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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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還是讓人下來,時柏榮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也是不想被人這麽早就踏進家裏。他是做不到唐原那麽坦然,也不認為現在和唐原的關系有什麽他必須坦誠的義務。炮友——應該算吧。還是沒睡過幾次,也沒什麽正式協定的炮友——不,時柏榮突然想到他和唐原還是有個協定,讓他這段時間都不得不被人壓在家裏補課,補課就算了,明明人就在身邊,有時候還不穿上衣亂晃,他卻連想摸一下都會被人毒打。
他爸都沒打過他呢。在電梯裏,時柏榮開始瞎想,但可能也就是因為他爸根本沒想管過他,畢竟他根本不是什麽愛情的結晶,就是個錯誤之後的累贅。這麽想,唐原倒有點像他想象中的爸——除了會和兒子上床。這麽個想法一冒出來,他就有點腿軟,扶着牆走出電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唐原家的門鈴摁響。“來了啊。”唐原沒讓他等多久,曳着拖鞋過來給他開門,“……怎麽還是校服。行吧,進來吧。”
表情很失望,對着時柏榮穿的這身衣服。而時柏榮卻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不知道唐原腦子裏都塞着什麽樣的垃圾。不過,他看了看唐原一身印着青蛙蝴蝶的卡通花睡衣,忽然又有點明白唐原到底想看什麽東西。他跟着人進去,不知道怎麽就摟到人身上去。“你倒是穿得很可愛。”“別壓我肩膀,下去。”唐原聳了兩下肩,沒能把肩膀上的手給抖掉,反而被時柏榮環得更緊——還有點勒他脖子,“搞這麽纏人。”解決不了對方,唐原只能解決自己。勉強讓自己接受,回到房間就順勢往後一倒,把時柏榮摔到床上。
接吻,然後上床,一切和計劃中一樣順理成章。校服也無所謂,反正總是要被脫掉。時柏榮知道今天自己的位置,不等唐原命令就主動把腿張開,大腿貼上唐原的腰。“剛剛玩得很爽吧。”唐原順勢握上他的性器,拇指的關節在柱身上上下摩挲。內褲沒有完全脫掉,此時挂在他右腿的膝蓋之上,看起來很容易被人弄髒,和它的主人一樣。“……還行,要是你幫我會更爽。”時柏榮躲開唐原帶了點侵略性的眼神,又問他能不能把燈關掉。“幹嘛,還害羞?”“……不可以嗎?”
唐原笑了下,他說好,也确實把頂燈關掉,卻又把臺燈打開在床頭櫃上。昏黃沉沌的燈光投下,讓臉一半藏進陰影,另一半染着暧昧的光暈。這不是時柏榮的想要,只不過現在他也沒法争取來自己的需要。他的嘴唇被另一個嘴唇覆蓋,呼吸由回聲變成共振。大概是第一次實打實的吻,他的舌頭還很生澀。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将自己放置,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很快就被另一條舌頭挑逗得面紅耳赤。“數學學不會就算了,怎麽接吻都不會。”玩弄他的男人還在間隙将他取笑,在他呼吸恢複正常之前,重新吻到他的嘴上。會腫的吧,嘴唇,夜晚的時柏榮總是會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他想唐原的舌頭像條蛇一樣,想這人的手指似乎也是類似的模樣。一條鑽進他的口腔,另一條帶着冰涼的液體擠進他的腿間。這麽說,下面的應該更符合變溫動物該有的狀況,無法維持的體溫,灼傷皮膚的冰冷。
唐原的手指應該算是漂亮,很長,很白,骨節分明。不是第一次被它插入,卻是第一次這麽清晰地感受它存在于體內的狀況。游走,進入,頂着前列腺,蛇咬了他一口。時柏榮的脊背繃緊,控制不住自己齒間溢出的喘息,而喘息又被唐原吞進。差不多了,第二條蛇進入洞穴。不是為了冬眠,而是開拓它的領土。這時,時柏榮也不小心咬上唐原——這次是真的咬,實打實的,牙齒磕上舌頭,也許出了血,也許沒有。但很快遭來報複,性器被人重重掐了一把。該疼的,又很爽。讓時柏榮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受虐的欲望。“小心眼。”但該罵的還是要罵對方,甚至掐了一把唐原的腰。總算讓嘴唇分開,也讓時柏榮看到唐原嘴唇的模樣。紅腫,濕潤,像抹了口紅,像想找人索吻。他總算明白怎麽會有人把嘴唇形容成花,而他自己大概也是這個模樣。
但他也沒機會深想,第三根手指将洞穴擴張。洞穴在地下。昏暗的,人來來往往。這裏只有影子,只有紅色的火光。離開的人還會再回到此地,即使他已經在外面見到太陽。“這是一種必然。”蘇格拉底沒有直接講,但柏拉圖知道。阿爾西比亞德就在那裏,可惜,洞穴不屬于他。
手指最終離開,換成性器進入。後面已經被擴張充分,一個暫時放松的甬道,但對于陰莖的尺寸來說還是有些狹小,唐原只能舔着時柏榮的胸口,将疼痛轉移,手指握上少年人清瘦的腰,一寸寸将性器挺入。完全進入的時候,時柏榮說,“我覺得你挺像我爸的。”
“……”
唐原真沒想到,自己有機會在性交對象的口中聽到這麽句話。
還不是情趣,而是單純的描述。時柏榮認真的表情讓他甚至都沒法罵他。“我可生不出你這麽大的兒子。”他只能這麽講,伸手掐了一把時柏榮的臉頰。“不過,你要叫我爸我也不介意。”他沒忘自己的陰莖還插在這人的身後,試圖把他的話扭轉為一種情趣。“來,先叫兩聲聽聽。”
“……別得寸進尺!”
