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升旗儀式 梁宏傑嫌棄地看着那塊巴掌大……
送走了季彬,沈林琪瞅了瞅暗下來的天色,溫靜也該下班回來了,也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家裏如今把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都買回來了,今天晚上就讓大家嘗一嘗她的手藝。
“早早,乖乖在房間裏玩兒,媽媽去做飯啊。”
早早眼前一亮:“做肉肉!”
有個愛吃肉的閨女,沈林琪敢不做肉嗎?下午她買東西的時候,就買好了一塊上好的五花肉,打算做成肉粥呢。
晚上要睡覺了,還是做點好消化的食物,無論對大人,還是小孩兒都好,另外再做一個幹鍋土豆片,一道白菜豆腐,主食就是雜糧饅頭,今兒晚上就不給小姑娘另外準備白面饅頭了,和她們一起吃雜糧的,适當吃點雜糧對身體好。
檢查了一遍房間裏沒有啥危險物品,沈林琪便打算去外面房東搭建的臨時廚房做飯,屋門開着,她正好能夠瞅見房間裏閨女的動靜。
剛剛把鍋碗瓢盆都給用熱水燙過,再用燒了點草木灰,用草木灰好好地洗了洗,剛洗完這些,溫靜就回來了,而且還帶着晚飯回來了,得,今兒晚上,是嘗不成她的手藝了。
“小琪,你咋不等我,就把家夥事兒置辦上了,帶着早早多不方便啊。”
溫靜回來看到家裏齊全的廚房用具,還有各種食物,驚喜之餘不免有些責怪沈林琪不等她,她帶着孩子,不用想就知道買這些東西多麻煩了。
“在家裏沒事兒,便帶着早早随便溜達溜達,順手就把家夥事兒給買回來了。”
沈林琪領溫靜的好意,笑呵呵地說道,溫靜才不信她的鬼話呢,随便溜達就能溜達到百貨大樓那麽遠的地方?
“一共花了多少錢?報個數,我把我那一半給你。”
沈林琪擺手:“這家夥事兒是我要買的,自然錢由我來付,哪裏還能要你的錢。”
溫靜不高興了,撅嘴道:“咋,這是不打算讓我用這家夥事兒做飯吃喽?”
沈林琪:“沒說不讓你用啊。”
溫靜:“那你還不讓我掏錢,你覺得不掏錢,我好意思用這廚房的家夥事兒,吃你買的米面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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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琪無奈,只好讓她掏米面的錢,但是溫靜堅持全部算一起掏錢,沈林琪說不過她,只能稍微讓了一小步,堅持讓她掏了兩塊錢,算是家夥事兒的使用費,另外米面兒這些東西,也堅持讓她掏三分之一的錢。
“溫靜,家夥事兒是我置辦的,這些呢,所有權就都歸我所有,将來即使咱們不住一塊兒了,這些我也能都拿走。”
溫靜愣了:“你這是要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住?”
沈林琪被溫靜用負心漢的眼神看着,也是無語極了,只能解釋道:“我是說如果,咱們倆總不能在一起住一輩子吧,總有一天會分開,難道你想你結婚的時候,帶着這些用舊了的鍋碗瓢盆嫁人?”
溫靜:“那也不能只給兩塊錢,我出五塊,另外米面我出一半。”
見沈林琪又要說話,直接截了她的話頭:“別說你和早早兩個人吃飯的理由,這個我不接受,早早才能吃多少,你要不接受,我明兒一早,不今兒晚上我就搬回宿舍住去。”
沈林琪還能怎麽辦,只能點頭答應她了,她明白她的心思,無非想替她減輕點負擔,畢竟養孩子,真地挺費錢的,當然她也能省着錢養,只管孩子三餐溫飽,可是她舍不得啊,那是她虧欠了很多的閨女,她就是吃糠咽菜,也不想她受丁點兒的委屈。
“哼,鑒于你的窮大方行為,今兒晚上熱飯的活兒就交給你了,我要去跟小姑娘玩兒了。”
溫靜拍拍屁股回房間了,沈林琪搖頭失笑,多難得,今兒不說她摳門了,反而和大方聯系到一起了,不過溫靜回房間,她倒是放心不少,閨女一個人在房間裏玩兒耍,始終有些不放心呢。
“吃飯了,溫靜你帶着早早洗下手,暖水瓶裏有熱水。”
“知道了。”
等都坐到飯桌前,小姑娘大眼睛便在桌子上尋找肉的身影,沒有瞅見,大眼睛裏明顯染上了失望,溫靜心疼得不行。
“小琪,我明明買了一道白菜炒肉,咋沒有了?”
