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逃亡

绮羅香點點頭:“是我!終于又見到你啦,你都不知道這段日子我是怎麽過來的。”

“那個戚無憂呢?”停舟盯着她無比認真,好像要把人瞧出花來。

“額……他、他有事先離開了。”

“你以為我信你?”戚無憂現在能跑到哪去。

“……”最終,绮羅香還是把她一體雙魂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禦書房裏會留下那樣的字句……”停舟陷入了深思,忽而又問:“那你們是什麽關系啊?”

“我也不甚明白,兄妹?姐弟?”绮羅香覺得頗傷腦筋,也無甚意義,幹脆不想了。

“我怎麽在天上的時候從未見他出來過?”

“這是我們家的秘密,我娘說不能說出去的,哎呀——你就別多問了,我們趕緊出去吧。”

這倒也是,城中久留到底不安全,待出了城有的是時間問個明白。

停舟從前游歷人間的時候,曾跟奇人異事學過縮骨功,如今發力全失,這倒成了一門保命的功夫。

他很快想到了主意,将身材縮成了少年模樣,又提來一個蓋了藍布的竹籃,裏面放着些糕餅。

接着對绮羅香交代:“待會城門盤問為何出城,你就說帶兒子去祭拜埋在城外的丈夫,懂了嗎?”

“那你是?”绮羅香看着他這小矮子的模樣,頗為新奇,還摸了摸他的腦袋。

停舟不耐煩地拍了她的手:“我……我是你兒子!”

“哇!我有這麽大的兒子呀!好兒子,叫聲娘來聽聽~”她倒是沒了要逃命的感覺,嘻嘻哈哈沒個正形。

“閉嘴!走!”停舟打斷了她試圖蹬鼻子上臉的行為。

守城兵戒嚴,确實是奉了太後的密令在找小皇帝和十三王,雖然沒有昭告天下,但也把他們的長相特征記在了心裏。

绮羅香挎着竹籃,一手攬着“兒子”停舟,按捺住心底的緊張,排在出城的隊伍裏。

很快就輪到他們了,果不其然,“等等——”守城兵叫住了他們:“出城做什麽?”

“問大爺安,奴家出城祭拜先夫,”绮羅香擡起頭來,掀開藍布露出竹籃記得祭品。

她出色的容顏驚豔了一片,看過小皇帝畫像的只覺得震驚,幾乎就要抽刀。停舟察覺到氛圍突然的變化,心下警惕:果然還是長得太像了嗎?

突然,他計上心來:“娘,都說了別去拜了,他賭錢被人打死了就活該,金鋪老板劉大叔多好啊,他還是要送我去進學呢。”

“死孩子別亂說!”绮羅香的臉上羞紅一片。旁人看着只覺得是寡婦有意要嫁給富商,突然被點破了,不好意思才臉紅的。

守城兵當下有些猶豫了,頭頭思索了片刻,還是請她去了一旁的帳篷,裏面有一位老婦人會給她檢查身體。

停舟乖乖地在外面等着,還“天真”地擔憂:“娘這是進去做什麽?不會打她吧?”

守城軍沒理會這個毛頭小子,只等着那老婦人探出頭來點了點頭,便直接放他們出了城門。

“跟着他們。”守城兵頭頭吩咐了下去,還是得确認他們到底是不是去拜死人才行。

“是!”

出城後,走了有兩裏路,绮羅香仍舊攬着她“兒子”,美其名曰怕有人跟蹤識破。停舟雖然不樂意,但也覺得有這可能,便咬咬牙忍了。

嘴上卻不示弱:“要是真有人跟的話,難道我們還要找做墳來拜啊?”

“做戲做全套,你這個提議使得,你‘死鬼‘老爹的墳,就決定是這一座吧!”她興奮的随手直了路邊的一座。

“你少作孽了,仙人拜凡人的墳,你不怕他投胎畜生道啊!”

“那我去村裏問問有沒有大惡人的墳……”

绮羅香鬥嘴正歡快,但走着走着,她卻覺得面前的景物慢慢模糊,知道失去了知覺。

停舟發現他“娘”搭在他肩上的手放下了,挎着竹籃也丢到了一邊,擡頭一看,得!戚無憂又出來了。

停舟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頗有些尴尬,随即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你怎麽出來了?”不怕有人跟着嗎?

戚無憂冷冷地說道:“太陽大,路遠,她一個女孩子吃不了這些苦。”

然而事實是戚無憂一點也不想讓绮羅香跟停舟待在一塊,從前在天上他沒有辦法,但是現在在人間,他掌握住主動權,自然不會給他們培養感情的機會。

“哦……”停舟點頭,二人一時無言。

冷不防的,戚無憂說一句:“有人在跟着,我們暴露了。”

戚無憂還好,但停舟當街卸了僞裝,這不暴露才怪,跟着他們的守城兵發射了信號彈。

“馬上就要有人來了,”停舟扭頭看他,“快離開這裏。”

“不用你說。”戚無憂的步子已經邁了起來。

二人也不走大路,跑進了山林裏,這情景甚是眼熟,“像不像你游獵被刺殺,我救了你那次?”停舟試圖喚回一點他友好度。

他不會想挾恩報複吧?戚無憂沒好氣道:“閉嘴,逃命的時候少閑聊!”

