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晉江獨發

只要是沈灼開口,別說是一滴精血,就是要嬌嬌的性命,嬌嬌也會毫不猶豫地交出來。

沈骁不費吹灰之力,心裏反而過意不去。取了精血,嬌嬌的精神很快萎靡下來,變回幼年體縮在沈灼的懷裏。爪子輕輕地勾着沈灼的衣袖,發出呼嚕聲。

沈灼知道它不舒服,趁大家不注意把它送進小世界。小世界內的靈力适合修養,讓它進去呆兩天也可以。

藥材準備齊全,沈骁拉着吳為嘀咕了兩句,吳為的神情從不以為然到震撼,握着沈骁的手情緒激動。

很快他兩就開了藥坊最裏側那間甚少使用的煉丹室,把藥坊的事交給沈灼。沈樂好奇地趴在門邊看了看,不知道沈骁和吳為為什麽那麽激動。

沈灼低頭看着她,詢問起她最近的表現,把她的思緒從煉丹室上拉回來。

藥坊最近就是一些收尾工作,沒有別的單子,做完以後就有一個小長假。大家可以回去探親,也可以留在沈家過年。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沈灼看好一批青年才俊,後續可以進行單獨的授課培養,讓他們成為沈家的新鮮血液,讓沈家發揚光大。

若是他們能永遠忠于沈家,守護沈家,沈灼可以提供足夠的四品洗髓丹,幫他們脫胎換骨,重塑筋骨。

解毒丹的煉制是一個十分耗時的過程,其他人結束修煉回去休息,沈骁和吳為都還沒有動靜。

沈灼派人送沈樂回去,自己繼續留在藥坊。

天色漸晚,小雨如絲,寒風呼嘯而過,那寒意直接順着領口灌進去,夾雜着冰涼的濕意,讓人一個激靈,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沈灼攏了攏身上的衣裳,天氣變化多端,也不知道淩霜雪在做什麽?他午睡起來後看見沈灼留的簡訊,應該就不會擔心沈灼的下落。

他一個人留在府上,身邊也沒個說話的人,想必又會窩在一堆軟枕中看以沈灼為主角的話本。

沈灼不明白那有什麽好看的,每次他翻一翻,自己都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也就淩霜雪能夠面不改色的看完,甚至意猶未盡,不然怎麽還能拿起第二本?

每每這個時候,沈灼就會尋思要不要找個由頭把宋煜書揍一頓,讓他別亂寫?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每本書的作者都不一樣。

這無疑是加大了找人的難度,沈灼要是真計較,完全就計較不過來。

沈灼正想着,忽然瞥見門口出現一道人影。淩霜雪撐着傘走來,衣擺翻飛,翩若驚鴻。

沈灼愣住,連忙迎上去,問道:“師尊,你怎麽來了?”

淩霜雪留在家中也無事,所以出來找沈灼。他見藥坊如此安靜,環顧四周只有沈灼一人,問他怎麽沒回去?

“爹和吳長老都在煉丹室,我在這兒替他們守一守。”

沈灼接過淩霜雪的傘放在一旁,擁着他進屋,開口解釋。為了讓沈骁和吳為安心煉丹,他在這裏做了次門神。

淩霜雪進門時就有感受到兩股強大的氣息,想必那就是沈骁和吳為。他收斂了氣息沒有打攪二人,在煉丹室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坐下。

沈灼怕他無趣,陪他說了會兒話。

沈骁和吳為的煉制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師徒二人今日許是會留宿藥坊。

這裏有休息室,但條件簡陋,等天色越來越晚,沈灼勸過淩霜雪離去,但淩霜雪無動于衷。

修仙者,風餐露宿都是常事,又豈會因為布局簡單就感到不适?

而且沒有沈灼在身邊,淩霜雪也覺得無趣。

沈灼沒有強求,他不會在藥坊獨坐一宿,翻找儲物袋裏的藥材開始煉丹。他煉制的自然是之後所需的四品洗髓丹,要造勢,沒有丹藥又怎麽成?

沈灼放出白焰,用的是公輸彤給的煉丹爐。爐內置有乾坤石,空間足夠,不管是多少藥材進入都能容納。

沈灼提煉藥材的速度加快,便把東西一股腦地扔進去。白焰歡喜,在爐內歡騰。

淩霜雪倚靠着座椅,目不轉睛地盯着沈灼。火光照亮沈灼的臉,他認真的時候神情專注,眸光深邃,別有一番魅力。

淩霜雪撥動手上的金镯,鈴聲并未響起,反而是鈴铛和鈴铛的碰撞,有一點輕微的脆響。

公輸彤送給沈灼的煉丹爐很好用,淩霜雪看着沈灼使用的得心應手,心裏有些異樣。他給過沈灼很多東西,沈灼回來後的衣着全部是他一手操辦。就連比賽時的法衣,也是淩霜雪親手煉制。