沈林琪對她翻了一個白眼:“放心,我沒有昧下你的肉,我切碎剁成肉泥放粥裏了,大晚上的吃了好消化。”
這下無論溫靜和早早才笑開了花,沈林琪心累,她到底養了幾個閨女啊,小姑娘用小勺子舀起粥,別提吃得多香了,沈林琪看她只喝粥,便趕緊給她的碗裏加菜,小姑娘雖然小臉兒皺巴了下,但是還是吃了下去,沈林琪這才滿意。
而這邊溫靜不甘寂寞,湊到她身邊,神秘兮兮地說道“小琪,你猜今兒下午廠裏發生了啥事兒?肯定你想破腦袋也想出來呢。”
沈林琪被吊着胃口不上不下的,有些不得勁兒,便斜了眼溫靜:“既然你說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幹嘛還要我猜,趕緊說!”
溫靜嘟囔了聲:“沒趣。”
然後便開始繪聲繪色地說起了今兒下午鋼鐵廠發生的熱鬧:“小琪啊,你絕對猜不到那個醜不拉幾的任紅兵,竟然腳踩兩條船,不僅僅和李紅霞打得火熱,還和罐頭廠的一個女工……哎喲,疼!”
吸了一口氣之後,便開始問沈林琪:“幹嘛擰我?”
沈林琪絲毫沒有愧疚:“這話能當着孩子的面說嗎?”
溫靜頓時卡殼了,她和沈林琪随意慣了,倒是忘記這話不是孩子能夠聽的了,随後看着早早烏溜溜的大眼睛,她頓時有種負罪感,幸好沒說其他的不中聽話,要不然教壞了祖國的花朵,她的罪過就大了。
忍着吃過飯,又陪着小姑娘玩兒一會兒打小鬼子的游戲,當然她和沈林琪是小鬼子,我們早早是英勇的八路軍,不知道被小姑娘用木槍“piu piu”了幾次,小姑娘這才累了,幫助沈林琪給她洗漱過後,又搜腸刮肚地給小姑娘講了“王小二放牛”的故事,這才終于把小姑娘給哄睡着。
“唉,養孩子真累啊,比我上一天班還要累。”
沈林琪笑道:“但是樂趣是成倍的。”
溫靜累地攤在床上,有氣無力道:“我只感覺到了累,沒有感覺到樂趣。”
然後想到什麽,趕緊一骨碌地起來,然後湊到沈林琪身邊:“現在孩子睡了,你咋不問我任紅兵和李紅霞的事兒?”
沈林琪看她興致勃勃的,臉上還有吃瓜的興奮,她想這家夥還是不累,要不然哪裏還有心思吃瓜,不過還是問道:“那個任紅兵真地腳踩兩條船?”
溫靜一拍手掌:“可不咋的!”
沈林琪趕緊扯了她一下,然後瞅了瞅炕上睡着的閨女,這才橫她一眼:“小點聲,把早早吵醒了,你負責哄啊。”
溫靜趕緊求饒,然後聲音自然而然地小了起來:“那個任紅兵,你說他長得那磕碜樣子,上下一般粗,胖得眼睛都被肉擠成縫了,竟然還有人上趕着,也不知道圖啥?”
“當然不會是圖人才了,任紅兵樣貌不行,才華更是沒有,就是家裏關系還算比小老百姓硬一點,可就這一點,就夠許多人求着了。”
溫靜還是有些氣不順:“那也不能賠上一輩子啊?”
沈林琪眼瞅着話題歪樓了,趕緊說道:“你管別人呢,快點跟我說到底咋回事兒,不說我睡覺去了,明兒還得早起,還要帶閨女去看升旗儀式呢。”
溫靜給她豎了個大拇指:“你牛!”反正她是起不來那麽早,還要帶着孩子走那麽遠的。
然後見她有去鋪床的架勢,趕緊拽着她說道:“我說,我說!”