最先騎馬追來的正是守城軍,他們來勢洶洶,刀砍倒了一片片樹叢,決意要找出他們的下落,更有人下了嗎查看他們的蹤跡。

二人直接躍上了高高的樹木,接着枝葉隐蔽,觀察着下面的情況。這一批士兵發現不了他們,下一批精英可就不一定了。

二人眼中都走了決斷:不可戀戰,得趕緊跑。

戚無憂和停舟瞅準機會,分別迅速地偷襲了兩個落單的,搶了他們的馬飛馳而去。

二人騎馬出了密林,又回到了大路上,這裏馬蹄印多不勝數,更容易隐藏去向。

馬上的颠簸,讓戚無憂的發叉掉落,一頭墨發飄散;太陽高高挂在,他的妝面被汗打濕,戚無憂滿不在乎地用袖子擦拭,口脂斜溢出唇,狼狽又頹美。

但在停舟看來,也只覺得有一種斑駁的美感,很奇怪,明明和绮羅香是同一張臉,他卻能從其中品出淩厲感來。

“啪——”停舟抽了自己一巴掌,他這是魔怔了?

戚無憂看着他的動作,也不想去理會這人發什麽瘋,只說:“再看就把你眼睛摳出來。”

戚無憂這話說的戾氣橫生,心底也頗為惱怒,這個混蛋,果然已經貪圖绮羅香的容色了,若回到天界有機會,此人絕不能留。

停舟驚覺自己失禮冒昧,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也沒辯駁,而是趕忙将眼睛移回前方,過了一會,又試探性地問道:“可有想過去哪裏?”

他又轉頭看了一眼,看着戚無憂若有所思的眼神,接着說道:“臨西有我的私産,不如我們……”

“好!就去臨西。”戚無憂出乎意料地同意了。

臨西離此處是有兩天的路程,期間兩人遇城不入,只是偶爾向山村農人問路,皆是宿在野外,此時若是绮羅香在的話,确實要叫苦連天了。

“額……我聽绮羅香說,你是她的哥哥……或弟弟?”停舟看着面前燃燒的火堆,随意地找起了話題。

戚無憂的臉色瞬間黑沉得吓人:“她是這麽和你說的?”

停舟被他吓人的氣場震愣了,下意識地點點頭。

“她是我的女人,你別想打她的主意,也別覺得你們之間的婚約又能怎麽樣,早晚是要解除的。”他終于把話挑明了。

停舟聽着這話心底無名地泛上些苦澀,婚約他确實也想解除,可……又是為什麽呢?

戚無憂看他沒有反駁,又說道:“你不是要去救将軍府的人嗎?绮羅香我可以照顧。”

停舟聲音小到聽不見地怼道:“你連身體都沒有,如何照顧。”

“你說什麽?”戚無憂的映着火光的眸子冰冷了下來,撲上來就要揍他。

停舟冷不防看他撲過來,被唬得愣住了,成功地被戚無憂撲倒在地上,結結實實地挨了幾拳,待反應了過來,趕緊将他鎖住。

戚無憂動彈不得,低吼道:“放開!你放開!”說着還用頭撞他,活脫脫一頭蠻橫的小狼。

停舟将人按住了,忍着疼:“你打我幹嘛,”

“早晚!我會堂堂正正出現在她面前。”身下的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停舟又忍不住嘴賤:“以哥哥還是弟弟的身份?”一句話成功地讓戚無憂再次暴怒,翻身将他壓在身下,又是結實的幾拳,停舟也不痛快,兩個人終于扭打了起來。

最後,二人雙雙累倒早了草地上,攤平了四肢,胸腔起伏。

“我不喜歡绮羅香,”停舟的聲音在空曠分外寂寥,“我們,只是幼年的好友,她就我這一個朋友,自小依賴我罷了。”

戚無憂卻不接他的話,但聽着這話也舒服了不少,躺在涼絲絲的草地上,欣賞着漫天繁星。

停舟翻了個身,側着望向他,又提醒了一遍:“我不喜歡他。”

“她這麽好看,你沒眼光也不用一再強調了。”

“好吧,那我喜歡她好了。”

接着就不出意外地在戚無憂的臉色浮現惱怒:“你敢!”

“停停停!我不跟你打了,明天還要趕路呢。”他舉了白旗。

第二日一早繼續出發,奔波半日,再晌午的時候到了臨西別莊。

這是前十三王爺到臨西游玩時,一時興起為花魁江心蓉買下的私産,而後就忘了這位花魁,讓她孤寂地等了一輩子,最後老死在了別莊中。

臨死前來信才得知,十三王也不放在心上,只打發了王府中的一名奴仆去守着,而這奴仆是見過停舟的,所以不需要王府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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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BL線……停舟被十三王的取向影響了,詳見他與月泷夜探皇宮時沒帶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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