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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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裏,他們一人一手,提着一箱酒,是唐原從車上拿下來的東西,說是朋友送他的禮物。“那我送的呢?”“放車上了,以後天天看着。”唐原随口這麽一說,沒想到時柏榮也會因為這麽句話開心,還對他笑出一口白牙,“你對我真好。”
唐原斜他一眼,“這就算好啊?”
“……不算嗎?”時柏榮聽他說的話,笑容一僵,又有點喪氣,“我也不知道……那你就對我好一點嘛。”
總覺得有些人實在是可憐又可愛,唐原抿了抿唇,空餘的手揉上時柏榮的頭,後者也主動湊上來讓他揉,讓唐原感覺自己忽然陷入某種柔軟的陷阱,忍不住就放緩語氣,哄着他的學生,說着不一定能做到的話語,“禮物給你好好珍藏,好吧。”
“嗯。”時柏榮等他揉完,腦袋順勢靠上他的肩膀,“你的內褲我也會珍藏的。”
“……滾。”
一句話就讓唐原不想理他,還得靠着撒嬌才把人哄好——這樣才能讓時柏榮把人給騙回家——當然是想把人騙回家睡覺,但進門的第一件,不是接吻,不是擁抱,而是不知道怎麽就開了瓶酒,再一起坐上沙發。幹這事的大概還是唐原,自然地這麽做了,自在得仿佛不是在樓下,而是樓上。他從箱子裏拿了瓶酒,原本想弄一瓶純麥威士忌,但想到到時柏榮的年紀和脾性,手一轉,又換成一瓶甜酒,“會喝嗎?”“……還行。”時柏榮說着有點心虛,但就是不想在人面前露怯,同時,還想試試把人灌醉,“不過我沒成年呢,你多喝點。”他慫恿着唐原喝酒,對方也沒拒絕,看着他的眼神,勾了勾嘴角,讓時柏榮去找兩個杯子,“你一杯,我兩杯?”
從他的話裏,時柏榮已經能想到把唐原灌醉,然後讓他為所欲為的場景,不免有點燥熱,因此也毫不猶豫地答應,“行。”
是他忘了打聽,唐原的酒量到底是個什麽水平。他想着把人灌醉,然而唐原多少能猜到他的想法,要是真能被灌醉還好,但他掂量下時柏榮的酒量,想到上次從酒吧接人的事情,就大概有那麽一點預料,知道時柏榮醉之前,自己還沒法倒下。不過,他倒也挺想看人喝醉,初衷和時柏榮不同——畢竟時柏榮不醉,都會主動送上門讓他為所欲為。
只是想看看這人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能幹些什麽事情,連帶着性欲的需求都顯得累贅。“別後悔啊。”他還是提醒了時柏榮一句,可惜有人沉浸于自己的幻想,還反過來勸唐原不要後悔。“好吧。”唐原将酒液倒進茶杯,假裝沒發現兩個杯子上成對的愛心。好吧,就是一點高中生的小心思。反正拿茶杯喝酒,已經夠不倫不類。
為了證明自己不會後悔,時柏榮一接過杯子,就猛灌一口,剛想說這酒也沒有什麽,馬上就被嗆得不行,辛辣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從胃到天靈蓋都被打通,靈魂從這被打通的孔隙裏晃晃悠悠就飄了出去。還是唐原笑着遞了杯水過來,灌下幾口,他才勉強恢複。“還繼續?”唐原好心問他,然而時柏榮那點男人的勝負欲一上頭,就讓他不願示弱,“當然!”他哼了一聲,重新拿起茶杯。不過這次沒敢一口悶,先是試探地拿舌頭舔了下杯沿,發現唐原撐着臉看他,瞪回去一眼,“看什麽看,還笑,喝你的去。”
“看你挺可愛——行了行了,不看好吧。”被時柏榮膽大妄為地踹了一腳,唐原舉手投降,轉過去喝他自己的。原本是今天見到老熟人心情不好,想喝點酒疏解苦悶,結果現在看着時柏榮,心情又忽然不錯,總覺得有些人比酒精更有作用得多。可惜不讓看了。時柏榮自己覺得自己喝酒的樣子丢臉,唐原看一眼他就踩回去一腳,兩手捧着茶杯,和喝粥一樣,小口小口地把手裏的酒喝掉。一杯下去,好像也沒什麽。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嗆。時柏榮這麽想着,又給自己倒了半杯,順便催促唐原也趕緊把他答應的喝完。“知道了。”唐原看見時柏榮已經泛紅的臉,想了想,還是沒提醒對方。
他就不是什麽好人,也成功在幾分鐘後,看時柏榮醉倒上了沙發。當然,兩杯酒喝完,時柏榮也不願意承認自己醉了,“我就是頭暈……”他往後一栽,順順當當地栽到唐原腿上。他把臉埋進對方的腰間,胡亂蹭了兩下,也聞到上面的味道,“……你好香,今天噴的什麽香水?”
