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喵

蕭靈祤懶洋洋地張開手,任由人給自己更衣。過了會兒,皺眉道:“不必穿這麽多。”

“聽話,”薛潮耐心地将他裹好,“外頭冷,凍掉的耳朵不勝其數。”

蕭靈祤被逗笑。

薛潮将人裹得嚴嚴實實,确保不透一點兒風,又不放心地裹了一層,隔着衣裳在他腦袋上親了一下。

蕭靈祤整個人圓圓的,看上去十分臃腫,毫無形象可言。

“好了。”薛潮将他的披風往下拉了拉,露出那雙黑亮的眼睛。

他倆走在路上,薛潮側頭,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揉揉他腦袋,嘆道:“很好看,英明神武。

蕭靈祤淡淡道:“朕知道。”

薛潮試着推了推他。

外頭很冷,青石板滑滑的,穿得很多行動不便的蕭靈祤被吓到了,快速捉住他胳膊:“幹什麽?”

薛潮繼續惡趣味地拿手指頭推推他,直到處于球态的蕭靈祤緊緊抱住他,不敢撒手。

薛潮“啧”了一聲。

蕭靈祤:“啧你腦袋。”

薛潮:“又到了我為所欲為的時候。”

蕭靈祤:“……”

“叫聲好聽的,”薛潮親親他臉頰,“像昨天那麽好聽就行。”

Advertisement

蕭靈祤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昨天哪個?相公?”

薛潮沒忍住,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下。

蕭靈祤道:“相公。”

薛潮的心髒砰砰直跳。

蕭靈祤:“相公,嘴角。”

薛潮調整了一下嘴角誇張的弧度,怎麽說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并沒有很激動。

蕭靈祤懶得搭理他:“好好走路。”

夕陽西下,地上灑滿了光,淺金色光影中映着兩道長長的影子,一個影子很高大,另一個很寬敞。

蕭靈祤戳戳他:“薛潮,你快看,你影子好胖。”

薛潮笑出聲。

蕭靈祤道:“都是因為你老欺負朕,霸淩使人肥胖知道嗎?”

薛潮在他臉頰上重重親了一下。

蕭靈祤成熟穩重地拍了拍他腦袋:“但朕不會嫌棄你的。”

“嗯。”薛潮眸裏帶笑,從背後抱住他圓乎乎的球,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幾乎是一步一步慢慢挪着,像兩只搖搖晃晃的連體大企鵝。

過了會兒,蕭靈祤笑出聲,自己都覺得畫面滑稽,幸好路上沒人。

“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才能到王城?”蕭靈祤腦袋往後,輕輕撞了撞他腦袋。

薛潮将他抱得更緊了。

蕭靈祤:“你要踩到我腳了。”

薛潮從嗓子裏應了一聲,耍無賴一般,該抱着還是抱着。

蕭靈祤:“薛潮,你真的好重,超級重。”

薛潮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走不動麽?”

蕭靈祤:“嗯,走不動。”

薛潮輕聲道:“那我們便不回去了,一直待在這裏。”

蕭靈祤想了想,道:“好。”

“好?”薛潮被他逗笑,側頭看着他的臉。

蕭靈祤轉向他,認真道:“嗯。”

薛潮彎唇,和他碰了碰額頭:“我心上人怎麽這麽好?”

“嗯。”蕭靈祤板起臉,一點兒也不謙虛。

薛潮:“也不怕慣壞我?”

蕭靈祤拍拍他腦袋:“沒辦法,朕就這麽一個寶貝皇後。”

薛潮靜靜地看着他,眼底笑意清淺,似乎稍不留神便會溢出來,輕聲道:“好了,回皇宮。”

蕭靈祤贊賞地拍拍他。

薛潮問道:“要背麽?”

蕭靈祤嫌棄道:“不要。”

過了會兒,薛潮又誘惑別人:“要不要背?”

蕭靈祤仍然拒絕,但語氣已經沒那麽堅定了。

又過了一會兒,薛潮頓住腳步:“要背麽?”

