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在多日作為一顆貌不起眼的黑色石頭之下,我終于從身邊花花草草,或是枝頭飛鳥的口中得知。
我被地府那十個老頭子,送入了玉帝後花園中。可已成為了一塊石頭,還談什麽報仇與無間道。
能做得最多的事,也只是借着偶爾吹過的一陣風,翻滾一□子而已。或者是眼看着那李三哪吒與楊二郎,每次從我的頭頂大跨步的躍過時。都恨不得能夠忽然一躍而起,咬掉他們的褲中某物。
然而,這只是一場快臨近崩潰的幻想。我做為了一顆石頭,身不能動了三月又零三天。聽得流言蜚語最多的莫過于女娲複醒,整個仙界與玉帝皆是大喜。特吩咐仙界的工匠們,替女神打造了一座精美的女娲宮。還曰過,說待女娲神體再好些的時候。會舉辦一場豪華的迎宴,共慶神族的複蘇。
只不過,我因為是塊石頭,整個的頹廢了。什麽報仇重任的,全都抛到了腦後。于是這夜,圓月的照拂與仙風的吹蕩下,我依舊是在石頭裏哀嘆不已。卻忽然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襲近身邊來。
還不等開口驚喜的大叫,一只寬大的狗嘴已經大張開的把我含在了嘴裏,起步走到了主道上。
“谛聽,你個沒良心的,終于上來救我出這塊石頭之外了嗎。嗚嗚嗚……感動……感動!”
假意的哭聲還哽咽在喉頭,谛聽卻目露兇光,揮舞起寬大的爪子朝我身上狠狠的拍了下來。
“哎哎哎哎,谛聽,疼疼疼。我走沒知會你一聲,是那十個老頭搞的鬼,這不是來不及嗎?”
這聲求饒過後,谛聽終于不再對我施虐。轉而在我身邊趴下,并伸出舌尖,舔着我的石頭身。
我被他這樣的舔舐弄得很舒服,不知不覺的竟然混混的睡了過去。等再醒來,視線睜亮的時候。
便看見一位着明黃`色帝袍,頭戴珠簾發冠,模樣威武之男仙不幸的跌跤在了我的身上,還滴落下一滴口水來。我這塊黑色的石頭,遇到此瓊液的滴落沾染了仙家帝氣。雖不得肉身,卻驟然生魂在衆仙面前。大喜之餘,我也知道這仙是誰。他乃天界仙家們的最高領導人,牛X轟轟的玉皇大帝是也!
他的褲腿被谛聽咬着不放,身後還跟着一群仙人們。想來昨夜,谛聽将我銜來這主道上放着,應該是為了今日這處做準備的。可能玉帝也想不到,在自家的園子裏逛,也會被一只狗咬得跌跤。
出其不意的事情,成功的幾率總是很大的。谛聽,好樣的!等姑奶奶成仙了,定會天天賞賜你骨頭啃的。可玉帝望着的我魂魄久久之餘,神色端起的卻是極為的怪異,有點陰森的味道蕩開來。
時隔很久才恢複了正常,大嘆我是他精氣仙魂所致。可能是某神族的,連帶着座下神獸複生了。
故而,對衆仙指了指腳邊不遠處的蓮花池,曰道:“賜此神女的魂魄蓮藕胫骨身,再封賜一個龍涎公主與她。可能她亦是神族的在我仙界裏醒來,只可惜元竅還未開身份不明,好生的奉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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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罷,令一仙家将我的魂魄,用塘中的蓮藕點化有身。乃蓮藕女一枚,可用文午火反複煎熬炖煮成湯,後又曰:“托塔天王李靖聽令,孤知曉你未封仙之前,在凡間有養育過蓮藕兒的經驗,此番蓮藕女娃你便抱回去一同養着吧。”曰完此番後,玉帝陰沉着看了我一眼,揮了廣袖率衆仙離去了。
唯留下李天王與紅衣的李三哪吒愣在原地,神色有異的晦暗着。
但帝令不可違之,李天王還是将我與谛聽領回了府邸。看模樣,仿佛真的預備好好的供養起來。
奈何李府早已有三子在前,李金吒李木吒,還有紅衣同我一樣蓮藕胫骨身的紅衣李三哪吒。
天王李靖将我放在桌面,難掩興奮的狂聲笑道:“老子終于有閨女了嗎,想當年十娘懷着哪吒三年零六個月的時候,老子就天天盼能是個閨女,可惜天不遂我意。如今,總算是得嘗所願了。”
激動過後,李天王吩咐身邊的仙仆,拿來筆墨紙硯,寫寫又畫畫了一番。待停下後,又是把我抱起舉高着興奮的大喊道:“兒啊,為爹喜得玉帝賜女。你想要個啥名字,李思吒還是李吒思?”