然後就把鋼鐵廠發生的事兒原原本本地說了,原來今兒下午,李紅霞正在車間上班呢,就從外面闖進來一個女人,抓起她的頭發,就扇了她倆耳刮子。
邊扇還邊罵:“狐貍精,不要臉,竟然敢搶老娘的男人,打不死你!”
後來還是任主任過來把她給拉開了,這時候大家才知道這女人才是任紅兵正兒八經的對象,罐頭廠廠長的表侄女兒,當然一表三千裏的那種,經人介紹和任紅兵處對象,剛訂婚沒有多長時間,誰想到任紅兵竟然和李紅霞搞在了一起,這女人性子潑辣,自然不能忍,然後就有了今天這出。
說完她可惜地搖頭:“可惜啊,任主任把倆人給薅走了,也不知道後來咋樣了,你說任紅兵最後會選誰?”
“當然選李紅霞了。”
溫靜瞪眼:“為啥?無論從長相,還是家世上,罐頭廠的那個女人都比李紅霞強呢。”
沈林琪冷笑:“你覺得如果李紅霞不給任紅兵一點甜頭,他會這麽不遺餘力地整我?倆人都好上了,李紅霞也沒有了退路,你說她還不死扒着任紅兵啊,而且目前參與這件事兒的公職人員都倒黴了,任主任可不會在這風口上,讓自己家犯錯誤,任紅兵不想娶李紅霞都不成。”
還能這樣?果然還是她太單純了,不過:“反正這倆人都不是好東西,到一塊兒也好,省得去禍害別人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打了個哈欠,眼眶裏瞬間起了水霧,不行,她頂不住了,得去休息了,可是總覺得有什麽事兒沒有說,想了想總算想起來了,“啪”地一拍腦門子,沈林琪都替她疼。
“小琪啊,人事部的副主任,讓你明天去他那裏,開那個調職的手續。”
沈林琪咬牙,她真想再給她一腦袋瓜子,這麽大的事兒,她都能給她忘了,手心正癢癢呢,就聽她繼續說道:“記住啊,是副主任林大強,不是以前那個任紅兵的姑父錢主任,錢主任被停職了。”
看她困地都睜不開眼睛了,沈林琪趕緊說:“知道了,你趕緊去睡吧,眼皮子都要黏在一起了。”
溫靜回自己房間了,沈林琪洗漱後躺進了被窩,身邊挨着睡得香噴噴的小閨女,沈林琪卻怎麽也睡不着,她想梁宏傑,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她送給他的東西,他收到沒有?而這個東西會不會真地能夠救下他的命?
還有工作的事情,她鋼鐵廠的工作名額,既然她有了新工作了,就得還給桑成棟,可是想到在動物園見到他時,那黏糊糊的眼神。她就分外抵觸和他接觸,回頭想辦法讓溫靜和她一起去見他好了。
還有新工作,也不知道新單位的人好不好相處?還有到了新單位,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繼續忙碌她的小生意?
腦子裏的思緒跟亂麻一樣,一直纏繞盤旋,以至于越來越亂,然後越亂越睡不着,直到小姑娘呓語了一聲:“爸爸。”
她趕忙把小姑娘撈到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雖然有些心酸,但是不得不承認閨女和梁宏傑之間的父女感情真得好。
“梁宏傑,你聽到了嗎?早早在呼喚你,你可要保重,千萬不能出事兒啊!”