盛情難卻,蕭靈祤只好勉為其難地站在大石頭上,表情十分不可一世。

薛潮笑着走過去,輕而易舉就把他背起來,手拖着他腿彎。

四下安靜,蕭靈祤摟住他脖子,下巴懶洋洋地搭在他肩膀,側頭便看到他放大的側臉,從眉眼到鼻梁到下颌,每一處都是精心雕刻般的好看。

蕭靈祤撇撇嘴:“小禍水。”

薛潮輕笑。

還好笑。蕭靈祤拿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忿忿不平:“妖後。”

“嗯?”

蕭靈祤:“不然怎麽把別人迷得神魂颠倒?”

薛潮:“別人是誰?”

“不知道,”蕭靈祤擡頭看天,高冷道,“誰知道是哪個沒有定力的人?”反正不是朕。

薛潮頓住腳步,笑着看他。

蕭靈祤淡定地将視線移到他臉上,心癢癢的,沒忍住,快速在他嘴角親了一下,不等薛潮說話,便紅着耳垂,命令道:“快走!”

蕭靈祤問道:“累不累?”

薛潮:“沒有侍寝累。”

蕭靈祤重重地按了下他。

薛潮:“喂,霸淩使人肥胖。”

蕭靈祤理直氣壯:“嗯。”

“但皇上還是幾乎沒有重量,”薛潮輕聲道,“所以回宮後要好好吃飯,多笑,常看窗外,早點睡覺。”

蕭靈祤按按他腦袋,十分專.制,聽不進去進谏:“啰嗦,知道了。”

薛潮:“閑時要想想我。”

蕭靈祤:“哦。”

薛潮:“我會經常進宮看你的,和以前一樣。”

蕭靈祤摟緊他脖子:“好。”

薛潮:“我喜歡你。”

蕭靈祤很低地應了一聲,又輕輕親了下他的側臉。

薛潮又道:“我喜歡你。”

蕭靈祤摟着他脖子,小聲道:“知道了。”

薛潮:“全世界我最喜歡你。”

蕭靈祤彎了彎眸,只覺得風也溫柔,月也溫柔,輕聲道:“我也是。”

“嗯?”薛潮輕笑。

蕭靈祤勒勒他脖子,很兇道:“全世界你最煩。”

薛潮:“那我也喜歡你。”

蕭靈祤把他勒得更緊了。

薛潮:“……在被勒死之前還有兩句話要說。”

蕭靈祤耳垂一紅,快速松開胳膊。

薛潮輕笑,側頭在他腮幫子上親了一下。

回宮後,蕭靈祤熬了半個通宵,處理堆了兩天的奏折。

照例沒什麽大事,若是有事,他的人早便把消息傳了過來。意外的是收到了南安候送來的折子,翻開一看,長長的,好幾頁。

蕭靈祤看了個開頭,全是自己又變美了之類的廢話,眼皮子開始打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近侍左右不敢上前,生怕吵醒了他。直到薛潮過來,輕輕将袍子披在皇上身上,才齊齊松了口氣,很有眼色地退出去。

蕭靈祤眼睫毛動了動,看清他的臉,索性将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完全是毫無戒備的狀态,閉着眼睛,懶洋洋的,動也不想動。

薛潮:“抱你去寝宮睡。”

蕭靈祤懶到不想吱聲,過了會兒,腦袋在他脖頸間蹭了蹭:“累。”

胳膊擡不起來,手指頭都不想動。薛潮捉着他的手輕輕親了親,将人打橫抱起。

熱水送過來,蕭靈祤已經和衣睡着了。薛潮将毛巾浸濕,簡略地幫他擦了擦手臉,又替他解了龍袍,将他整個人蓋嚴實,掖好被角。

蕭靈祤睫毛動了動,睜眼看着他。

薛潮湊近,溫柔地親了親他的臉。

蕭靈祤被裹得密不透風,只露出一張臉,傻乎乎地看着薛潮:“累不累?”

