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西班牙猛男落淚

卡維拉一路從冰上滋下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穿着冰鞋,看得人提心吊膽的。

俄羅斯代表隊的其他人也紛紛效仿卡維拉的方法下坡,帶隊的奧拉夫雖然一把年紀了, 但骨子裏流着戰鬥民族的血,被伊芙洛娃和莫索科夫這對兄妹架着胳膊一提, 也慢悠悠地梭下了坡。

等酒店的人費勁巴拉地拖着幾卷地毯出來的時候, 人俄羅斯代表隊都已經站在酒店門口寒暄起來了。

大堂經理拔毯四顧心茫然, 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繼續鋪地墊的必要。

“Jun,好久不見,”阿納托利跟謝雲君對了對拳頭, 一見面,他就稔熟地從包裏掏出一根俄羅斯大列巴,“上次你們送我和卡維拉的中國牌小面包很好吃,這次我們也帶了家鄉的面包,食材來源很安全。”

阿納托利一臉自信:“我敢保證,這是全俄羅斯最好吃的面包,送給你和You。”

卡維拉則像個樹袋熊一樣圈住陸酉,抱着人猛吸了一口,然後露出個迷之微笑:“You, 你現在身上的味道跟Jun的一模一樣哦。”

大鵝的女子法定結婚年齡是14歲,卡維拉今年已經16歲了, 雖然她從沒考慮過在未成年時就結婚,但因為生長環境不同, 她不管是在身體還是在心理上都比同齡人成熟很多。

據她所知, 中國有好幾個雙人滑的前輩最後都走到了一起……卡維拉的目光在陸酉和謝雲君之間轉了轉,笑眯眯地捏了捏小女娃的臉。

在他們集訓隊,到了這個年紀, 偷偷談戀愛的人已經不少了。

但是嘛,聽說東方國家比較保守,她還是再等兩年吧,不過等You和Jun長大之後,她亞歷山德拉·斯坦尼斯拉瓦芙娜·卡維拉一定要成為他們的頭號粉頭!

這位全名一口氣都念不完的俄羅斯姑娘心想。

等俄羅斯代表隊的入住手續辦完,姜洋熱情地邀請奧拉夫共進晚餐,當然,雙方都帶着自家的心頭肉們,為了選手的興奮劑檢測不出問題,這頓晚餐還是選在了酒店內。

本賽季大鵝節目編排的反響很好,不僅僅是觀衆反應強烈,連歐美裁判也很吃大鵝今年的編舞,據說一號種子YM的《天方夜譚》《黎明》和二號種子VA的《環太平洋》《勝利》,這四支節目均出自同一編舞之手。

一般來說,臨近升組的選手會選擇新編一套節目,利用在青年組的最後一個賽季進行打磨,最後帶着已經成熟的短節目和自由滑升上成年組。

本賽季就是VA和YM在青年組的最後一個賽季了,據說他們的升組申請都交到俄冰協了,等滑完世青賽和青冬奧後,他們将會跟韓國的南雅珠&傑瑞一起升入成年組。

在雙人滑中,女伴是決定實力上限的存在,而VA和YM這兩組雙人滑,女伴都正值巅峰期還沒發育,各種單跳連跳的難度驚人,是成年組選手看了都要說害怕的程度。

等他們升組後,成年組短期內的排名肯定要重新洗牌了。

至于種花這邊……陸酉雖然有“女單看了都要流口水”的踩線升組出生日期,而且江林省隊那邊也透露出了一些想讓他們在2021賽季升組的想法,但姜洋是出了名的拔犟眼子,體育局青少年體育司的翟主任廢了老大鼻子勁兒也沒能說服這位省隊的老教練。

最後翟高飛只能妥協:“您都這麽說了,那便将就原計劃,讓司南和徐震升組吧。”

因為“将就”這個詞,姜洋又差點沒跟翟高飛急眼,要不是陸聽訟在旁邊拉着,姜洋能把冰刀插在這位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主任的腦門兒上。

“咦,”餐廳裏,奧拉夫聽到姜洋問起編舞的問題,一臉驚訝,“你居然不知道嗎?這人你也認識的,就是你們國家的前冰舞選手奧麗薇亞·李。”

陸聽訟愣了一下:“奧莉薇亞?她轉行做起編舞了嗎?”

奧莉薇亞·李是個中美混血姑娘,她的父親來自中國黎族,在大學期間認識了來自美國紐約的交換生,也就是奧莉薇亞的母親,奧莉薇亞出生後,在母親的影響下開始接觸滑冰,最後成為了一名冰舞選手。

她與大鵝的男單一哥巴耶科夫相識相愛的故事至今還是花滑界的一段佳話。

——當然,佳話這個形容詞不屬于那些嗑冰舞cp的冰迷們。

當年奧莉薇亞退役,宣布要遠赴俄羅斯跟巴耶科夫結婚的消息一出,不知多少冰舞粉絲暗中翻船,咬着手帕心碎當場,表示這年頭的造船技術拉胯,這已經是第N艘沉沒的泰坦尼克號了。

奧拉夫點點頭:“是的,奧莉薇亞來到俄羅斯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寶寶,一年前她剛跟巴耶科夫環游世界回國,然後從事起了編舞工作。”

“奧莉薇亞一直都很熱愛自己的祖國,盡管遠嫁俄羅斯,她卻一直為自己的中國國籍而驕傲,她的兒子也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我想如果是祖國的選手找她編舞的話,她一定會非常願意的。”

姜洋收下奧拉夫遞來的聯系方式,跟陸聽訟對視一眼,二人準備等世青賽結束,就聯系奧莉薇亞先把編舞的事情确定下來。

世青賽短節目比賽當天。

雙人滑作為種花能拿得出手的項目,雖說在國內人氣很高,有好的苗子都緊着先送去練習雙人了,但放眼整個世界來看,說雙人滑是最冷的花滑項目也不足為過,有些比賽連一個組別都湊不齊。

