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歷練

文華仙君說完注意事項,秘境随即開啓,一面大鏡子在衆人面前顯現。

鏡子表面去波紋蕩漾,內裏景色模模糊糊看不真切,随後就有人陸陸續續地走進去了。

“诶,小姑娘,不是要我看看你的實力嗎?咱倆一處?”停舟玉扇輕敲她的肩頭。

月泷一想是這個理:“可以啊。”二人便一起入了水鏡之中。

待站定,入目的是一間宅院,看得出主人家境甚是殷實。

此處像是後院廚房的地方,一條黃狗擡一條腿在樹下撒尿。

停舟月泷見此情景,都無甚反應,她是在人間時就見得多了,停舟,大概是貴族子弟,端得住儀态。

“砰砰砰!”緊鎖的廚房門從裏面傳來拍門聲。

廚房裏的人透過窗戶看到了走過來的兩人,激動地說:“太好啦!公子小姐救救我,我被賊人鎖在廚房了,公子小姐快放我出來去官府報官。”

停舟想随手把鎖劈了,月泷攔住了他,問向裏面的人:“我怎知道你不是那賊人?這裏也沒別人給你證明。”

“哎呦,小姐,二花!二花可以為我證明,我是這府裏的人。”

被他提到的那條狗轉了圈,晃動着自己的尾巴。月泷反而更加确信,小手朝着他指指點點:“你個騙子,我們走。”

說完就轉身出了後院,停舟跟了上去,問到:“仙子如何得知他是個騙子?”

“他喊那條狗二花,那可是條公狗。”月泷皺了皺眉。

停舟不置可否:“或許他喜歡給狗取不一樣的名字?”

“他那件破衣服值一個銅板,裏面裹着的夜行衣可料子可值一兩銀子呢,指定就是個江洋大盜,被抓了關廚房裏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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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眼尖。”

“非也非也~還有最後一個原因。我猜我們這個幻境考的是智。”

“我猜也是,剛剛那就是一道題啦。”

“對啊,當題目出的,又怎麽會沒有問題呢。”

“以題破題,月泷仙子當得起一個‘智‘字。”

可惜師父不在沒獎勵她,月泷心裏暗暗失落了一下。

到了前門,一個穿着體面的老人家火燒火燎地往門外走。

“老人家?如此着急是往哪去?”停舟高聲将他喊停。

那腦門記得冒汗的老人還真就停了下來,對他們為什麽出現在府中半點也不驚訝,只是作揖道:“小人是這常府中的管家,現下要去官府報官。”

“哦?可是為了府中進了盜賊一事?”停舟問。

“不,不止此事。”

“還有何事?”

“唉,說來話長,昨夜府中進了盜賊,驚了員外,當夜叫喊了大夫,誰知大夫又診治出了氣衰不能生育,員外老來無子,想來是絕望了,當夜就在閣樓上上吊了。”管家說道此處,面色沉痛。

月泷:“員外上吊時管家你在何處?”

“大夫給開了藥單,我跟他回去抓藥了,回來擡頭就從窗戶看到員外的影子,他正在踢掉了椅子,我急忙往上跑,沒趕上……”

若是他再快一步,或許員外就不會死了……

“可是那座閣樓?”月泷沒管他的情緒,指着遠處的一座屋子問他,是這府中最高的一座。

“正是……”

“藥單給我看看。”月泷伸手。那管家果然從衣袖中抽出一張藥單。

月泷看了看,确實是治療男人不育症的,問到:“這單子是你從哪本藥典中撕下來的?”

“這……怎麽可能!”那管家先是一怔,接着有些憤怒,“你懷疑我?”

停舟也接過那章單子,“唔……此處是江南,雪砂蓮一味極北方的藥材,藥性也不如南方地苦姜,還貴,更重要的是這個季節,不可能有新鮮有藥性的,江南大夫藥店裏是不備的。更不會開這樣的單子。”

“難道是這黑心大夫欺我不懂,訛我們的錢呀!”他面上的驚訝不顯分毫破綻。

“你現在再看看那扇窗戶。”月泷指着遠處閣樓上的窗。

那管家順着她的手看過去。

月泷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問:“管家大人,你真的看得到員外在踢椅子嗎?”