薛潮:“不累。”

蕭靈祤從被窩裏掙出來,伸出熱乎乎的手,幫薛潮捏了捏手,似乎這個動作能緩解勞累一樣。

薛潮任由他動作,眼底盛滿無盡溫柔。

蕭靈祤捏捏他的手,又慢慢往上,揪了揪他衣襟,将他一點點拉向自己,直到靠得很近,主動親了他一下,耳垂微紅。

薛潮刮刮他側臉:“不困了?”

蕭靈祤揪揪揪揪他袖子:“沒辦法,喜歡你。”

薛潮輕笑,揉揉他腦袋:“聽話,睡覺。”

蕭靈祤嘴角向下。

薛潮熄了燈,上床和他擠在被窩裏,張手将他緊緊摟在懷裏,哄道:“抱着你睡覺。”

蕭靈祤将腿霸道地搭在他腿上,手腳并用地抱着他,不讓他動彈:“薛潮真好,真是一個清心寡欲的大好人,不,好皇後。”

薛潮喉結動了動,半咬着他耳垂:“所以快些睡覺。”

怎麽這麽撩人?

蕭靈祤仍看着他。

薛潮:“三,二。”

蕭靈祤快速閉上眼睛:“呼呼。”

薛潮輕笑,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禦書房裏,蕭靈祤處理完政事,開始看昨晚那本未看完的奏折。

南安候的奏折寫得很長,贊美完自己的美貌後,又開始贊美自己的小兔子。

他養了只毛茸茸的兔子,最近在研究養兔指南,過幾天便會過來王城,然後再三強調自己很低調,可千萬別款待他。末尾的署名是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養兔人士。

蕭靈祤拄着臉,看話本一般,看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薛潮友好地扯了扯嘴角。

情敵出沒,需謹慎。

情敵便是那位南安候裴懷承。

裴家是太後娘家那邊的人,在皇帝初登基政治力量不穩時,幫了很大的忙。

嶺南路途遙遠,裴淮承很少過來。為了表示忠心,讓皇帝對自己知根知底,每年都會腦回路清奇地寄一副全家福。

當然每年的都會被薛潮偷走,換成自己的自畫像。

這個侯爺有錢又帥,地位尊貴,智謀無雙,品味獨到,單獨拎出一點就足以讓人看他不順眼。

薛潮看他不順眼了好多年。

真不知道這人好好的為何過來?雖然頗有微詞,但薛潮還是很懂事地跳上房梁。

蕭靈祤:“……”

蕭靈祤直接把人趕了出去。

禦書房內,男子高大俊朗,錦衣華服,袍子上的珍珠寶石閃閃發光。他一行禮,珠寶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叮叮當當,像是一個行走的小石潭。

……這人為什麽總把自己穿得像專賣贗品的寶石商人一樣?蕭靈祤面色平靜,十分想拉薛潮來看。

寒暄間,衣襟處冒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侯爺冷靜地将其摁回去,眉頭一皺,被咬了手。

懷裏的兔子很兇地看着他。

侯爺被吓到了,很害怕,不敢反抗。

小兔子滿意地動了動耳朵,新奇地打量着周圍,視線落到蕭靈祤臉上,小圓尾巴搖來搖去。

蕭靈祤被萌了一臉血。

小兔子順着侯爺的胳膊往下,咬住衣服上的珍珠,拽下,拿爪子推到蕭靈祤面前,這是送給你的!

蕭靈祤心要被萌化。

寒暄許久,蕭靈祤右眼皮跳了跳,有種不祥的預感。下一秒,外頭便通報薛潮求見。

真不知道有什麽好聊的。薛潮并沒有吃醋,高貴冷豔地走過來,微風拂面,笑容和熙,展現了一個皇後應有的胸襟。

只不過路過那個侯爺身邊時,頓住,有些想踩他的腳。

侯爺腳指頭莫名一抽,下意識往回縮了縮。

蕭靈祤:“……”

薛潮淡淡地看了衣着華麗的情敵一眼,沒說什麽,平靜告退。

蕭靈祤松了口氣,但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果然,沒多久,薛潮又回來了,換了身衣服,與侯爺衣裳的華麗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靈祤:“……”好了,兩個寶石商人。

袖子裏的小動物又探出腦袋,故技重施,咬住侯爺衣服上的珍珠,拽下,拿爪子推到薛潮面前,這是送給你的!

