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閑章把我送給你
簡斯丞看看時間,問道:“回學校麽?”
孟綏而搖搖頭,她斟酌着說:“我什麽時候可以搬回來?”
簡斯丞知道她之前從學校宿舍搬出來的原因,“在宿舍跟同學處得不好?”
“挺好的。”她說完忍不住又補充一句:“就是有點吵。”
“快了,再等等。”
簡斯丞帶她回了住處,孟綏而外出一趟總覺得渾身黏膩,回到家就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看見簡斯丞在陽臺打電話,倚着欄杆,面朝着屋子,嘴裏咬一支煙,正看着她。
孟綏而發現茶幾上一個煙灰缸,裏面扔了好幾個煙頭。
以前也不見他抽煙抽得這麽頻繁。
在書架上拿了本書,仰在沙發上看,兩只腳輕輕踩着茶幾的邊緣,腳指甲修剪得圓潤幹淨,十只腳指頭是淡淡的紅,整個人染上了秋日裏清致的氣息。
簡斯丞進來的時候,她正翻過一頁,然後就感覺到腳踝被一只手握住了,帶着幹燥的溫度,接着他的手一用力,把她一只腳提了起來,孟綏而冷不丁往下一滑,整個身子陷在沙發裏。
她微微動了氣,把手裏的書合上了朝他扔過去。
簡斯丞穩穩接住了,随手扔到茶幾,再笑着俯身去抱她,她順着力道就起,簡斯丞掂量一下挂在腰上的人,覺得滿懷都是細膩柔軟。
卧室裏的窗簾一直是拉上的,簡斯丞睡覺不喜歡光線,孟綏而又不在這,窗簾拉上以後,這段時間他就沒再掀開過,一直這麽攏着窗口。
關鍵的時候他忽然開了床頭燈,孟綏而一時之間适應不了,蹙着眉往另一邊偏了臉,嘴巴微微開着,吐着氣息,眼角眉梢都是情韻。
簡斯丞湊上去一口咬住她的耳垂。
今天發生許多事,孟綏而實在沒有多少精神,很快就睡過去,一直到醒來時,發現天已經黑了,從她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客廳,客廳裏只留一盞落地燈。
Advertisement
屋子裏安安靜靜,簡斯丞也不在床上。
孟綏而起身時感覺耳垂墜着什麽東西,下意識伸手摸,摸到一個涼絲絲的耳墜子。
她開了燈,把耳墜子取下來,發現是一枚小巧的玉石印章,只是做成了耳墜子,底下的刻字用薄薄的镂空金片扣住了,她小心地拆下來,上面刻的是“丞”子,字體十分雅正。
另外一邊的耳朵輕飄飄,她摸了一下,就摸到一枚耳釘,取下來一看也只一枚小小的印章,刻的是一個“孟”字。
兩枚印章大概都是芙蓉石,白膩之中飄着芙蓉色,方雅小巧,細潤可愛。
孟綏而找遍了屋子,發現簡斯丞好像出門了。
她看了一下手機,已經是晚上7點鐘,自從入秋以後,天色就早早垂暮,孟綏而接了一壺水,給陽臺上的花花草草澆了水,起身靠在欄杆上,低頭就發現了簡斯丞今天下午留在那裏的一點煙灰。
簡斯丞到了地方,選了個方便的位置停好車。
賀乾随即也到,下了車以後環顧四周,到處都是老舊的樓房,路面坑坑窪窪,斑駁生鏽的陽臺鐵絲網,連一旁的電線杆都透着一股子腐朽。
簡斯丞左右看一看,确認了方向以後就朝着一邊走。
賀乾邁開步子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鑽入一條小巷子,青苔的潮濕氣更濃重了,走了一段,簡斯丞在一扇鐵門前停住腳步。
門上的綠漆皮掉得差不多,露出鏽跡斑斑的鐵條,鐵條之間窄小的縫隙乍阿昏一眼看過去黑洞洞的,門對面的牆上一盞灰白的燈,照得這扇門越發顯得破落不堪。
夜裏忽然一聲犬吠,隔着厚厚的紅磚頭牆,不知道從哪過來的。
賀乾看着緊閉的大門,說道:“這個時間,他不定在。”
簡斯丞敲一敲門,鐵門發出沉悶的聲響,門內的屋子卻久久沒有一絲動靜,兩人在這扇門前逗留了一陣,簡斯丞就不打算繼續等了。
就在這時,賀乾低聲喊了一句:“阿丞!”