我短小肉身,咿呀之餘居然是不能言語的。失望的顫抖之下俯跪在桌面,想說哪個名字都難聽。
不料,腳步一個踉跄,雙手趴在了李思之上。李天王見此,遺憾道:“李家三子都帶吒字,唯你不吒,不過也罷。有你上面三個哥哥吒着諸方鬼怪妖魔,你一個女兒家的,吒不吒也沒關系的。”
于是乎,就此開始。我居然被再度的取名為李思,莫約是個什麽有名無實的龍涎公主。
最長做的事情是騎在天王李爹的肩頭望風景,或者是騎着谛聽出去假裝與楊二郎來一場偶遇……
如此這般那般的,我在天界的仙家之中,竟然一待就是百年的光陰飛速着流轉了……
因是魂魄兼蓮藕而化,我五十年歲還不能言語。故而,仙界衆仙偶遇我與天王李爹,看着天王李爹嘆息憂愁的時候,多是拍拍肩膀駕雲飄走,有善心者會留下一句:“天王莫急,別如此憂傷。”
後五十年裏,衆仙再見我與谛聽天王李爹三者觀望風景之餘,會搖頭齊曰:“天王請節哀,此女天然呆,恐後天不可挽救也。不過模樣也還算可愛,也還算可愛……天王也不用太傷懷太期待。”
而且,衆仙家二代也在背後給我起別名。什麽李四或是口水公主,也是笑我天然呆,終不成材,只配許給那凡間的癡傻男張三漢。可我好歹也是玉帝的龍涎出身,衆仙二代也只敢在背後說說作罷。
如此匆匆數載,仙界光陰又再飛轉流逝。我在衆仙家的呆蠢之言中成長至一百多歲有餘,終于開聲說話了,天王李爹大喜:“我兒哪裏癡傻了,想那太上老君的神牛,三百年才會開聲說話呢。”
我聞言,深感大囧,天王李爹卻又再欣喜道:“我兒,來喊聲爹爹聽聽,給爹爹笑一個。”
被衆仙取笑了百年的天然呆廢材,我已懶惰絕望入骨,欲将天然呆廢材貫徹到天地湮滅的那一刻到來。再者低調才是行駛無間道的正舉,我的目标是與天然呆并存到老,且君子報仇百年不晚也。
顧而,面無表情,極其呆蠢的仰首問道:“爹爹,笑是個什麽東西,要怎麽來笑?”
經由我如此一問,天王李爹愕然一瞬回過神來,痛曰:“兒啊,從今個開始,你要孜孜不倦的學習才行。來,咱要先學會笑對衆家仙人,不能像從前那樣鄙視人家知道嗎,笑是最基本的禮貌。跟着爹爹一起做動作,首先,雙手叉腰,其二,氣聚肺腑,其三,預備笑,啊哈哈哈哈哈……”
天王李爹這一笑,豪氣動天,仿佛可吓得四方鬼魅抱首遁走。
随之,我也學着天王李爹叉腰揚天。如此這般那般的一陣狂笑,卻笑得整個仙府地動山搖。
一旁的李金吒大哥見狀,俯下抱起我的柔聲低語:“小四,女孩可不能這麽笑,大哥笑一個給你看。”語畢,金吒大哥雙眼彎起,唇微揚不露齒的完美一笑,停下後又道:“女孩該這樣笑。”
李大笑過後,又來憨厚的李二想要露一手笑:“妹妹,二哥也給你笑一個。你看,嘴巴應該這樣子裂開,嘿嘿嘿的笑才開懷。”二哥笑曰得正興濃,紅衣李三哪吒将我由李二懷中抱過到一邊。
陰氣測測地附耳在我耳邊,冷哼一聲的威脅道:“敢将我李家父子當猴戲耍,小心我弄死你。”
我聞之,掙脫下地,雙手叉腰揚天狂笑後,呆傻模式全開的呼道:“爹爹,三哥說要弄死我。爹爹,什麽是弄死,要怎麽弄死我?三哥還‘哼’的一聲笑了,這也算是一種笑法嗎,爹爹?”
