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圓房

樊雲璎和梁木到了木匠師傅家裏, 大床自然沒有做好,這張床做工比現在的木板床複雜得多,而他們家裏只有他和自己兒子倆人, 他們就算晚上不睡覺加班做, 也沒有辦法把大床做好。

梁木很失望, 問道:“什麽時候能做好?”

木匠:“明天, 我和我兒子今晚再加加班。”

他之所以這麽好說話,是因為有顧客來家裏訂做床,看到了這張大床,立刻就要訂做同樣的。

木匠和他兒子也察覺了這床的好處,想要趁着其他木匠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多接些活,多掙倆錢,自然要加班加點地幹了。

樊雲璎和梁木又看了一遍半成品床,見做工不錯,樊雲璎怕師傅趕工影響質量, 便叮囑了兩句,“不必着急, 注意質量。”

梁木暗自嘆氣,他以為喝了黃連水, 媳婦兒已經消氣了, 哪裏想到還記着他的錯呢,怕不讓媳婦兒出氣,她會從其他地方找補, 他這次沒吭聲, 大不了他再私底下再來一次,催一催師傅好了。

“毛毛, 你咋又吃木屑?”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木工師傅的妻子突然拉住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孩兒,邊數落,邊急地用手摳他嘴巴裏的木屑,而小男孩兒就是閉着嘴巴不配合。

樊雲璎走過去,問:“他除了吃木屑,還吃其他不正常的東西嗎?”

木工妻子:“還有頭發,舊報紙。”

接着抱怨道:“平常也沒有虧過他的嘴,咋這孩子見啥吃啥?”

她說的不是假話,家裏有兩個木工,家裏條件不錯,目前也只有這麽一個孫子,自然寶貝得很。

樊雲璎又問了幾個問題,接着就讓孩子過來,看了看他的舌苔,眼睑,以及手指頭等等,木工妻子見狀問:“同志,你是醫生?”

樊雲璎點頭,“我是縣醫院中醫科的,孩子喜歡吃木屑頭發等不正常的食物,是異食癖,大多數是生病了。”

木工妻子慌忙道:“他平常不疼不癢的,怎麽就病了?”

她又看了看自己孫子,有些不敢相信。

木工師傅和他兒子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趕緊過來了,也跟着問:“同志,我孫子沒哪裏不舒服啊,咋就病了?”

樊雲璎解釋道:“這孩子平常是不是不愛吃飯,還經常口腔潰瘍,以及注意力不集中,不大長個,動不動就生病?”

木工家的仨人互相看了看對方,又看向了那孩子,人家醫生說得還真對,他們家孩子可不就這樣嗎?

木工師傅最先回神,趕緊問:“醫生,我家孩子的病能不能治?”

木工妻子也殷殷地看向樊雲璎,祈求:“醫生,孩子還小,求你幫幫他。”

要是不長個,孩子長大了,還怎麽娶媳婦兒。

孩子的爸爸緊跟着道:“醫生,盡管開藥,就是砸鍋賣鐵,我們也給孩子治。”

樊雲璎看了眼那個懵懂的孩子,他是幸運的,有愛他的家人。

“這病好治,藥也不貴,但是治标不治本,想要讓孩子好,就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挑食。”

木工師傅連連點頭,而後又看了眼妻子,“聽到了沒有,以後不能再慣着他了。”

木工妻子看了眼孫子,連連保證,“我以後肯定不敢慣着他了。”

因為這個插曲,木工師傅感激樊雲璎,那張大床的手工費都要免掉,樊雲璎沒有同意,人家辛苦加班熬夜,掙得也是辛苦錢,她哪裏好意思讓人家白做。

最後木工師傅堅持,梁木在一旁看了,說道:“那就免一半吧。”

樊雲璎接受了這個提議,木工師傅最後也答應了,心裏想着他和兒子再辛苦辛苦,争取快一點把樊醫生訂做的床給做好。

從木工師傅家裏出來,樊雲璎便挑了挑眉,問梁木,“咱們下午幹什麽?”

