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競聘
當天下午阮檬又給祝艾艾打了幾次電話，但這位祝老師除了一個勁的哭哭啼啼外，怎麽問都說自己沒有錢，也沒有辦法可以立即籌到錢，于是阮檬只好約她當面聊一聊。
嗯，也算是滿足了她一點小小的私心，看看江蕭圻的這位前女友長得多好看。
兩人約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培訓機構見面，因為怕談話的內容被校領導或是學生家長聽了去，影響到祝艾艾的飯碗，所以選了這裏。
培訓機構的某個中層管理人員是祝艾艾朋友，這個點晚托班還沒開始，就給她倆找了間沒人的教室談話。
第一眼見到祝艾艾的時候，阮檬一度覺得她還只是個大學生，長得确實非常漂亮的，披肩長發散在肩頭，精致的妝容一絲不茍，眼睛大且閃亮，滿眼都是純潔天真，皮膚白白嫩嫩，看不出一絲瑕疵，保養得很好，說話的聲音也是柔柔的。
阮檬想，她恐怕還沒遭過班主任的罪。尤其是小學階段，一旦當上班主任，結局往往是昔日的淑女變成了一個嗓門巨大的女漢子。
一問，果然是的，祝艾艾是低年級的英語老師，課業壓力不大，目前還沒帶過班。
都說男人喜歡的女人類型很單一，不管怎麽找，都是差不多風格的，而眼前的這位祝老師，要說跟阮檬的相似點，大概就是……倆人都是女的吧。
她溫柔、美麗、嬌滴滴的，而自己，長得一般、性格還行，渾身上下可以說沒有什麽女人味。除了勤儉持家這點，恐怕沒什麽能比得上祝艾艾，但是有人寵的女人，何苦要那麽摳摳索索地過日子呢......
阮檬在心裏苦笑，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祝艾艾的出現，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告誡她，江蕭圻跟自己是從來不可能有在一起的機會的，不要再癞□□想着天鵝肉了。
“小阮啊，你能不能寬限我一些日子，我這個月馬上發工資了，等發了工資我立馬把錢轉進來。”祝艾艾瞪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阮檬。
如果我是個男人的話，恐怕也要絞盡腦汁幫她想辦法了，阮檬在心裏想。
她當然不能給祝艾艾轉圜的空間，說道，“祝老師，您的未還貸款是12萬，您覺得靠一個月工資可以還清嗎？這幾年國家對征信這塊越來越重視了，咱們市民廣場那塊曝光老賴的LED屏我相信您也看到過，你也不想自己成為那上面的主角之一吧。”
祝艾艾花容失色，急忙問道，“這麽嚴重嗎？”
阮檬似有似無地點了頭，“如果超過3個月未還貸款，我們銀行就會對你提起訴訟。但是在之前的這三個月時間裏，我們也不會坐以待斃，我們會聯系你的親屬同事，還有一切和你相關的人，直到你把貸款還清。你也不想把事情鬧得這麽沸沸揚揚吧？”
看着祝艾艾擰在一起的眉頭，阮檬繼續說道，“況且，一旦有了法院執行記錄，我想你的工作就得重新考慮一下了，僅僅為了這十幾萬，這個代價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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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艾艾已經吓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意氣，我也不想丢了我的工作，那我爸會打死我的！我好後悔啊，我本來好好的為什麽要去跟張漫鬥氣呢，把錢搭進去不說還毀了我下半輩子！”
她像是拉住救命稻草一樣地拉着阮檬，“小阮，你幫幫我吧！等我下半年的工資和年終獎發下來我一定可以還清的，能不能幫我跟你們領導說一說、求求情，再寬限我幾個月，我一定一有錢馬上還款，我保證！”
阮檬搖頭，“你的征信是系統直接上報人行系統的，就算你認識我們行長也還是操作不了。”
祝艾艾喪氣地垂着肩，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憐。
阮檬給出建議，“祝老師，我覺得現在你應該做的就是把這件事告訴家人，讓他們先把錢借給你，老師的工資也不低，一年半載就還掉了不是。”
祝艾艾失望地搖搖頭，“我不敢告訴我爸，如果他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短短的交談中，祝艾艾已經好幾次透露出她對父親的恐懼，恐怕她這樣不切實際花錢的性格，也跟家庭情況有一些聯系——缺乏安全感的人，會在其他方面進行找補，而祝艾艾選擇了一個她無法承擔的方式。
阮檬又說，“你說你貸款的錢是用來購買奢侈品的，那麽現在能不能想想辦法把這些奢侈品賣了換一些錢呢？或者先跟朋友說一下，讓他們先借錢給你周轉一陣子。”
祝艾艾聽進去了，“好的，我馬上把我的包挂鹹魚去！朋友......好的，我會告訴我的朋友，也拜托你千萬不要聯系我的父母好嗎！”
阮檬點點頭，其實一般這種情況，她都是會聯系客戶的家裏人，畢竟這是要錢的最快捷途徑，但是祝艾艾的恐懼不像是僞裝，就姑且再給她一些時間吧。
阮檬最後強調，“那麽祝老師，我再給你一星期的時間，如果下周二你依然沒能換上欠款的話，我不但會聯系你的家人，還會聯系學校的領導。”
祝艾艾感激地點頭。
回去的路上，阮檬在想，祝艾艾都快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了，作為前男友的江蕭圻知道了以後會不會幫助她呢？
內心有些糾結，既希望他可以幫助她，這樣她的催收任務就完成了，但更多的還是希望江蕭圻把她當做陌生人，畢竟，借錢給前女友之後，倆人之後的各種交集不就名正言順了......
