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一
又是7月份暑假,那天簡斯丞一早就接到了表姐的電話,說她過來這邊來出差了,讓他招待一下。
簡斯丞光着上半身去了客廳,坐到了沙發一邊問:“你在哪兒?”
表姐說了個地址。
簡斯丞整個人放松,仰靠在沙發上,問:“你想讓我怎麽招待你?”
表姐說:“你先過來,過來了再說。”
簡斯丞應了一聲,挂了線又坐了一陣,這才起身回卧室穿衣服,穿好衣服走到床邊叫醒孟綏而,小聲說:“我出去接個人。”
孟綏而迷迷糊糊點了下頭,也不知道聽清楚了沒有。
簡斯丞到樓下打了輛車,直奔目的地,下了車直接走向旁邊的一家咖啡館,他推門進去,一陣濃郁充盈的香氣撲鼻,伴随一縷縷奶香,濃得有點膩。
表姐就在臨窗的位置,簡斯丞腳步一頓,看見她旁邊坐着個小女孩,大約三四歲——
那孩子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長又翹的眼睫毛一眨一掀之間,眼珠子暈開層層水光。
簡斯丞拉開凳子坐了下去,“出差還帶着孩子?”
表姐摸摸女兒的腦袋,對她說:“衣衣,這是舅舅,過年見過的,還記得麽?”
小家夥看了對面的簡斯丞一眼,沒有吱聲,繼續啃着面前一塊蛋糕,大概是有點害羞。
表姐一身職業裝,收拾得優雅幹練,她笑容燦爛,帶着點心虛,說:“阿丞,我上午有個會,你……幫我照顧一下衣衣。”
簡斯丞默了一下,“所以說你出差帶個孩子幹什麽?”
表姐說:“上個星期我答應過她,這個周末會陪她的,但是公司臨時通知我出差,我又不想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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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斯丞輕着聲:“有譜沒譜啊你?”
表姐忽然板起了臉,“你少跟我裝模作樣,你小學的時候還是我去接你放學。”
“你就接了一回。”
“少廢話!”表姐拍了下桌面,顧不上自己的優雅,強勢道:“到底幫不幫?”
于是,簡斯丞抱着個小家夥出了咖啡廳。
衣衣兩只手摟住簡斯丞的脖子,她的兩只眼睛微微泛着紅,緊緊抿住嘴巴,像是要哭,但又拼命忍着,從頭至尾悶不吭聲。
簡斯丞在廣場中央的噴水池旁站了一會兒,他看了衣衣一眼,發現她一副快要哭的樣子,多嘴安慰了一句:“媽媽下午就回來接你了。”
不說還好,一說小家夥“哇”一聲,眼淚就決堤了。
簡斯丞一聽這動靜,腦門都要炸開。
幸好這個時間還早,廣場裏沒什麽人。
簡斯丞平靜地看着小家夥哭了半天,他腦子一片空白,最後蹲下想把她放下來,讓她走一走,也許就能冷靜下來了。
沒想到小家夥腳一沾地,就緊緊圈住了他的脖子,還扯着嗓子哇哇哭。
簡斯丞輕拍着她的背,颠來倒去只有三個字:“別哭了。”
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大概是累了,自己慢慢消了聲,趴在簡斯丞肩膀上昏昏欲睡。
簡斯丞重新抱起她,到路邊攔了輛車,回去了。
回到家已經是上午10點多鐘,孟綏而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拿去陽臺上晾起來,晾到一半就聽見門開了的動靜,她回頭一望,隔着玻璃門,發現簡斯丞抱着個孩子……
早上他說出去接個人,然後就接了個孩子回來了。
孟綏而手裏還拿着晾衣架,進了屋,愣神看着。
衣衣盡情哭了一回,現在已經沒力氣再鬧,乖乖賴在簡斯丞懷裏,他進了屋就想把孩子放下來,她卻不願意,兩條小胳膊收緊。
簡斯丞只好抱着她坐到了沙發,對上孟綏而緊張好奇的目光,他解釋:“我表姐的孩子。”
然後就看見她松了口氣。
簡斯丞盯着她問:“你剛才在懷疑什麽?”
孟綏而忍不住笑,把晾衣架放在了茶幾上,坐了過去,認真看了小姑娘一會兒,說:“真可愛。”說完就興沖沖跑去冰箱裏,拿了個果凍過來給她。
衣衣伸手接了過來,蚊子似的聲音說:“謝謝。”
“她幾歲?”她問簡斯丞。
簡斯丞還得想一下,然後說:“三四歲吧。”
“我三歲半了。”衣衣悶聲說道。
孟綏而讓簡斯丞去晾衣服,她抱着孩子逗了一會兒。
她找了支筆和幾章A4紙,讓衣衣畫畫,衣衣接過紙和筆直接就跪在茶幾邊,孟綏而趕緊拿了張小凳子塞到她屁股下面讓她坐。
簡斯丞晾完衣服進屋,坐在沙發上網。
孟綏而在廚房準備午餐,期間她出來了一趟,看見了茶幾上的畫,畫紙上有個四肢修長得一個跨步就能上青天的東西,她指着問:“這是……風筝?”
衣衣說:“這不是風筝。”
“那這是什麽?”
“這是舅舅。”她回頭指了一下沙發上的簡斯丞。
簡斯丞傾身看了一眼,那東西跟只妖怪似的,還不如風筝呢,他有點晃神,不發表意見。
孟綏而又指着另外一個,“這朵花是你麽?”
