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擇日再生
*
禦書房裏空氣肅穆,小鹦鹉乖巧地挺着胸膛,站直直,尾巴很神氣翹着。
皇帝板着臉,訓斥這只見利忘義的小叛徒。
“你!”蕭靈祤用最兇的表情最輕的力度在小傻鳥腦袋上點了一下。
小鹦鹉開心地揮着翅膀跳高高,還想玩。
蕭靈祤拿毛筆頭點了點它腦袋,嚴肅道:“你是不是和那胖皇後是一夥的?”
小鹦鹉跳起來咬毛筆頭。
蕭靈祤面無表情地沒收了它的肉幹和果脯。
“啾!”小鹦鹉生氣地看着他,小翅膀氣得僵硬,然後腦袋咚地往下,賭氣般開始倒立。
蕭靈祤:“……”
*
薛潮很煩惱,因為皇帝要與他共建和諧友善的君臣關系,好幾天不和他膩歪。
他府上的卷毛也很煩惱,熟記情詩三百首,戰戰兢兢地蹲在心上人必經之路上,沒多久就堵住了他。
四目相對,卷毛深吸一口氣,先起勢:“啊。”
“啊你個頭!”淩琢看到他就頭大,将手腕活動得咔嚓作響。
卷毛深情地看着他。
Advertisement
淩琢:“看我幹什麽?”
卷毛道:“你的眼睛——”
淩琢暴躁地打斷他的話:“我的眼睛怎麽了?找死!”
卷毛深深道:“你的眼睛裏藏了我出生地方的海洋和落日。”
淩琢的拳頭停住,愣了愣。
卷毛在陽光裏笑得非常美好。
淩琢呆了兩秒,轉身就走,兇巴巴地扔下一句話:“過來!給你買包子吃!”
吃完後,卷毛很自覺地拉着他衣服跟他回家了。卷毛安靜地看書,倒也十分賞心悅目,如果他沒有邊看書邊摳腳的話。
……淩琢心情複雜地看了他一會兒。
卷毛熟練地翻着書,熟練地摳着腳。
過了會兒,淩琢終于忍不住了,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長得這麽仙,怎麽能摳腳呢?”
卷毛認真道:“但是我聽別人說,看書不摳腳,趣味少不少。”
淩琢:“……”
淩琢面無表情:“把腳放下,去洗手,不然滾出去!我眼裏再有落日和海洋都沒用!”
卷毛飛快地站起來,趿拉着鞋,跑去洗手。
淩琢搖搖頭,拿他沒轍。
*
淩琢坐在一旁,問道:“我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卷毛認真道:“我想帶你去我出生的地方看落日。”
淩琢:“……”
卷毛鄭重地起身,吟詠道:“啊,你的眼睛是很亮的黑夜——”
“打住打住,”淩琢頭疼,拉着他坐下來,問道,“你來這兒做什麽?難不成是專程找我?”
卷毛點點頭。
淩琢嘴角抽了抽:“你一個人跑來陌生地方就為了找我?一個陌生人?”
卷毛耷拉着腦袋,小聲道:“你不是陌生人,你待我特別好,你不記得了麽?”
淩琢懵了一下:“嗯?”
卷毛:“你總是這樣,記不住你對別人的好。”
淩琢:“……”
卷毛耐心地講述他倆浪漫的過去。從卷毛颠三倒四的敘述中,淩琢總算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心平氣和且沒有誤會的交談。卷毛垂下頭:“當時看到過來的人不是薛潮,特別不開心,但你卻對我這般好,格外照顧我,什麽好吃的都給我。”
淩琢在心裏震撼又震撼,張了張口:“我——”
卷毛睜着無比清澈透明的眼睛,目光純潔得讓人不忍心否定他:“這些難道都是誤會麽?”
淩琢:“……”
卷毛的頭發看上去很有彈性,淩琢忍不住摸了摸,手感果然很好。
卷毛:“我們成親吧!”
淩琢被吓了一跳,縮回手,一臉嚴肅:“我是直的。”
卷毛:“不然你想辦法彎一彎?”