但淩霜雪尤嫌不夠,他想送沈灼更有意思的東西。而且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他也發現了一個問題,沈灼儲物多是使用儲物袋,而不是小世界。除非是過于貴重,或者活物,他才會放入小世界。

他拿着随身小世界卻讓它瘋狂地野蠻生長,并沒有過度依賴和貪婪。這其實是一件好事,小世界的存在需要大量的精力去維護,若是一味的索求,便會消耗小世界的世界本源,讓它境界跌落,變回随身空間。

關于小世界,淩霜雪也想找個時間和沈灼談一談。除了儲物,培養藥材,小世界還能讓沈灼領悟世界規則,這是作為界神必須學會的一樣技能。

若是沈灼正常進入異界歷練,便可在了解世界本源的基礎上,在其他界面進行領悟。可他不是正常歷練,所以缺少了這一環,這也是為什麽獎勵中會有一個小世界。

規則的推演是一件十分耗費心神和精力的事,需要百分百的投入,不能受到外界的幹擾。而這段時間,沈灼明顯不能。

淩霜雪想着想着,思緒飄的有些遠,等他把思緒拉回來,沈灼已經成功煉制出一爐洗髓丹。他将成丹裝入藥瓶,面對着煉丹爐若有所思。

屋檐外,雨不知何時停了,濃墨般凝聚不散的烏雲間,月暈一圈圈擴散,地面流瀉了清冷的月色。

沈灼收了煉丹爐走到淩霜雪身邊,淩霜雪問他有沒有想過給自己鑄造一把本命劍?

沈灼修道至今,用過的劍刃多是宗門分發給弟子的普通劍,然後便是自己以火焰凝聚。他雖領悟了劍宗的劍意,卻至今都沒有一把自己的本命劍,而他也不慌不忙,好像都忘了這事。

沈灼對淩霜雪的這個問題有些恍惚,眼底有了兩分笑意。

他初入淩霜雪門下,和淩霜雪作對,處處看淩霜雪不順眼,就連修煉都不怎麽上心。他深以為自己不會走上這條道,自然對所謂的本命劍沒有感覺。

等他從異界回來,以火凝劍的技法用的爐火純青,加之同本同源,更是不考慮本命劍。

但劍修都有一把自己的本命劍,灌注劍意,行君子之道。以身養劍,以劍問道。

“師尊也有本命劍嗎?我似乎從未見過。”

淩霜雪病弱提不起劍,教授沈灼劍法也是用的虛幻之劍。在沈灼的記憶中,似乎真的沒有見過。

淩霜雪換了個新的坐姿,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目光追憶,道:“我有過兩把本命劍,其一在千年之前,毀于落神澗。其二為千年之內,一故人所贈。”

千年前的位面之戰山崩地裂,血流成河,大陸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淩霜雪如光而來,一人一劍扛起山河重責,帶領衆人殺回去。

那一戰驚心動魄,他劍毀人傷,落得病弱殘軀一副,千年寂寞孤獨。

可當他提起這一切,卻是輕描淡寫,好似那就是一場普通的戰鬥,不值得多費口舌。

沈灼在落神澗的幻境中見過那一幕,那個意氣風發,性情疏狂的師尊永遠地成為了傳說,活下來的是和人世有了距離的神明,他有舍己為蒼生的大愛,卻早已無悲無喜。

沈灼有些心疼,轉移了話題,問起第二把本命劍。

“這柄劍的劍胚用的是第一把本命劍的碎片,自從它入了我手,還從未在世人面前露過面,不過外界有它的傳說。”師尊平靜道:“它叫寸海孤葉。”

沈灼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以前在那兒聽過。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在公輸彤的口中。

“我的目标就是成為老祖那般偉大的煉器師,鍛造出寸海孤葉般強大的神兵利器,揚名天下。”

少女稚嫩的聲音在沈灼的腦海裏回想,他愣了愣神,吃驚地看向淩霜雪,有些不确定地重複道:“寸海孤葉?”

淩霜雪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點頭道:“沒錯,就是公輸家的老祖鍛造出的第一把神兵。我和他有一段極深的淵源,答應幫他庇佑公輸家。但公輸家這些年走的很穩妥,雖然是後起勢力,基業不過幾百餘年,卻是穩紮穩打,沒我的用武之地,漸漸地,也就沒怎麽關注了。”

沈灼心底的震撼不小,他完全沒有想到淩霜雪和公輸家之間會有這樣的一段過往。

公輸老祖本身就是個極為傳奇的存在,身無靈力,卻能一|夜化道,成為頂尖的人物。後世之中,再也沒有出過這樣的例子。

沈灼頓覺口幹舌燥,那是胸中心情澎湃,敬佩不已。

淩霜雪見狀,道:“我為你鑄造一柄本命劍,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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