李天王聽罷這聲百年遲來的爹爹,激動得眉飛色舞兼潸然淚下。後回神過來,朝紅衣李哪吒一聲暴怒起來:“哪吒你這個逆子,還反了你了。你要是敢動你妹妹一根毛發,看我不先弄死你!”
暴怒這聲後,天王李爹将我奪回懷中緊抱,低聲安撫道:“我兒莫怕莫怕,你三哥那是羨慕嫉妒恨。你想啊,你穿了一百多年你三哥出生時穿的紅肚兜紅叉褲,還有他的銀項圈也都戴在了你脖子了。他這是在吃醋,才胡說要弄死我兒。待爹爹狠狠教訓教訓他,替我兒好好出了這口氣。”
見天王李爹如此的憤然,為了保住家庭的和睦氣氛,創造我壽終正寝的無間道終極目标。
我站定在李家的庭院正央,當衆脫掉穿戴了整整一百年沒有換洗過的紅肚兜紅褲衩銀項圈,并神色呆呆地舉到天王李爹面前,淚眼滾滾的泣道:“爹爹,那我将這些還給三哥,三哥是不是就不再對我羨慕嫉妒恨,不再想要弄死我了嗎?我很喜歡三哥的,可為什麽三個總也是不喜歡我呢?”
于是庭院之中,仙風吹拂之下,天王李爹呆得憤然無語,後俯□來垂首悲呼:“兒啊,這個男女是有別的,你不能當着爹爹與哥哥們這一衆男兒們面前寬衣解帶。乖,先把肚兜褲衩穿上再說”
我聞之,擡眼又再呆呆問道:“爹爹,什麽叫男女有別,別在哪處?”語畢,端起一副百多年來複一年的呆蠢模樣,堅決不穿戴這套厭惡得想嘔吐肺血再死一次的紅肚兜與紅褲衩。
天王李爹見狀,默然半響,轉而暴怒的朝身後某人吼道:“哪吒,還不過來給你妹妹道歉,快讓她将肚兜褲衩穿起來!”後又轉回頭柔聲道:“兒啊,你三哥對你哼氣,那是對你笑呢,是笑。”
李三哪吒聞此番言語,握拳閉了閉眼後又睜開。跟着,還俯□來,拿起了紅肚兜紅褲衩,對我滿眼釋放出微笑:“小四乖,三哥怎麽會對你羨慕嫉妒恨呢。你看,三哥預備再給你個腳環戴。”
神,可救我命。遙想百年前,來到這李府的第二天,李爹便興致滿滿的問三子:“孩兒們,咱父子可沒有養育女娃的經驗,要怎麽穿戴打扮才好?哪吒,你同你妹妹一樣蓮藕身,給出出主意。”
李家三子哪吒聞言,拿出法寶袋裏至出生就穿戴在身的神衣,紅肚兜紅褲衩朝我身上揮來。
于是這一百多年來,我的羞澀早已在這身紅肚兜紅褲衩,幾乎呈裸`奔的狀态中死絕并灰飛湮滅了數萬萬次了。但觀之這李三的陰險神色,忙再次呆蠢的問道:“三哥,什麽叫做男女有別。”
如此一問,只是想要躲過腳環上身。豈料李三雖與我一樣是蓮藕身,卻生得一顆狐貍心。
只聞他陰測冷哼一聲,朝我滿目溫和的笑道:“等小四長大了,不就知道男女有別在哪裏了。”
随之,耳畔只聞“咔嚓”一聲響。我除了被他強行穿戴起紅肚兜紅褲衩之外,又多了個銀腳環。
不過,我卻随他一樣的冷哼一聲,并傻傻的回問道:“三哥,我這樣也算學會你的笑法了嗎?”
