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卡維拉:“烏拉!”……
花樣滑冰的各大比賽, 是從北半球夏末開始計算賽季,比如目前正在進行的2020-2021賽季,從2020年八九月舉辦的大獎賽開始計算, 一直到2021年二三月份的世錦賽落幕,整個賽季才算結束。
因為青年組不參加歐錦賽(EC)和四大洲錦标賽(4CC), 所以在青年組大獎賽結束後, 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備戰世青賽。
對于花滑選手來說, 保持所謂的“賽感”是非常重要的,長時間不參加比賽的選手和活躍于賽場上的選手相比,賽感會有很大的差距。
正是因為這樣, 為了維持比賽狀态,不少選手都會選擇參加一些國內的小型比賽。
像是大鵝的俄錦賽和俄青賽,就差不多會在世錦賽和世青賽前一個月舉行,選手們正好可以通過這場比賽調整自己的比賽節奏。
不過種花今年的全錦賽早就舉辦過了,國內花滑相關的比賽又少得可憐,為了練手,陸酉和謝雲君經常挂名在自己以前的俱樂部下,去參加一些俱樂部之間的切磋賽。
當然,對他們來說這種比賽大部分時候都是王者進了青銅局, 屬于降為打擊,陸酉和謝雲君只要不躺在冰上睡大覺, 那第一就跑不了。
兜兜轉轉的,2021年三月的世青賽就要開賽了。
今年的世青賽對于中國隊來說是擁有一定優勢的主場作戰, 在陸酉和謝雲君看來, 更是等于直接在隔壁進行比賽,因為世青賽的地點就在新洛省。
因為上賽季國內各項的成績都不好,本事世青賽的單人、雙人以及冰舞都只有一個參賽名額, 雙人的這個參賽名額還是司南和徐震拿回來的,只不過今年給到了陸酉和謝雲君。
“誰在測試賽上的表現好,名額就是誰的,”出發之前,司南拍拍陸酉的腦袋,“別想太多,我和徐震第一次參加世青的時候,名額也是我們的前輩贏回來的呀。”
因為最近狀态回複得好,司南整個人的精神狀态都舒展了許多。
之前她和徐震參加了一些B級賽,也包括B級賽中著名的挑戰者系列賽,均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雖說對手的實力和比賽的含金量不能跟A級賽比,但這些比賽上的成功也給司南帶來了莫大的信心。
司南相信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徹底擺脫發育帶來的煩惱。
世青賽就在隔壁新洛省舉辦,江林省隊幾乎是搞出了搬家的動靜。
只因省隊領導發話了,甭管是參賽的還是不參賽的,想去的都可以去,隊裏包食宿交通,就當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因此等江林省隊的大巴車停在酒店門口,陸陸續續下來一車人時,新洛省負責安排世青賽食宿的工作人員都看傻了。
新洛省隊的總教練皮笑肉不笑:“我怎麽不知道你們江林省今年有這麽多人參賽?”
姜洋呵呵一笑:“馬教練,您誇張了,我們江林也不過是參加一下男單、雙人滑和冰舞這三個項目而已,不比你們新洛,低調低調。”
馬教練被氣得直翻白眼。
江林和新洛暗中比較了好些年了,以往江林也只能在雙人滑上壓新洛一頭,今年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麽大運,不僅雙人滑上撿了一對小天才,冰舞也有了起色,在他們開了前所未有的優厚條件給林宜年的條件下,這個天才小男單最後還是選了江林。
反觀新洛,他們就拿到一個女單的參賽名額,而且這位小女單稱不上天才,只能說種花女單式微的如今,他們矮子裏拔高個,在測試賽裏略勝一籌而已。
馬教練甚至沒指望她進前十,只要能進自由滑他都滿足了。
是的,在花樣滑冰中,如果短節目的成績太差的話,是連參加第二場自由滑的比賽資格都沒有的。
一般來說,短節目排名前24位的選手才能進入世錦賽或世青賽的自由滑。
比賽無關人員不能進入比賽專用的選手酒店,省隊其他人的酒店定在了離世青賽酒店的不遠處。
當蔣時甩着一頭大波浪卷發從馬教練面前走過時,他幾乎立刻就認出來這位曾經像流星一樣璀璨,也像流星一樣在賽場上一閃而逝的女單選手。
“蔣時恢複訓練了?”馬教練問,“她退役之後不是參加高考去了嗎,現在再撿起來能來得及嗎?”
說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臉痛心疾首:“你們江林也太狠了,為了未來能在女單上也壓我們一頭,竟然不惜把蔣時拉回來重新訓練!非人哉!”
姜洋仿佛在看一個白癡:“多年不見,你仿佛有那大病,以後別說我跟你一起在國家隊待過。”
馬教練:“咱倆前兩天還一起去首都開了年度總結會。”
姜洋:“是嗎?”
