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追根究底
一天一夜，滴水未進，洛伊就算是異能者的體質，也有些頂不住了，只抱着君荒，渾渾噩噩地睡去。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只等再次日落西山，洛伊才終于醒了過來，懷裏的君荒卻不見了蹤影。
“君荒？君荒？！”
洛伊頓時慌了起來，這荒山野嶺的，總不會有野獸把君荒叼走了吧？
正當洛伊爬起來，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見旁邊的草叢中傳來些動靜，立馬警惕地看過去，接着，便看見君荒從草叢中鑽了出來。
一身的枯葉淤泥，看上去甚是狼狽，君荒扶着膝蓋站起來，甩了甩頭上的葉子，“我在那邊找了些果子，這應該是能吃的，你先吃點填填肚子吧。”
君荒走到洛伊的身邊，将手中剛剛微紅的果子給洛伊遞了過來。
“你……”洛伊有些哽咽，只說出一個字便說不下去了，快速走了兩步，抱住了君荒，“還好你沒事。”
君荒似乎有些不習慣和別人這麽親密接觸，只站在原地，等着洛伊情緒平複以後，才又将果子遞了過去。
側着頭擦了擦眼淚，洛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吃嗎？”
“我不需要吃飯了。”
君荒搖搖頭，将果子全部放到了洛伊的手中。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洛伊不明所以，接過果子，只看着君荒，從昨天一大早開始，她就不知道後面到底都是怎麽回事了。
“昨天嗎？昨天早上我起來以後，就已經在之前那個宮殿前了，我又變成了之前你認識的那個君荒，我和另一個我出現了一些分歧，沒辦法趕回去，所以只能将你的位置洩露給阿時，她肯定會過去的，也就是在阿時去救你的時候，我和另一個我再次分開，她再一次失蹤了。”
君荒說起這些的時候，緊皺着眉頭，“然後我看見了阿時留下的信息，只能走着前往這裏，卻沒想到，那個我也來了。”
“什麽？”洛伊聽得有些懵圈，“君荒，你的意思是現在有兩個君荒，一個是你，一個是你的另一個人格，你沒有異能，是因為所有的異能都在另一個你那裏嗎？”
洛伊現在已經顧不上君荒故意設計讓阿時過去的事，光是兩個君荒的消息，就已經讓洛伊震驚了，她以為是人格問題，卻沒想到是分成了兩個個體。
“對，幸好我趕得及，正巧身邊還有帶來的一個空間晶核，不過阿時現在應該是死了，另一個我現在在獵殺喪屍皇以及高級異能者，當然，她同樣也想殺了我。”
君荒點點頭，雖然她并不是很在意這個，但是看着另一個自己為非作歹，還要把罪名扣在自己的頭上，多少還是有些介意。
“那你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洛伊擔心起來。
“前面還有多個喪屍皇和幸存者們，她目前沒有時間管我，更何況，她也不敢直接面對我，不然我們兩個還不一定是誰消亡。”
君荒目前并不擔心這個，她現在唯一要擔心的，是找個地方安置好洛伊。
看着洛伊，君荒眼中帶着些探究，“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啊？”正吃着果子的洛伊擡起頭來，“怎麽突然又想起來問這個？”
“我覺得我們以前應該是認識的，你讓我……有些熟悉的感覺。”
君荒自己也說不清，就是這次再次融合分開後，以前模模糊糊的記憶有一些開始蘇醒，她現在看着洛伊，也有了一種，似是而非的熟悉感，不過她也不确定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洛伊只看着君荒，心裏有些期待，又有些膽怯，“我們以前是認識的，但已經是很久以前了。”
“我就知道，我們應該是認識的。”
君荒點點頭，那這一切應該就都說得通了，“你愛我？”
洛伊：……
洛伊的臉上瞬間爆紅，要是知道自己死不了的話，那打死她她也不會在棧橋上對君荒說出那句話，現在只想讓時光倒流，把那句話從君荒的記憶中抹去。
“喜歡我是一件很丢臉，不能承認的事嗎？”
君荒看着洛伊只紅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還在旁邊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現在這樣直白地問出來，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洛伊害怕君荒繼續問，打斷了她的話。
洛伊知道，自己是喜歡君荒沒錯，而且已經喜歡了很多年，在她的心中，一切都是以君荒為先，就算是說君荒就是她的一切也毫不為過。
可是這些都是在君荒不知道的時候啊，自己只是想默默地喜歡着君荒，從沒有奢求過能夠真的得償所願，現在被這麽直接點破，難免有些無所适從。
“是很奇怪，那你了解我嗎？你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嗎？就是在脫離你看到的光鮮亮麗的那一面以外。”
君荒似乎話中有話，随意地在河岸邊坐下，示意洛伊也坐在旁邊。