同一時間他已經拔腿往巷子口跑,像是追着什麽人去,簡斯丞立即跟了上去,跑出巷子以後他看見賀乾把已經把一個人壓制在了牆上。
“你跑什麽?”賀乾問那人。
“你誰啊!!”那人臉沖着牆,牆皮早已脫落,他鼻子裏擠滿一股黴味。
簡斯丞示意賀乾把人松開,那人一得自由又想跑,貓着身體腦袋往空隙裏一鑽,就被賀乾抓住胳膊甩回牆上。
那人如履薄冰,後背緊緊貼住牆面,驚惶地左右各看了一眼,驚訝之餘,又怯聲喊道:“丞哥,乾哥……”
簡斯丞說:“好久不見,徐小耀。”
徐小耀幹幹笑道:“好、好久不見,你們……找我有事啊?”
賀乾問道:“你剛才跑什麽?”
徐小耀仍是賠着笑,“我剛才沒看清楚人,還以為是什麽小混混來找麻煩的,我就,我就……”
“找麻煩?”賀乾又問:“你惹什麽事了?”
“沒有!”徐小耀忽然擲地有聲。
簡斯丞沒工夫在這跟人聊天話家常,他點了一支煙,咬着就說:“咱們有5年沒見了吧?從韓森坐牢那天起。”
徐小耀臉色煞白,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簡斯丞取了煙,冷淡之餘一點痞氣,問:“韓森入獄以後,你在哪混?”
關于徐小耀這5年來的動向,其實在老吳給的文件資料裏寫得清清楚楚。
韓森入獄以後,他手底下那幫混混走的走散的散,也有另拜山頭的,徐小耀也趁着這個機會脫離了那個團體,找了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交了個女朋友,日子還算安穩,近期和女朋友也有了結婚的打算。
徐小耀自以為可以過上普通的生活,就此安然無恙。
沒想到的是,韓森出獄以後,第一個就找了他敘舊……
賀乾雙手揣着兜,冷絲絲的眉眼底下卻露出個笑來,“別緊張,這麽多年不見,我跟阿丞過來這邊辦點事,聽說你住在附近,就順路繞過來找你喝喝茶,好歹當年,咱們還一起玩過車。”
徐小耀當然不敢輕易相信“順路找他喝茶”這個說辭了,他苦哈哈地說:“這幾年我沒幹什麽,就随便打了一份工……”
簡斯丞看起來比賀乾要正經一些,他單手替徐小耀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領口,溫聲說道:“沒事,就是順路過來看看你,你過得好就行,那我們先走了。”
那口吻好似他真因為念着舊情,過來找人喝茶敘舊的。
賀乾看了簡斯丞一眼,轉身一塊兒走了。
兩人繞出來,分別上了自己的車,随後不久徐小耀也從拐角跑了出來,遠遠地喊:“丞哥!”
簡斯丞和賀乾對視一眼,噙着不明顯的笑意。
徐小耀過來以後支支吾吾,半天才拿出手機說:“這麽久沒見,要不留個聯系方式吧,以後……有時間的話,我請吃飯。”
簡斯丞爽快,把手機拿過來,輸入了自己的手機號,撥通了再掐斷,“那行,你有什麽需要随時可以找我。”
徐小耀應了一聲,就拿着手機走了。
賀乾說:“你覺得他真的相信,我們是特意來找他喝茶的?”
