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閑章我讓你随心所欲
孟綏而做了個夢,夢見小學的“五月花”文藝彙演,她在臺上表演的一幕,舞蹈表演結束以後,臺下是雷鳴般的掌聲,臺上是她一如春日明媚的笑容。
接着鏡頭直轉。
老孟已經在家裏一桌子菜,她上了桌,捧着個碗,喝了一大口排骨鮮筍湯,湯鮮味美,咕嚕嚕幾下就喝了個底兒朝天。
然後她就醒了,一醒來就感受到了肚子裏饑腸辘辘。
窗外的天微微泛白,孟綏而摸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早上6點鐘了,不過她上午沒課,所以時間還充裕,夠她再補個覺,但是她肚子餓了。
簡斯丞也沒有在房間裏。
她起床穿上居家服,去了客廳發現簡斯丞在廚房裏,他只穿了條居家長褲,一手夾着煙,一手煎着蛋,大概個子高的緣故,裸露的背微微弓着,背脊一道修長流暢的弧度,抵達腰際又是一收。
平底鍋裏油煎着蛋,一陣細密的噼裏啪啦響,鍋裏還煮着面,一旁是拌好的蔥油汁。
簡斯丞看了她一眼,臉色是清透的白,唇色也淡,烏黑的半長發別在了耳後,她臉上仍帶着一點憨倦,簡斯丞輕推了一下她的額頭,“去刷個牙,吃早餐了。”
孟綏而站了片刻才問:“怎麽這麽早?”
他把煙叼在嘴裏,給雞蛋翻了個面,一邊說:“聽見你肚子叫了,猜你該醒了。”
孟綏而轉身去了浴室,看着鏡子想了一想,撩開衣服一檢查,還好,身上就後腰的位置留了幾處比較明顯的痕跡,過了一夜也在慢慢消退。
比較難辦的是脖子有一塊看着挺嚴重,帶了點紫色。
這大熱天的,不能穿高領不能戴圍巾,也不知道怎麽才能掩人耳目。
吃早餐的時候,她把頭發往上一紮,簡斯丞就注意到了她脖子的吻痕,他的手摸上去,拇指摩挲幾下,說:“這東西怎麽遮得住?”
她正咬着蛋,含糊地說:“不遮了,就說我跟人打架。”
Advertisement
簡斯丞瞧她說得認真,他聽着好笑,也真笑了一聲,“你跟誰打架?”
她輕聲回道:“誰都行,說我撞到樹上了也行。”
簡斯丞覺得這法子不靠譜,孟綏而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凡事考慮得可周到,甚至因為身邊有個不靠譜的嚴兮,所以她自覺擔起了責任,行事一向穩穩當當。
如今她到了簡斯丞這裏,責任感就有所松懈了,好多事都丢給他去考慮了。
簡斯丞在卧室抽屜裏找了兩張創可貼,幫她仔細地掩住了那塊紫紅印子,遠遠地瞧不出貓膩,湊近了也許能引起多疑的人浮想聯翩。
他滿意地摟着她一親,手指輕刮着創可貼的紋路,“還疼麽?”
孟綏而以為他問的是脖子那一塊,“不疼啊。”
簡斯丞把她抱了過來,微微擡起膝蓋,稍稍嵌入她的腿間,“我說這裏。”
她“啊”一聲,抿着唇怪不自在,過了一會兒才應:“有一點。”說完往他身上一倒,臉埋到他的脖子裏去,嘴唇貼着他的皮膚,她稍稍貼緊一些。
簡斯丞一手摟緊了她,低聲警告:“別招惹我,我是可以再來一回,就是不知道你行不行,受不受得住。”
接着聽見她軟綿綿說一句:“下午有課,我想睡一覺。”
簡斯丞險些就起反應,忍過一陣以後,抱着她起來往卧室走,“真是欠了你的。”
孟綏而一覺睡到中午才起,起來以後仍是渾身懶乏,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多才這樣,直到出去吃了午飯,精神才好了些。
為了她能清靜,簡斯丞選了個包間。
孟綏而從洗手間回來,走廊裏看見一個光頭的顧客,她立即就想起了韓森,所以用餐時她咬着筷子猶豫,然後才問:“韓森那邊,你打算怎麽解決?”
簡斯丞聞言,在白瓷盤裏夾了一塊最齊整漂亮的排骨,喂進她的嘴裏,一邊說:“別想這些,好好上課,其他的事我來處理。”
說完就見她垂着眼,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大概因為總是被蒙在鼓裏,而生着悶氣,她吃着排骨,腮幫微微鼓起來,像極了氣鼓鼓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幅樣子不知怎麽的就讓他感到愉悅了,聲音放輕了些:“過幾天我再去接你。”
她卻說:“還是別來了,我要休養一段時間。”
簡斯丞只當她在說氣話,卻仍是配合道:“一段時間是多久?”
她偏着頭敷衍地一想,“十天半個月吧。”
他道:“這麽久?我不太受得了。”
她問:“你之前怎麽就受得了?”