衣衣說:“這是阿姨。”
“哪位阿姨?”
“就是你。”
孟綏而一愣,飛來利箭會心一擊,不能言語。
簡斯丞聽得好笑:“那是舅媽。”
衣衣喊錯了稱呼,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抿出兩個小小酒窩:“舅媽……”
孟綏而還在那聲“阿姨”的語境不能自拔。
表姐中午打電話過來,說下午抽不開身,上午沒見到客戶,所以把應酬改到了下午,讓簡斯丞再照顧一下孩子。
小家夥一心盼着媽媽來接她,簡斯丞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下午把她帶去了練車場。
簡斯丞帶這個小孩出門不方便開車,三個人打車去的。
司機從後備箱取了兒童座椅出來,安在座椅上。
等到了練車場,進來休息室,裏面的盛子楮扭頭看見門口的兩大一小,不由得一愣,心裏驀地生出幾分猜疑:“你們……”
簡斯丞說:“我表姐的孩子。”
盛子楮松了口氣,“我說呢,就算是你倆生的,這時間也不對。”說完就往衣衣跟前一杵,笑着說:“小寶貝真可愛,來,哥哥抱。”
王路也在,聞言嗤笑,“臉呢?一把年紀了還哥哥?”
盛子楮沒理,從簡斯丞身上抱過了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小家夥不認生,“我叫衣衣。”
孟綏而倒了杯溫水過來,打算讓衣衣喝。
盛子楮坐到了椅子上,接過了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衣衣喝下去,他開心得跟抱着自己的親生閨女似的。
衣衣喝完水,說了聲:“謝謝叔叔。”盛子楮優哉游哉然地說:“什麽叔叔?叫盛盛哥哥~”
正好簡斯丞換好了衣服從衛生間出來,聽見這話,手裏的皮帶蠢蠢欲動,險些要抽他。
中途賀乾來了,他看見盛子楮抱着個小家夥四處招搖,也不上賽道不練車了,看着像是走火入魔,這孩子他也沒見過,問了孟綏而才知道那是簡斯丞表外甥女。
他走過去,一時口誤,神來之筆:“讓我玩一會兒。”
盛子楮一聽,目光滿是戒備,上下打量着他。
賀乾自己愣了一下,趕緊說:“不是,讓我陪她玩一會兒。”
盛子楮推開他的手,“你有問題啊!”
賀乾無奈,“你有病,我口誤了,給我。”
盛子楮護住了衣衣連退了三步,一臉嚴肅地警告:“你別動,你想幹什麽?”
簡斯丞下了車,一過來就看見兩個大男人在搶一個孩子。
“賀乾,你藏不住了!”
“我藏你大爺!把她給我!”
“你別過來,別碰她!”
“放手!”
這時孟綏而過去擋在了兩人中間,勸道:“你們別這樣,冷靜一點。”
衣衣忽然撲過去,身子懸在半空,胳膊抱住了孟綏而的脖子,喊道:“舅媽快救救我,我怕……”
簡斯丞幾步過去,把衣衣抱在懷裏,拉着孟綏而遠離兩個神經病。
盛子楮還跟賀乾在那劍拔弩張。
“賀乾,我真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我哪樣的人?”
“我早覺得你不對勁了,果不其然!”
“你別借題發揮,我看你是欠收拾!”
傍晚準備回去的時候,盛子楮抱着衣衣湊到了賀乾跟前,說:“寶貝,你認清楚這張臉,以後看見長得差不多的壞人,知道要怎麽辦麽?”
衣衣兩只小手抱着拳,沖着賀乾一邊磕頭,一邊唧唧哝哝:“大王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盛子楮說:“咱有點骨氣行麽?讓你舅舅揍他!”
賀乾冷哼:“我看你挺欠揍,改天打一架?”
今天衣衣完得太久,吃了晚飯就睡着了。
孟綏而趴在床上看了她半天,她點一點小家夥的睫毛,說:“真可愛。”
簡斯丞洗完澡進屋,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他俯過身,單膝跪在床邊,一手撐住床,一手壓在她的後腰,輕着聲:“孟孟小姐,你像個怪阿姨。”
孟綏而扭頭,目光輕淡地銜着他,半天不出一點聲。
簡斯丞心領神會一般,說:“想生孩子啊?”
她轉開了臉,“你想多了。”
他說:“那就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她問:“什麽眼神?”
“饞我的眼神。”
“……”
表姐是晚上10點多鐘來的。
簡斯丞說:“在這兒睡一晚吧,有客房。”
表姐臉上有疲态,但仍是搖搖頭,“不了,我訂了酒店客房。”
簡斯丞只好說:“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挺遠的。”
“沒事,這麽晚了你抱着個孩子,我不放心。”
簡斯丞轉身去了卧室,把衣衣抱在身上,衣衣睡得沉,沒有一點醒的跡象。
表姐見狀,也就不再推辭什麽了,和孟綏而打了聲招呼,就跟着簡斯丞出門了。
簡斯丞回到家都接近淩晨一點鐘了,他輕手輕腳,換了身衣服再上床,孟綏而半夢半醒,依着習慣,一個翻身就滾到了他的懷裏。
他親了她一下,說:“好歹睜個眼,你就不怕是個什麽流氓上了床?”
她回道:“你在說你自己麽?”
簡斯丞默着斟酌了一番,覺得自己得狠狠幹點什麽,坐實這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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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些小問題不清不楚,番外會講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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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你要幹什麽?流氓!
簡斯丞:我要證實一下你眼光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