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萬般宜別偷我的情話

孟綏而的康複訓練一天兩個小時,分上下午兩個時段。

等後面骨頭基本愈合長好了,再慢慢加強活動度。

傷筋動骨一百天,從她手術到現在,還不到三個月,做訓練期間,教練和醫生對她的肌肉和骨骼狀況慎之又慎,恨不得搬一臺儀器分分秒秒為她做測試。

簡斯丞閑下來的時候會親自接送孟綏而,這天他一早把人送到訓練館門口,看着她進去,正準備掉頭走人的時候,一輛車緩緩停在了他的身側不遠。

後車座另一邊的門推開,紀同走了下來,隔着車頂看了他一眼,客氣地笑了笑就進去了。

簡斯丞這一邊的車窗忽然降了下來,沈肆就坐在裏頭。

開口沒有什麽客套寒暄,直奔主題,“聽說前陣子比賽,你們車隊拿了冠軍。”

簡斯丞有些意外沈肆會去關注車賽這些事,他面上不動聲色,只應了一聲:“是。”

沈肆笑笑,“你們那些參賽選手裏,有一個叫齊鳴正的,我想你應該知道他是什麽身份。”

這回簡斯丞不再吭聲。

沈肆也不介意,繼續說道:“你想和綏而在一起,你想給她幸福,但你辦得到麽?你過去招惹的那些人,那些事,你擺脫幹淨了麽?”

簡斯丞在猜測沈肆對他說這番話的目的,所以不怎麽言語

沈肆自然不和他打啞謎,有什麽說什麽,語氣不疾不徐,表情卻嚴肅了些。

“韓森再怎麽不痛不癢,那也相當于齊鳴修的一根手指頭,你斷了齊鳴修的手指頭,他因為風頭正緊不敢動你,久了也未必再有什麽心思對付你,可你非得跑到人家眼皮子底下來,說不準哪天他又想拔了你這顆釘子。”

“沈先生的意思,是讓我離開車隊,離開這個圈子?”簡斯丞說:“恐怕您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孟孟的安全。”

沈肆的視線從車窗口投了過去,“你一個玩車的,能給我的女兒提供什麽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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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裏,簡斯丞淺棕的短發仿佛染了一點霜氣,“沈先生,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想和自己的家人和所愛之人過安穩的生活。”

沈肆沉聲說道:“想和我的女兒在一起,那你就不能是普通人,至于你以前那些事,我可以替你擺平。”

簡斯丞忽然笑起來,“謝謝您的好意,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

“難道我的女兒不值得你為她這麽做?”

“她值得,她值我的身家性命。”簡斯丞看着他,“但這不是您可以拿來和我談判的籌碼。”

沈肆是欣賞這位青年人的,他為人處事冷靜利落,是一塊好料子,從他們的第一次談話開始,他就看得出來,只是可惜,這人骨子裏未免太過不識擡舉。

這一次的談話,沈肆不是很滿意。

下午做完最後一組訓練,孟綏而就準備回去了。

紀同難得今天不工作,在這裏陪了她一整天,見她打算離開,她想了想,還是決定送她到門口,一邊詢問她訓練的感受。

孟綏而做康複訓練開始,就沒有跟紀同認真聊過一句,所以這次她停了下來,說:“我相信,我爸已經将我的意思傳達清楚了。”

紀同沉默了一下,說:“我知道,我沒有參與過你的童年,沒有在你有所需要的時候,盡過一位母親的責任,所以我沒有資格去享有現成的母女溫情。”

孟綏而不怕人家來硬的,又是勸又是要求,她就怕人家有自知之明,以退為進,對方這麽一說,她就不好表現得太過不講道理。

她說:“我很感謝你給我提供了這樣的條件,這對我的幫助很大,但是……”

紀同擡手打斷她的話,“你之前說的那些,我認真考慮過,我不該強人所難,以後也不會對你有什麽要求,但是,我确實沒有辦法把你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所以,如果可以,你偶爾也體諒一下我,不需要太多……”

孟綏而沒再吭聲,不知是抗拒還是默許。

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紀同把她送了出去。

簡斯丞抽出時間,又來接她,不過這回沒開車,他立在一座仿古石橋上等人,穿了一身黑,黑色風衣黑色長褲,領口隐約露出輕薄襯衫的一撚白。

在冬日裏,莫名一股簡古清隽的意味。

形似挺拔筆直的古樹,枝頭落了一寸雪。

孟綏而走到一半,慢下了步子,默然看了許久,這才快步走了過去。

一靠近就聽得他問:“喜歡麽?”

她疑問一聲:“什麽?”

他說:“看得這麽入迷,應該很喜歡。”

她默着溫吞了半晌,一邊觀察着他,“你今天心情不錯。”

“我哪次見到你,不是心情不錯?”

“……”

簡斯丞打量了她一陣子,說:“看來真是長大了,以前聽見這種話,至少還會害羞一下,現在幹脆沒一點反應。”

孟綏而因為這句話笑了,抱住他的胳膊往前走,給他一個反應:“請我吃飯。”

簡斯丞任由她拉着走,問道:“我有什麽好處?”

她說:“我把我送給你。”

他說:“別偷我的情話。”

她望着前面的青石板路,想了一想,又說;“請我吃飯,好麽,丞哥?”