黑夜裏嘆了口氣,沈林琪閉上眼睛,然後進入了夢鄉,她不能不睡,明天跟小姑娘去看了升旗儀式,還要去鋼鐵廠辦理調職手續,還要去新單位報到,事兒挺多的,需要的精力也會多,所以她足夠的睡眠。
“喔喔……”
一陣雞鳴,讓沈林琪猛地睜開眼睛,瞅了瞅外面的天色,她後怕地拍了拍胸口,還好,還來得及去□□看升旗儀式,她既然承諾了閨女,就要做到,她不想自己這個母親在她的心裏失去威信。
而她輕手輕腳地起來洗漱過後,看着還兀自睡得香的小姑娘,沒有忍心叫醒她,反而輕手輕腳地給她穿好衣裳,捂得嚴嚴實實的,這才把小人兒抱起來,不過出門的時候想起了什麽,又走回去坐到桌子旁邊,把小姑娘放到左手抱着,她用右手給溫靜寫了一張紙條,大意就是說,她們去看升旗儀式了,回頭會直接去廠裏辦理調職手續,讓她不用擔心她們。
初春的早晨還是很冷的,而且現在正是淩晨時分,太陽還沒有出來,幸好街上還有路燈的燈光照耀她們前行。
街上幾乎沒有人,寂靜得出奇,除了環衛工人的清掃聲,便只剩下了她走路的聲音,以及自己因為抱着孩子吃力的粗喘聲,雖然她平常膽子也不算小,但是心裏還是有些發毛,腦海裏盡是小時候聽說的鬼故事,其實要不是手上抱着閨女,她都能拔足狂奔。
終于到了公交車站,她沒有想到這裏竟然有這麽多的人在排隊等車,她目測會有一二十個呢,座位就那麽多,她抱着孩子再沒有座位,她想想自己已經有些酸疼的胳膊,想哭。
“同志,你抱着孩子,去前面排隊吧。”
到了地方,竟然有人主動讓她插隊,沈林琪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從來都是讓座的,還沒有被讓座過呢,但是想到自己的胳膊,她還是厚着臉皮道謝後,接受了大家的好意。
“你們都是去□□看升旗儀式的嗎?”
等終于坐上車,胳膊輕松了後,沈林琪不免好奇地問道,她座位旁邊的兩個年輕人搖頭:“我們是去上班,家裏離得遠,又沒有自行車,廠裏又沒有宿舍,只能每天早起擠公交了。”
失敬了,打工人!
沈林琪沒有想到,換了一個時空,換了一個年代,打工人的通勤問題,還真是一樣的辛苦,她記得穿越前,大學畢業後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每天的通勤時間就要差不多一個小時,生活不易啊。
“同志,你孩子還這麽小,就帶着他去看升旗啊?”
沈林琪回答車上人的詢問:“愛國教育就要從娃娃做起,讓他從小就知道幸福生活的來之不易,才不容易走歪路。”
沈林琪的說法,得到了車上大多數人的贊同,她不由臉紅,有些心虛,她帶孩子去看升旗,可是為了瞅帥氣的兵哥哥的,不過大話已經說了,看升旗的時候,不免要對小姑娘進行一番愛國教育了。
緊趕慢趕地終于來到了□□廣場,這裏已經聚集了很多自發來看升旗儀式的群衆,當然也有很多像她這樣帶孩子來的,瞅着天色,她也不敢耽擱,趕緊喊醒了小姑娘。
“早早,快醒醒,看升旗了,帥帥的戰士走來了,你要不睜眼,人家馬上就要走過去了。”
可能是她的聲音太溫柔了,小姑娘閉着眼睛紋絲未動,她只好加大了音量,又喊了好幾聲,小姑娘才睜開迷蒙的眼睛,迷糊地喊了一句:“媽媽!”
“早早,快看,帥帥的戰士出來了。”
本來還有些困意想睡的小姑娘瞬間不瞌睡了,立馬睜着眼睛順着媽媽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英姿飒爽的兵哥哥們,排着整齊的隊伍,邁着有力而又整齊的步伐走來,那身姿真是絕了。
小姑娘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帥氣的兵哥哥,不僅僅眼睛睜圓了,就是小嘴張得都圓圓的,別提小姑娘了,沈林琪看着都是滿眼的驚豔,不愧是華夏的顏值擔當。
“早早啊,媽媽沒有騙你吧,所以以後要抹雪花膏,咱們也要當帥帥的戰士,好不好?”
