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學習使人疲憊
學習使人疲憊，度過了兩天充實的學習生活後，一向精神飽滿的阮檬也破天荒地毫無生氣地參加了晨會。
同事問她怎麽了，阮檬只是借口天氣太熱沒什麽精神，她慣常在同事面前保持低調，要是她函授的事情被潘采蘩一衆知道，肯定又會編排她野心太大、自視甚高之類的話。
晨會結束後，阮檬恹恹地回到自己位置上，過了一個周末，又多了一批逾期客戶，經過初篩之後，阮檬手裏就只剩下沒有能力還錢或者故意不還錢的客戶了。
阮檬耐着性子給所有人打了一遍電話，初步了解客戶逾期的原因以及客戶本人的态度和意願，在不同類型客戶的名字前做了不同的标記。
打到最後一個時，阮檬無意中瞥到了緊急聯系人那裏有一串熟悉的號碼，她用自己的手機輸了一遍，通訊錄顯示是江蕭圻。
阮檬不由得好奇，這個人跟江蕭圻是什麽關系？
她打開後臺調出該名客戶的資料，祝艾艾，女，29歲，小學教師，未婚，照片上看長得還挺好看。
阮檬眼珠子轉啊轉，既不是兄弟姐妹，遠房親戚寫在緊急聯系人這一欄的概率又比較低，那麽通過排除法基本可以鎖定，那兩人當時大概率是戀人關系。
一想到這裏，阮檬的心隐隐抽痛，雖然知道江蕭圻好看又多金，年紀看着也不小了，感情生活必然不可能是一張白紙，可面對一個疑似他女朋友的人，她還是從心底裏滋生出了一種名為嫉妒的東西。
阮檬又仔細看了客戶信息，貸款合同的簽署日期是去年元旦，也就是說，至少在去年元旦，她們倆是在一起的。
阮檬心裏一陣緊張，她回憶起之前看到過的各種社會新聞，很多男的隐瞞自己有女朋友甚至是妻子的信息繼續跟別的女孩子談戀愛，直到被戳穿。江蕭圻......他會是這樣的渣男嗎？
不！不會的！她寧願認定是自己自作多情，也不想把江蕭圻和渣男聯想在一起。畢竟，江蕭圻從來沒有逾矩的行為，也沒有對她有其他的暗示。
懷着複雜的心情，阮檬撥通了祝艾艾的電話。第一遍沒有撥通，阮檬又試着播了一遍，還是沒人接聽。或許是在上課吧，阮檬想。
雖然想把這個案子先放在一邊，但阮檬的心理就是會無意識地揣測江蕭圻和祝艾艾的關系，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在想着這事，根本集中不了精力。
阮檬心煩氣躁地把其他名單丢到了一旁，繼續撥打祝艾艾的手機號碼。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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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終于接電話了，是個很甜美的女生，聲控阮檬一下子在腦海裏構築起長發及腰、衣袂飄飄的女神形象。
她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好，請問是祝艾艾女士嗎？我是N行的工作人員......”
祝艾艾已經猜到了阮檬的來意，言語中透露着些許慌亂，她說了句稍等，許是跑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然後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盡快把錢湊上！”講到最後，已經是帶了哭腔。
真是我見猶憐啊！阮檬想。
但出于催收專員的職業素養，她還是好聲好氣地詢問她一些細節。
原來，祝艾艾所在的學校最近新調了一個她曾經的高中同學，倆人學生時期就不太對付，一會兒比學習，一會兒比男友，那時候都是祝艾艾略勝一籌。
但現在，那位昔日同窗嫁了個有錢的老公，時不時拎着個名牌包包或者穿着名牌大衣來祝艾艾面前炫耀。
心高氣傲的她哪受得了這種委屈，于是她也開始買包、買首飾，沒幾個月就把自己的積蓄用完了，她某天忽然想到以前辦過的貸款，猶豫了一下還是提出來拿去買買買了。
小學老師的工資哪能經得起這樣造，這個月祝艾艾之前訂的單身公寓要付首付了，她的資金鏈一下子斷了，不敢跟嚴厲的父母要錢，朋友也不怎麽願意借大額資金，急得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聽着電話那頭泣不成聲，阮檬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小學老師都這麽天真，還是祝艾艾尤其天真。
她小的時候就已經看淡了同學之間的書包競争、文具競争等，知道自己家沒錢，便也不湊上去了。而這位祝老師，明知自己沒多少存款，還即将背負巨額房貸，還能這麽任性地跟別人攀比，真是無法理解她的消費觀。
電信詐騙受害者的頭號苗子非祝艾艾莫屬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從祝艾艾的描述中，阮檬猜測她目前單身。
為了确認，她繼續問道，“我看你的緊急聯系人填了一個人，那個人跟你是什麽關系，能不能借你錢幫你渡過難關的？”
