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二月中旬的天色很黯淡，灰暗的打人柳伫立在白皚皚的雪地上，枝頭都挂滿了結霜的銀條。城堡附近的陡峭山壁都被籠罩在雲霧中，能見度極低，廢棄的教室裏也沒有光源，我只能單獨拿了一支蠟燭點上。
蠟燭的光線也不強，但足夠我看清斑斑了：它此時背靠着光滑的罐子，兩只後腳在桌面上滑動，又不停地蹬腿企圖離我更遠些。我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把它固定在一個角落裏，摸出了我的魔杖。
“我知道你很害怕。”我慢慢靠近它，把罐子開了一點點小縫，“但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和羅恩，你難道不想給他一個聖誕節驚喜嗎？”
我舉起魔杖對準了斑斑，熟稔的從嘴裏吐露出一串咒語，眼看着那束從魔杖尖洩出來的金光即将擊中斑斑，誰料它竟然低着頭從罐子的縫隙裏擠了出來！一溜煙地就避過我的魔咒，想要從門口逃出去。
“不行！斑斑！”我慌了神，追在它身後大喊，“障礙重重！障礙重重！通通石化！”
我可不能沒給到羅恩驚喜反而又把斑斑丢了！那可真的是聖誕節大驚吓了。在這種緊急時刻，我想起來的咒語倒是挺多的，眼看着斑斑被我堵在教室的角落裏，我終于松了一口氣，警惕地對準他喊下今天第二個寵物美容魔咒。
“莫裏斯小姐！”我身後傳來了斯內普教授的聲音，我吓了一跳立刻回過身，看見他用陰沉的眼神死死盯着我：“看起來莫裏斯小姐的課業生活并不充足，還有時間進行未報備的課外活動。”
我吓呆了，恐懼地咽了一口口水。我都想不到該如何和斯內普教授解釋，我只是為了給朋友一個驚喜，所以在空教室裏對着他的寵物施咒？
但是此刻我的心思不在這兒了，我注意到斯內普教授的目光集中在了我身後，我也聽見了斑斑痛苦尖叫的聲音。
哦不，是我的魔咒失敗了嗎？我剛剛是怎麽念的咒來着？還是我的動作不對？
我戰戰兢兢地回過頭，卻驚訝地發現斑斑從一只又肥又多毛的老鼠逐漸脹大，直到在幾分鐘內變成了一個又肥又少毛的成年男人！
什麽鬼東西啊！我尖叫起來，斯內普教授一瘸一拐地快步上前把我攔在他的身後。
平常叫人又讨厭又煩躁的身影此時卻成了我救命的浮木，我腿一軟就直接撞在他背後死死扒着。
他的衣服并不幹淨也好，他一直在把我往下拽也好，我耳畔全是那個矮小男人的痛苦哀嚎，他還試圖一直沖到我們這邊來，我是不可能放開斯內普教授的！
“彼得·佩迪魯……”我聽見斯內普教授在喃喃自語，随即他用極快的反應石化了那個男人。
我從他的袍子邊沿探頭往外看，那個佩迪魯保持着掙紮的動作被石化倒在了地上，他的頭發很稀少幾乎快禿了，在臉上我還能看出幾分斑斑的老鼠模樣，但是卻很猙獰，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我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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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裏斯小姐。”斯內普教授打斷了我打量的眼神，擡手一甩黑袍子就遮蓋住了我的視線。
我順着他的袖子擡頭看見他蒼白的臉色和惱怒的神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現在，回你的休息室去，這件事我來處理。”
“可是……”我怯怯的說，“那是羅恩的寵物……不，我的意思是……我該怎麽和羅恩說……”
“除了我們兩個人，你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人。”斯內普教授開始不耐煩了，他對我們這些斯萊特林外的學生總是缺乏耐心，“我會帶着他去見鄧布利多教授，現在，請你離開。”
我直接被轟回了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外，在我回來的路上，我看見麥格教授正焦急地略過我往校長室趕。
我知道她一定也被通知了，但是我這個第一見證人，甚至是導火線卻不被允許在旁邊圍觀！
我悶悶不樂地回到了休息室，羅恩和哈利正坐在火爐邊愉快的下棋，赫敏在旁邊寫着什麽，迪安和西莫簇擁着從我身旁出去。
“你好，凱莉！”羅恩看起來已經贏了幾局，他笑着和我招手。哈利和赫敏都回過頭來看我，赫敏站起身把我扶到了火爐旁烤火：“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臉色這麽蒼白？”