……真的為侯爺的人際關系操碎了心。

侯爺住在專供貴賓居住的驿館,本計劃多待幾天,但王城太冷了,凍得抖成篩子。皇帝賜了幾件毛裘,他每天都和兔子裹在毛裘裏。

侯爺想四處走走。

皇帝:“薛潮。”

薛潮淡淡道:“不去,臣上街會造成秩序混亂,衆人暈倒。”

蕭靈祤:“……”

蕭靈祤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薛潮可沒有這麽好打發,慢悠悠将自己的另一邊側臉湊過去。

蕭靈祤敷衍一親,毫無溫度:“啾。”

薛潮這才滿意,度量很大地帶着裴淮承四處轉了轉。

裴淮承是個話痨,表達欲很強,一路上都在吵吵,先炫耀自己的容顏,又炫耀自己的小兔子有多白多軟多聽話,整天在他腳底下跑來跑去,留下一堆一堆的毛。

裴淮承做作地嘆了口氣:“真煩惱。”

薛潮淡淡道:“我家小貓更乖。”

裴淮承眼裏一亮,來了興趣:“哦?”

然後兩人進行了大部分人三歲以後都不會進行的無聊攀比。

從薛潮的描述中,侯爺知道他養了一只懶呼呼的小奶貓,每天只會黏他,舍不得撓他,動不動就想他,每天都要他早早回家。

裴淮承豔羨不已,撓了撓懷裏的毛茸茸,聽到了嗎?

裴淮承去給自家小兔子買兔糧。

薛潮自然也給小奶貓買貓糧,五顏六色的糖豆和精致的小點心,果脯肉幹買了一大堆,滿載而歸。

裴淮承拒絕相信世間竟然有這麽可愛的生物,久久不能平靜,沒忍住,第二天在皇上面前也提了一嘴。

沒想到皇帝也特別感興趣。

兩人便慕名前往薛府去看小奶貓。

薛潮看到穿着便服的人,怔了怔。

裴淮承一進門就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

薛潮這才注意到他也跟着來了,平靜發問:“在找什麽?”

裴淮承道:“你府上那只軟乎乎的小奶貓呢?”

薛潮:“……”

蕭靈祤也看向他。

薛潮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幼稚又無聊的事了,冷靜道:“出去玩耍了。”

房間裏,裴淮承很不安分,目光四處打量,尋找貓的痕跡。

薛潮淡定地喝茶。

裴淮承皺了皺眉,又将腦袋伸出窗戶外頭,試圖找貓。

蕭靈祤一直嘴邊噙笑,看熱鬧一般,突然湊近了一些,在薛潮耳邊低聲道:“喵。”

薛潮立刻感覺心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渾身血液逆流,心都不會跳了。

蕭靈祤淡定地抿茶,仿佛剛才勾別人的不是自己。

精致的青花瓷盤堆滿了果脯肉幹。蕭靈祤看了看,興致缺缺,又打開花花綠綠的糖豆罐子,撚了顆糖豆放進嘴裏,粘牙,但有點好吃。

蕭靈祤将糖豆送到薛潮嘴邊,待薛潮張口,快速縮回,放在自己嘴裏。

薛潮:“……”

蕭靈祤也覺得自己無聊,撚了顆糖豆,這次真的喂他,只不過離開時,手指從他唇上暧昧地劃過。

蕭靈祤淡定地移開視線,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過了會兒,偷偷擡眼,觀察薛潮的反應。

薛潮臉上沒什麽表情,極為平靜。

裴淮承沒找到貓,失望地關上窗,回頭便發現氣氛不對勁。

他懷裏的小兔子冒出腦袋,盯着肉幹流口水,紅寶石眼睛閃閃發光。

蕭靈祤伸手拿肉幹,不料恰好和薛潮伸出的手指觸到一起。薛潮收回手,恭恭敬敬,恪守君臣之禮:“皇上先。”

……蕭靈祤真的好不容易看到薛潮這麽守規矩。

肉幹很合小兔子胃口,薛潮将買來的肉幹全部送給裴淮承。

裴淮承完全不知道什麽是客氣,得寸進尺道:“果脯我家兔子也喜歡。”

“侯爺随意,”薛潮輕輕按住糖罐,語氣平靜,“不過這個留下,小貓喜歡吃。”

嘴裏含了顆糖的蕭靈祤:“……”

兩人送裴淮承回驿館。明明他們三個人,君是君,臣是臣,親戚是親戚,界限分明,親疏有度。但不知為何,裴淮承總有一種自己在發光的錯覺,怎麽走都不對勁。

……空氣中那股很甜的遮都遮不住的戀愛氣息是怎麽回事?