梁木想了想,“先去公安局發糖,再回老家看看。”

他娘可是一直惦記着領證的事呢,如今把證領了,自然要帶媳婦兒回去看看,順便給他爹上墳,告訴他,他成家了。

還有一層隐秘的小心思,那就是宿舍沒有大床,他又不想錯過洞房花燭夜,老家的炕夠大,承受得住他的折騰。

樊雲璎可不知道梁木的小心思,只是覺得是該回去一趟了,便說道:“好啊,好久沒有見小花和小榆了,走,先去百貨大樓給他們挑禮物。”

梁木擰眉,“買啥禮物,沒得把他們給慣壞了。”

樊雲璎瞪眼,“我願意慣着。”

梁木頓時心頭發酸,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可悲的事實,媳婦兒對他弟弟妹妹的關心,遠遠超過了他這個丈夫。

樊雲璎到了百貨大樓,先是給倆孩子,一人買了一身衣服,因為住農村,她也不好給他們買太時髦的款式,直接一人一身小軍裝,

等售貨員包好了衣裳遞給她,她轉身準備離開,卻不見了梁木,她趕緊找,最後還是在女裝櫃臺找到的他。

他見到她,直接指着白色的連衣裙,說道:“雲璎,你穿連衣裙肯定好看。”

樊雲璎笑了,誇贊道:“你還挺有眼光。”

上輩子聽閨蜜說過,在男人給自己買衣裳的時候,千萬要記得誇,增加他們的成就感,讓他們在給老婆買東西的路上越走越遠,直到養成習慣。

梁木果然高興,拿出老娘塞給自己的錢和票,非常爽快地付了錢,心裏想着,以後他得時不時地給媳婦兒買點禮物,制造驚喜了。

不過他摸了摸口袋,明天他要上班去,多多地破案,然後領獎金,要不然就他那點子工資養家都緊巴巴,哪裏還能給媳婦兒準備驚喜。

買了衣裳後,倆人又買了硬糖,在國營飯店點了兩碗肉絲面,以及三個小炒,好好地吃了一頓,也算是慶祝領證了。

吃過飯,先把東西放回家裏,便去了公安局發糖,要是別人說不得還一通打趣,但頂着梁木的黑臉,還真沒人敢呢。

而張紅星倒是想,但梁木就在他耳朵邊說了一句話,“回頭我讓你嫂子教教你媳婦兒,怎麽管家。”

他們結婚就搬出來,在外面住,還沒有孩子,家裏就倆大人,根本不用管,随即他腦袋一閃,領悟到了梁木話裏未盡的意思,那是想讓嫂子教他媳婦兒馭夫之道呢。

想到樊雲璎把梁木梁閻王都給治得服服帖帖的,她媳婦兒要是學到一點點,他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等把張紅星搞定,除了鄭局長調侃了一句,“梁木,你打算怎麽謝我?”

梁木直接回道:“局長,我媳婦兒會針灸,我學了兩招,等我有空了,幫你紮幾針,保證您的失眠能好,還睡得香。”

鄭局長氣地指着梁木,罵道:“滾滾滾!”

梁木安然地出來辦公室,摸了摸口袋,心想荷包總算保住了,不是他小氣,而是他真沒錢,他嘆口氣,窮人志短,現實就是這麽無奈。

從公安局出來,樊雲璎和梁木沒耽擱,借了一輛自行車,便騎着回了石溝大隊。

到了大隊,正好是半下午,小花和梁榆出去山裏割豬草了,用豬草換工分,李春燕也去上工掙錢了,她身體弱,大隊長給她安排了比較輕松的活,管理農具。

這活兒青松,不是沒人有意見,但是大隊長一句話,“等你們去縣醫院找人家兒媳婦幫忙的時候,再提意見。”

衆人聽了,再聯想到梁木,瞬間沒聲音了。

而李春燕因為能掙工分,每天幹勁滿滿,平常還有人唠嗑,精神好了,再加上吃得好,身體也越來越好。

“你們咋回來了?”

李春燕正在和一老太太唠嗑,看到兒子和兒媳婦回來,趕緊過來問。

梁木一向板着的臉,今兒卻帶上了點春風得意,從上衣口袋裏小心地掏出結婚證,在李春燕的眼前晃了晃,“娘,我和雲璎領證了。”

李春燕不想看他這副不值錢的樣子,反而問:“把床置辦好了?”