馬教練:“……”
“她自己要求跟着陸聽訟練的,沒入編制,現在還是自費,”姜洋最後還是解釋道,“這姑娘身上有股不服輸的勁兒,說不定以後真的能重新殺回國際賽場。”
馬教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沒入編制,那就等于她現在還不是江林省隊的人了?”
姜洋:“……我宣布這次比賽回去就把她入編。”
馬教練“切”了聲,他倒是沒指望能把蔣時挖過來,人家是土生土長的江林人,加上蔣冉又是從江林省隊出去的,蔣時怎麽可能加入新洛。
但是只要能給姜洋添堵,他就開心。
比賽相關人員的名單是一早就遞交給主辦方的,選手的房間也早早就分好了,中國代表隊是第一個到酒店的,房間安排在六樓,是個非常安靜的樓層。
而且“6”在中國是個吉祥數字,有“六六大順”的寓意。
主辦方給自家選手安排這個樓層數,也是用心良苦了。
陸酉和謝雲君的房間還是按照慣例挨在一起,采光特別好,不過對選手們來說,他們一天在房間呆的時間不到十個小時,這裏充其量只是個睡覺的地方,窗簾一拉,采光好不好也無所謂了。
陸酉放了行李,跑去敲了敲謝雲君的房門。
比起生長似龜爬,到現在才長到155cm的陸酉,謝雲君這些年一直在穩定地長高,最近一次量數據的時候,少年已經有178cm了,身高突破180是遲早的事情。
大家公認的雙人項目看起來最舒服的身高差是在15~20cm,如果身高差再大一些,視覺效果上就有些突兀了。
女伴嬌小靈活、男伴高大有力是雙人滑的搭配标準,因此國際賽場上不乏身高差達到30cm左右的組合,但這個身高差如果放在冰舞選手身上,很容易讓舞蹈顯得不協調。
不過也有能把超萌身高差變成自身特色的冰舞組合,用實力證明了只要技術好默契好,身高的影響也是可以克服的。
陸酉大概矮了謝雲君一個腦袋,現在謝雲君聽她說話,都得彎腰把耳朵低下來。
陸酉揪着謝雲君的衣領,倔強地踮起腳尖:“卡維拉給我發消息,說他們馬上要到酒店了,我們下去接他們吧?”
謝雲君拿出自己的手機:“阿納托利也給我發了。”
得虧他們倆都是用的種花聯通公司的電話卡,可以接收俄羅斯用戶的漫游短信,要是其他運營商,俄羅斯號碼發過來的短信收到了也是一串亂碼。
“外面很冷,我給你拿條圍巾,”謝雲君轉身回房間,拿出梁婕親手給他織的黑色圍巾繞在陸酉脖子上,“走吧,阿納托利剛剛說十分鐘到酒店。”
陸酉用臉蹭蹭脖子上的羊毛圍巾,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她自然也是有媽媽牌手織圍巾的,只不過梁婕給她搞了條大紅色,戴起來太紮眼了,陸酉出門比賽的時候很少會用。
兩人一起下樓,出大門時,有工作人員好心提醒:“剛剛下了一會兒小雨,酒店大門口右轉那個坡道結了冰,已經叫了工作人員去撒鹽化冰,但還是有點滑。”
“我們放了警示牌,選手們出門小心哦。”
謝雲君禮貌地道:“謝謝。”
“我給卡維拉發個消息吧,”陸酉說,“比賽之前要是摔到哪裏了,還挺麻煩的。”
謝雲君:“不用了,他們已經過來了。”
陸酉聞言,支着腦袋往酒店外面一看,發現因為道路結冰,去機場接俄羅斯選手的大巴車停在了坡上不敢開下來,畢竟這裏面裝的可都是花樣滑冰界的寶貝們,要是出了什麽意外那還了得。
俄羅斯代表隊還以為前面出了什麽交通事故呢,紛紛下車看情況,發現停車只是因為道路結冰後,戰鬥民族們紛紛沉默了。
他們臉上就差寫個“就這?”了。
卡維拉看到大門口的陸酉,興奮地舉起雙臂揮舞,隔着好遠,陸酉都能聽見卡維拉一串魔性彈舌音後,用濃濃地口音吼了一嗓子:“瓜衆盆友們!窩想死泥們了——”
這讓陸酉非常懷疑這姑娘是不是看了春節聯歡晚會的某個小品,還以為這是中國人打招呼的常用術語。
陸酉也擡起手揮了揮,然後指了指結冰的坡面,在腦子裏搜索了一圈,發現她不知道英語的“地很滑”怎麽說,只好捏捏謝雲君的手。
謝雲君會意,指着坡道:“Slippery(非常滑的)。”
遠處的卡維拉歪了歪頭,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理解的,最後露出一個“害你就放心吧我可是俄羅斯聯邦公民”的表情,然後後退幾步,做出一個助跑的姿勢。
陸酉:有點不對勁。
下一秒,這位金發姑娘興奮地嚎了一聲,一猛子沖下斜坡,踩在冰面上,滋溜一下就滑到了底。
卡維拉:“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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