今夜或不再微醺。
确實沒有微醺,程度加深了不知道幾級。而時柏榮一點沒有自覺,嚷嚷着自己還能再喝——不過是想看唐原陪他一起喝醉過去。“你怎麽還不暈。”唐原拒絕再給他酒,他就兩手捧上唐原的臉,用力往中間擠了一下,看着他變形的五官,咯咯地笑了兩聲,馬上就被唐原拍上額頭。“小白癡。”
“你罵我!”
“罵的就是你。”唐原邊說還又拍了他一下,“還打你。”
“你對我一點也不好……”
“才知道啊。”唐原說,“……知道就別來招我了。”
“我不想知道。”時柏榮沒聽清他後面的話,手從唐原臉上松開,卻沒老實下來,又摟上唐原的腰,往人懷裏貼得更緊,“唐原。你別不要我。”
“你什麽時候歸我的?”
“現在。”腦子不清醒,時柏榮愈發擅長無理取鬧,“就這麽定了,是你先招惹我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唐原也懶得再計較誰先誰後,反正不管是誰先招惹對方,想也知道會被時柏榮掰扯成他想要的情況。他就打算這麽糊弄過去,誰知道時柏榮還不依不撓,“給我寫個字據。”
“幹嘛,還簽賣身契啊?”唐原捏捏他的臉,“懶得寫。就沒見你這種上趕着賣自己的。”
“不寫你給我蓋個章。”
“行。”唐原随手摸出根紅筆,撩起時柏榮的校服,在人腰上畫了個圓圈,充分發揮數學老師的功底,将那個圓畫得十分端正流暢,還順手給加粗了一下,然後在裏面寫了日期,再填上四個大字,“好了,檢驗合格。”
醉了的時柏榮完全沒發現自己被人當成豬肉對待,美滋滋地摸上自己的腰,“蓋完章就不準丢了。”
“……好吧。”唐原拿來手機,給自己剛剛畫的章順便拍了張照,存檔留念一下,還打算晚點換成頭像,看時柏榮清醒過來跳腳。不過,他在話裏雖然是答應了對方,但他想的是反正時柏榮現在不太清醒,很方便他事後賴賬。反過來,時柏榮也是一樣,唐原想,他總有一天會後悔把自己送到他手上的事情。
但現在畢竟還沒有後悔,也沒有真需要什麽承諾,挑明什麽關系。唐原多少也有點私心,還是想把人留得更久,保持現在的狀況。“要睡覺嗎?”他又掐了把時柏榮的臉,看這人誇張地喊疼,借機往他身上蹭,總覺得越看越是好笑。“睡。”蹭完才給這麽個回答,時柏榮又讓唐原抱他去卧室,一點沒意識到自己份量不小。
他們理解的睡覺又有點不同。唐原想的是靜态,時柏榮想的是動态。前者好不容易把後者扛到卧室的床上,累得不行,也一起倒上了床。還沒把拖鞋踢掉,時柏榮翻個身就又壓到他的身上。“重死了,起來。”唐原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推了時柏榮兩把,總算把人推開,但又收獲時柏榮委屈的眼神,仿佛是被他抛棄了一樣。“想幹嘛?”唐原撐着床坐起,隔開一點距離,通過逃避解決對上他眼神的心虛,也算是避免色鬼壓床的狀況。
“你還沒操我呢。”
“這種事倒是記得挺清楚。”唐原戳戳他的腦門,“怎麽考試就什麽都記不得了。”
時柏榮的手指開始在唐原胸前畫起圈圈,“考試也操我嗎……你太變态了吧……”
很不錯,可以考慮私下這麽幹。想歸想,罵還是要罵,“你腦子裏都是什麽垃圾。”
“我腦子裏都是你。”
“……”
在唐原罵人的前一秒,時柏榮親到他的嘴上,吞下即将出口的話語,同時,熟練地扒了他的長褲,讓唐原的下身在空氣中赤裸。“也不用這麽急吧……”唐原總算讓自己的嘴唇和時柏榮的分開,喘着氣,笑了兩聲,陰莖就這麽落入他人手中。他意思地掙紮了一下,也輕易地和時柏榮換了個上下,把人壓到身下。“等、等等……”然而,等唐原的手摸進他的腿間,前一秒還急不可耐的時柏榮忽然叫停,捂住唐原的嘴,迎上對方疑惑的眼神,“……我先拿點東西。”
項圈,以及一個發箍。時柏榮把這些從床底的箱子裏翻出來的時候,唐原總覺得自己還看到一些奇怪的玩具,不知道怎麽就背後一涼。不過時柏榮動作很快,不等他确認,就把東西拿出,箱子收好,又讓唐原幫他戴上他拿出來的玩意。