見過這麽震撼的一幕,小姑娘還有什麽不願意的,小腦袋點地那叫一個歡,很快就到了升旗環節,沈林琪立馬把小姑娘放下,告訴她,升旗的時候,每個人都要立正站好,還要唱國歌的。
“早早知道,早早會!”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忘記了,梁宏傑在公安局工作,這樣的單位升旗形式應該也很正規的,小姑娘耳睹目染,流程應該很清楚了。
接下來的升旗儀式,國歌一響起,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唱,沈林琪也不例外,而令她欣慰的是她閨女,雖然因為年紀小,唱國歌的時候,有些吐字不清,或者跟不上節奏,但是聲音絕對不小,而且小家夥立正站立,小手搭在帽檐處,別提多精神了,還惹來了旁邊一個四十來歲女同志的注意,那時候沈林琪別提多自豪了,不愧是她閨女!
不過很快她就沒有精力注意這個了她全心神地看着國旗冉冉升起,一種名為民族自豪感的情懷激蕩在胸口,她知道,她的祖國也正在像這面紅旗一樣,正在東方冉冉升起,不久的将來,她将會再次屹立世界之巅,而她是不是也該為祖國做點什麽?可是她又能做什麽呢?
“媽媽!”
國旗終于升好了,沈林琪的衣角被小姑娘拽了拽,她才從激蕩的情緒中回過神來,順着小姑娘的手看過去,原來帥帥的兵哥哥要離開呢,小家夥兒舍不得了。
“早早啊,這些解放軍叔叔跟爸爸一樣很忙的,咱們不要去打攪人家工作啊,餓了沒有?媽媽帶你去吃飯!”
小姑娘跺腳:“不,要看,要看!”
沈林琪頭疼,她一直以為自己閨女是個懂事的小天使,現在終于明白,孩子哪裏有不熊的,就像現在小姑娘又蹦又跳的,扯着小身子要跟儀仗隊走,她無論如何都哄不住。
“小朋友,那些解放軍叔叔去的地方,是不可以随便進去的,你再鬧,你媽媽也沒有辦法,你看你媽媽都生氣了。”
剛才那個中年女同志看小姑娘哄不住,便過來幫忙哄,小姑娘見自己鬧了好一會兒,媽媽都沒有同意,而且這個阿姨也這樣說,兩只眼睛噙了兩泡淚水,不情不願地跟媽媽要抱抱,終于不鬧騰了。
沈林琪松了口氣的同時,便向女同志道謝:“謝謝同志,要不是你,我還真搞不定她呢。”
女同志笑道:“你兒子很可愛,我兒子像他這麽小的時候,也是這麽鬧騰。”
沈林琪無語,她閨女再一次被人認成男孩兒,她閨女明明是仙女本仙,為啥大家都不能看透現象看本質呢。
但是她還是解釋道:“這是我閨女早早,早早,說阿姨早上好!”
小姑娘剛剛鬧騰過,沒有達成願望,有些蔫巴,但是還是小聲地問了好:“阿姨,早上好!”
女人沒有想到這個穿着一身軍裝的孩子,竟然是個女孩兒,她對着沈林琪尴尬地笑了笑,然後才笑着回應早早:“早早也早上好,你要是喜歡看儀仗隊,這裏天天有升旗儀式,你可以天天來看。”
小姑娘頓時精神了,期待地看着媽媽,沈林琪苦笑着點頭,這差事不輕松,不說大早上地能不能起來,就說每天抱着小家夥每天走一裏路坐公交車,也是個考驗呢。
而女人看到沈林琪的臉色,恍然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天天來看升旗儀式,除非大人工作清閑才成,就是她都不能保證天天來。
“對不起啊,我好像想當然了。”
沈林琪笑道:“沒事兒,小孩子忘性大,說不定很快就忘掉這茬了。”
畢竟是陌生人,尬聊了兩句後,便分開了,沈林琪抱着小姑娘坐公交車趕緊回了鋼鐵廠,她打算在廠裏附近的國營飯店吃早點,□□廣場這邊比較貴,她不花這冤枉錢,吃過飯之後,她便去辦理調職手續。
“媽媽,明天還來嗎?”
在公交車上,小姑娘這樣問道,沈林琪口中發苦,但是還是笑着回道:“那要看看我們早早明天能不能早點起床,叫醒媽媽了,像今天這樣,讓媽媽到了地方再叫醒你,可是不行的喲。”
小姑娘頓時小胸膛一挺:“媽媽,早早肯定能早點起床的。”
沈林琪點頭:“嗯,媽媽相信你!”