他忽然彎腰将她打橫抱起,吓了她一跳,他邊走邊笑,言語隐昧,“丞哥以後天天喂飽你。”

嚴兮結束了這學期的期末考,收拾東西回家之前,又找孟綏而出去搓了一頓飯,就在孟綏而住的小區樓下那家中餐館。

這回是兩人。

老板娘端着菜上桌,一邊說:“你們倆很久沒來了,該放寒假了吧?”

嚴兮笑笑,“今天考完試,特地過來老板娘這裏吃一頓,明天就回家,我先給老板娘拜個早年啊。”

老板娘輕輕推一下她的腦袋,“就算你這麽說,我也沒紅包給你,這段飯給你打個折,慢用吧。”說完就笑着走了。

大概是老板娘說了給打折,所以嚴兮點了一打啤酒,也沒吃點東西墊肚子就對瓶吹,然後就把自己給吹醉了。

嚴兮醉了以後就開始胡鬧,孟綏而完全鎮壓不住她,她掏出手機給盛子楮撥了個電話,開口就罵:“你個狗盛!現在立馬給我滾過來!”

盛子楮聽她聲氣不對,趕緊問她在哪,她嘟嘟囔囔東拉西扯,盛子楮從她零碎的語句當中,猜到了地址,然後打了輛車過去。

半個小時,盛子楮到了,嚴兮支着下巴垂着眼,他蹲下來看她,“沒事吧?怎麽醉成這樣?她怎麽了?”盛子楮說話的時候,擡頭看向對面的孟綏而。

孟綏而也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一時之間也不好開口。

嚴兮一擡胳膊勾住了盛子楮的脖子,很是粗魯地把他帶到自己胸前來,一開口酒氣噴了他一臉,“過年我爸給我介紹男朋友,很帥,很有錢!”

濕潤的口息落在盛子楮直挺的鼻梁上,他皺起眉,“你才幾歲?這就開始介紹對象了?”

嚴兮陰晴不定,忽然把他一推,“要你管!”

幸好盛子楮扶穩了桌子,否則非得一個四腳朝天,他單膝跪在地上,拉住她的手說:“別喝了,我送你回學校。”

嚴兮抽出手,盯着他問:“是我漂亮還是她漂亮?”

盛子楮一頭霧水,回答之前瞧了孟綏而一眼,她正看得有趣,忽然對上盛子楮的目光,趕緊抓起筷子吃菜,盛子楮趁機低聲說:“你漂亮。”

嚴兮又不太滿意,“她是誰?”

盛子楮又是雲裏霧裏,“我哪知道是誰?別鬧了,我送你回去。”

話一落就把人抱了起來。

嚴兮倒也不掙紮。

盛子楮看向孟綏而,欲言又止,準備說點什麽。

孟綏而心領神會,識趣地說:“去吧,我一會兒買單。”

盛子楮說:“麻煩你了。”

這一刻,孟綏而仿佛開了一竅,反問道:“你麻煩我什麽?不是我麻煩你照顧嚴兮麽?”

盛子楮一想,覺得也對,笑了一下,抱着人走了。

孟綏而上樓回到屋裏,簡斯丞站在書架前不知道看的什麽書,她換了鞋,問:“晚上吃的什麽?”

簡斯丞看得入神,只一聲:“面。”

她走進才發現他在看她小時候的照片,就夾在一本相冊裏,裏面多是一些近兩年拍的照片,只有一張小學一年級,老孟帶她逛公園的游客照。

她騎在一匹馬上。

簡斯丞合上相冊塞回書架,随手抽了本書去沙發,坐下來說:“你好像沒跟我說過你小時候的事,你小時候什麽性格?”

她也跟着坐下,“我小時候……聰明伶俐,活潑可愛。”

他側過去端詳她兩眼,“跟現在好像不太一樣。”

她問:“哪一點不一樣?是不聰明了,還是不可愛了?”

簡斯丞說:“更聰明了,又更可愛了。”

她說:“我不相信,你一開始不是這個意思。”

他伸手把人摟過來,掌心摸到她的後頸,拇指輕輕撫過她的頸動脈,言語之間沒個正經,“自信一點,你确實又聰明又可愛,又性感又迷人。”

她低頭看自己的身材,确認自己是不是性感又迷人。

他把她的下巴擡起來,“就非得指那個?”

她說:“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麽?”

簡斯丞聞言一陣沉吟,大方承認了,“也是。”

然後就把人摟在身前,好一頓親吻。

孟綏而用了力把他推開,唇色紅潤,“就沒有點別的地方吸引你?”

他脫口而出,“聰明可愛。”

“這是我的話,你自己想個詞。”

他偏頭一想,“可不可以遲一點再交卷?”

“有這麽費腦子麽?”

他溫聲說:“沒有道理的事,給點時間我思考一下,說不定想着想着,我更愛你了。”

忽如其來就說愛,讓孟綏而一愣,她忍了又忍,輕聲說:“讨厭,又這樣……”

他笑了問:“我又怎麽了?”

她挂在他懷裏,半天不動,大概是很高興。

他垂着臉,學她先前的語氣,一句低語:“你真是,一陣一陣的呢。”

孟綏而一仰脖子,吻住了他。

不管這樣那樣,鐘情兩個字,哪有道理可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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