李三哪吒的眸中,因為這句越發的陰沉起來。看來我這天然呆的路線,似乎也走得不太順暢。
也許是該換個活法了,剛打定這般主意,卻不想次日天界仙雞鳴過之後,天王李爹便将我速速梳洗。依舊穿戴着紅肚兜紅褲衩包子頭的帶上了精美莊嚴的朝堂,朝那座首牛X之神仙弓腰禀告道:“奏啓玉帝陛下,龍涎公主得臣悉心教導了這百年有餘,終于也是學會說話學會笑了。”
金殿寶座之上,玉帝淡淡的拂須後,穩聲應道:“嗯,果有此事,便是卿家百年來辛苦了。”
得見玉帝展顏,天王李爹将我從肩頭上拿下,轉給玉帝榻前近使抱給在玉帝雙膝之上端坐着。
我俯下而望,只見寶座下的殿中,天王李爹對我揚聲喊道:“公主殿下,快給陛下笑一個。”
好吧,我是天然呆,只能本能很認真又呆傻的回問道:“爹爹,想看孩兒哪種笑?”
卻不想這聲過後,身後玉帝卻連連數聲輕咳示下。吓得金殿寶座之下天王李爹如獲大罪的趕緊俯身跪下,急急的辯解起來:“陛下,陛下,臣有罪有罪,臣不該讓龍涎公主殿下喚臣下爹爹的。”
天王李爹告罪後,李三哪吒也跪下求情了。得見李三朝我下跪,我心頭一陣暗爽,卻不能表露。
片刻過後,身後一聲威嚴緩道:“李卿家養育之恩大過孤賜造之恩,無妨,都起身吧。”
雖說無妨,但堂下俯跪的天王李爹更是顫抖不停,依舊是聲聲告罪:“陛下,臣不敢,不敢。”
見百年養育之恩的天王李爹如此膽顫,我暗嘆一聲,轉面仰首,甜笑曰:“玉帝爹爹,我笑給你看看如何?”玉帝聞聲,帝顏得保,驟然緩和的溫言道:“吾兒可放聲笑來,讓衆卿家們看看。”
此番得允,我轉面穩穩座于玉帝腿上懷中,氣沉丹田。忽地,仙家的金銮殿上一陣狂笑聲起。
此笑,笑得滿堂仙家們七歪八倒。此笑,笑得玉帝的寶座上震下了絲絲的仙塵。
餘音過後,衆仙家呆傻,帝曰:“不愧吾兒,孤之精魂所造,豈可有癡傻之理,退朝。”
帝顏不可逆,我被玉帝抱離了寶座,眼看天王李爹在下追上來痛呼道:“陛下,陛下。”
帝轉顏,不悅的端起威嚴的嚴肅臉冷聲問道:“李卿家還有何事?”
天王李爹大驚之下,忙俯下一鞠躬的跪下:“不敢不敢,陛下公主好走,好走。”
于此之後,我似乎一朝麻雀變做鳳凰了。玉帝待我仿佛真的極好,一口一句吾兒的喊着。
可我卻犯傻思念起那李家庭院,天王李爹的肩頭風景來。而且伴君如伴虎,不合乎我壽終正寝的終極目标。是以這般的某日,見那天界半月已然高挂,仙鶴飛鳴之際。我藏身在帝君的湯池畔,望着滿溢帝者仙氣王氣的滾滾浴池無限感慨。待帝君身無片縷踏出的瞬間,至仙氣彌漫中我緩緩出現了。
并緊抱住帝君的小腿,用一個仰上的姿勢望着,深深疑惑道:“玉帝爹爹,什麽是男女有別?”
舉舉之中,帝君恥部風景被一覽無漏。對視間,見帝君還是呈現着呆愣狀态。我不得不咬牙擡起小小手爪,擺上呆蠢的眼神,認真的求教道:“咦,玉帝爹爹。你的這個是什麽,為何我沒有?”
帝君在這一聲中,總算醒悟回神。雙掌慌忙大急的護住了恥部,轉而震怒道:“吾兒不可造次,還不快快退下。仙娥,仙娥,快傳李靖來見,快快傳李靖前來見孤,将這娃娃趕快帶走……”
可惜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一夜的那一舉,消息不禁而走。仙界衆家沸騰,暗笑不敢言。
帝顏被觸,遷怒一個稚兒有損帝君威儀。帝不語,唯有悶聲抗下,可朝堂卻一再威嚴顯露。
得回李家,我與谛聽又是其樂悠悠,卻觀李家父子四人滿目苦愁。終嘆,大錯不可挽回也。
就此,又是一個美好的夜色之下,我埋伏在李家父子三人大大的浴池畔,将在帝君湯池畔的問話重演一遍:“爹爹,那日在玉帝爹爹湯池邊沒有觀摩清楚。男女之別,究竟這別處是在哪裏呢?”