“我了解你，我……從你十歲的時候認識你，一直到你十六歲的時候。”
洛伊不太确定君荒到底想問些什麽，回答得也謹慎一些。
“三七零五零五二七，你知道這串數字是什麽意思嗎？看上去像是個日期，或者說，3705年五月二十七日的時候，你認識我了嗎？你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嗎？”
君荒說的是她在密碼本最後一頁看見的那串數字，不是任何東西的密碼，也完全記不起來這串數字的意義，但是直覺應該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一個日期，可惜現在君荒找不到一個末世前認識自己的，只能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問問洛伊。
洛伊在聽見這串數字的時候，愣了許久，半晌才擡起頭來，看着君荒，“你為什麽記得這個日期？”
“是記在我的一個本上子的，只有這一串數字，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對嗎？”
君荒覺得可能洛伊知道。
洛伊始終沒辦法對君荒撒謊，點點頭，“我曾經是君家以老管家的名義收養的，是你小時候的玩伴，這個日期，是當時收養我時候的日期，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侯的日期，我以為你忘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應該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君荒随手撿着石頭往河裏扔去，“只是很可惜，我把你忘記了。”
“沒關系，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洛伊心裏複雜，不過對于這個事實也早就已經接受了。
“洛伊，”君荒突然叫了洛伊的名字，“你可以一個人在雨林深處活下去嗎？”
“應該可以，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麽？你要離開嗎？”
洛伊聽見這個問題，有些心慌。
君荒只是看着水面泛起一波波的漣漪，并沒看洛伊，“你知道另一個我現在在計劃什麽嗎？”
“殺了喪屍皇和高級異能者？”
洛伊記得君荒剛才說完。
“這只是她現在正在做的事，她殺喪屍皇是為了得到最高級別的晶核，殺高級異能者是為了把他們變成喪屍，然後生成喪屍皇級別的晶核，至于她要這麽多晶核的原因，是因為如果晶核足夠多，再加上特定的反應堆，同一時間引爆，那整個世界的喪屍和幸存者将會在爆炸後的一秒內，全部化為灰燼，她想要結束這個世界。”
又一個石頭被君荒扔進河裏，激起層層波瀾。
洛伊以為現在這個世界就已經夠壞了，但實際上，還有更壞的選項。
“你想怎麽辦？”
洛伊似乎能夠猜到君荒的答案。
君荒這才轉過頭來看着洛伊，“如果說那是另一個我的想法，倒不如說那本來就是我的想法，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一切也只能因我而結束。”
君荒伸手，握住了洛伊的手，“我能夠感知到我的心意，只要我恢複所有的記憶，那就一定能重新想起你，你能保證，将我從那個極端的狀态拉回來嗎？”
“什麽意思？”
洛伊隐隐約約猜到什麽，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快要壓過自己說話的聲音。
“陪着我，讓我愛上你，讓我再次愛上這個世界，打消滅世的念頭，可以嗎？”
君荒嚴肅而又鄭重地看着洛伊，這也許是她最後的辦法。
但是洛伊卻抽回自己的手，痛苦地搖搖頭，“我沒有這個把握，不是我愛你，你就會愛上我的，這我無法決定……”
洛伊話音未落，君荒俯身抱住洛伊，吻上了她的唇，将人緩緩壓在身下，細細加深了這個吻。
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瞬間席卷了洛伊的大腦，一切好像都已經變得模糊遠去，她整個人如在雲端般飄飄然。
君荒的手解開了洛伊的扣子，兩個人滾進了緩慢的河流中。
等洛伊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那座宮殿的房間裏，熟悉的風格讓她一眼就認得出，只是這個房間比她之前的房間要大很多，而且複古華麗，帶着镂空雕刻的大床和她之前的那個床也不相同。
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洛伊後知後覺地面紅耳赤，又沒看見君荒的身影，忍不住有些擔憂，正當她準備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現在竟然是□□地躺在床上。
低聲驚呼一聲，洛伊裹緊被子，臉更是紅得滴血，左右看看，卻沒發現這個房間裏的衣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