“呃。”我幹巴巴的笑了笑，“是凍着了吧，我想。”說完我用很心虛的眼神看了一眼羅恩：“那個，羅恩……關于斑斑……它出了點事。”
羅恩的笑臉僵硬了，他沖過來圍着我看了一圈，沒有看見那個小小的老鼠身影，急壞了，沖我嚷道：“你把斑斑扔哪兒去啦？它怎麽了！”
哈利也跟了過來攔住羅恩，他一邊勸羅恩冷靜，一邊用同樣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感到十分愧疚，我不知道是我的魔咒哪裏出了錯，把斑斑變成了一個成年男人，但我敢确信我所掌握的知識裏并不存在這種情況，而且斯內普教授剛剛還明令禁止我告訴任何人。
“它好像壽命到了。”我只能更加心虛愧疚地撒了個謊，“我帶着它沒多久，它就一副很疲憊的模樣，怎麽叫也叫不醒。我把它送到了龐弗雷夫人那兒，她說會讓斑斑在那裏待一段時間。”
羅恩松了一口氣：“斑斑在龐弗雷夫人那兒？哈利，我們一會兒去看看它吧！”“不行！”我急忙阻止他，“龐弗雷夫人說，斑斑需要安靜的環境，我把它送過去以後，她就不讓我再靠近了。你等它稍微精神點兒了，再去吧。”
羅恩和哈利半信半疑的對視一眼，只好答應了我。我頂着赫敏懷疑的視線一溜煙沖進了寝室，但是她卻跟在我身後也追了進來。
“等一下，凱莉！”赫敏看我坐在床上，而我露出了很抗拒的表情，于是她轉而問道，“你知道尼可·勒梅是誰嗎？”
我要說出口的話瞬間被堵住了，一時半會兒都想不起來這是誰。
“好耳熟啊。”我眨了眨眼睛，在我的記憶裏翻找着關于這個人的記憶，我是記得在哪裏聽說過，但是卻有點想不起來了。
赫敏急切地抓着我的肩膀說：“如果你想起來的話，請一定給我寄封信來，好嗎？”
“或者假期的時候，你也可以來找我。”赫敏像是才想起來我們都住在倫敦附近似的。
“哦，可能不行。”我遺憾的說，“今年聖誕節我們要去爺爺奶奶家過呢，他們家在奧特裏-聖瑪麗村附近，我連倫敦市區都去不了。”
“好吧，好吧。”赫敏也很遺憾，有點失落的回答，但是在我扁着嘴收拾衣服的時候，她話鋒一轉，“真希望失去了斑斑以後，羅恩不會太傷心。”
“是啊，但是我打算開學前給羅恩再買一只……”我愣住了，手裏的厚毛衣頓時掉進了行李箱裏，當我猛地一回頭，發現赫敏果然是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模樣。
“聰明的萬事通小姐！”我忍不住笑着罵她，但是卻也松了一口氣，至少這個秘密不會一直被我壓在心裏一整個聖誕假期了。
赫敏現在已經毫不在乎這個綽號了，我把斑斑變成一個成年男人的事情告訴了她，而且還叮囑了她斯內普教授不讓我說出去的事情。
“你做得對。”赫敏的神色變得凝重了，但是她變得憂心忡忡的，“但是你真的覺得斯內普教授可信嗎？他真的把那個男人交給鄧布利多校長了嗎？”
“還有你用的魔咒……是你自己發明出來的？寵物美容的魔咒怎麽會把寵物變成一個人類呢？這一點兒也不符合魔咒的基本規律啊。”
我感覺赫敏快陷入知識的怪圈了，所以趕緊抓着她的雙臂晃了晃：“冷靜一點兒！赫敏，我覺得斯內普教授應該不會騙我的，我回來的路上還看見麥格教授也被通知去了校長室呢！”
“那你是不知道斯內普教授做了些什麽！”她暴躁地回答我，但是又不肯繼續說了，只是嘟囔着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又在自己的日程表上記了幾筆，“聽着，凱莉。你能自己發明魔咒，這簡直是太天才了！但是你的魔咒目前看來并不安全，或者說是并不完整，你得多練習。”
什麽！我還要練習？面對一只老鼠變成人類的恐怖場景，已經足夠打消我的任何念頭了。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回家過聖誕節的學生們都大包小包的出校門了。我站在門口和哈利和羅恩告別，哈利想在霍格沃茨過聖誕節，羅恩則是因為父母去了羅馬尼亞不得不留在學校過節。
“我會把聖誕禮物給你們寄來的。”我感性地和他們一個個擁抱，哈利有點兒害羞，羅恩則是掙紮着抱怨我又不是永遠離開了。
路過的馬爾福一行人看着我們嗤笑，特別是德拉科·馬爾福，他用很怪異的音調諷刺着哈利：“瞧瞧，這是哪一位不被家人歡迎的可憐人，只能待着學校過節的可憐人。”
而我對此回報的是一只又圓又大的雪球，狠狠地砸在了他淡金色的頭發上。沒等他發怒，我立刻就拉着行李箱溜走了，一邊大笑一邊和哈利他們揮手，繞過門口用嚴肅目光看着我的麥格教授，還有站在旁邊的費爾奇，上了火車。
美好的，幸福的，聖誕假期要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