿的那份悸動,可如果他們拜過堂後,便另當別論了。

☆、142、局中局IV

房門一關嚴,韓少華便迫不及待的将葉素卿攬進了懷裏,“素兒,明日我們便拜堂成親好不好?”

不是他性急,他是真心等不下去了,他一怕夜長夢多,二怕自己控制不住對葉素卿的那份悸動,可如果他們拜過堂後,便另當別論了。

同時這也是考驗葉素卿是不是真的失憶了的最後法門,如果她肯同自己拜堂,那說明她是真的失憶了。否則以她對穆懷琅的那份死心塌地,她是絕計不可能會同自己拜堂!

“呃,我這身子……咳咳……”葉素卿柳眉輕擰,一邊說着話兒,一邊輕聲咳了起來。

她獨自留下時,風不語曾讓她保證過兩點,第一點是就算是念兒與穆懷琅出現在她面前,她也要把失憶演到底;第二點便是無論韓少華同她提出什麽,她都要應着,哪怕是拜堂成親!

當時葉素卿還覺得風不語的這兩點顧慮多餘了,韓少華已經奉旨娶過尚瑩瑩了,又怎麽可能再跟她拜堂成親呢?妾室何須拜堂這麽正規呢,一頂轎子擡起門便成了!

沒想到風不語提的這兩點,全都應驗了!

“無妨,明日我們只是拜堂不行洞之禮,所以你不用擔心身體會吃不消,等你日後養好了身體,咱們再圓房做真正的夫妻!”韓少華語氣堅定的說着,言語內,神情間,有一種不容置喙的堅定。

葉素卿垂了下眸子,半晌,臉又紅了,聲音如蟻蚋道:“人家是想成親當日便能與你做真正的夫妻……”

韓少華一怔,似是沒有想到葉素卿會說出如此的話語,良久他哈哈大笑出聲,“哈哈……素兒,少華哥哥還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比少華哥哥還急!”

葉素卿嗔怪的擡手捶了韓少華一拳,那小女兒姿态盡顯。惹得韓少華又是一陣心旌意搖!

“素兒……”一邊輕聲呢喃着,一邊傾身向着葉素卿的紅唇緩緩靠了過去。

葉素卿感受着越靠越近的韓少華,猛然擡手按在了胸口之上,大力的咳了起來。

韓少華頓時心神一凜,先前的心旌意搖全都跑的無影無蹤,擡手輕拍着葉素卿的後背,軟語撫慰着。

“素兒,怎麽了?這半天怎麽突然咳得厲害起來?”

“咳咳……我,我……咳咳……”一聲連一聲的咳嗽,咳得葉素卿整個胸脯都大力的起伏了起來。

韓少華頓時緊張了起來,一邊繼續輕拍着葉素卿的後背,一邊扭頭向外面喊道:“段華,段華,快去請大夫。”

一直守在外面的段華,聽到韓少華那急切中帶着焦急的喊聲,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房中。

“怎麽了?”

“素兒突然咳得厲害,你去請大夫過來瞧一眼。”

段華看了一眼仍在不停的咳着的葉素卿,轉身便出去了。

段華走後不久,葉素卿的咳便陸續的止住了。在段華拎着大夫到來時,已然沒有了半點咳的意思,可韓少華仍然堅持讓大夫看一眼。

大夫捋着胡子把二指搭在了葉素卿的手腕之上,良久,起身,一邊收拾着醫箱,一邊說道:“姑娘體內虛寒,腑髒受涼,咳是難免的。此症無藥可用,惟有日日三餐服用暖體食材,飲食起居好生将養方見起色。若再咳得厲害,可用冰糖炖雪梨緩解,切記要用慢火,以半個時辰為宜。”

老大夫顫顫微微叮囑了許多,便背起藥箱離開了。

韓少華與段華一并送将出去,房中只剩下了葉素卿愕然低嘆,落了一次水,便落下個如此的病症?可剛剛明明是自己故意使勁兒咳出來的呀!

葉素卿想了一陣沒有想通,便索性不再想了。反正不用吃藥,只需好生将養便是。這樣,以後她也可以有足夠的借口應付韓少華的親近了!

葉素卿偎着被子坐了一會兒,便又躺了下來。一是她身體的确還虛着,二是她不想再應付韓少華了,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以累為名閉上眼睡覺。

韓少華送完大夫後,并沒有回來,進房來的人是段華。

段華看了一眼躺進被子中閉上眼睛的葉素卿,便靜靜的退了出支。筆直的立在院子裏守護着她的安全。

一個時辰後,韓少華從外面走了回來,手裏拎着一個籃子,遠遠的看去,裏面有雪梨,有紙包。其餘便是幾種潤肺止咳的果子,和幾樣姑娘家愛吃的小點。

段華只看了一眼,便推斷出那個油紙包的是冰糖。他的嘴角抽了一抽,這個韓少華對葉素卿還真是上心,大夫只是随口那麽一說,他便親力親為的去采買了回來。只是不知,他會不會親自動手煮!

段華心中的疑問還沒消停,就見韓少華直接拎着籃子去到了水井邊,挑了兩顆圓潤的雪梨放到了水盆中洗了起來。

看着蹲在地上洗梨的韓少華,段華的眸中漫過一片迷蒙。将軍怕是危險了,葉素卿跟在将軍身邊這些年,不用說蒙他這般照料了,就是笑臉都沒出過幾個!這兩廂一對比,葉素卿心中的天秤還不得嚴重傾斜呀!

難怪這麽久了,葉素卿的心中仍然忘不了韓少華,試問天下間的女子,有哪一個能忘得了肯為她洗手煮羹湯的男人!

謾說是是女人了,就是段華看着韓少華,都覺得男人做成他這樣,實屬難得。出門換上朝服,身居高位出入朝堂;回府,換上便衣,挽起衣袖,入得廚房,洗手煮羹湯!

“別再盯着看了,我只對女人感興趣!”韓少華感受到段華那緊迫盯人的炙熱目光,背對着他戲言道。

段華額頭瞬間滑下萬條黑線,這看似一絲不茍的韓少華居然還能開出這種玩笑!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投奔他,是看上他了麽?我哂!

段華惱火的轉過身去,背對着韓少華,心緒卻仍沉浸在剛才他所想的事情中。他自認他對花姐夠關心,夠細致,也夠好!可如今看了韓少華,他才覺得他壓根就沒有為花姐做過什麽!

花姐一直視他如無物,最終選擇了風不語,也是情理之中。相比對于自己,風不語對花姐可謂上心了!

房中,葉素卿眯了一覺後,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身體的原因,還是怎麽,她總是嗜睡。只要鑽進被窩閉上眼睛,過不了多會兒,鐵定能眯過去。

☆、143、破局

房中,葉素卿眯了一覺後,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身體的原因,還是怎麽,她總是嗜睡。只要鑽進被窩閉上眼睛,過不了多會兒,鐵定能眯過去。

她輕輕起身,習慣性的看向了窗外,剛好看到韓少華一臉笑意的蹲在水井邊上洗着梨,而段華則一臉別扭的望向門口。

最近躺在床上的幾日,葉素卿把她所住的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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