回到行裏已經差不多到下班時間了，阮檬打開系統查收內部郵件，發現之前吳行在會上說的催收部競聘二級部經理的相關通知已經下發了，她看了一眼就關閉了，心情沒由來地更煩躁了。
工作、男人都不是她的！她再努力也永遠只是一個旁觀者！
回家後也懶得學習了，跑完步簡單洗漱之後就上床刷視頻，迷迷糊糊得很早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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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阮檬剛去行裏，聽見部門同事都在議論競聘那件事。
畢竟，上次開會的時候，領導并沒有說這個崗位是拿出來全行競聘的，如果只在她們自己條線競争的話，阮檬的競争力還是比較強的，但要是放到全行，那麽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了。
所以一見到阮檬，幾個同事都問她，“這個崗位怎麽變成全行範圍內的競聘了？上次吳行不是還找你談話了嗎，怎麽現在又變卦了？”
阮檬擠出笑容，“我上次就跟你們說了，這下終于相信我了吧！吳行叫我談話壓根沒說提拔的事情，這些內幕消息我又怎麽知道。而且，升職這事我确實也不夠格，論資歷比不上你們，論學歷，比不上行裏的大部分人。”
同事又問，“那你這次是不打算報名參加競聘了？”
阮檬笑了，“不是啊，我看這次條件沒有設置學歷限制呢，既然我是符合條件的，我當然也得去努力一把，就算最後不是我也沒有什麽遺憾。”
幾個同事表示贊同，“我支持你，年輕人就應該抓住機會，雖說這次的競争比較激烈，但萬一你被大行長看中了......這種事還真不好說。”
另外幾個跟潘采蘩關系比較好的人也聚在了一起，說着指桑罵槐的話，“我就不去了，知道自己不夠格就不去湊熱鬧，要不然到時候見識到別人跟自己的差距那麽大，我估計會哭鼻子哈哈哈......”
潘采蘩也不陰不陽地說了句，“你能力哪有阮檬強啊，人家可是一季度的業務标兵，阮檬啊，你好好準備，我看好你的！”
恐怕是等着看自己的笑話吧，阮檬也擠出一個塑料微笑，“謝謝采蘩，我會努力的！要是撞上狗屎運真的升職了，那我就請大家吃飯哦！”
呵，惡心人誰不會啊。要是擱平時阮檬一定懶得跟她計較，但她今天心情非常不美麗，誰也別想再欺負她！
阮檬又把那個競聘郵件打開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确定自己确實符合各項報名條件，于是下載了報名表認真填好，發到了指定郵箱。
雖然知道自己一定不會被選上，但能在大行長面前展示自己，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機會。阮檬覺得，如果面試問她關于催收方面的問題，她一定可以答好，因為在工作的時候她總是在思考怎樣才能又快又平穩地完成催收工作。
而實事證明，阮檬有時候自己的一些想法是可以操作的，所以她才能夠在薪資上一馬當先，成為同期生裏的佼佼者。
面試放在下個周六，還要在周三下班後進行一場筆試篩選一部分人，阮檬心裏憋着一股勁，午休時間一直在看題庫，連覺都不睡了。
下午接到祝艾艾的電話，大致意思就是她已經把之前買的包挂到二手平臺了，也跟朋友們都聯系了一遍，好幾個朋友答應會借錢給她，剩下的幾萬她也會繼續想辦法，讓阮檬放心。
于是，阮檬好不容易逼着自己好好學習的心就這麽一瞬間被瓦解了，現在的她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糾結：那好幾個朋友裏，有江蕭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