為了留住觀衆,技術難度成分不如單人滑,藝術表演成分不如冰舞的雙人滑,就被扔在了最不好的時段——下午場的第一個開始,正好是中午12點半開賽,運動員們賽前不宜大量飲食,此時都餓着肚子。

作為大獎賽的銀牌得主,陸酉和謝雲君毫無疑問地穩坐最後一組,繼俱樂部切磋賽陸酉怒抽幾個第一出場後,陸聽訟痛定思痛,決定再也不讓陸酉摸簽這個玩意兒。

陸酉一眨不眨地盯着謝雲君把手伸進抽簽袋,抱着腦袋不停的碎碎念:“謝雲君別緊張,你深呼吸,千萬別有壓力啊。

“你感受一下哪個球手感最好……算了你還是快點抓吧,早死晚死都要死的。”

謝雲君掏出球的瞬間,陸酉小臉皺成一團,死死地閉着眼睛,把旁邊的工作人員都逗樂了。

幾秒之後,陸酉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溫熱的觸感包裹住,謝雲君輕聲道:“要一起看結果嗎?”

陸酉便試探地睜開一只眼睛,她看見工作人員把裝了位次的塑料小球擰開之後一言難盡的表情,猜了個大概,心瞬間拔涼拔涼的。

“第六組第2位。”

工作人員把小紙條展開,舉過頭頂進行公示。

陸酉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在慶幸沒抽到第一個出場。

“沒關系,不管什麽位次,我們都一起滑,”陸酉跟謝雲君大手牽小手,拍拍胸口,“當時看工作人員的反應,我還以為抽到了第一個出場呢。”

謝雲君緊緊地回握住手心的溫暖,堅定道:“嗯,我們一起。”

卡維拉捧着臉,沉醉地看了一會兒前方無時無刻都要拉小手的兩個人,走上前抽簽時拍拍他們的肩膀表示安慰:“沒關系的,第二也還好啦。”

說着她随便掏了一顆球遞給工作人員。

“之前全俄錦标賽的時候,阿納托利去抽簽就抽到了第一個出場,世青賽奧拉夫先生就禁止他來抽簽了。”

“——俄羅斯選手卡維拉&阿納托利,出場位次第六組第1位。”

“上帝,我保證阿納托利的手氣一定是俄羅斯聯邦最臭的……”卡維拉話說了一半,瞪大了眼睛,“哈??達瓦裏西,你确定我抽到了第一個嗎?”

雖然陸酉聽不懂俄語,但跟卡維拉在一起久了,她也知道“達瓦裏西”在俄語裏的意思跟中國的“同志”差不多。

工作人員點點頭,把小紙條遞給卡維拉。

卡維拉看着手裏直戳戳的一個“1”,陷入了沉思。

陸酉沒忍住,靠在謝雲君身上憋笑,謝雲君的唇角也有點壓不住,手捏成拳放在唇邊咳了下,欲蓋彌彰。

雙人滑短節目第一組第一位上場的是來自西班牙的選手,他們上場的時候正好是飯點,觀衆們大部分出去覓食了,連看場都空了一大半。

西班牙這對選手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都是苦笑。

現實往往就是這麽殘酷,觀衆們都有着自己喜愛的選手,大家花錢是為了自己支持的選手來看這場比賽的,而他們的節目……對于大部分觀衆來說,或許只是可看可不看的吧。

西班牙選手互相打氣,很快調整好狀态,對着空蕩蕩的觀衆席,熱情滿滿地開始表演。

他們的失誤很多,難度上也不夠精彩,等他們表演結束時,觀衆席響起的掌聲稀稀落落,西班牙的女伴行禮後,期待地轉身,結果看到空空如也的冰面,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沒有人向他們投擲玩偶和鮮花,西班牙男伴抱了抱自己的搭檔,摸摸她的頭。

女伴吸了吸鼻子,揚起一個笑容,朝着人影稀疏的觀衆席揮手。

可是當他們滑過第一排的某個觀衆席時,忽然有一支鮮花落在了這位西班牙姑娘的懷裏。

她擡頭,發現觀賽區有個亞洲面孔的觀衆站了起來。

山本奈奈子雙手做喇叭狀,用不太熟練的英語喊了聲“加油!”,然後指了指西班牙女選手的身後。

擋板外,幾個不同膚色的選手站在一起,來自中國的陸酉在賣力的鼓掌,來自意大利的艾麗卡溫柔地笑着,俄羅斯的卡維拉比了一個大拇指,她的師姐伊芙洛娃直接張開了懷抱。

西班牙的女選手鼻子一酸,瞬間繃不住了,她捂住臉,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

等她像個小炮彈一樣沖出擋板時,幾種不同的語言瞬間叽裏呱啦地響起來,女選手們笑鬧着抱成一團。

陸酉被幾個人一起夾在中間,“哎呦”了一聲:“嗷!我的jio!誰踩着我的腳辣!”

說完她又用英語重複了一遍,西班牙女選手又哭又笑的,一邊擦眼淚一邊把她舉起來,關心到:“有沒有疼?”

陸酉搖了搖頭:“幸好我喊得快。”

大家又笑成一團。

西班牙組合的男伴被這個氣氛一感染,也感動得想哭,四處瞅了瞅,最後覺得還是中國的這個小男伴最好,漂亮得像天使,看起來也最善解人意。

于是乎,這位考斯騰下胸毛還若隐若現的西班牙漢子走到謝雲君面前一個熊撲,當場表演了一個猛男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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