簡斯丞覺得不盡然,“如果他真想擺脫韓森的糾纏,繼續過安穩日子,那麽在剛才那一瞬間,他除了找我們,別無辦法。”
賀乾忽然扭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好一陣,“你的欲擒故縱玩得這麽溜,當初追孟孟不會也是用的這招吧?”
簡斯丞給了他一笑,算是默認。
賀乾哼了一句:“對自己喜歡的人也玩心眼,沒人性。”
車還沒開出去,簡斯丞的手機就來電話了,接起來就說:“醒了?我出來有點事,現在回去了,一會兒給你帶個飯,你餓了就先煮點東西吃。”
賀乾聽他聲氣低柔溫和,猜想手機那頭是孟綏而,賀乾覺得他這幅樣子有點好笑,和平時的狀态完全是兩回事。
過了一會兒,賀乾等他結束通話了才悠悠地說道:“前兩天盛子楮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這陣子很少回車隊,問你最近在幹什麽。”
簡斯丞說:“他怎麽不直接來問我?”
賀乾看他一眼,“問你你會告訴他?”
“問你你就會告訴了?”
“不會,”賀乾笑,“但我會扯淡。”
簡斯丞回到家已經晚上8點多,他開門進了屋,看見孟綏而拿着平板在沙發上刷視頻,簡斯丞估計她一晚上餓着沒吃東西。
他手裏拎着一份在飯店打包的飯菜,擱在了茶幾上,“不是什麽山珍海味,所以不用特地留着肚子等我。”他調侃完瞟了一眼她的耳朵,問道:“東西呢?”
“收起來了。”孟綏而扔下平板,坐過去拆開飯盒,裏面有菜有肉,她饑腸辘辘一晚上,現在看着菜底下的油水都覺香。
“喜歡麽?”他立在一旁問。
“喜歡。”孟綏而咬着筷子擡起頭,“為什麽有一邊是你的名字?”
簡斯丞唇邊隐約一點笑:“把我送給你。”
這人笑如春風,言語也如春風,撩動她總想愛他多一點。
簡斯丞一身的汗,直接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出來看見她還在刷視頻,湊近一看發現視頻裏是個俊美帥氣的唱跳男明星。
他擦着頭發坐下,“這有什麽好看的?”
孟綏而應道:“挺帥的。”
這是嚴兮推送給她的視頻,推了好幾個,都是不同男明星的舞蹈表演,問她哪個帥,她覺得都差不多帥,所以嚴兮命令她反複觀看,必須選出一個,所以她看了一晚上。
簡斯丞聞言問道:“有多帥?”
孟綏而心不在焉,“就是挺帥的。”
沒多久,嚴兮又給她推送了一系列的視頻,睡覺的時候,孟綏而坐在床頭還在沉迷視頻,音量調得很小,簡斯丞躺在床上,只聽得嗚嗚哇哇一陣吵鬧。
他起了身,把孟綏而手裏的平板拿了過來,正準備關掉的時候,一眼瞥見視頻裏一個高挑美男子,側着身在鏡頭前性感地頂了個胯……
孟綏而也看見了,一時之間有些尴尬。
簡斯丞擡了一下眉,看向她,她一溜煙就鑽入了被子裏,害起臊來的時候身手極其靈活,他把平板擱在床頭櫃上,轉過來說:“不就是頂胯麽?你沒見我做過?”
孟綏而從被子裏鑽出來,說:“人家那叫舞蹈動作。”
簡斯丞靠在床頭,垂着眼問:“那我做的是什麽?”
她說:“你那個叫一逞獸|欲。”話音一落立馬又鑽入被子裏。
簡斯丞伸手想把她拎出來,但她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風,剝都剝不出來,他摸索半天才抓到了她的腳,說:“來,你再我讓逞一逞,我看看區別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