薛潮和蕭靈祤挨得很近,垂着的手不小心輕輕碰到一起。蕭靈祤沒忍住,和他勾了勾手指,一勾即分。

再偷偷看薛潮,薛潮淡定地仿佛一尊佛像。

轉性了?自制力竟然提高了這麽多。蕭靈祤突然對他敬佩有加。

視線相觸,蕭靈祤作出可憐巴巴的樣子,對他比口型:小貓餓了。

薛潮平靜地錯過視線。

竟然沒反應???蕭靈祤這下可真的對他刮目相看。

很快便到了裴淮承的住處。裴淮承抱着兔子,跟薛潮俨然已經很熟了,捏着小兔子的爪子,朝他們揮手。

一人一兔舉目無親很可憐的。裴淮承很寂寞道:“這就走了嗎?”

薛潮:“嗯,回去喂貓。”

夜空深邃,滿天繁星。兩人并肩而行,勾着手,擡頭看星星,周圍安靜又美好。

蕭靈祤小聲道:“小貓餓慘了。”

黑暗中,薛潮的喉結動了動。

蕭靈祤可憐巴巴道:“不讓吃肉嗎?肉湯都不讓喝麽?肉渣呢,肉渣總可以吧。”

薛潮手指頭動了動。周圍傳來沉悶的打更聲,不時有三三兩兩的人走過去。

最後一個人離開視線時,打更聲也停止,空氣驟然安靜。

薛潮突然攬過他的腰,低頭,湊得很近。

蕭靈祤下意識捉住他的衣襟,睫毛動了動,半天都沒有等到落到嘴角的吻,不解地睜開眼睛。

薛潮輕輕撣去他發間的飛絮。

蕭靈祤:“……”

幹什麽!逗貓呢!!!蕭靈祤惱羞成怒地推開他腦袋。

薛潮捉着人指尖,全程禁欲自制,極守規矩。被撩得狠了,只是輕笑,輕輕捏捏他的指尖,讓他別鬧,月光下的臉極為平靜。

一進門便猛地把他推到牆上,瘋了般親伆,幾乎是啃咬。這動作就發生在一瞬間,蕭靈祤猝不及防,沒有躲的機會,被迫承受過于激烈的親伆。

薛潮的手重重摩挲柔韌的腰肢,動作有些粗暴,所有壓抑許久的情感,全都在這個微暗的空間裏爆發出來。

剛才壓得有多狠,反彈回來便有多強,疾風驟雨将早就崩塌的理智掃蕩一空。蕭靈祤偳不過氣,但薛潮仍不放過他,“撕拉”一聲,衣袍撕破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尤為清楚。

薛潮又捉着他的手,有些不耐地去扯自己衣帶。

“唔。”蕭靈祤舌尖被吮得發麻,站也站不穩,任由人拉着自己的手胡作非為,滿腦子都是——

這個人是不是瘋了?

空氣燥熱,蕭靈祤許久才被松開,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薛潮眸裏的暗色漸漸褪去,許久,輕輕嘆了口氣:“抱歉。”

薛潮:“小貓太可愛。”

蕭靈祤面紅耳赤,掐了他一下。

薛潮看着他,待他平複下來,輕聲道:“哪來這麽可愛的小貓?”

蕭靈祤:“……”

薛潮哄道:“再叫一聲。”

蕭靈祤面無表情:“不是朕叫的。”

薛潮輕輕捏了捏他的後脖。

蕭靈祤面無表情:“嗷嗚。”

兇不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