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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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外的小教室是專門用來上英語小班課的地方，沒有監控，不上課的時候要麽是幾個學生偷偷過去玩游戲聊天，不打擾班級同學又能悄悄拿出手機，要麽是用于老師補課或者答疑，在月考成績出來的幾天經常被英語之外的任課老師占用，一個個面談分析試卷中的問題。而運動會，自然是沒有什麽人占用，畢竟玩游戲可以在操場找個地方，想學習在沒什麽人的大教室裏就好。何況，鑰匙還在唐原手裏，他也算徇私一回，今天中午的時候特意過去鎖上，等下午看完時柏榮比賽，才先一步過去把門打開。當然，也不能讓他們兩個混蛋呆在這裏太久，他還讓時柏榮過去的時候記得拿幾張卷子裝個樣子，畢竟小教室沒有監控，走廊上還是有的。弄這麽小心又心虛，也不過就是要幹些無恥的事情。

時柏榮和唐原開口的時候，唐原多少就能猜出他的想法，何況當晚回家的路上直接被人挑明。聽着也不過分，就是想在學校裏和他幹一點過界的事情。“那要我準備什麽嗎？”“你把人準備給我就行。”時柏榮靠着他的肩，上樓的一段路也要和人貼在一起，“就想和你親親。”他說，“能讓我摸一摸就更好了……”

“在家不也能摸？”

“……學校裏比較刺激嘛。”

唐原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道德底線就是這麽一步一步地降低，最後直接推入虛無的境地。“不過，你跑完還有力氣嗎？”唐原的話聽起來有點像嘲笑，時柏榮哼了兩聲，說當然可以。“反正下午跑接力，就四百米，等結果出了我就去找你。”他還強調了一下，“記得看我比賽，看完再去小教室。”

“知道了。”唐原捏了捏時柏榮的臉，被這人拍開，投訴他對自己動手動腳，然而時柏榮自己的腦袋還靠着人的肩膀，甚至到了電梯到了自家，出門前他還在唐原臉上親了一下。“拜拜。”親完就跳出電梯，不給唐原追出來的機會。回到家，倒上自己的床，滿腦袋還是今天唐原的味道。又噴了香水，粉色之彼。果汁酒，氣泡吸附上杯壁，啵，晃晃悠悠地上升，在灰藍色的液體中，逐漸晃蕩進空氣。

時柏榮在床上又翻了個身，從抽屜裏拿出兩張唐原的照片。他偷拍的，在跟蹤對方的那一個月裏。在照片上，他找到一個熟悉的男人，今天跑完八百之後，他注意到了裁判的臉，重合上他曾在唐原書架上看到的一張照片，以及，也是他剛剛才記起，這個人曾經進入過唐原的房間。高一年段的一個班主任，比唐原大了七歲。一切他都找人好好地打聽，回家的路上剛收到回音。他知道了，唐原還曾跟着對方實習，親密過一陣，而後又沒什麽交集。寥寥幾句，時柏榮覺得自己大概能猜出他們的關系，但短時間他肯定不會和唐原問起。再怎麽樣，現在唐原這也只有他。雖然只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炮友，但時柏榮一點不想再次被人抛棄。

看了一會，他沒繼續想，又翻出更多唐原的照片，一張張地看下去。他确實有點變态，跟蹤還要偷拍，對着當時還不過是個僅見過一面的男人而已。那時喜歡肯定沒有，只能說是一點雛鳥情節加上見色起意，以及沒得到對方召幸的不甘心——但臉肯定還是最大的因素，唐原長得确實很好看，大概是時柏榮現實中見過最好看的男人。身材也很好，雖然脫了衣服，比想象中更瘦一些。不過站在人群當中總是最出挑的那個。哪怕隔了半個足球場——第二天的上午，時柏榮在檢錄處朝跑道外望去，也能一眼看見人群中的唐原，不情不願地拎着一根熒光色的加油棒，懶洋洋地靠着個臺子，等着看他的比賽。