淩琢:“……”
淩琢輕咳一聲,嚴肅道:“那,那我盡量想想辦法。”
“謝謝,”卷毛騰地站起來,激動道,“請問我可以住在你家嗎?閑暇時可以一起想辦法。”
淩琢板着臉:“不可以——”
話還沒說完,卷毛便興奮地跑去薛府拿自己的東西。
*
薛潮逼近禦書房,正想打開窗,碰到了改過自新在此處站崗的小鹦鹉。
小鹦鹉很兇地叉着腰,守在薛潮出入禦書房的必經之路上,大有一鳥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薛潮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堆肉幹。
小鹦鹉目光如炬,不為所動。
薛潮将肉幹塞給它,又将一個小糖人放到它爪子上,輕輕打開窗,捏着它放在屋內。
蕭靈祤坐在桌前,不知在處理什麽事務,神情專注,沒注意到窗口的動靜。
薛潮看了他一會兒,輕輕關好窗。
*
薛府那個閑置已久的後院全是枯草籬笆,奇形怪狀的大樹歪在一旁,形成很隐蔽的角落。
薛潮小時候便經常躲在歪脖子樹和矮牆形成的視覺盲區內。
天空寥廓深邃,絲縷狀的淺紅色雲點綴其間,倒有幾分不和諧的浪漫。空氣幹淨冷冽,蕭靈祤半靠在樹上,捏着小糖人把玩,直到把糖人吃完,薛潮才過來。
薛潮:“怎麽跑這了?”
蕭靈祤:“追憶過往。”
薛潮笑道:“這裏有什麽好——”
說到一半想起來有什麽好追憶的,嘴角的笑逐漸消失。
“薛潮,”蕭靈祤心情很好地靠近,提議道,“你叫朕一聲哥哥,朕便不把你小時候因為記不住兵書躲在這裏偷偷哭的事情說出去。”
薛潮:“……”
*
蕭靈祤催促道:“快叫。”
薛潮捏了捏他腮幫子:“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聽一聲哥哥?”
蕭靈祤:“對。”
薛潮輕笑,解下身上的袍子,給他披好,手指無意間觸到他脖頸,拿指腹輕輕刮了刮。
蕭靈祤挑眉:“手。”
薛潮:“嗯。”
蕭靈祤:“……”
指腹的力度重了一些,薛潮的手輕輕往下劃,嘴角揚起:“又沒人,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說着便将他抵在身後的樹上。
突然的動靜驚起旁邊幹樹叢裏的一群麻雀,撲騰着翅膀飛走。
蕭靈祤立刻道:“薛潮,你小時候偷偷躲在這裏哭,要揉腦袋才能好,小哭包!”
試圖激起他的羞憤。
薛潮看着他的眼睛,靜靜道:“是啊,那時便很喜歡你。”
蕭靈祤腦裏轟了一下。
薛潮揉揉他腦袋:“該你了。”
蕭靈祤:“嗯?”
薛潮:“該你告白了。”
蕭靈祤:“……”
薛潮輕咳一聲,即将聽到告白有些不太好意思:“長話短說,不必太煽情,簡單樸素但很真誠的便可以,你心上人很好打發的。”
蕭靈祤:“……”
薛潮揉揉他腦袋,語氣充滿無限的包容和寵溺:“當然皇上非要說些炙熱滾燙的情話也可以。”
……蕭靈祤直接炙熱滾燙地親了他一下。
*
嘴唇還挺軟。蕭靈祤沒能剎住,親了好一會兒,稍一用力,調換了兩人的姿勢,将他壓在樹上。
薛潮:“堂堂一國之君,注意形象。”
蕭靈祤緊緊壓着他:“你管朕,朕便喜歡這樣。”十足昏君的派頭。
薛潮的視線往後,故意逗他:“有人。”
蕭靈祤快速和他分開距離,瞬間恢複高貴冷豔,一副剛讨論完要事的模樣:“薛卿意下如何?”說着裝作什麽也不知道,面無表情地回頭。
身後空無一人。
薛潮笑出聲。
蕭靈祤十分生氣,一擡腿,将他困在自己和樹之間。
薛潮:“這麽厲害的?”
蕭靈祤挑起他的下巴:“還有更厲害的,要不要試試?”
牆頭的草動了動,薛潮看過去,斂住表情:“有人。”
又來。蕭靈祤冷笑一聲,惡狠狠地湊近。
薛潮:“真的,對方此刻表情很好笑,皇上要不要欣賞一下?”
蕭靈祤面無表情:“再編詳細點。”
薛潮彎着唇,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不然皇上看一眼身後?當然臣倒是不介意。”
蕭靈祤不在意地扭頭,然後對上一臉懵逼楞在牆頭的卷毛。
*
卷毛踱着小碎步跑回來,翻.牆進将府,一條腿剛邁進牆頭,便看到這麽一幕,當場愣住,一臉的如夢如幻。
在他的印象中,蕭靈祤高高在上,不茍言笑,冷不丁看到他這麽鮮活,有種高嶺之花墜入凡塵之感,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蕭靈祤:“……”
蕭靈祤快速收腿,擡眼看卷毛,臉上的表情異常成熟穩重。
卷毛從牆頭跳下,行禮:“見過皇上。”
蕭靈祤手背至身後,和剛才那個腿咚別人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人:“不必多禮。”
卷毛因此更夢幻了,看了看心情很好的薛潮,再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皇帝,欲言又止。
薛潮道:“鍛煉身體。”
卷毛滿腦袋的毛都拒絕相信如此敷衍的解釋:“真的?”