簡斯丞閑閑淡淡挑了眉一笑,說:“這不是因為昨晚,‘一發’不可收拾了麽?”
孟綏而耳根子軟,讓他一逗就笑,笑完了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生悶氣呢,索性又一本正經地悶聲吐了兩個字:“讨厭。”
簡斯丞忽而又笑。
默了一陣,簡斯丞擱下筷子,靠着椅子忽然說道:“韓森是我剛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
孟綏而驚訝地擡起頭看着他。
他繼續,“那時候我還沒進職業隊,跟賀乾兩個人就是單純地玩玩車,後來接觸這個圈子越深,認識的人也越多,魚龍混雜,形形色色的都有,約着跑山跑賽道,我和韓森就是在祁鳴山上認識的。”
那會兒簡斯丞年少了些,所以也輕狂了些,他的實力擺在那,所以備受關注,其實當初也有過不少車隊要簽他,但是他似乎無意入職業隊。
估計就是這一點才引起了韓森的注意,韓森覺得簡斯丞這個人很是灑脫不羁,所以韓森有意招攬他加入他們那個草臺班子。
韓森這個人是有點實力的,就是路子太野,車圈裏很多人看不上。
簡斯丞也一樣。
不過他表現得不明顯,秉持着一貫的文明教養,他對韓森稱得上客氣,可就是因為他那種不冷不熱的态度,隐隐約約的疏離,才更讓韓森覺得不爽。
久而久之,就戳中了韓森那股子看似潇灑實則自卑的心理。
接下來韓森頻頻招惹簡斯丞,故意找他的茬,可惜韓森腦子不夠用,每次主動開撩每次都吃癟,車技稍遜一籌,嘴炮也打不贏,回回都被簡斯丞反殺。
于是兩人就這麽結下梁子。
當時賀乾沒招惹過誰,只是看戲看得心安理得,所以他就一并被韓森惦記上了。
說到這裏,時間差不多了,簡斯丞拉着她從座位上起來,“其他的事下次再告訴你。”
孟綏而起來以後,手指還搭着桌沿,斟酌了一下,仰起頭對他說:“其實我也不是非要你對我交代些什麽。”
他說:“我過去那些經歷并不好看,我也一直想擺脫以前的那些麻煩,不過時隔多年,有些麻煩忽然又找上門來,又正好讓你趕上了,所以讓你了解一下也無妨。”
她問:“你是不是,不想我了解太多你的過去?”
簡斯丞笑着垂眼,“無所謂的,如果你想知道,我會告訴你,只是過程聽起來可能不是那麽愉快。”
她聞言問道:“那你現在,還會受到過去的困擾麽?”
他輕靠響了桌沿,卻答非所問:“現在困擾我的是你。”
孟綏而也不追問,只悶悶地說:“那你想我怎麽樣?”
簡斯丞一手攬住她的腰,帶到身前來,溫聲低語:“怎樣都行,怎樣我都喜歡,你有興致了可以上房揭瓦,我讓你随心所欲為所欲為。”
溫潤的口息輕落在她的鼻尖,她回:“越說越離譜。”
結了賬出來,上車之前孟綏而忽然想起什麽,問道:“對了,你大學的時候讀的什麽專業?”
簡斯丞說:“建築學。”
孟綏而渾身一震,肅然起敬。
建築學和法學是全國公認的兩大禿頭專業,在面對着随時都有禿頭危機的課業面前,同時他還能兼顧玩車,說他這幅身子是鐵打的那就過謙了。
這分明就是金剛軀。
孟綏而到學校的時候不過午後一點鐘,她先回了一趟宿舍拿教材。
嚴兮的宿舍裏,幾個人都窩在床上享受午後的空調,有一位室友從洗手間出來,看見了孟綏而,剛打完一聲招呼,忽然注意到她脖子兩張并排的創可貼,再一想起她昨晚見男朋友且徹夜不歸,于是立馬就有了纏綿的浮想。
她聳聳眉毛,笑得意味深長,“孟孟,你脖子怎麽了?”
孟綏而料想如果有人瞧見了也許會八卦,于是她坦坦蕩蕩興興頭頭地搬出了一早就瞎扯好的理由:“跟人打架,撞樹上了。”
那位室友脈脈不得語,随後才找回聲音:“你覺得這話,有可信度麽?”
孟綏而認真一琢磨,管它有沒有可信度,堅持一條路走的黑,“這是事實。”
嚴兮在床上聽見兩人的對話,掀開窗簾猛地一瞧,立馬翻身下了床,拉着孟綏而奔出了宿舍,在樓梯間找了個清涼的角落,勾肩搭背,竊竊私語。
她一臉慎重,“真幹了?”
孟綏而:“……”
原本嚴兮想表達的意思是“真的幹了那個事了?”,沒想到倉促一開口就缺斤少兩,不過也算言簡意赅,直指核心問題。
孟綏而仍是坦蕩:“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