來了就好。時柏榮找到人，就收回目光，在操場上拉伸，今天他要比兩場。

早上是一千五，下午是接力跑，出門前他還再三和唐原強調時間，後者有點不耐煩地應了聲好，說他又不像時柏榮那樣傻。“記住了，會給你加油的。”下車時還和人拉了個鈎，算是給了承諾，然而時柏榮還是不太放心，主要是怕他被什麽奇怪的前男友或者別的漂亮小男生拐走。好在沒有，唐原還不至于這麽幾分鐘都不願給人抽出，到了時間，跟着他的學生們一起，興致勃勃地看時柏榮穿上熒光背心，站上跑道。在中間的位置。他是十二號。

長距離的比賽其實有些枯燥，唐原也只在人跑到跟前的時候加加油，而時柏榮還算認真于比賽之中，根本分辨不清那些加油聲中是否夾雜着他想要的聲音。但他瞄向跑道外，還是能一眼就看見唐原的臉，多少有點顯擺的心理，故意倒數第二圈，在路過人面前的時候加速，超過前一個選手，才重新将步伐穩定。挺幼稚，但他就是想這麽幹，至少他自己是挺開心，也不會怎麽影響比賽成績。

不過，也就是一千五還能這麽耍兩下，等到了接力，一圈的距離，他便完全沒有這個心思，确認唐原在場之後，便只想着趕緊跑完，趕緊去和唐原約會。

算是約會吧。他說是就是了。一下跑道，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唐原，帶着一身汗紮進人的懷裏。“累死我了。”他把汗蹭到唐原身上，果不其然讓唐原準備好的誇獎變成了辱罵，“滾，臭死了，別在我身上亂蹭。”他讓人抱了一段時間，一會覺得這濕漉漉的感覺讓人心猿意馬，一會又覺得滿身汗的實在有點惡心，最後還是受不了，把人從自己身上推開，又丢了瓶水到時柏榮身上。本來想揉人腦袋，結果摸上去又是一手汗，汗津津的時柏榮還渾然不覺地把腦袋往他手裏蹭，最後這一手的汗，自然又是被蹭回時柏榮的衣服上。“去休息會，領完獎——最好晾幹了再來找我。”唐原彈了下他的腦殼，“偷偷的啊，別被人抓到了。”

時柏榮站直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傻逼。”唐原順手給他一腦勺，然後看着自己又變濕的手掌心情糟糕，“卷子記得帶。”

“Yes，sir！”

“……”

唐原這次學乖了，選擇踹這倒黴孩子一腳，不把自己的手弄髒。

比賽結束到頒獎大概還是需要一段時間，唐原想着，就先去了趟衛生間洗了下手，清理了一下自己。偷摸地又在洗手間外的牆角抽了根煙，以此消磨等待的無趣——偷偷抽煙的可不止那些不守紀律的學生，還有他們這些得為人師表的老師。至于等下時柏榮會不會因為他這一身煙臭罵他，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在意，只是摩挲着手中那包煙，是從時柏榮那沒收來的，到現在，也不過抽了三根而已。這麽想，他覺得自己也沒什麽煙瘾，偶爾解解饞也不是問題。

七八分鐘解決一根煙，他才到約定的地方去。

也是沒想到時柏榮來得這麽快，他幾乎是剛找個地方坐下，想玩會手機，背上就是一重，“門鎖了沒有。”他戳戳挂到自己身上的時柏榮，後者說鎖了，順着将他的手指含入唇中。“操，惡不惡心。”“你偷偷抽煙了是吧。”他們同時開口，時柏榮還咬了唐原的食指一口。“……關你什麽事。”唐原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心虛，推開時柏榮的腦袋，但沒能成功。反而讓這兔崽子轉過來，騎到他的身上，“當然關我的事，”他說，“以後親我前不許抽。”