薛潮:“不然呢?在打架?”
“也是。”卷毛點點頭,覺得有一定的道理。
忽悠卷毛不外乎要做到兩點,一是大膽假設,二是話足夠少,給他留下充分思考的時間,這樣他就會自己把自己繞進去。
薛潮轉移話題:“你怎麽這幅樣子回來了?”
卷毛果然表情變了,腦袋上的小碎毛一翹,按捺住內心的歡喜:“我今後便不在這邊住了,這段時間打擾了。”
薛潮愣了一下:“你要去哪兒?”
“你懂,”卷毛扭扭捏捏道,“你可能要喝我的喜酒了。”
薛潮被他的效率驚到了。
卷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喝到你的喜酒。”
薛潮看向蕭靈祤,漫不經心嘆了句:“是啊,什麽時候能喝到?”
蕭靈祤:“……”看朕做什麽?
*
卷毛興致昂揚一通收拾,背着大包袱,來薛潮房間跟他告別。
卷毛的表達水平提高了很多,很舍不得朋友,一個勁兒訴說衷腸。對話愉快又正常地進行着,直到卷毛想起了一件事:“對了。”
“嗯?”薛潮仍不知自己即将面臨着什麽。
卷毛道:“就是有些遺憾,沒見着你夫人。”
薛潮臉上的笑凝固了。
果然,蕭靈祤看向薛潮,饒有興致道:“你夫人?”
薛潮:“不是——”
卷毛懵懵道:“就是你成天挂在嘴邊,說他愛你愛慘了的心上人啊。嗯?薛潮,你看我做什麽?”
薛潮:“……”
薛潮冷靜又英俊地喝了口茶。
卷毛看皇帝很感興趣的樣子,話痨屬性發作:“皇上也聽過嗎?”
蕭靈祤:“略有耳聞。”
薛潮:“……”
卷毛感嘆道:“皇上不知道他心上人有多喜歡他。”
蕭靈祤看一眼薛潮,很感興趣道:“說說。”
......薛潮在一旁只喝茶,看着十分冷靜,氣定神閑。
卷毛從頭說起,說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說到動情處自己情緒倒很激動。
薛潮待不下去了,冷靜地站起來,面色如常:“皇上慢慢聊,臣先告退。”
“薛卿急什麽?”蕭靈祤指了指椅子,語氣不容商量,“坐。”
......薛潮硬着頭皮坐下。
卷毛一頓:“剛才說到哪兒了?”
蕭靈祤提醒道:“從來不舍得大聲跟他說話。”
卷毛:“哦,對!而且一刻也離不開他,黏人得很。”
薛潮頭皮發麻,這種感覺無異于公開處刑。
末了,卷毛總結道:“真是一個可憐的癡情之人。”
“是啊。”蕭靈祤看向薛潮,附和道。
卷毛嘆了口氣,言語間頗有些遺憾:“那麽純良溫順的人,可惜我現在都沒能見到一面。”
蕭靈祤也頗為遺憾:“朕也是沒見過一面。”
薛潮:“......”
薛潮面色如常,喝茶的動作越發鎮定從容。
卷毛不解:“薛潮兄為何一直喝茶?”
薛潮:“喜歡喝茶罷了。”
卷毛:“哦。”
卷毛高興地背着巨大的包裹,起身跟薛潮告別。
薛潮像得到赦免一般,松了一口氣,道:“那臣告退了,送送他。”說着就往外走,恨不得長雙翅膀飛出去。
卷毛立刻道:“客氣了,不用送!快坐下!”
蕭靈祤的聲音也從背後傳來:“薛卿留一下。”
薛潮:“......”
*
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空氣凝重如薛潮此刻的心情。
蕭靈祤和善道:“坐下,自己府上不必拘束。”
薛潮:“......不坐了。”
蕭靈祤單手撐着腮幫子,羨慕道:“你心上人待你可真好。”
薛潮謙虛道:“還好。”
蕭靈祤不再說話,就這麽看着他。
半晌,薛潮敗下陣來,頭大了一大圈,俯身環住他:“別這樣看着我,我承認不該在別人面前吹牛。”
蕭靈祤從他懷裏擡起頭,淡定地看房梁。
薛潮早就為自己安排好了後路:“若是注定避免不了去冷宮的命運,臣希望冷宮可以金碧輝煌一些,能生爐子,有熱騰騰的火鍋。”
蕭靈祤忍着笑:“你這是去冷宮還是養胎?”