其實心裏忍笑,小樣兒,你媽還是你媽,看,這不就讓你鑽套了,你媽我都醒來的辣麽困難,你個小豆丁,能醒過來才怪,哈哈,明天不用早起了,能夠睡一個好覺了。
“媽媽,給爸爸寫信,升旗儀式,帥帥的戰士。”
小姑娘得到了媽媽的承諾,便想爸爸了,想要像昨天給爸爸寫信,沈林琪頓時心裏泛酸水,這閨女真是啥時候都不忘自己的爸爸。
“早早啊,爸爸現在在戰場上打壞人很忙的,咱們不能打擾他。”
小姑娘還記得媽媽昨天的話:“給爸爸寫信,加油!”
沈林琪直感覺腳疼,閨女用她的話來堵她的嘴,不過心裏卻詭異地有種自豪感,閨女這麽聰明,像她。
沈林琪只好答應:“好,寫信給爸爸,給他加油!”
小姑娘這才高興了,跟媽媽說着今天升旗的事兒,比如國歌,比如帥帥的兵哥哥。
到了鋼鐵廠附近,在國營飯店吃了一頓早餐,沈林琪便抱着閨女去鋼鐵廠,今天還是那個看門的大爺,他一看到沈林琪過來,便笑着打招呼。
“小沈來了,早早早上好啊。”
沈林琪抓着閨女的小手說道:“早早說,姥爺好!”
打完招呼,大爺才和沈林琪說道:“小沈啊,你這丫頭就是能藏事兒,你這調動單位了,昨兒咋不跟大爺說聲,日報社那麽好的單位,接觸到的可都是文化人兒呢。”
沈林琪笑着道:“我也是昨兒晚上才得了信兒呢,說不定還沒有大爺您早得信呢,您讓我咋說。”
大爺笑着搖頭,說她不實誠,沈林琪也只是笑,大家都不容易,也都是聰明人,誰會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啊,就算走關系,那也是私底下的,誰會拿到明面上說道。
到了人事部,自然又被林副主任問了一通,沈林琪又打着哈哈應付了過去,這才拿着手續出來,去以前工作的地方看了看溫靜,哪裏想到會受到以前工友的圍觀。
“小沈啊,你咋從來沒有說起自己還有這麽大一個孩子呢?”
沈林琪笑:“你們也沒有問啊。”
大家岔過這個話題,便問起了她調去日報社的事兒,沈林琪找話岔了過去,總之就是不會說實話。
“好了,大家都別問了,小琪還要去新單位報到呢,第一天可別遲到了,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溫靜站出來攔着工友們,才讓沈林琪抱着孩子殺出重圍,不過很快就被組長攔住了。
“小沈,你去了日報社,鋼鐵廠的工作名額想好怎麽安排了沒有?”
組長有個小兒子回城後,還沒有安排好工作,對沈林琪的工作名額自然心動可是如果這工作是靠自己得來的,她當然會給組長一個方便,可是這份工作是桑成棟安排的,她自然要還給他的。
所以她只能不好意思了:“組長,不好意思,這工作名額,我已經另有安排了。”
組長嘆了口氣,他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錯身讓沈林琪離開,抱着孩子出了鋼鐵廠的大門,她回頭看了看,這裏留下了她一年多的青春,猛不丁地離開,雖然說有些矯情,但是還真是有些不舍得。
鋼鐵廠到日報社,沒有直達車,她們母女倆倒了兩趟車,才到了目的地,現在的日報社可沒有後世的日報社門面輝煌,有些舊的白底黑字的牌子,還有舊的樓房,處處彰顯着底蘊。
“媽媽,要噓噓!”
要命,還沒有見領導呢,就要找人問廁所的地方,唉,帶孩子就是這般不方便,她找了倆女同志打聽廁所,可惜人家根本不甩她,不幫她不算,還埋汰她:“也不看看日報社啥地方,竟然來這裏找廁所,有病吧。”
沈林琪想罵,你才有病呢,不幫忙也沒啥,怎麽還罵人呢,可是這裏是陌生地方,又帶着孩子,實在不能跟人起沖突,但是還是說道:“同志,日報社啥地方?能比人民大會堂還尊貴,那裏還對普通群衆開放呢,一個日報社倒是尊貴,竟然還不允許人民群衆進來了,還是為人民群衆發聲的日報社嗎?”
