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點想談戀愛呢
忙碌到傍晚，伴着一陣摩托車轟鳴，小石來兼職了。
烏善小從廚房探出頭：“你來得正好，我的攪拌器壞了，你幫我扶着點，我檢查一下。”他翻出說明書，對照着逐一排查故障，不經意地問：“今天百鳥園忙嗎？”
“跟平常一樣，有新來的，也有死掉的。”小石淡淡地說，“老板，你是鳥……類愛好者？”
烏善小被他詭異的斷句驚了一下，旋即笑道：“還好吧，挺喜歡的，但是不想養，沒精力照顧。鳥兒可矯情了，需要很精細地照料，不然容易歇菜，心情不好還會絕食、自殘。”
“烏善小，在嗎？”店裏傳來柯道長的喊話。
“在呢，在呢！”烏善小洗了把手，在圍裙上揩幹，掀開門簾笑臉相迎。現在，他有點怕了這總是頂着一張臭屁臉的黑衣少年，畢竟屁股還隐隐作痛呢。
見廚房裏有其他人，柯釩把他叫到角落的座位，遞上一包東西：“給你的藥。”
“啊？”
“你不是失眠嗎？這是我幫你配的一副安神湯，方子是從我師父那要來的。每晚煎服，用布包起來放在枕下也可以助眠，沒有副作用。”
“道長真是博施濟衆，古道熱腸。”烏善小受寵若驚，捧在手中連聲道謝，雖然他并沒有睡眠問題。
柯釩瞄一眼廚房，壓低聲音：“工傷賠款那事，解決了嗎？”
“嗯嗯。”
“那就好，剛才我還在擔心呢，因為……”他輕咳一下，眼中閃過淡淡的尴尬，“因為，昨天我告訴你的那個挨星移位陣有一點錯誤，我今早才反應過來。”
烏善困惑地笑笑：“可是起作用了。”
“怎麽可能？”柯釩詫異地挑眉，“你是如何布陣的？”
“我不記得了，”烏善小沉吟幾秒，“會不會……雖然你畫錯了，但是我剛好也記錯了，然後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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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排除這種可能，那個……”柯釩掂了掂背上的包，輕輕抿了下嘴唇，冷漠的臉上竟然綻開一個略帶腼腆的笑，“昨天的牛軋糖冰淇淋，是不是還給我留着呢？”
烏善小差點笑噴！怪不得帶來安神湯，原來是禮尚往來，惦記着冰淇淋呢。他從二樓取來保鮮盒，裝進保溫袋又加了冰袋，密封後遞給對方。
“請道長幫我保密，這是新品，正在做最後的調整，還沒上市呢。”
“放心，我就自己吃。”柯釩鄭重地點頭，“我一個人住，不給別人，也不讓別人看見。回頭我把盒子刷幹淨，給你送回來。”
啊，看來柯道長已經正視自己的欲望，要把這麽一大盒冰淇淋團滅呢……烏善小腹诽，好奇道：“自己住，你家裏人呢？”
“全都沒了。”
對方語氣平淡，他聽得心裏微微一酸。之後，他稍稍歪頭，視線越過對方瘦削的肩膀，落在對街。
兩個身穿校服的學生正在路邊交談，少年正頭頭是道地說着什麽，少女則頻頻點頭，臉上挂着向日葵般燦爛的笑。
一天前，她還說再也不理他了。
烏善小想了想，把免費送冰淇淋活動的展架搬出來，支在門口。少女率先看見了，欣喜地拽了下少年的衣服，指指這邊。二人相視一笑，并肩穿過馬路。
“放學啦？正做活動呢，吃點什麽？”烏善小對走進店裏的二人露出明媚的微笑，拿起大號挖球器。一旁的柯道長将一切都看在眼裏，也挑了挑嘴角。
“叔叔好，”少女開心地掃視菜單，“我要榛子巧克力的！”
“你呢？”烏善小打開冰櫃，看向少年。
後者卻熱切地望着身邊的少女，腼腆一笑：“你還想吃什麽口味的？”少女說想嘗嘗酸奶的，于是他選了青提酸奶。
“叔叔，順便告訴你一下，我爸的事解決了。”少年雙手接過紙碗，“是你辦的嗎？”
“哎呀，那太好啦！我這邊還沒想好計劃呢。”欠人情的感覺不好受，他小小年紀，不必承擔這些。
“我媽說，今天上午，王強來我家了。”少年眼中的陰霾消散，恢複了孩子應有的神采，“賠償款是按照仲裁決定給的，不但一分不少，還額外給了利息。以後，還會按月支付傷殘津貼和生活護理費。這下子，我家裏的生活有着落了，我也能專心上課了。”
“他不專心上課也是全校第一哦。”少女咬着勺子炫耀，雙眸熠熠。就像街上的每個女孩那樣，以自己優秀的戀人為豪。
“我們走了，叔叔再見！”
二人走後，烏善小也出門，慢慢收起展架。他在灼目的斜陽中眯起眼，看着兩道正在長大的身影走遠。
“你暑假時打算幹嗎，是不是想給我補習？”
“你不是要出國玩嗎？”
“如果你特別想幫我提高成績的話，那我不去也可以。”
“嗯……我也沒有特別想。但是，我想幫咱們班提高平均分，所以……就給你補習吧。”
“嘻嘻，我不想吃這個了，我們換一下！”
溽熱的風，将他們的聲音越吹越遠。笑意從心底蔓延直沖嘴角，烏善小感到平靜而滿足，也有點想談戀愛。
“我也走了，拜拜。”
烏善小轉過身，見柯道長朝另一方向走去。走出十幾步，他腳步一頓，想起什麽，又折回來。
“對了，忘了一件事。我師兄的朋友的表弟的老婆天生通靈，在地府駐人間辦事處工作。有個叫胡文賦的人，在轉世前托她給你捎個口信。”
“胡文賦？！”聽見這個早已不在人世的名字，烏善小陡然一驚。
“他說，謝謝。”柯道長點點頭，憐愛地摸了摸懷裏的保鮮盒，轉身走了。
烏善小眼眶一陣酸楚，視線逐漸模糊。他原地呆立許久，吸了吸鼻子，輕聲低喃：“不用客氣。”
夜裏下了場雨，清晨難得清涼。可惜太陽一露頭，就把雨水蒸幹了。
烏善小剛修好攪拌器，就聽見挂在門口的竹風鈴響了。掀開廚房門簾一看，果然是對街那個男人。
“好好好，知道你跳得高了。”
他收起工具箱，只聽門簾外傳來男人真誠的邀請：“今天不忙吧，可以陪我去博物館嗎？”
“我還要看店呢，不能總麻煩朋友。”
“上午客流量很低，半天也沒見個客人。”
烏善小眼珠一轉，探出頭笑吟吟地問：“你特別想去嗎？”
“你在想，能拿到多少積分，是嗎？”溫寒一眼看透他的小心思，“放心，結果一定超出預期。”
烏善小沉吟幾秒，粲然一笑：“好吧，等我換身衣服！”
作者有話說：
預告
小小和大灰狼去博物館，路遇一起江湖恩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