我的這聲很嬌氣,呆蠢模式比以往都要更濃厚百倍。自喻為,影後的獎應該頒給我才是正确。
然而李家父子,在這番之下卻是已有三人神色大囧,很速度的擡手念訣化作一陣青煙遁走了。
唯有李家三子哪吒鎮定自如,眯眼朝我柔聲笑道:“小四兒果真是想要分辨男女之別嗎?”
我心不慌氣不喘,神入定,撫摸着谛聽的毛發點頭:“嗯,三哥要教會我男女之別嗎?”
随之,克制住心底瘋狂黑暗的報複念頭,将表情一如以往的呆板着。
每每想起這一百年來,我之裸*身被這李家父子四人看了多少眼,我之屁股又被這李家父子彈了摸了多少次,心頭便不受控制的飛漲起大恨。今日,怎能不趁機狠狠報複這一回。豈料沐浴中人,居然氣定神穩的驅腿直直邁出。然而,我的雙眼上卻在他踏出的那瞬間,被紅霞遮蓋怎麽也拉扯不開。
身畔,只聞有誰冷聲哼過而的,不帶走一絲仙氣仙塵的消失了身影。
不過,至那日開始,但凡得空,我便孜孜不倦的出現在李家父子四人的湯池邊上,呆然并不懈地問着那句:“爹爹,哥哥們。男女之別究竟是在哪裏,我實在是太想知道了,你們快告訴我啊。”
這聲問落,李家父子又是集體遁走了。從此之後,李家父子四人均不敢在府內沐浴。
此消息不胫而走,在天界沸騰的傳揚開來,衆仙又起暗起嘲諷:“李家四娃,果然呆傻。”
然而帝君,還是不得展顏。于是很多個夜晚,但凡仙風刮起夜風纏綿,仙鶴鳴叫之餘。我總是很忙很忙,忙着出現在各仙家的浴池旁邊,忙着孜孜不倦呆蠢地重複着那金典一句:“男女有別在哪兒,可否告知?”再到後來,全九重天闕的仙家們都知道了。
李天王家有女初長成,為通曉男女之別,出現在各仙家的浴池旁,并脫了太上老君守門童子的褲子欲要窺探一番。再到後來,我有一個很長的名字在天界傳開。龍涎公主李四,是天界第一女流氓。
帝得信,未怒反展顏,令帝母教誨,帝母曰:“吾兒聽着,待你長大,招一驸馬。洞房花燭之夜時,自然會知曉男女之別在哪處。”于是,我聽帝母教誨,終于不再出現于各仙家們的浴池旁。
就此又是三百年過去,各家仙二代各有歸屬,唯有我繼續被笑為只配許給那凡間的癡漢張三郎。
我從來不費心的為此辯解什麽,只是有一日,帝母的蟠桃仙會上,站定于衆仙姑仙二代們都仰慕不已的二郎神君面前,牽着他的手歪頭笑道:“二郎神君,我願意招你為驸馬,你可願意?”