“……知道了。”唐原想想也有點理虧，因此順從地任人撩起自己的襯衫，又親到自己臉上。下巴也被咬了一口，總感覺惹上條喜歡咬人的狗。但感覺又不差，他眯起眼，很快被上身游走的手将情欲撩撥。他歪了歪腦袋，吻上時柏榮的嘴唇，“別躲。”舌頭滑進唇間，貼上另一條舌頭，吸吮着想将它吞入，自然是遭到反抗，開始在口腔中糾纏，在寂靜的教室裏投入清晰可見的水聲。偷情，時柏榮趴在唐原身上想，很刺激，他也很喜歡。人，以及這個吻。他發麻的舌頭，理智在和性欲做着反抗。本來只想做點表面的事情，但欲望一旦得到一點滿足，便容易逐漸渴望更多深入的觸碰。

他摸上唐原的胸肉，手指夾上一邊的乳頭，捏着小巧的乳珠，感覺到對方的一點反應，喉間顫動的呻吟，灼熱勃起的陰莖。陰莖貼上他的腿間，貼上另一根勃起的性器。剛坐上來的時候就硬了，唐原倒是早就發現，只是沒有直接挑明。只是在吻了一會之後，才隔着校褲，将手掌蓋上性器。

不知道第幾次感嘆這人發育得挺好。人長得高高大大，下面也是不遑多讓。在外面替人摸了幾下，時柏榮很快就感到不滿，抓住唐原的手，讓它伸進衣服，摸開內褲，握上挺立的硬物，上下開始套弄。“這倒不用你教。”嘴唇暫時分開，唐原笑時柏榮這麽将自己引導。他手指圈住對方性器的根部，一勒，再往上一握，對這種事駕輕就熟，很快讓時柏榮感到快感，和真正的性交相比，似乎也不差多少。但總不能是一個人的獨角戲，他叫時柏榮也別閑着。他還藏了別的東西給他。“……這是什麽？”聽從老師的話，他的手解開唐原的皮帶，卻摸到一個不曾預料的東西。塑料的外殼，他在上面摸到按鈕，以及連着的電線。大概是個開關，他也有所猜想，只是他想聽唐原親口來說。“跳蛋，東西在我後面。”他的老師說，“剛剛去洗手間弄的。”

時柏榮也許罵了句髒話，也許沒有。只是在聽到唐原的話之後身體更熱，又在唐原的縱容下摁下按鈕。逼仄的教室，細微的嗡鳴取代先前的水聲，很快又變成二者的交融。唐原再次吻上時柏榮，這次颠倒了上下，他把坐在自己身上的時柏榮推到課桌之上，自己再傾身壓上。他的人頂進他的腿間，替人撸動性器，用往日将人操弄的姿勢，完成一種特別的性交，分別滿足前後的欲望，而不需要真正的插入。他們不敢直接在學校上床，只敢通過這種方式來抒發欲望，利用手，利用一些道具，還有接吻的感覺，很快讓人沉迷。時柏榮想象着那粒玩具如何在唐原後穴中震動肆虐，碾壓着面前這位衣冠楚楚的男人的敏感之處，這叫他的性器愈發硬挺，更主動地往唐原手中送去，仿佛操的不是這人的手，而是他的腸肉。替代這人身後的東西——不，也許不用替代，他可以直接進入。讓肉粉色的玩具被性器頂進他從未被開拓的深處，讓顫動帶來的酥麻在整個腸道間傳導，伴随着肉柱的頂弄将不同的快感交合。爽得也不止會是唐原，還會是時柏榮。觸上跳蛋的龜頭，更敏感地絞緊的穴肉。光是這些想象，就讓時柏榮的臉色通紅，仿佛已經得到這樣的快感，又希望它能成為現實——可惜，那至少不會在這。

學校。教室。他們現在能做的就這麽多。哪怕是現在這樣，被任何人發現，他們也會一起完蛋。很危險，又很刺激。男人總是管不住下半身，所以他才會和唐原在這種地方幹下流的事情。他張着腿，後穴隔着褲子，被唐原的性器磨蹭頂弄，不會有任何實質性的動作，卻比往常的性愛更多一份心理上的攪動，叫他快壓抑不住自己的呻吟，又被唐原警告着堵了回去。總不能叫給別人聽到，隔壁也許還有老師在給學生講題。一牆之隔，一邊是未來，一邊是泥濘。