被說的年輕姑娘面皮立馬氣紅了,這女人太胡攪蠻纏了,她說的是那意思嗎?
“你無恥,歪解我的意思。”
“那也是你做的事兒,讓人有不好的聯想。”
“你……”
“秦霜,你下去!”
從裏面出來一個中年女同志,把秦霜叫了下去,走到跟前打算跟沈林琪道歉,哪裏想到是熟人。
“是你啊,同志,咱們真是有緣,一上午的時間就見了兩次,剛剛真對不起啊,新來的小姑娘,不懂事。”
“這位同志,先別說這些了,側所在哪兒,先讓孩子解決下生理需求。”
沈林琪想說尿尿,可是想到這裏是什麽地方後,到嘴裏的詞,便成了解決生理需求,論拽詞兒,她也會呢,好歹曾經也是十年寒窗呢。
章韻領着她去了廁所,讓孩子噓噓了後,她也順便解了個手,這才謝過章韻,章韻笑着擺手:“不用客氣,接待人民群衆到訪,也是我們的工作。”
沈林琪直覺她在因為剛才的事兒內涵她,但是不管是不是,她都會裝作不在意,想到來這裏的目的,便問她:“請問你認識章韻同志嗎?我找她有事兒。”
章韻沒有想到這人是來找自己的,看她帶着孩子,還有她的年齡,笑着道:“我就是章韻,請問你就是沈林琪同志吧?”
沈林琪快要自閉了,她這是什麽運氣啊,剛來就在人領導面前留下了壞印象,今兒出門肯定沒有看黃歷。
但是還尴尬道:“我就是,我來報到。”
章韻看她尴尬的樣子,輕笑一聲:“不用不好意思,本來就是秦霜她們态度有問題,你這樣很好,咱們女人,男人不在身邊,就得自己厲害些,才能撐起家。”
沈林琪只能呵呵笑,章韻看了看時間,快要遲到了下班了,就趕緊領她們到人事部那邊辦理入職手續。
有章韻領着,入職手續很順利,并不麻煩,出來也到下班的時間,沈林琪順勢請章韻吃飯,感謝她幫自己找了份工作,可是章韻拒絕了她。
不過還是安慰她道:“咱們都是軍屬,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不用這麽客氣,以後在單位有啥事兒,都可以來找我。”
軍屬?她覺得章韻肯定是誤會了什麽,她和梁宏傑已經離婚了,擔不起軍屬這個稱呼啊,可還沒有等她說什麽,章韻給她說了明天報到需要注意的事項,便離開了。
而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明白梁宏傑威脅她的話絕對不是口頭說說,她如果對早早不好,那個男人就算犧牲了,他留下的人脈也絕對能夠摁死她,她條件反射地抖了抖,幸好,她是真心改過,幸好!
“媽媽,不怕!”
感覺到媽媽的緊張,小姑娘安慰道,沈林琪心中一暖,這麽貼心的小棉襖,誰會舍得虐待呢,抱緊小姑娘奶香的小身體,她想象劇情中,梁宏傑的後娘,下場也應該很不好吧?
而遠在南方的梁宏傑,今兒剛剛通過了考核,各項身體指标,還有各種軍事技能,力壓新兵和老兵,通通拿了第一,鄭團長喜出望外。
“不愧是當年的各項大比武冠軍,不錯!威風不減當年。”
梁宏傑立馬打蛇随棍上:“團長,您說過的,如果我能通過考核,就會給我重要任務。”
鄭團長虎目一瞪:“我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嗎?回頭去師部報到!”
梁宏傑得了确定答案,自然高興,恨不得立馬就去師部,可惜這裏還有些工作沒有完成,可就是這一耽擱,他才沒有錯過沈林琪給他的禮物。
然後打開布袋子,看到一個上衣口袋大小的鋼板,他滿腦門子問號,沈林琪那個女人,千裏迢迢地給他送這個幹嘛?要不是上面有閨女的畫像和小手印不錯,他差點扔了呢,做工粗糙得不忍直視,真是配不上她閨女美美的畫像和傳神的小手印,他想回頭他得做個更好的才行。