那管家終于是演不下去了,轉身就要跑出門去。

“哦?還會跑?”停舟驚訝,随手扭了那管家的手綁了,留一根繩子牽着他。

“走吧月泷仙子,我們替他報官去。”

“報官報官!”她還沒去過官府呢,還是告狀,月泷很有興趣。

到了官府,從衙門裏出來了兩個差役,接過停舟手裏的繩子,說道:“大人,守城的說抓到一個私運食鹽的。”

月泷詫異地看了停舟一眼,停舟回以一個“我也不知道”的眼神,但不妨礙他悠哉悠哉地跟着差役去了縣衙正堂。

又在師爺的“大人請上座”下坐定在了正中央方桌後的椅子上。

看來是要他們繼續破案子了。月泷也順勢站到了椅子旁邊。

堂下跪着一個小姑娘,倚着一個菜筐子,一籃子青菜經過中午,已經變得皺皺巴巴了。

她衣服樸素,表情緊張又愁苦。旁邊站着的正是抓住她的守城兵,國字臉,無甚特色。

停舟随手翻了翻他面前的律例,本地州府頒布了鹽法,禁止私運食鹽,如果誰能抓到偷運食鹽的人,官府還有重賞。

停舟合上律例,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禀報大人,小人今日早晨在入城百姓中捉到了一個偷運食鹽的賊人,就是她。”守城兵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姑娘,“這便是從她筐中搜出來的食鹽”

守城兵拿着這方素色絲帕,掀開果然是近16兩左右白花花的食鹽,殷勤地呈到知府桌案上。

“可真如這兵士所說?”停舟垂眼打量了下那堆鹽,問下頭跪着的小姑娘。

那姑娘趕緊否認:“冤枉啊青天大老爺,民女今早去地裏摘菜的時候筐子就是空的呀,民女也不知道這些鹽是從哪裏來的。”

月泷在停舟放下律例的時候拿起來看,耳朵也在聽着堂下陳詞。

“你今天可曾見過什麽可疑的人?”

“沒……啊!倒是有!進城之前有個尼姑,看我一個人背着菜筐太重,幫我擡了一程,沒到城門口她就走了,是她!一定是她!”

停舟讓守城兵站到一側,和堂上衙役在一處。差人問清了那尼姑詳細的樣貌身量,去城中唯一的尼姑庵裏找人。

果然帶來了一個面貌清秀的尼姑,“是她!就是她!”賣菜的小姑娘從那尼姑進來就指着她。

那尼姑疑惑不解,口中念着“阿彌陀佛”向知府停舟行了禮。

停舟問她:“你可認識堂上這位賣菜女?”

“回禀大人,素未謀面。”那尼姑答得不緊不慢。

那少女肉眼可見地驚慌了起來,忙說道:“不是的不是的,你怎麽可以這樣?今早我明明見過你!”

“那她怎麽能描述出你的樣貌?”

“這……或許是她見過我,然而我今日一直在庵中誦經,未曾出去過。”

“可有人證?”

“庵中諸人皆可作證。”

月泷抖落開一張地圖:“你這尼姑庵離城門也不遠啊。真的沒出過城門?”

“回大人,貧尼确實未出門。”

“你真的未曾見過守城大哥?”停舟不給她考慮的時間,緊接着問。

“回大人,貧尼确實也不曾見過這位姑娘和這位守城大哥。”她一再堅定自己的說辭。

“哦?我說今天是他守城了嗎?”停舟玩味地笑。

“這……往日貧尼也是出過城的,自然認得守城大哥。”

“哎呀!你們沒當過官,不知道當官難啊,”停舟話鋒一轉,說起了當官的難處來,月泷斜着睨了他一眼,想作什麽妖?

“朝廷的銀子一層層撥下來,發的少花得多,帳推不平,守城兵雇用不起,大人我啊,就想了一個省錢的法子,左右城中太平,就讓衙役輪流當值守城,”停舟停了下來,問那尼姑:“你如何知道今日守城的是誰?”

那尼姑臉色慘白,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

“而且,”月泷出聲,輕輕抽出那方素帕,放到挺翹的鼻尖下嗅了嗅,“這帕子還有一股子香味呢。”

停舟湊近在絲帕垂落的末端嗅了嗅:“是一股子檀香味。”

月泷跳到堂下,嗅了嗅那女尼姑,說道:“就是她身上這股味道。”

“人證物證确鑿,你還有和要申辯?”停舟驚堂木一拍,将尼姑吓得癱軟在地。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是他,他讓我把私鹽放進過路人的行李裏,然後他負責舉證,拿到的獎賞兩個人分的,大人!我只是個從犯啊,求大人從輕發落。”大難臨頭,尼姑毫不客氣地把守城兵給出賣了。

那守城兵立時就被身旁的衙役擒住了。二人雙雙被脫了下去。

賣菜的少女千恩萬謝“青天大老爺”後,背起早不新鮮的菜就要離去。

“诶,等等。”

賣菜少女停步:“老爺還有何吩咐?”

停舟又用素帕包好那堆雪白的鹽,放進了她的菜筐了,說到:“走吧走吧。”

“這就是傳說中的憐香惜玉吧?”月泷恍然大悟。

“月泷仙子現在才知道我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他風騷的玉扇又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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