“哪來的?”唐原倒沒有拒絕,也對這些東西算是熟悉,只不過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要求,讓他不免有些微妙的感受。“……買的呗。”時柏榮小聲地回答,說完,就被他買來的項圈套上頸脖。他就這麽把尊嚴獻給對方,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引頸就戮。唐原嘆了口氣,一邊害怕重蹈覆轍,一邊又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他給人帶上發箍,上面是一對毛絨絨的小狗耳朵。“挺适合你的,有尾巴就更像了。”他揉了一把時柏榮的頭發,越看越覺得可愛,剛松手,就被人咬了一口。還真是把自己當狗了。唐原問他,還有沒有買別的什麽。
他嘴上在問,手上從自己的口袋裏找出從車上帶下來的潤滑。而時柏榮半天沒給他回答,光顧着臉紅——也可能有一半是酒精的作用——最後幹脆閉上眼裝死不動。然而看不見東西,感覺卻是實在地存在,下身一涼,腿間一癢,時柏榮下意識地夾緊雙腿,捉到一只來藏奶酪的老鼠,讓唐原帶着潤滑的手就這麽停在了半路。“害羞啊?”
“……怎麽可能?!”時柏榮偷偷睜開一邊的眼睛,視線只存留一秒,還是被唐原發現,又趕緊閉上,仿佛是在等待什麽刑罰,過一會,又乖乖将大腿打開,方便唐原的進入。嘴硬也沒能嘴硬多久,“那什麽……你輕一點啊。”
多少還是有些害怕,說不上來緣由,也明明做過不少。時柏榮交代了這麽一句,卻得到唐原的嘲笑,讓他不爽地踹他一腳,結果腳踝順勢被人捏住,架到唐原的肩上。再随着唐原的傾身,壓到他自己身上。很快,他脖子一緊,項圈上連接的繩子被人掌控。“你幹嘛……我操。”再睜眼的時候,時柏榮發現那繩子的另一頭已經綁上他的膝彎,讓他的左腿緊緊貼上上身,清晰地顯露出身後的入口,淺粉的凹陷,被拉長成一條細縫。不等他繼續說些什麽,唐原也不打招呼,壓上他另一條腿,手指便從他的肛門進入,帶着潤滑,一下操到了底,又緩慢地回勾,在腸壁之下,找到前列腺的結構。重重一按,讓時柏榮的身體忍不住蜷縮,但唯一做到這件事的只有腳趾,還有他按在唐原腰上的手。“确實挺久沒操你了。”唐原冒出這麽句話,而後彎了彎眼睛,嘴唇落上時柏榮的側臉,又滑上他的喉結。舌尖在敏感的地方挑逗,讓時柏榮很快紅的就不止臉,連帶着脖子,到整片胸膛。
他仰着頭想躲,卻更讓自己落入對方的手中。何況,是他自己讓對方替他帶上項圈,現在,大概能算是作繭自縛,被牢牢綁住,無處可躲。掙紮幾下,最後只能乖乖讓人玩弄,“……別把我搞壞了。”他虛弱地說了這麽句話,也是腦子不太清醒,不知道說完才更讓人想對他做些惡劣的事情。比如他面前的男人,就想在他身上,滿足一些施虐的欲望。“行啊。”剛答應完對方,唐原就在人身後插進第三根手指,毫不留情地撐開腸道,将人充分開發。
時柏榮小聲罵了句髒話,但對人的惡行無可奈何。他只能忍受。
如果不是沒有選擇,他才不會喜歡這樣讓人讨厭的大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時柏榮迷迷糊糊地這麽想着,感受着身後的驟然空虛,然後,是陰莖的重新填入。
性器毫不溫柔地搗進腸道的深處,臨幸久未踏足的領地。這種粗暴的對待讓時柏榮先是感到不适,但很快,熟悉的快感從熟悉的源泉中産生,一個不需要依靠疼痛或酸楚,就可以讓人感知到它存在的內在結構。他的前列腺被反複碾壓頂弄,一次次地操開內裏的腸肉,讓他不得不完全敞開自我,以一種下流的姿勢,帶着下流的項圈和耳朵,在唐原眼裏覺得可愛,而他自己則覺得成為一條毫無自尊的狗,被人壓在床上。似乎是糟糕的體驗,但他卻享受這種快樂。