薛潮:“……”
蕭靈祤倒沒有很生氣,只是戳戳他肩膀:“你那什麽夫人,咳,那位可憐的癡情之人得是朕吧?”每說一個字戳一下。
……薛潮覺得肩膀上快要戳出窟窿了。
蕭靈祤:“嗯?”
“是,”薛潮抱着他,“要罰麽?”
蕭靈祤愣了一下,語氣不解:“為何要罰你?”又頓了頓,用毫不在意的口吻道,“你又沒說謊。”
薛潮愣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蕭靈祤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語調波瀾不驚:“朕那時的确喜歡你。”
薛潮擡頭,瞳孔裏的情緒逐漸放大,幾乎不敢呼吸,生怕稍不留神,便錯過一個字。
蕭靈祤淡淡道:“所以不算吹牛。”
薛潮盯着他看。
蕭靈祤板起臉,耳垂幾不可查地變紅:“當然離你口中的癡情黏人還差很多。”
薛潮猛地抱緊他。
蕭靈祤被勒得死緊,動彈不得。好不容易腦袋掙出來,輕輕抵在他肩膀上,說話的聲音抄近道傳到他耳裏:“是不是很觸動?”
薛潮抱得更緊了。
“還有啊,”蕭靈祤親了親他的耳垂,既然決定此刻坦白,便坦白得徹底一些,“你偷偷拿朕玉佩,朕知道,那玉佩是朕刻意放在桌上的,就是為了方便你拿。”
薛潮垂眸看他,說不出此刻是什麽心情,無數微小又生動的情緒放大,足以讓他心頭綻放煙花,無暇再想其它。
蕭靈祤手指勾住他頭發把玩,纏了兩圈,輕輕拽了拽,輕描淡寫道:“傳很長很沒必要的聖谕,只是為了說一聲薛卿安好。”
“還有,”蕭靈祤避開他的視線,看着房頂,張了張口,“不敢送行。”
薛潮許久沒有說話,半晌,才看着他眼睛:“還有麽?”
“有,接下來的事才是重點,”蕭靈祤撓了撓他的下巴,認真道,“朕這般癡情又坦誠,你給朕生個小皇子不過分吧?”
薛潮嘴角勾起,眼裏浮現很濃的笑意。
蕭靈祤嚴肅道:“笑什麽笑,快給朕生個小皇子。”
薛潮:“嗯。”
蕭靈祤愣了一下。
薛潮:“好。”
“……好?”蕭靈祤本是逗他,沒想到他竟然應了一聲,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薛潮抱起。
“別動,”薛潮溫柔地吻了吻他頭發,“我們去床上。”
蕭靈祤:“……”
蕭靈祤勾着他脖子,嚴肅道:“你是不是打算現在就給朕生小皇子?”
說話間已經被輕放在床上。薛潮的手護着他後腦勺,看着他眼睛:“嗯,讓你生小皇子。”
蕭靈祤:“?”
蕭靈祤:“是不是說錯了一個字——”
雖是一字之差,但天壤之別。
薛潮親了親他的額頭,鼻尖,輾轉親吻他的側臉,眸裏的深情化也化不開,無比虔誠,像是供奉無與倫比的至寶。
衣裳被扯得松垮,淩亂地半散開,露出白皙的肌膚,薄薄裏衣之下的紅點若隐若現。
薛潮順着鎖骨往下。
蕭靈祤腦裏一激靈,渾身發軟,下意識推他腦袋,但連推人的力氣都沒有,耑着氣:“薛潮。”
“嗯。”
“別親——”蕭靈祤的匈膛劇烈起伏,掙紮着說了句完整的話,“不如擇日再生?”
薛潮被逗笑,半撐起身體,湊近親他的唇,語氣裏的揶揄讓人直想打他:“為何?”
蕭靈祤:“……腿軟,狀态不是很好。”
薛潮輕笑出聲,眸裏深邃如撒滿星星的大海。
蕭靈祤的心沒來由地動了一下,仰臉親親他,嚴肅地與他探讨:“你呢?”
“不軟。”薛潮拉着他的手往下。
“……”
*
蕭靈祤的手指頭插入他發間,分不清是想推開還是想按緊他。
不知過了多久,蕭靈祤耑着氣,眼神渙散難以聚焦,沉浸在剛才的餘韻中。
薛潮抱着他,感受到灼熱的體溫,挨着他臉頰蹭了蹭:“身上怎麽這般燙?”
皇帝久久不說話。
薛潮以為他生氣了,湊近看他的臉,卻發現他的臉漲得通紅,像是熟透了的螃蟹一樣。
薛潮哭笑不得,拿手背摸摸他的臉:“臉怎麽這樣了?”
皇帝的臉肉眼可見地又紅了一個度,薛潮心癢癢的,湊近重重親了一口,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語帶調侃:“不至于吧?”
蕭靈祤氣得拿枕頭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