“明明是你先提的吧。”唐原挑了下時柏榮的下巴,一邊逗他,一邊控制着性器開始在人後穴中抽插。“不是說我像嗎,叫一叫又怎麽了?”
時柏榮罵他無恥,“你又不是。”
“也可以是啊,如果你想的話。”他的手不知道怎麽又滑上時柏榮的脊背,順着脊柱往下,又是,像蛇一樣。摸上後腰,再握住臀肉。被人吵醒的事情總算在現在給人報複。讓性器更深更猛烈地沖擊敏感的腸道深處,“我不介意多個兒子的,你說是吧,寶貝。”
時柏榮扯過唐原的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臉,卻蓋不住自己赤裸的身體,以及反應誠實的陰莖。讓唐原看他這反應,把臉埋上他的頸窩,笑了兩聲,“你看起來也挺喜歡這種的吧。”他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栗,咬得更緊的甬道,也多少能窺探到他的想法,并不是完全抗拒他構建出的關系。也是因為他們确實沒有血親,因此,似乎更好接受以這樣的身份做着下流的事情,又能享受到這樣隐秘的身份帶來的刺激。讓時柏榮在猛烈的快感中甚至可恥地去想,其實,他也挺希望唐原能成為他爸。
雖然沒什麽父愛,但能讓他感覺到一種被人注視的關照。脾氣有點差勁、陰晴不定的父親,這形容和身份也有種理所應當的融洽。就是年紀有點小,才比他大了十三年左右,感覺該是個後爸。成年人粗大的性器在他後穴中似乎能磨出水來,被想象和現實一并操得酸脹的穴口勾引着身體裏隐秘的渴望浮出水面。時柏榮的手已經沒法繼續抓着枕頭,他和人颠了個上下,被唐原抱到身上肏弄,下身快速的頂弄叫他根本沒法坐穩,只能撐着唐原的胸口,想躲,卻反而被握着腰坐得更深。還是經驗不夠,沒法自如地應對對方的動作,很快就沉淪進快感和欲望制造的陷阱之中,也成為對方手中的一件收藏,被貼上他并不喜歡的郵票。“別躲。”唐原的聲音帶着某種誘哄。“時同學,被你爸操得爽嗎?”
“沒……沒有。”時柏榮試圖找回一點理智,延續了慣常的嘴硬,“我才是你爸。”
“哦,這樣,那也可以。”可惜唐原比時柏榮想象得更不要臉,“那,爸,被兒子操得爽嗎?”
別這麽叫我。時柏榮想這麽說。卻只是默認了唐原對他的稱呼。“不要臉。”他撐在唐原身上喘息,最終只罵出這麽句話。“那你倒也別爽。”唐原露出個惡劣的笑容,手指揉上他的臀肉,指腹偶爾刮過他的穴口。故意的。時柏榮明明知道,卻沒法反抗。“時柏榮,以後再敢吵我睡覺,就自覺點,送上來讓我操。”
時柏榮胡亂應了兩聲,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懂這話。畢竟前列腺的高潮總是來得持續而又猛烈,讓他的理智時存時續,一會想着讓唐原把他肏死在床上,一會又羞恥于自己毫無底線的欲望。快感積蓄到一定程度,便轉化成射精的沖動。沒控制好,又是直接射到唐原身上,以及這人的臉上。半透明的液體挂上下巴,甚至沾上眼鏡,成為裂痕,或者傷疤。
“以後能不能打聲招呼。”唐原拍了下他屁股,讓他先從自己身上下來,才用手套弄性器,射出的精液不知道拿了塊哪裏來的布料給包裹。“跑什麽,幫我擦一下。”看見時柏榮穿上衣服又想偷跑,他把人叫住,讓人去拿濕巾,幫他清理幹淨身上的精液。“你老師身材不錯吧。”
時柏榮快速在他身上掃了幾眼,忍住想舔嘴唇的沖動,哼了一聲,“……自戀狂。”
“嘁,小屁孩,不懂得欣賞。”唐原揍他一拳,揍完又摸下去扯了下這人的褲腰。“你幹嘛?!”結果明明才剛睡完,時柏榮對他這個動作的反應還是大得不行,紅着耳朵瞪他,仿佛個良家姑娘被人調戲。這叫唐原忍不住笑了下,也确實把人給調戲,“你內褲呢?”
“……還不是你射上面了!”時柏榮瞪他瞪得更兇,把濕巾扔他身上,也不替人擦了。“我走了,你自己睡吧,傻逼。”
“一點都不尊敬老師。”
“你算個什麽老師。”時柏榮對他倒是怨念很深,“整天勾引學生上床,睡完還拿作業折磨人。”
“哦,是哦,今天睡完還沒給你卷子。”時柏榮本意是要控訴,結果唐原直接順杆子上爬,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疊練習冊,“來吧,是不是有點困了。寫兩張清醒……”
沒等唐原說完,時柏榮就跑得不見人影。跑操都沒見這人跑這麽快。唐原勾了勾嘴角,把試卷收好。又從地上撿起一塊布料。
哦,時柏榮的內褲。唐原想,屬于一個下流的辛德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