梁木瞬間蔫巴了,樊雲璎偷笑,能拿捏他的,也就他親娘了。

李春燕不想看他,雲璎都去了縣城多久了,連床都沒有置辦,她都不想再說他。

“雲璎,走,回家,小花和小榆這些日子采了不少蘑菇,我都曬幹了,等你們回來吃。”

樊雲璎高興道:“謝謝嬸子。”

李春燕一個斜眼過去,“咋還叫嬸子,莫非是覺得我沒有給你封口費?”

樊雲璎趕緊改口,“娘。”

李春燕答應了一聲,便領着他們回家,剛進家門,她就小聲道:“家裏正好有半只野雞,咱們今兒吃小雞炖蘑菇。”

樊雲璎口水都流出來了,笑道:“今天我是有口福了。”

在打豬草的小花和梁榆聽說哥嫂回來了,也趕緊回家,一人抱樊雲璎的一只胳膊不松手。

直到樊雲璎拿起給他們倆買的衣裳,倆小孩這才松開她,去換新衣裳,李春燕少不了埋怨她,“花那冤枉錢幹啥,有那錢,從大隊買粗布做衣裳,都能做好幾身了。”

樊雲璎雙手一攤:“都買了,又不能退。”

李春燕還是肉疼,“那以後不許再買了。”

樊雲璎笑笑不吭聲,反正該買還是要買的,她是真心喜歡倆孩子。

穿上新衣裳的倆小孩兒,看着精神了不少,就是他們自己也臭美得不行,最後還是被李春燕強制換了下來。

“一會兒還得幹活,別弄髒了。”

樊雲璎趕緊勸道,“娘,您不讓他們穿,他們長得快,過一段日子就小了,這衣裳可不就白費了。”

李春燕這才罷休。

倆小孩兒這下更黏嫂嫂了,依偎在她身邊親熱地說着這段日子的生活,大隊裏沒人再敢欺負他們了,也交了朋友,娘也慢慢地立了起來,無論二嬸還是三嬸,甚至舅媽,都不能再從他們家占到便宜。

樊雲璎對于這個狀況很是滿意,就是梁木也是,李春燕能強勢起來,他們在縣城工作,也能安心不少。

晚飯吃過小雞炖蘑菇之後,梁木殷勤得很,不僅僅自己快速洗漱了,還把樊雲璎端洗腳水,那副不值錢的樣子,讓樊雲璎頭皮發麻,她想到了一路俗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媳婦兒,該休息了,今兒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果然沒想好事,樊雲璎瞅了眼他腹部受傷的地方,“你的傷不疼了?”

梁木拍了拍傷口處,“早就好了,一點都不疼,不信你看看。”

說着就要脫衣服,速度快的,樊雲璎都沒有來得及阻止,梁木那豆腐塊形狀的腹肌,就這麽暴露在空氣當中,散發着男性的力量感和魅力。

“媳婦兒,你看,真得好了。”

梁木說着話就靠了過去,一把抱住媳婦,往炕上躺,都這會兒了,樊雲璎也沒再矯情,直接順應心意,抱住了梁木結實有力的腰身。

外面的夏蟬因為受不住夏天的熱情,煩躁的嘶吼,房間內的樊雲璎受不住梁木的熱情,又推不開他,直接把他給紮暈了。

之後,她便疲憊地閉上眼睛陷入了黑甜鄉,心裏想的卻是男人不能慣,要不然吃苦受罪的還是自己,她就應該早點把梁木紮暈。

盡管如此,第二天早上起來,樊雲璎的身體還是疼得厲害,就跟被卡車碾壓過一樣,就這梁木還委屈得看着她,“媳婦兒,以後可不能再紮我了,要不然紮壞了,你咋辦?”

樊雲璎氣地擰了他一下,之後便笑顏如花道,“紮壞了,再換一個呗。”

梁木臉黑了,氣地上去直接把某女人吻地傳不過去來。

因為還要上班,他們倆早上匆匆地吃過飯,便趕緊回了縣城,梁木先把樊雲璎送縣醫院,可在門口卻遇到了顧文琬,她正在和趙靜香說話,倆人說說笑笑一見如故的樣子,瞬間讓樊雲璎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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