祝艾艾嘆了口氣，“那是我的前男友，據說現在挺有錢的，但是我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幫我，畢竟他是個挺小氣的人。”
小氣嗎？阮檬覺得目前跟江蕭圻的接觸下來沒發現他有這個特質，純當分手之後前女友的黑詞吧。
“因為您已經逾期三天了，一般來說這個情況已經記錄到您的個人征信裏面去了。如果您想證明自己不是惡意逾期，那麽就必須在今天還清欠款并且做出說明。”
祝艾艾哭得更大聲了，“要是能還我早就還了，我也不願意拖着不還呀，可是我現在真的沒辦法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鈴聲，祝艾艾急匆匆地說了句，“我先去上課了，等會再說。”便挂斷了電話。
這種類型的逾期客戶阮檬也遇到很多個了，大多都是教師，沉迷于某種燒錢的愛好不能自拔——比如炒股，比如買奢侈品，其實還個幾十萬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礙于面子不想讓家裏人知道。
所以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盡量讓客戶告訴家人，讓家裏人幫忙還款。
說實話，阮檬很不想讓江蕭圻知道這件事，萬一因為這事他們倆舊情複燃了，那她不就間接成了他倆的紅娘了嗎？
自己能不能得到江蕭圻是個未知數，可眼睜睜看着江蕭圻落入別的女人的懷抱，阮檬也做不到啊！
思來想去，她煩得只想去公園裏跑一百圈讓自己冷靜一下。
因為有心事，中飯阮檬吃得也不多，項瑜立馬發現了她的不同，關切道，“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怎麽吃這麽點飯就不吃了？”
阮檬搖搖頭，“沒事兒，可能是昨晚沉迷學習睡得太晚了，我今天可得早點休息。”
項瑜不疑有他，繼續說道，“等會兒你到我那去拿點吃的吧，燕寧他媽媽給他寄了一大箱特産，他就都寄給我了。你說他也真是的，那麽多寄過來，當喂豬呢，讓我每天當飯吃都得吃個十天半個月的。”
燕寧的媽媽是青島人，嫁到了J市，因為現在燕寧又在別的城市工作，所以老倆口商量了下就回青島的外婆家長住了。因為很長時間見不到兒子，所以燕媽媽隔三差五就給燕寧寄各種海鮮制品，表達她濃濃的母愛。
阮檬立馬說，“請善待單身狗吧！我今天都沒加醋還是聞到了很重的酸臭味兒！不要的零食那就捐給需要的人吧，我飯量大，多少都吃得下！”
項瑜笑了，“讨厭！”
阮檬忽的想到了什麽，問道，“你說，如果你和燕寧分手很久了，忽然因為有一件事有了交集，你們會不會舊情複燃啊？”
項瑜狐疑地看着她，“你什麽時候背着我有個分手很久的前男友了？”
阮檬不由得感嘆女人在這一方面敏銳的觀察力，急忙解釋，“我就是純屬好奇！才沒有什麽前男友呢！你不要轉移話題嘛，快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項瑜這才放過她，想了想，說道，“其實如果不是對他徹底失望了，我是不會跟燕寧分手的。你看我們倆也鬧分手了好幾次了，可每次只要他一哄，我又屁颠屁颠地黏上去了。所以這事還真不好說，如果我倆分手是因為外界原因，那麽當原先的外因消失了之後再度遇見，很有可能還是會被互相吸引。但是如果我們分手是因為一方出軌或是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那就算遇見無數次也還是會厭惡他。”
阮檬受教地點點頭，現在，她糾結的點從江蕭圻和祝艾艾會不會舊情複燃轉變成了他們倆當初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分手，這想法像是密密麻麻的螞蟻爬過她的胸口，害她百爪撓心、心神不定。
吃完飯，阮檬飄飄忽忽地走回去，連去項瑜那兒拿零食都忘了，還是項瑜在她身後叫住了她。
項瑜一臉擔憂地看着阮檬，“檬啊，要是學習實在吃力你就先放放吧，實在不行咱就期末惡補一番，或者你考試時我幫你請外援，我看你今天做啥都不得勁，也沒什麽精氣神，搞垮了身體可不值當。”
阮檬感謝又有些內疚地點點頭，當年項瑜和燕寧談戀愛，她是第一時間就找自己分享了所有的細節，可是現在，出于阮檬不願啓齒的自尊心，她選擇隐瞞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說，“我沒事，實在撐不住了叫讓你幫我找你家燕寧大神給我惡補一下，考過了我請你們吃飯。”
當年，同是學渣的項瑜之所以甩開阮檬考進了大學，就是因為有燕寧放學後耳提面命的知識點惡補。
項瑜拍着胸脯說沒問題，又拿了好幾大包蝦幹鱿魚絲什麽的塞到阮檬懷裏，“吃完了再找我拿啊！”
阮檬笑着說好。
阮檬高中時候很喜歡去KTV唱的一首老歌是《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她覺得她和項瑜就是這樣，總是能在不經意間被對方溫暖到。
現在就是這樣，阮檬想，就算江蕭圻跟他的前女友複合了，但她在項瑜的關懷下，一定也能迅速走出陰影。
當然，私心還是不希望事情發展成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