但泥濘才是屬于他的東西。時柏榮想。唐原也是屬于他的東西。

他的腿纏上唐原的腰，想渴求這人真正的進入，同時也知道對方不可能在學校幹這樣的事情。不過，只是幻想，也不算什麽錯誤。在幻想裏他可以幹任何他想幹的事情，接吻，上床，各種姿勢，各種場合，還可以有一點溫存，帶着一點情感的觸碰。而這一切，不用承擔任何的後果，除了清醒後的空洞。為了避免空虛，他将臉埋進唐原的頸間，汲取着他身上的氣息。沒噴香水，今天是他的汗味，還有煙臭。被他弄髒了，時柏榮笑了下。牙齒咬上唐原的肩膀，某些習慣來說，他确實和狗一樣。

“哎，唐原。”他抱着唐原的脖子，累積的快感最終在眼前炸裂成一片白光，精液射在對方的手心，差一點就能把他的衣服弄髒。以後還有機會，時柏榮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說不上來的感覺，讓他很想對人說點什麽。

叫了唐原的名字，半晌又沒說話，唐原疑惑地看他，最終，時柏榮實在受不了他的目光，他張了張嘴唇，猶豫之後，說出他自己都沒完全理解的話語，他說，“……我挺喜歡你的。”

表白嗎，肯定不算，至少他也沒那麽喜歡。只是突然想說，就像人開心時容易想把情緒用語言表達，然後分享。他也期待得到一些回應，說不清楚想要什麽，也許結果出來，他就知道他的想要。他朝人湊得更近，又可以吻上去的距離，他就等一個回應，然後吻上去。這時，唐原卻後退一步，理了理自己的襯衫，對時柏榮挑了下眉毛，“所以呢？”

時柏榮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他怔愣地看着唐原，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東西。

“……沒什麽。”反應過來之後，他說，“幹嘛這麽嚴肅，我開個玩笑而已”

“那就好。”唐原總算對他露出一個笑，靠回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像個獎勵，時柏榮也對他笑了回去，很自然地握上對方的性器，問唐原想射了沒有，需不需要他幫忙。“行啊。”唐原推了下眼鏡，又勾了下時柏榮的下巴，“笑得真醜。”

“……那你別看。”時柏榮對他龇牙，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則摸到人身下撫弄，偶爾不老實地攀向後面，扯動那截電線，或者揉上唐原的穴口。但還不夠。他內心這麽叫嚣，面上卻不顯露，老老實實給對方服務，甚至跪到地上，猶豫一瞬，還是讓人射進口中。業務還是有點生疏，被嗆了兩下，讓唐原有點好笑。“你太着急了，”他蹲下來，給時柏榮遞去水壺，擦掉他嘴角的一點白濁，“玩夠了嗎，時柏榮？”

“你再過來點。”時柏榮對他勾手。

“幹嘛？”邊問，唐原邊往人身邊湊，下一秒被勾着脖子壓到地上，雙腿也被打開，腿間被人狠狠一捏，幹壞事的人對他露出個挑釁的笑容，但嚣張也就維持了一會，“真想讓人看看你現在這樣子。”他說完，就起身逃跑，“不和你玩了，我先走了。”

他溜得很快，大概是怕被唐原報複。走出教室的時候，他臉還有點發紅，但很快就清醒下來，耷拉着肩膀，有些垂頭喪氣。他太想要一些東西，以至于看到一點希望就什麽也不管地跟上去，然而對方卻沒想這麽快地接受自己。但還好，不至于被徹底抛棄，他也有時間，讓自己不那麽在意。不就是個男人。他邊走邊想，撞上回班級拿東西的丁傑。“……你怎麽了。”時柏榮現在的樣子實在很難不讓人多想，頭發淩亂，雙眼無光，衣服扣子還沒扣好，整個人癱在座位上，一副被人搞完的樣子——但根本沒人會覺得他真的被人搞了。何況，丁傑剛想上前安慰，時柏榮就主動捂着臉，靠上他的肩膀，“嗚，傑傑，我被唐原糟蹋了。”

“……”好的，那大概是沒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