二郎神君望着我,眉峰幾番抽搐後,語調淡定的回道;“四公主乃帝君所出,楊戬豈配。”
望定着他,我也再度甜笑:“二郎神君,你無需自卑,我并不介意你爹爹出在那凡間農家。”
二郎神君又再皺眉,再應答:“等公主殿下能與臣下同等對視的時候,再言婚也不遲的。”
聞聲,我擡首望去。只覺得脖子酸痛得狠,轉而揚聲喊道:“李爹,我要坐上你的肩頭。”
天王李爹聞聲尴尬的奔來,對二郎神君連連賠笑道:“二郎神君,還請莫怪莫怪。”
二郎神君也故作客套的笑起回道:“李天王哪裏話,是楊戬自知不配公主殿下。”
我觀這二仙客套個來去,端坐在高處,伸出白嫩且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二郎神君的額頭,癡癡流連幾番不去後,曰道:“二郎神君,仙家姐姐們說我只配許給那凡間的張三郎。雖說你比那凡間三郎少了一郎,還殘缺的多出一只眼來,但我也不介意你樣貌醜陋,可你為何介意我的短小身材。”
是了,幾百年來,我還是長不大,穿戴了李三哪吒的紅肚兜紅褲衩整整幾百年了。而且女娲回歸的宴席一直在仙界玉帝的商讨下,并未真正的擺開。我與谛聽的無間道,等得都快要疲軟不堪了。
二郎神君有一瞬欲失态的征兆,或許是因為這蟠桃宴會上百仙在場而不得發作,故而嘆道:“臣下并不介意公主的五短身量,只是臣下乃帝君侄兒。與公主是近親有悖倫常,實在不宜婚配。”
我扭頭在心底狂吐了一番,再轉回頭,卻滿眼滾淚不落的揉亂了楊二郎的發頂,繼續锲而不舍的追問着:“哦,是這樣的嗎?可我卻是一片明月照丹心的,喜歡着二郎呢,二郎真要如此狠心?”
“是!”二郎神君這句铿锵之言落下,衆仙家全數點頭附和……
此後數天,天界衆仙家之中。盡知李家有女紅褲衩,有了一段不倫的禁忌之戀。
他們說李家有女李四,戀戀不忘二郎神君不思悔改,飯不思茶不香的。
其實那只是因為,我前幾年看得仙家們的裸`體太多,後知後覺的泛起了惡心胃口不好而已。
而且他們還說,我常常偷偷尾随在二郎神君的後面,總是癡癡不懈的淚眼觀望于他。
其實那只是我帶着谛聽去遛彎,他帶着哮天犬去放風無意之中真的“偶爾”而已。
最後他們還說,二郎神君對我從來是不假辭色,沒有一句好言相待的……
于是再到後來的後來,衆仙家們皆嘆息心憐我在那瑤池帝母膝蓋上失聲痛哭的那一場。
他們說,李家有女四娃。哎,癡心一片被無情拒,真是可憐啊……
我本以為就着此事,大可展開對楊二郎的報複,卻不想帝母聞訊心憐,招我至瑤池抱起我承諾道:“吾兒不必如此心念二郎傷懷的,你乃玉帝的精魂所致,嫁定是要嫁得比其他仙家二代更好。”
我略傻了眼,回不過神來疑惑了幾日之後。帝君與帝母,卻給我安排了一場與遠古上神族相親宴。坐在天王李爹的肩頭,在帝君與帝母的帶領下,我們一舉浩蕩的來到了某遠古上神的宮殿大堂。
殿中的首座上,斜斜的坐着一名男子。着身青衫,神色倦怠,看不出喜怒,據說是上神族青龍君是也。他的下方,坐着一名極其貌美的女子。躬身起步,略虛弱的來到我面前,一雙眼大放金光的把我看了一陣,待轉面後即刻朝首位的青龍神君低語道:“神君,女娲可能是身體有恙,根源不明。”
聞聲,我心一緊,癡癡望着這女神。卻聽那首座上的青龍神君,語速倦怠緩慢的回道:“既然女娲氏身體有恙,那就先回去養着吧。”語畢這番,他雙眼驟起精光,朝堂下的玉帝仙家望了過來。
這一眼,點燃了氣氛詭異,我的心幾百年未動的開始有些發慌。仿佛今日衆仙家來此,并不是來相親,而是來正式開戰的。不過也對,玉帝擺明着欺負神族的人馬還沒完全的醒來,還不夠強大。
要把我這身量如五歲的年老幼童,嫁給一個正常的神君。這樣想來,誰又能服氣呢。想暫時打出個親情聯姻牌試探試探,也要選個适當的人選吧。那嫦娥玉兔多美,至少還能靠美色引誘于他。
我有什麽,才不會傻傻的夾在中間任當炮灰。于是,趕緊滑下了天王李爹的肩頭,朝楊二郎處奔了過去的緊緊抱住他的褲腿不放,并扭頭對上首座的青龍神君:“我癡戀了二郎幾百年了,無論誰來棒打鴛鴦,也是拆散不了我們的。聽說你還與誰在我之前生下了一龍兒子,我可不喜歡當後娘。”
作者有話要說:
與青龍神君再度見面了,感覺真微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