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留不住的不要留(上)

“你看看你,不過半個月這又瘦了氣色也不好!”飯桌上,柯母望着兒子一臉心疼的說。

聞聲,柯雲皓摸了摸臉,不以為意的應聲:“沒有吧,還不那樣。”

“怎麽沒有!這臉都瘦了一圈了。”柯母乜眼瞥一下兒媳,很不高興的說:

“天天辛苦賺錢,勞碌奔波事事都要操心能不瘦嗎?不象有的人坐吃坐喝,萬事不愁就心寬體胖!”

小藕不接茬,低頭給女兒喂食蛋奶羹。

姑姐來就愛指揮柯雲皓颠來倒去的布置屋子,外加數落她;

婆婆來就愛唠叨她兒子又瘦了臉色不好,而她在家舒舒服服享福享得人都胖了……

翁小藕不知道同為女人,婆婆為什麽就不能對她有一點點的同理心,有一些些的體諒。明明婆婆也做過媳婦,也生過孩子是一個母親。女人生育以及哺&乳期間要遭的罪,受的苦,婆婆應該感同身受很清楚。她不奢望婆婆心疼她,對她視如親生。她只是希望能得到些理解,少些無謂的責難。

或許真如人所言,婆媳是天生的對手是天敵。即使,她從未曾拿婆婆當作敵對的一方,事實上,她始終認為婆媳間不該是較勁的狀态。奈何婆婆不作如是想,橫豎看她不順眼。

明眼人都該看得出來,自結婚後,這一兩年間柯雲皓明顯有些發身,比上學讀書那會肉眼可見的胖了些。可是婆婆看不見,回回來都要陰陽怪氣,含沙射影的說一嘴。

“身體是自己的!別人不心疼就要自個顧着些。媽年紀也大了,管不了你太多,你呀要”

“知道了,媽!曉得您心疼我”柯雲皓打斷母親的話,面上是一貫的孝子神氣:

“都跟您說了多少回了。您呀,辛苦了一輩子,如今只管安享晚年少為我操心。和爸想吃點什麽,喝點什麽就去買不用省着!您兒子現在不差錢!要買衣服鞋子的就叫姐陪着一塊去選,喜歡哪樣就拿哪樣上專賣店去挑。

等過幾天,再讓姐陪着您和爸出去轉轉散散心。您不說喜歡三亞嗎?那就再過去玩一陣子。待到下半年,我看能不能騰出空來,我們全家一起出國走走。”

“媽知道呢,知道我兒子能耐有出息還孝順!”

柯母頓時喜眉笑眼,不掩得意很是驕傲的說。言罷還不忘斜一眼沉默無聲的兒媳。

柯雲皓看看小藕臉色轉淡,随即他擡腕看了看表沖母親說道:

“不早了,媽我先走了,等下還有個會。”

“嗯嗯嗯,快去快去,我不用你陪工作要緊。”

“那媽我走了,晚上回來再陪您吃飯。”

“行,媽知道了,去吧別耽擱了時間。”

柯雲皓起身不看小藕,對咿咿呀呀叫喚,舞動着小手懵懂瞧住他的女兒視若不見,徑自走出家門開車離去。

小藕垂着頭抿了抿嘴,将心中那股酸澀壓了下去。

因為上次她不肯向姑姐道歉,沒有做低伏小的去酒店把姑姐接回來。于是他就和她開始了冷戰,連順順的周歲宴也被取消。今天若不是婆婆過來,他都不會在家吃飯。過往他說過的情話言猶在耳,他們卻已經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同一個屋檐,相敬如冰。

“嗯……”這時聽得婆婆拉長了聲嘆氣,繼而當着她的面把椅子重重一轉拿背對着她吃飯。

小藕忍了忍沒吱聲。

婆婆慣愛這般對她,只要柯雲皓不在跟前,婆婆就喜歡在她面前做這樣的舉動,動不動厭聲嘆氣,再故意背對着她擺出特別嫌棄的姿态。

柯雲皓開着車,行到路口等紅燈時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

“菲菲,你現在可以出來了,我大概四五分鐘後到你那裏”一反出門前對妻子的冷漠,此刻他臉上挂着笑聲音十分溫和:

“麻煩什麽,跟我不用這麽客氣!大家都一個團隊的。诶,我先不跟你說了,馬上要綠燈了你等我。”

※更多好文盡在舊時光

幾天後,柏家老宅。

裴欣手腕上新佩戴了一只翡翠玉镯,相當漂亮惹眼的镯子,通體豔綠色,色澤晶瑩濃而正。戴在裴欣纖白的手腕上,更襯得她肌光似雪,膚白如玉,兩相映襯着實好看得很也貴氣得很。

舒意面色無波,不着痕跡的看了看低下頭去。心中自嘲蓄滿了澀苦滋味。

這只玉镯她見過,至少在裴欣回來之前,它是一直躺在柏應希書房的抽屜裏。而她曾暗裏悄悄的希冀過,有一天能戴上這只镯子成為它的女主人。

不為這镯子是柏家祖上傳下來的老物,價格不菲婉約華貴。只為這镯子似是柏應希的珍藏,如果他願意送給她,那于她便似愛情信物一般的意義。

舒意微不可察的牽了牽唇,面上閃過一抹苦笑。她想,該結束了。她不在乎姚女士和裴欣怎麽看她,在她看來,感情世界裏,男人的态度才是關鍵。現在已經很明顯,她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期待,不必再作踐自己。事情已成定局。

這一整日,舒意神色無異該幹嘛幹嘛,心裏卻滿是思量想着要怎麽攤牌?就眼下的情形,沒必要再拖着等他開口。畢竟,他已經表現得很清楚,叫她想自欺欺人也做不來。只這麽想着,她卻是心頭發堵,心下一片悵然,說不出的壓抑十分難受。

是夜,夜半時分,一連悶熱了幾天,終于迎來了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兩人睡在床上,俱是了無睡意。

舒意是失眠,她心裏擱着事根本睡不着。今天回來的路上,明明話都滾到了喉間,可只要對上柏應希白皙俊美的臉龐,對上那雙黑浚浚看不出情緒的眼睛,她便似點了啞穴,那話生生凝住象被塗了強力膠貼在她喉際。至于柏應希他心內另有所想,這會罕有的表現出一絲煩躁。他連着翻了兩次身。

舒意敏感的察覺到他的異樣,她呶了下唇,無聲的籲了籲氣正待出聲,同一時刻,他那支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的私人手機響了起來。

接着她便看見他長臂一伸摸來手機,迅疾的接通電話。

她聽見聽筒裏傳來裴欣的哭聲,裴欣大哭着,近乎失态:

“應希哥,應希哥,你在哪啊你快來你快來呀……”

“小欣,別怕!乖乖呆在房間,我馬上過來。”

舒意看着微微擰眉,但聲音溫柔的男人,看着他利落起身就要離開。

這一瞬間說不上的緣由,仿若鬼使神差,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輕道:

“別走,不要去。”

柏應希一怔,在頻頻閃電的亮光中看了她幾秒,滇黑的眸子眼色很淡。片刻後,他輕輕掰開舒意的手,聲音微有些發沉:

“小欣她害怕雷暴天。”他說,言語很短仿若解釋。

舒意抿了抿嘴望着他道:

“我也害怕。”

這話倒是不假,這種雷暴的雨夜,獨自一人呆在屋裏總是有些吓人。

柏應希聞言,打開床頭燈看了她幾眼然後他說:

“對不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