他的大腿被繩子勒得有些酸痛,卻又在這種疼痛中更直接地感受到存在的自我。所有的存在,時柏榮進入一種奇異的思維狀态,他想,所有的存在,都要通過感受輸出。感受,私人且虛無。而比起實體,虛無才更可能永恒不朽。但他卻沒法将當下的感受說出,用具體的語言描述快感,再将短暫的瞬間延長為永恒。他唯一的能做的是,還是感受。在沒有疼痛之前,他從沒意識到自己真的有一個胃,一對肺,一顆肝髒,很難想象它們在有條不紊地完成一天的工作,而一旦想象,總覺得它們有一種要讓人小心翼翼的脆弱。同樣,在沒有疼痛之前,他很難想象自己竟然還生存着,甚至對生存本身産生厭惡。只有和疼痛交織的快感才讓他願意繼續這樣的生存。很爽。他只能說出這樣的形容。到此為止,但也足夠。
他睜開眼睛,試圖在性交中尋找唐原的臉,不止要觸感,還要視覺的享受。眼睛,嘴唇,耳朵,大腦,它們都是重要的性愛器官,接受刺激,真正生活。他找到了,他看清了,他的嘴唇吻上唐原的手指,他的耳朵聽見唐原的喘息。以及,他想象,他不是和唐原相差十三歲的學生,而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同事——不,他更想當唐原的上司,雖然他現在被唐原壓在身下,但并不會影響他在工作中折磨對方。白天他折騰唐原,晚上被唐原綁到床上。毫無顧忌地叫床,還挑釁對方,是不是沒有吃飽。但對男人還是不能輕易挑釁,一句玩笑,就能讓對方小心眼地追着人不放。幻想中的時柏榮在現實裏對唐原說出挑釁的話,很快就聽到他的冷笑,又感受到下身更猛烈地沖撞。“……操,我就是開個玩笑。”
“但我是真的想操你。”唐原捏了捏他頭上戴的耳朵,手指順着時柏榮的臉往下,又勾上他脖子上的項圈,“不是歸我了嗎,那我想怎麽做都行的吧?”
你最好說話算數。時柏榮在心底想,卻沒有真正開口說出,只是在人說完之後,默認了現在的狀況,重新投入性事的享受。但還是不怎麽習慣被人揉捏臀肉,手指還時不時想要滑進被操得濕軟的穴口。還是太緊,唐原這麽評價,最終也沒幹成想做的事情,反而還被時柏榮偷偷記賬,想着下次報複——唯一的問題,等他清醒之後,不一定還能記得。哪怕是現在,時柏榮也覺得自己的記憶時不時會被撞碎沖破。或者,直接像他的直腸一樣,被肏弄成唐原陰莖的模樣。累積的快感将他塑造,他已經意識不到自己的性器從頭到尾就沒被人怎麽撫弄,但卻是始終保持着勃起,現在,還産生了射精的沖動。
疊加的快感迫切地需要找到一個出口,射出精液,弄髒床單,還有他身上的男人。他也确實做到,在被唐原加快了抽送的速度,隔着安全套,在他體內射精的時候。足夠的刺激讓他的精液斷斷續續地從性器的頂端濺射,連帶着腸道也控制不住的痙攣收縮。一種讓他感到羞恥的反應。
靠着唐原的肩膀,時柏榮小聲的喘息。好在,他的老師沒有說什麽調笑的話語——大概也是沒有那個力氣。反而,幾乎能算溫柔地解開他身上的繩子,還有項圈。唐原吻上他脖子上的勒痕,卻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射精之後,他們自然而然地陷入一段冷靜。而時柏榮的冷靜早被澆上酒精,成為一團混沌的東西。
靠了一會,他又貼過去和唐原接吻,十幾秒的接觸,然後是為了确定而産生的重複,“唐原,你可別不要我。”
“……我還怕你不要我。”唐原大概是開了個玩笑,卻仍然沒給人真正的答複。他想,也許再等等,就不用再給這個答複。一段沉默之後,他揉上時柏榮的頭發,“哎,趕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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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點沉了……後面會輕松點hhhh
本來這文也約了幾張稿想做個周邊,結果現在快遞寄不進來_(:з」∠)_這裏好像也不讓放網盤鏈接,就把圖放微博了。在搜小狗出來第一條的評論區。如果有搞點什麽番外也放那裏了。
中秋快樂以及二十天後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